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妥,陈扬就没有继续留在后台,交代了一下秦方之后,他跟项瑾就先行离开了。而纽葫芦因为要给他公司旗下的艺人做动员,仍然留在了后台。
外面依然下着细雨。
初冬的雨格外熬人,飘到人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刺骨寒冷。
不过项瑾却丝毫不觉得冷,一出到外面,把雨伞往陈扬手里一塞,立刻就迫不及待的挽住了他。
陈扬撑开了伞,缓步走到了距离中心舞台起码有近百米远的地方。
不是他不想往前站,着实是来的人太多了,而这次晚会走的是时尚前卫的路线,他就没有邀请任何政商名流参加,因此前排也没留有座位,都开放给了粉丝,现在弄得他自己想到近点的地方看演出都困难重重。
“陈扬,台上那个主持人我记得以前好像是江州电视台吧?”
项瑾突然皱眉指了指台上正给观众报幕的主持人。
“你还记得方晴啊?”
陈扬登时微微一愣道,除了惊愕项瑾的视力之外,更惊愕于她的记忆力。
不过项瑾还真没说错,台上那个一身华丽盛装的主持人正是方晴,这次陈扬把转播权卖给了交州电视台,她做为正当红的节目主持人,自然得担起晚会主持的重任。
“你跟她很熟吗?”项瑾眨着眼睛问道。
“一般吧,打过几次交道的朋友。”陈扬随口回了句,不过他对方晴没什么非份之想,这么说倒也不错。
“真的吗?”项瑾有些不相信,想了一下,又问道,“陈扬,你老实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如果,如果想”
陈扬见她越说声音越小,脸上似乎也染上了淡淡的红晕,说到最后都有点说不下去了,哪还不知道她想问什么,就故意逗她道:“呵呵,我想什么啊?”
项瑾知道他在逗自己,就不依的拍了他一下:“哎呀,就是,就是你想我了怎么办啊?”
“那还不简单,想你了就给你打电话咯。”
“哎呀,我说的不是这种想。你坏死了,你明明知道的。”项瑾羞急不已。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陈扬一脸坏笑的看着项瑾。
项瑾没办法了,掐了一把陈扬腰间软肉,气乎乎的说道:“人家说的是**啦!咱俩这么久才见一回,你要是忍不住了,你怎么办啊?”
陈扬哈哈一笑:“能怎么办,上夜总会消遣呗。”
他说得这么直白,项瑾反倒是不相信了,轻拍了他一下,啐道:“去你的,我才不信哩。”
陈扬更乐了,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
过得一会,他才收住笑,凑到项瑾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悄悄话。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流氓话,项瑾听了之后羞意更浓,再也不敢抬头,整个人都快依进了陈扬怀里。
直等到台上一个组合唱完了一首歌之后,她才咬着下唇,扯了一下陈扬的衬衫领口,脸上娇羞无限的蚊鸣道:“老公,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么,我那里真是像你说的那样么?”
“当然了,名器嘛,你那里名曰‘朝露花雨’,哪里能做得假。”陈扬很老到的说道。
项瑾脸一红,抬眼看向陈扬,却发现她男人脸上的笑容很怪,就不怀好意的问道:“那一共有几种名器呀?”
此时台上刚好轮到谭十方出场,他穿一身白色西装礼服,显得儒雅倜傥,身上的巨星范儿十足,而他的号召力确实惊人,刚一出场,歌迷疯狂的尖叫声险些震破陈扬的耳膜。
一时间就没注意到项瑾的不怀好意,随口回了一句:“七种!江湖人称七种武器。”
“陈扬,你倒是懂得挺多的嘛。”
项瑾脸上的羞意全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恼火的笑容。
陈扬猛然回神,心知刚才一时口快说漏嘴了,赶紧把目光从舞台上收了回来,把伞往项瑾手里一塞:“小瑾,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先去上个厕所。”
说完,忙不迭的跑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在建公厕。
“陈扬,你别跑,你这个坏蛋快说,你都试过几种了?”
项瑾恨得牙痒痒的,使劲跺了跺脚,边喊边追了过去
晚会的进展很顺利,明星们卖力演出,歌迷们尽情呐喊,不知不觉已经将至尾声。
后台的化妆间里,已经比晚会开始前少了不少人,大多数明星表演完之后,就径直乘车走人了。
因此这时候就显得有些冷清,偌大的化妆间里,只有林语一个人还在认真地做着上台前的准备。
此时她已经换上了一套公司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条浅绿色的水纺纱裙,脚上是一双很干净的白色运动鞋。
她脸上的妆容很淡,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来。一头水瀑似的黑亮长发随意的披在脑后,上面没有任何头饰,简简单单的,更显得她冰清玉洁、迥异流俗。
恰似盎然一新的阳春白雪,又如苦寒幽香的梅花三弄,沁人心脾,百感横生。
这也是公司给她的定位,她走的是乖巧清纯的青春偶像路线。若是浓妆艳抹的,那就算把牌子给砸了。
不得不说,为了捧红林语,中娱公司着实费了不少心思。
她被安排在倒数第二个出场,一会就该轮到她上台表演了。
其实这两个月来,随着她急速走红,她已经参加过不少类似的表演了,再加上在学校里的训练,要说舞台经验她也算是很丰富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觉得有点紧张。
也许,她是希望能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给台底下的陈书记看,这才不容许自己出现哪怕一丁点瑕疵,一遍遍反复练着琴,就按照陈书记教她的方法那样练习。
当然,她也知道,现在这么晚了,陈书记很可能已经走了。
想到这,她心里就忍不住有点小小的失落。
今天中午,她满怀希望并且鼓足了勇气才跟陈书记说了那样一番话,可到头来,换回的却是兜头一泼冷水。
今天的晚会开了这么久,她除了前面刚开场时,偷偷躲在过道里看了陈书记几眼,之后等陈书记从谭十方的化妆间里出来,她就再也没见过陈书记了。
而她本来还满心欢喜的以为,陈书记会来跟她说说话呢。
是因为那个漂亮的姐姐,陈书记才不肯来看我一眼吗?
想到这,她的手颤抖了一下,琴音也跟着跑了调,不过,很快她就调整了回来,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郁,也许,真的是我太贪心了吧
这时,化妆间的帘子一掀,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进来,打断了林语的遐思。
“林小姐,马上到您出场了,您是不是提前去过道准备一下?”
“好的,我马上就过去。”林语点点头,一如既往的礼貌回道.
林语之前猜的没错,陈扬此刻的确被那个漂亮姐姐缠住了。
前面陈扬本以为躲在厕所里挺安全的,却没想到项瑾一急之下,竟然直接冲到男厕所里把他给揪了出来。
然后,就开始不停的逼问他,饶是他解释了无数遍这种所谓名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万中不可求一,跟长相完全没半点关系。可奈何项瑾死活不肯相信,非要他说出个一二三来。
其实赖不得项瑾不信,他还这两辈子倒还真碰上了不少极品女人,别的先不说,至少闵柔就是其中之一,可他哪敢跟项瑾坦白哟。
现在他算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没事跟女人说那些个话干啥啊?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眼下晚会都快散场了,项瑾依旧是满脸不高兴的瞪着他。
“小瑾,你就别闹了。”陈扬搂着项瑾,哄道,跟着又指向舞台,“快看,林语小妹妹上台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说这小丫头唱歌挺好听的吗?她现在也当歌星了,还挺”
项瑾假意挣扎了一下就偎在陈扬怀里不动了,但还是不满的哼了一声,冷不丁来了一句:“这位林妹妹该不会又是你眼中的名器吧?”
陈扬听了几乎吐血,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沉下脸道:“项瑾,你胡说什么呢?你说我可以,你拿别人小姑娘开什么玩笑啊!”
项瑾也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但哪个女人不是这样的呢。不过话说回来,她还真挺害怕陈扬发火的,见陈扬好像有点被自己逼急了,忙收起了戏谑之心,柔声道:“好了啦,人家错了嘛,我不该说别人的,可是你用得着给人家使脸子吗!”
陈扬直当没听到,看向舞台,认真听林语唱歌。
见陈扬没理睬自己,项瑾突然又冒出一句:“谁叫你那么色的!”
陈扬再次吐血,忙转过头,却看到项瑾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台上的林语,登时无语极了。
舞台上。
随着林语的登场,现场的气氛顿时达到了自谭十方出现后的第二个**。
尤其是林语的歌迷,苦等了一整晚,终于看到自己的偶像出现,更是兴奋得尖叫喝彩起来。
她都还没有开始演唱呢,现场的声浪已经响彻云霄了。
很快,工作人员就把电子钢琴和琴麦都准备好了。
林语目光环视了一眼台底下,只看到了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眼中悄然闪过一丝失望,定了定神,她还是微笑着看向她的歌迷,礼貌说道:“大家能不能先安静一会,我想认认真真的把这首歌唱给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听,可以吗?”
偶像的力量是无穷的,现场立刻变得静寂一片。许多男歌迷都痴痴看着她,心都碎了。
远处。
项瑾闻言忍不住转过头看向陈扬,语带拷问的说道:“老公,人家小姑娘说的那个对她很重要的人是谁呢?”
陈扬干咳了一声:“我猜可能是她的老师吧,听老纽说,音乐学院里有个张教授挺关照她的,不仅教她声乐,还教会她弹钢琴了呐。”
“哟,老公,我还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跑到音乐学院去当教授了啊,而且还改了姓?”项瑾的话里酸溜溜的。
“别胡说了,认真听歌。”
陈扬把手抚上项瑾的翘臀,报复姓的狠掐了一把,中指更是极其暧昧的放到了那处臀线里,来回的游动起来。
项瑾“呀”的娇呼了一声,在这外头要她动动嘴皮子还行,动真格的她就扛不住了,顿时就不敢再多话,一脸紧张的关注着陈扬中指在她臀线处附近的活动,哪还有精力去听歌啊.
舞台上的林语唱得很认真,很投入,琴弹得也很用心,而台底下的歌迷则听得如痴如醉,绝大多数人是第一次现场听到林语的歌声,但仅此一次,就足以打动他们了。
也许,通过多家电视台的直播,从今晚开始,林语的粉丝又将激增数倍了。至少现场这十多万人都已经毫无疑问的成为了她的铁杆粉丝。
一曲唱毕,琴音犹自绕梁不已。
歌迷们仍沉浸在林语那宛如天籁的歌声带给他们的感动中。
现场依旧是静寂一片,因为这一刻,所有人都忘记鼓掌了。
对于林语来说,有人喝彩也好,没人喝彩也罢,她都没有什么苛求,她只希望自己刚才的歌声能让陈书记听到,这就足够了。
在她心里,陈书记一个鼓励的微笑,也比现场这十多万人的掌声重要得多。
她该退场了,但是她还舍不得走,又默默的多看了一眼台底下。
但很可惜,底下那千千万万人中,没有陈书记。
其实她错了,陈书记也在,只不过站得远了些,在一个她看不到的地方罢了。
足足十几秒钟过去,歌迷们才仿佛想起来要鼓掌喝彩,不知是谁带了个头,现场顿时响起了雷霆般的掌声,那音量,竟似比前面给其他任何一个明星的都更加的热烈。
掌声中,林语黯然神伤的退了场。
在狭窄的过道中,心神恍惚的她低着脑袋,一不小心就撞到了迎面走来的最后一位大明星齐小玲,脚还踩到了对方的亮闪闪的皮鞋上。
“啊!”
被踩者顿时尖叫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林语忙不迭的向对方道歉起来,一脸的不好意思。
“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啊?对不起有用吗?你自己看看,我刚从巴黎托运回来的皮鞋,都让你踩成什么样了?”
林语在娱乐圈混了两个月,再怎么孤陋寡闻也知道对方来头不小,是正当红的新科“视后”,心知自己闯了祸了,赶紧又抱歉道:“对不起,齐小姐,我,我赔给你。”
“赔?”齐小玲脸上怒意大炽,指指自己的鞋子,又指指林语,“这是我专门从巴黎定制的,世界上只有独独这一双,你拿什么赔?你说啊,你拿什么赔?”
林语本就不善跟人打交道,这下子更是吓得连连往后退去,急得都快要哭了。
这时,过道里的一个工作人员看不下去了,忙上来劝道:“齐小姐,算了吧,马上该您登场了。”
而齐小玲的助理也在一旁劝道:“小玲,算了吧,别耽误了一会的演出。”
“算什么算!”
齐小玲一把推开了拉着她的女助理,看来她这火已经憋了很久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个出气筒而已。
说实话,自打接到赞助商通知,说要她平安夜这天跑到这什么叫辛庄的鬼地方来免费演出时起,她的心情就一直很不舒服,甚至比大姨妈来的那几天都要不爽。
本来按照她的设想,自己现在应该是跟伍公子一块在海边,开着游艇共度良宵的。没想到被该死的赞助商安排到了这鬼地方来。
虽说现在伍公子还宠爱自己,可鬼才知道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万一伍公子另觅新欢,自己找谁哭去。
来了之后又听说组委会安排她在第四个出场,更是一肚子的火,后来好不容易调到了压轴出场,她勉强也能接受了,可谁知道,前面出场的这个新人竟然会这么受欢迎。
其实对于林语这个新晋冒出来的歌星,她可是着实研究了一番。长相,唱歌等等各方面都是不俗,明显是个未来的巨星苗子。而且她也知道对方是中娱力捧的新人,算起来自己才从中娱过档星艺没几个月,一姐的位置也才刚刚让出来,没想到对方转个背就找到了这么个好苗子,要说她心里没有酸味显然是不现实的。
而刚才林语的演唱完之后的那阵震耳欲聋的掌声深深刺激了她,好多原本举着她的宣传海报的粉丝立马就收起了海边更是让她几欲抓狂。
娱乐圈就是这样,被抢风头无疑比被抢了钱更让各大小明星们感到难受或者难堪。
这下好了,林语冒冒失失的就踩中了她这颗地雷,她能不借势爆发吗?
推开助理后,她当即指着林语怒骂起来:“林语,别以为你唱红了首歌就真把自己当成大明星了。哈,想在我面前摆谱?我告诉你,你还差得远呢!”
“我,我没有”
林语一脸的忐忑不安,眼眶都红了起来。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在电视上经常扮演娇俏小女人的齐小姐在现实中会这么泼辣。
齐小玲接着冷嘲热讽道:“一个音乐学院的小狐狸精,短短两个月就能出碟子大卖了?呵,长得倒似模似样楚楚可怜的,我看你一定是勾搭上了你们纽总吧?”
“你,你胡说的!我不是狐狸精!”
林语急了,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哈哈,不是?骗鬼吧!”齐小玲一脸的不屑,看到自己把林语逼得哭了出来,心中甚感满意,鄙夷道,“装什么装啊,讨厌死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帮我把皮鞋擦干净,今儿个我就饶了你了!”说着,随手把手里的一张用来擦汗的纸巾扔到了地上。
什么?
旁边几人全都呆住,这简直是赤 裸 裸的侮辱人啊。
林语再怎么软弱,也是不肯的。只是她也知道今天这事错在她不小心,忙擦了把眼泪,急道:“齐小姐,要不你,你也踩我一脚吧,我,我不会帮你擦鞋的。”
这时,台上的主持已经报完幕了,工作人员一急,忙上前帮着劝:“是啊,齐小姐,您消消气儿,就算了吧。什么事都等演出完再说,好吗?”
“呵呵!”
齐小玲冷笑一声,看向那个工作人员:“你是组委会的吧?”
工作人员忙点头说是。
齐小玲一脸狂傲道:“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们,今天除非她帮我把鞋擦干净了,否则,我还就不出场了。”
什么是耍大牌?这就是了。
工作人员登时就急了,这场晚会眼看着就要圆满结束了,还闹出这么个岔子出来,待会陈书记怪罪下来,自己哪扛得住啊?当下狠心一咬牙,上前道:“齐小姐,您看这样行不,我来帮您擦干净好了。”
“你算什么啊?一边去,我今天还非让这小搔货帮我把鞋擦了不可。”齐小玲一脸不耐烦瞪了工作人员一眼。
工作人员扇她的心都有了,但是陈书记治下,纪律相当严格,他只能硬吞了这口恶气,转头回去劝在一旁垂泪的林语。
“林小姐,您看”
后面的话他真是说不出口来了。
林语虽然不知道这场晚会有什么实际意义,她只知道这是陈书记举办的晚会,如果出了岔子,她都没脸见陈书记了。
想到这,她缓缓蹲到了地上,把齐小玲刚才扔到地上的那张纸巾捡了起来。
齐小玲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扯住裙子,把脚往前一伸,搭在了一块小砖头上。
啪嗒!啪嗒!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林语眼眶里掉了下来,落在了地面上。蹲在地上缓缓的挪到了齐小玲的脚边,手里拿着那张纸巾,颤抖着伸向齐小玲那只所谓的巴黎皮鞋挺翘的鞋尖儿上。
此刻,她心中的委屈和不甘已经无以复加了,此刻所受到的屈辱怕是这一辈子都得烙在她心底里了。
工作人员,甚至包括齐小玲的助理都不忍看到这一幕,把头扭到了一旁。
看到林语无声哭泣着,还磨磨蹭蹭的,齐小玲又有点不耐烦了,看向那工作人员,喝道:“叫她快点,装什么装啊,我跟你们说,她再不动手我就不演出了!”
“不想演就别演了吧。”
这时,一个很平静的声音从过道的尽头处缓缓飘了过来。
声音不大,但在场所有人听了,心里却同时往下一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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