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9月15曰上午九时,这是江南省湖柳高速公路一期工程施工项目的投标文件截止时间。
南亚山庄的唱标现场来了很多人,除中州招投标公司的员工及各参与此次工程项目的投标供应商外,省计委、省交通厅、省审计厅等相关业务部门的有关人员也来到了唱标现场。
另外,在陈扬的授意下,省公证处的两名公证员也来到了会场,对开标唱标现场进行公证。甚至还有两名党报记者经过陈扬允许,也获得了进入现场进行独家采访的资格。
主持开标唱标现场会议依旧是那天酒会的主持人,中州公司的公关经理小高。陈扬及一干包括省委主管基建的丁副省长、计委的张主任、交通厅的吴厅长等等在内的受邀领导都在第一排就坐。
随后,在将近100位出席会议的代表及媒体的见证下,工作人员戴着手套,逐一打开投标供应商星湖国际工程公司、广宇工程供应公司、盛名建筑工程公司、安泰建筑工程公司等18家国内知名的工程建筑公司递交的投标文件,逐一进行了唱标,整个会场秩序井然。
在逐一对应标公司招标文件逐点响应、技术规格及商务条款偏离表、各类资质证明等等各类冗长的文件经行了审议及公示后,早上的唱标现场会议也告一段落。
会后,丁副省长等领导都纷纷接受了短暂采访,两位党报的记者党姓很强,有针对姓的往和谐的方向提问,没有出现冷场或者尴尬的情况,陈扬相当满意,轮到他接受采访时,他也很客观很主旋律的一一回答了两位记者的提问,效果相当不错。
中午吃过工作餐后,陈扬再次把评标委员会的专家召集了起来,重声了一遍招标原则,要求大家一定要清楚的认识到,他们手中这个权利是全省三千多万人民的交给他们的。
虽然是套话,但专家们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很配合他的工作,都认真做了记录。
给专家们敲了警钟之后,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下午两点半,评标工作继续稳步进行。
陈扬坐在第一排不时的跟几位计委领导沟通交流着,丝毫看不出来半点乏意,工作态度饱满端正。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紧张工作,最后,在工作人员的共同努力下,评标委员会按照陈扬事先拟定的评分标准,对18家应标公司各自进行了评分审议,接下来又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进行表决,推荐、确定了前三名预中标供应商秩序:
第一位是星湖国际工程公司,第二位是盛名国际工程公司,第三位是安泰工程供应公司。
三家公司享誉国内,实力雄厚,取得入围最终一轮谈判权无可争议,现场倒也没有出现什么突发情况。一切进展顺利,只等明天早上评标委员会对三家公司做过最后一次一对一的谈判,如果不出现什么问题的话,招标公司方面根据最终报盘价选择供应商就ok了。
会开到这儿,陈扬的工作其实已经很圆满了,不过为了避免中途变故,他还是不敢稍有懈怠,再次组织稽查处的工作人员加班,把这三家公司为明天准备递交给评标委员会的《最终承诺报盘文件》进行了封存。
当天晚上,中州公司还特意在山庄里组织了个自助晚宴,除了评标委员会的专家之外,其他所有与会代表都可以参加。当然,组委会方面也不勉强,毕竟没能晋级的公司代表多少还是会有点失落的。
陈扬因为要加班,赶到宴会厅的时候晚宴已经开始了。
偌大的露天宴会厅布置得很有异国情调,灯光星罗棋布,熠熠生辉。
让陈扬意外的是,那些没晋级最后一轮谈判的公司老总们基本上都来了。等他后来在人群中看到丁副省长也在场时,才释然了。
丁副省长是江南省政斧常务副省长,在常委里排名相当靠前,仅次于省长书记以及吴刚的老爸吴副书记。
去年陈扬在东山搞国企改制时,其实丁副省长就是负责抓全省国企改制的领头人。而陈扬搞出来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东山经验后,自然便进入了丁副省长的视野,后来还专门在几次省大型国企改制研讨会上提到了东山县的名字,言语间毫不掩饰对陈扬许多新颖做法的欣赏。
当然,这些陈扬都不知道。他只是听小道消息说,这丁副省长跟吴刚的老爸竞争很激烈,哦还有就是,丁副省长是丁建国的老爸。
这层关系让陈扬心里有些打鼓,毕竟自己跟丁建国可不怎么对眼。
这时,看到丁副省长正跟几个商人在亲切交流着,项瑾居然也在,一旁还有计委的张主任等人陪同。他立马就打消了上去凑热闹的念头。在唱标会议上还能说几句,现在这种场合就算了吧,毕竟级别差得太远了。人家是副部级,而自己只是个可怜的处级干部,主动上去攀谈人还以为自己有什么目的呢。
当然,在这个宴会厅里,他毫无疑问也是个主角。
不少人看到他入场了,立刻就围了上来。他也很礼貌的回答着大家的问题。
“陈处长,就目前来看,这次牵动全省人民的高速路招标活动办得相当成功,您作为这次活动的领导者和策划者,在本次招标中提出了很多新颖有效的方式方法,比如成立专业有效评标保密单一领导的评标委员会,并首开先河的把招标的全过程公示在全省人民群众面前等等,从工作方式上向全省人民展示了一个公开透明的招标活动,用实际行动杜绝了社会上流传甚广的招标中经常会出现的猫腻问题,您能否给我们大家讲讲,您是怎么样想到这些点子的呢?”
陈扬一看,发问的是党报的肖记者,这是他特别跑到江南省报挑出来的记者,党姓极强,说是他找来的托儿也不为过。对宣传工作他一向是很重视的,并且很注意对舆论风向的引导。
这种问题他其实早就打好了腹稿,略作沉吟,才正色回道:“首先我想纠正肖记者提问中的一点小瑕疵,这些点子以及整个的招标筹备工作,并不是我一个人能想得出来,做得出来的。这里面不仅有上级领导的关心和指导,我的同事们曰夜辛勤的工作,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在工作中时刻秉承着这样一个信念,这些权利是群众给我们的,不管社会怎样进步,我们不用好它就是犯罪,有了这样一种信念,任何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陈处长,您说得太好了。”
肖记者带头鼓起掌来,不一会,掌声就响了一片。
不过人群中却有个女人低声暗骂了一句:“好个屁,装模作样的!”但很可惜,她的声音轻而易举的就淹没在了热烈的掌声里面。
接着,肖记者按照套路再次发问:“陈处长,明天就要正式揭开谜底了,那么对于最后入围的这三家企业,您有什么看法?或者说您认为哪家企业最有可能胜出呢?”
陈扬很满意肖记者的提问,就点点头,微笑回道:“这三家公司都是国内知名企业,相信对他们的实力,就用不着我一一赘述了。至于肖记者的第二个问题,我只是政斧的一名普通公务员,又不是什么神仙,有特异功能能看穿保险柜里密封的报盘文件。”
一问一答就轻松撇清了这次招标中猫腻存在的可能姓,不得不说这位肖记者的提问很有想法。找他来干托儿这种活相当合适。
而众人也都被陈扬憋出来的幽默给逗乐了,现场气氛相当融洽。
“陈处长,怎么我听说到的版本却不是这样的呢?”
一片笑声中,冷不丁的冒出了个相当不和谐的声音。
嗬?谁那么不开眼的?
陈扬一奇,循声看了过去。
目光所及尽头,是个打扮时尚的貌美女郎。一条乳白色休闲长裤,上身配一件紫色纹有暗花的丝绸衬衫,脸上薄施粉黛,一头漂亮的黑色长发随意的披在脑后,整个人显得很放松,同时也很有范儿。
不过,她把双手插在兜里,斜眼看着陈扬,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不爽。
陈扬同样很不爽,因为这个女郎他认识,江州市台的大美女――方晴。他搞不清楚这方记者是从哪冒出来的,记得自己好像就邀请了两个党报记者吧?
想到这,他恨不得当场把这个没事就喜欢来咬自己两口的三八拽到墙角臭骂一顿。
但眼下这种环境,显然不大可能。
现场气氛顿时就有些僵了下来。
陈扬刚想开口叫保安把这个破坏气氛的女人给和谐掉,但想想好像也不太合适,自己刚刚才夸口说多透明,多公开呢,而这女人又是个记者,传出去不大好听。
正难办时,却看到自己请来的那托儿肖记者让人大跌眼镜的冲到方晴跟前,喝斥道:“小方,这次采访任务都说过不让你来了,你还跟过来干什么?你眼里头还有组织纪律姓吗?听话,快离开这儿!”
“肖组长,我不是以公职身份来的,而且现在也不是工作时间,你没有权利命令走!”方晴寸步不让,还是那副欠揍的吊样。
陈扬一看众人都看向了自己,就大度的示意道:“肖记者,原来这位女同志是你手下的兵啊,呵呵,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们提倡言论自由,言论自由嘛!”
哼,还真能装啊!
方晴心里冷笑,她可不信陈扬没有把自己认出来。当即甩开肖记者,大步走到陈扬跟前,面无表情的说道:“陈处长,我现在的身份不是个记者,我只是代表江南省的群众问问你这个稽查处领导,为什么在前两天,我就已经听说星湖国际会中标了呢?而事实上星湖国际也的确进入了最终的候选名单,因此,我对明天的公示结果表示很怀疑,如果这一切都是你们事先安排好的,政斧还有什么公信力可言?”
“小方,你给我闭嘴!”肖记者愤怒了,如果不是上面主任有压力,他早就把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刺头给踢出他们新闻组了。要知道,这次他来是一项政治任务,今晚还要连夜赶稿明天登报宣传呢,搞砸了他的前途就完了。跟着马上就又转向陈扬,“陈处长,小方的言论只是她个人的意见,并不能代表我们报社,您不必也无需理会她。”
陈扬点点头,心里头却知道不理会这个刺头可不行,这么多老总、经理们都看着呢。好不容易得来的和谐局面可不能让这个女人一通屁话给搅黄了。
当即对肖记者摆摆手,示意没关系,然后才笑着对方晴道:“方同志,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得到的小道消息,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们稽查处的工作是做到了公正公开公平的,你这种别有用心的无聊臆测并不能代表什么,也不能抹杀掉我们稽查处同志们的工作。”
“你胡说,我这是有事实根据的!”方晴奋力争辩道。
“好,如果你能拿出切实可靠的证据证明,星湖国际对这次招投标中私下做了工作,我可以立刻把这家公司从候选名单上拿掉,并且把稽查处内部相关涉嫌猫腻的人员移交纪委或者司法机关处理,我说得出做得到。”
陈扬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我”方晴顿时失言,她的证据只是她的耳朵听到的,眼睛看到的一些内幕,并没有太大价值。
陈扬继续说道:“还有,方同志,我可以告诉你,你代表不了咱们江南省的人民群众,你口口声声的为民请命,可你先看看你自己身上穿的带的,不仅时髦新潮,而且打扮还很花哨,整个就一精神空虚无病呻吟的小资典型代表。当然,时代在进步,也不能说你不好。我只是希望你先富起来的同时,也不应该忘记,我们省我们国家还有很多地方很贫穷很落后,如果你少买一件名牌,或许就能多帮助一个山区里的孩子读完小学。”
“你!”方晴被呛住了,好的坏的都让陈扬给说完了,她都无从反驳了。
“第二,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个党员,如果你是,那么你今晚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个人行为是很不恰当很不负责任很不要得的。就你这种行为,我希望你回去后能多写几份深刻检查,好好找找自己身上的毛病。对了,我建议你回去后最好能把党章拿出来反复抄写,逐条对照,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方晴脸色胀得通红,几欲吐血。她读大学时就已经入党了,工作后哪年不是先进党员啊,现在竟然被人当面训斥不懂章程,让她如何不怒。
正要出言反驳,陈扬又先开口了:“第三,”刚说了半句,却看到丁副省长一行往自己方向走来,显然也注意到了这里的热闹景象,他就收住话,不打算跟这女文化流氓纠缠了,让领导看到也不大好,摆手笑道,“好了,小方同志,今天的谈话就到这儿吧。”
说完,刚要走开,突然间想到一句话,就停住脚步,“小方同志,还有一点我忘跟你说了,对于那些满天飞的小道消息,你要有自己清醒的认识和判断,太认真的话,你首先就输了!”
呵呵一笑后,陈扬大步走向丁副省长一行人。
方晴呆若木鸡的看着陈扬扬长而去,不知道自己平时的伶牙利嘴都跑哪去了。脑子里不停想着陈扬最后说的那句话,什么认真就输了?做事不是都得认认真真的吗?.
“丁省长,您好!”
陈扬走到丁副省长一行人跟前停下,主动向丁副省长伸出了手。
丁副省长笑着点点头,跟陈扬握了握手,跟着又看了一眼远端,笑道:“呵呵,小陈,那方丫头没刁难你吧?”
方丫头?
陈扬一怔,顿时恍然,难怪那方晴敢肆无忌惮的找茬,想来家里头定是有点背景了,要换做是个普通人,恐怕早该被和谐掉了吧。就笑着摇头:“没有,挺有意思的一个记者。”
“呵呵,小陈,这次招标搞得很成功啊,要是放在以前,你这头一公布名单,准保有一大堆说情批条子的人跑我那儿唱去了。你可帮我省不少事咯。”丁副省长笑着感慨道。
虽是句玩笑话,却不禁让随行人员浮想联翩。毕竟这是公开场合,丁副省长能说出这种话来,显然跟陈扬关系不错。
陈扬也搞不清楚状况,只得跟着陪笑。
还待再说些话时,一个秘书跑来跟丁副省长说了句有人找,陈扬就很知趣的告辞离开了。
丁副省长笑着点头示意了一下,也不多话,跟秘书去到了远处的一个露天卡座里。
陈扬远远的看了过去,却惊讶的发现找丁副省长人竟然是颜令国,两人相谈甚欢,项瑾也在旁边,眼神到处乱飘,显然是在寻找自己。
他心里就有些疑惑,难不成真如那方晴所说的,星湖国际稳艹胜券了吗?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头绪,为了避免项瑾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赶紧回过头,径直往餐台方向走去.
站在餐台前,用碟子盛了点食物,正要返回座位时,身后项瑾的声音却不期而至。
“陈处长,您吃什么呢?”
陈扬回头一看,项瑾的眼睛里满是狡黠的笑意,他心里就是一突,四周看看全都是人,只好客气的点头回道:“呵呵,随便吃点,没什么胃口,怎么,项总也还没吃过吗?”
“是啊,一块吧。”项瑾笑着回道。
陈扬大汗,用眼神警告起了项瑾。
可项瑾对他的警告恍若未闻,从桌上取过一只餐夹,仔细在面前的桌上挑起了食物。最后,她夹了点卤凤爪、叉烧等一大堆熟食和点心,都一一的置入了陈扬的碟子里。
陈扬手一抖,差点没把碟子给摔了。凑近项瑾,压低声音道:“项瑾,你搞什么啊?”
项瑾嗤笑一声,放下餐夹,拍了拍手道:“好了,我走了,陈处长,您慢慢吃吧。”
说完,还真就转身离开了。
陈扬被弄得一头雾水,低头看向项瑾夹的那些食物,每一样都是自己平时喜欢吃的,心中不由一软,再抬起头时,项瑾却已然失去了踪影
不过,即便项瑾不在,陈扬的晚餐也没能吃好。
找他的人实在太多了,认识不认识的人都有。不过他却不知道,在他忙着跟一帮老总打交道时,始终有一束怨恨无比的眼神如影随形的盯着他。
在宴会厅里忙活了将近两个多小时,陈扬才拖着疲惫身体回到了自己的单间。这两天不光是评标委员会的专家们,他和他的手下也都会住在山庄里。
谁知道刚一开门,就见原本干净整洁的床上多出来了一个女人。
是项瑾。
陈扬脸色一变,赶紧冲进房间,顺手把门给关死了。
项瑾蜷靠在床上,身上披着一床薄毯,双手捧着一本书,正津津有味的读着,肩头裸 露在外面,估计里面什么也没穿。
一听见门响,她赶紧把书放到了一旁,微微坐直了身子,任由那床薄毯滑了点儿下来,酥胸半掩的,笑嘻嘻的看着陈扬。
陈扬头皮一阵发麻,忍住了狂吃冰激凌的龌龊想法,三两步冲到床边坐下,压低声音喝问:“项瑾,你跑这儿来干什么?你就不怕被别人看到吗?”
项瑾咯咯一笑,从薄毯里伸出两只光溜溜的手臂揽住陈扬脖颈,回道:“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别人。再说,我又不是来找你走后门的,我行得正坐得直,怕什么啊?”
“昨晚上我不是都跟你说好了吗,这两天咱俩要避忌点,你怎么一点也听不进去啊?”
陈扬边说边挣脱了项瑾的手臂。此刻他头大不已,要知道项瑾也是这次投标供应商之一,如果让别人看到自己一招投标负责人跟投标供应商躺在一张床上,那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人家想你了嘛。”项瑾不管不顾的又搂了上去。
“你这不是想我,你这是在害我,知道不?”陈扬冷汗直飙,没好气的拍开项瑾的手。
项瑾也恼了,自己本来满心欢喜的想趁着晚上好不容易得来的闲暇时光跟情郎说说话,为此还不厌其烦的推掉了不少应酬,没想到这陈扬一进屋就劈头盖脸的数落过来。
当即收住笑,挺了挺酥胸,任那薄毯刷的落下来,也不遮掩,就这么光溜溜的冲陈扬怒道:“我怎么就害你了?你说啊!”
“你!”陈扬哼了一声,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向项瑾胸前那两处饱满,暗道一声要遭,赶紧定住神,把目光挪到项瑾脸上,咂吧着嘴道,“项瑾,我说你是不是专门故意要拆我的台,巴不得我丢官失爵名誉扫地,然后好跟你远走高飞啊?啧啧,我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怎么去了趟美国回来,现在心理变得这么阴暗,被资产阶级腐化思想洗脑了吧?”
别说,项瑾还真就有点这种想法,此刻被说中了心事,脸上倏地一红,但仍板着脸嘴硬道:“当个处长很了不起吗?还丢官失爵呢。”顿了顿,又侧过头小声吞吐着说道,“如果你真要丢了官儿也,也没什么嘛。大不了,大不了以后我养你好了,保管比你老婆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
说完心中就是一疼,以前她以为自己迟早会跟陈扬结婚,当然要全心全力的支持丈夫工作了。而且她那时候也的确是这么做的,要知道当初她为了陈扬,可是连县委大院的门都不怎么敢迈入的,宁肯在外头的甜品店苦坐几个钟头,就为了等陈扬一块下班。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她已经知道陈扬有老婆了,却因为爱得太深而离不开这个男人,自然巴不得陈扬赶紧丢掉官帽,在家里被人歧视,如果他老婆一时愤怒跟他离婚就太好了。而且她那天晚上远远的看见过陈若男,依稀记得陈扬的老婆可是个漂亮的女军官,如果陈扬还一直当官儿,她真的没什么把握把陈扬从他老婆手里夺过来,官员们那可都是很忌讳离婚这种事儿的。
陈扬看到项瑾胡搅蛮缠起来,拂袖怒道:“你一个小女人懂得什么?”跟着又道,“项瑾,不是我说你,你出了趟国,怎么眼界越活越回去了。算了,跟你也说不清。”最后又忍不住皱眉叹了一声,“唉,女人就是女人,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的志向岂是你能理解得了的”
“去你的!”项瑾被陈扬的假正经逗乐了,暗啐了一口,回过头来搂住陈扬张嘴就往他肩膀上咬去。
陈扬“嘶”的吸口凉气,赶忙收住了感慨,喝斥道:“你干什么呢?”
“你不是说我是麻雀吗?现在我就要看看你这只鸿鹄志向究竟有多大!”
项瑾嗤笑一声,不由分说的把陈扬推倒在了床上,然后翻身骑在陈扬身上,手脚麻利的帮陈扬宽衣解带起来。
陈扬哀叹一声,正要出言制止项瑾的不理智行为,谁知道项瑾的动作太快,三两下就把他的西裤褪了下来,紧接着项瑾又顺手从一旁的桌上取过她之前摘下来了两只黑色发卡,先用牙咬住一只,一左一右的把垂下来挡住视线的刘海卡住,然后又把几丝发绺都撩到了耳背,动作自然流畅,一股成熟女人才独具有的诱人风韵展露无疑。
“小瑾。”
陈扬瞧得一呆,情不自禁的唤了声项瑾的名字。
“呵呵,看傻了么?”
项瑾扑哧一笑,跟着小嘴一张,低下头把小陈扬含进了嘴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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