一颗烟刚吸到半,后面驶来一辆奥迪,在他身旁缓缓停了下来。
车窗缓缓滑下,后座上坐着的正是方逸。
“小陈,就昨晚上这件事我会向省委进行说明,刚才的常委会上,我提出对你的工作进行调整并不表示我对你有意见,相反,我对你的工作是很满意的,只是希望有人能替你你分担一点工作,希望你能明白,同时不要背上思想包袱,继续努力工作。”
方逸的脸上的表情很真诚,真诚得让人害怕。他又一次显露了他的高明之处,公私奖惩分明,至少在外人看来就是如此。有时候确实令人心折。
陈扬也笑着回道:“方书记,我会继续努力的。”
方逸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车窗缓缓升起,奥迪一溜烟驶出了市委大院。
“真虚伪!”
一个女声在旁边响起,陈扬转头一看,原来是项瑾来了。
项瑾的美目盯着远处的奥迪,显然她这一句讥讽是送给车里的方逸的。
很快,项瑾便收回目光,走上前作势要挽住陈扬:“陈扬,我可不是在说你哦。”
陈扬吓了一跳,虽说今天是周曰不上班,但院里还是有人走动的,赶紧躲开了:“项瑾,别这样,小心让人瞧见了。”
项瑾就瞪了他一眼,不满的轻哼了一声。
出到对面街上,陈扬才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留在家里搞卫生的吗?”
“公寓里干干净净的,好像昨天才打扫过一样,我就帮你买了点换洗的衣服放进柜子里。”
项瑾说完,一脸狐疑的看向了陈扬。
陈扬一拍脑袋,这才猛的想起自己已经托闵柔请了钟点工来家帮忙打扫。不过瞧项瑾的样子显然刚才没看到闵柔,否则她肯定又得盘问自己了。在燕京时,项瑾不仅见过闵柔,还一起在驻京办的饭馆吃过饭呐。
就赶紧回道:“呵呵,我前面忘跟你说了,我托了个同事帮我请钟点工来收拾屋子。”又说,“走吧,我这会已经开完了,待会联系老纽,让他订张桌子吃饭去。”
项瑾却是拦住了陈扬,有点不好意思道:“陈扬,我得去趟省城看看萧书记,你陪我一块去吧。”
“现在?”陈扬诧异道,永江大桥还没重建好,这个点开车去省城起码晚上才能到了。坐火车倒是能快点,但是麻烦得很,他这辈子好像才坐过两次火车。
项瑾点了点头,然后抱着陈扬的胳膊撒娇道:“你就辛苦点,陪我去一趟嘛,咱们赶火车的话,耽误不了你明天上班的。”
陈扬只好答应下来,但还是说:“项瑾,我倒不怕累,就是你这样东奔西跑的能吃得消吗?”
“我没事的。”项瑾一喜,赶紧拉着陈扬拦出租去了.
交州火车站也是国内大站之一,客流量很多,到省城的车次也很多。
陈扬两人来得比较合适,中午12点半就有一趟发往省城的火车。
买好票没等多久两人就上了车。
陈扬不坐火车不知道,今儿一上车才发现,中午这趟车人最多,幸亏他们买的是有座的票,挤上车就宽松多了。
不巧的是,陈扬他俩买票买得太急了,座位就没挨在一块,四人一个卡座的位置,他俩的座位号刚好斜线对着。
此时座位上已经有一个戴遮阳帽的女士在了,她正踮着脚尖,往上格塞旅行包。
项瑾朝陈扬努努嘴,示意他去跟人打个商量,调换个位置。
陈扬也正有此意,忙上去笑着招呼了一声:“这位同志,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
谁知道,该女士闻言“啊”的惊呼了一声,手一颤,刚塞到一半的旅行包哗啦一下掉了下来,带子一勾,旅行包整个的砸到了她的右肩上。
也不知她往包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反正挺沉的样子,加上她穿的又是高跟鞋,直接把她整个人砸倒了。
可这还不算,她摔倒的地方也不咋地,下巴一磕,正好磕到了两张椅子中间的小餐台上,登时痛得她惨呼了几声。
陈扬和项瑾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陈扬甚至还有点莫名其妙,他刚才就礼貌的打了声招呼,这女士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不过,下一秒钟,等该女士捂住嘴巴回过头时,他就不这么想了。
“闵柔?怎么是你?”
陈扬眼睛一大,失声低呼出来。
项瑾也是认识闵柔的,知道她是陈扬在燕京工作时的同事,好像当初陈扬给介绍时说这女人叫闵柔,是交州驻京办的主任。当初还因为这个女人,自己吃了点小醋呢。
闵柔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瞪着陈扬却说不出话来。
前面懵然间听到陈扬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见了鬼了呢,这才会连连失手。真不知道这陈扬是不是自己命中的魔咒,每回碰上他准没好事,现在是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半分钟后,卡座里恢复了平静。
陈扬帮闵柔重新放好了旅行包,然后也没有征得她同意,直接跟项瑾坐在了一条靠椅上。
不过,因为有了闵柔这个超级大灯泡,项瑾和陈扬间显得谨慎而又克制。项瑾虽然心里极度不爽,但在明知道对方是一个和陈扬关系很近的同事的情况下,她还是很理智的规矩坐着。
闵柔坐在他俩对面,手还捂住嘴巴,但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疼了,再看向陈扬两人时,她眼中明显多出了许多狐疑不定的飘忽眼神。
当初在燕京时,她就有所怀疑,这个所谓的女房东跟陈扬有一腿,但当时觉得好像不大可能,人一腰缠万贯的女富婆没必要也不可能去当陈扬的二奶。可自从对陈扬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后,现在回过头想想,好像还真有这种可能,而今天的偶遇更是坐实了她的这种想法。
陈扬当然能猜出闵柔此刻心里头的想法,可既然这种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小概率事件都让自己碰上了,他也只能自认了倒霉。
他没有冠冕堂皇的去解释什么,反正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机关里多的是,而且,他也相信以他现在和闵柔间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关系,对方不至于去传播这种小道消息。
项瑾礼貌的朝闵柔笑了笑,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她:“闵主任,给,你先擦擦吧。”
闵柔知道对方来头挺大的,赶紧接过,勉强挤出笑,朝项瑾点头表示了感谢,然后忍住痛,拿着纸巾往嘴角擦了几下,拿下一看,纸巾上染了不少血渍,嘴角也是一阵抽痛,估计是刚才被自己的牙齿给磕破了。
心中更是欲哭无泪,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杀了陈扬全家,自从认识他之后,这都见几回血了?
而她松开手之后,陈扬也看到了她被磕破的嘴角,虽然跟自己真没什么关系,但总是因己而起,登时就有点歉意,忙道:“闵柔,真不好意思,刚才你戴着顶帽子,我没认出你来。”
陈扬这倒是心里话,要是早知道是闵柔,他肯定拉着项瑾到别处换位置去了。
闵柔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要怪就怪自己倒霉吧。就点了点头,轻声道:“这不怨你。”
陈扬接着又问:“对了,你的病好点没有?还有,你在燕京那个手机号不用了吗?怎么打着都是空号啊?”
闵柔闻言俏脸腾的飞起两朵红云,最怕的就是陈扬提起这事,为此,她不惜把用了好几年的手机号都换掉了,忙回道:“资费太贵了,我换了号。还有我的病已经好了,谢谢陈书记你关心。”
陈扬其实刚才是没话找话,闵柔的病情他已经跟主治医生了解过了。说实在的,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闵柔,好像一看到她,脑子里就挺乱的,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天的事来。那些鲜血,那片雪白,还有那些伤疤,都让他记忆犹新。
陈扬和闵柔两人本来就觉得隔了半个多月再见面挺尴尬的,现在旁边还坐着项瑾,顿时再也找不出话说。
项瑾倒是一肚子话想跟陈扬说,可眼下也不方便。
于是乎,三个人就谁也不说话都干坐着,气氛更是显得诡异极了。
幸好,在列车快出发前,车上又上来了个乘客,笑呵呵的一屁股坐到了闵柔旁边的空位上。
陈扬仔细一瞧,这哥们一副暴发户打扮,长得五大三粗,大翻头,穿着一套灰西装,脖子上还挂着根粗金链,牙齿上全是熏黄了的烟油印,一张嘴,全是浓浓的烟味。
暴发户一坐定,看看前后左右,浑浊的眼神就变得火热起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今天是什么好曰子,随便坐趟火车居然也能碰到两个极品熟 女?
对面那个穿深紫色套裙的美女旁边坐着个男人,不大好搭讪,他就把目光盯在了闵柔姓感的躯体上。
车里有些热,闵柔前面已经把外面的羽绒衣脱了下来,里面穿的却是一套工作装束。上身白衬衣,小西装外套,下身齐膝盖的黑色窄裙,黑色裤袜。如果说对于一个成熟女姓,黑色代表庄重的话,那白色就是姓感的表现。而她这一身打扮既显得庄重严谨却又姓感撩人。
暴发户一下子有点神不守舍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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