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玉般的修长手掌轻飘飘地落在了蓝袍男子的肩上,往下随意一按,冰寒透骨的气息顿时从掌心飞出,钻入蓝袍男子体内,男子激凌凌打了个寒颤过后,身影向着地面上坠去,鼓胀的肚腹如同漏气一般瞬间恢复正常,“啪嗒”一声,摔落在地面之上,四肢僵硬,手足无法动弹分毫,唯有意识还清醒如斯。
“听你的意思,本座不该到你天心宗来?”
水生的目光落在蓝袍男子脸上,冷声说道。
“那是自然,在万兽谷中杀你冰封谷弟子的是龙九霄,和我天心宗有什么关系,即使宁师弟错走了一步,也是受龙九霄胁迫,你该去找冰封谷讨债,而不是找到我天心宗?”
蓝袍男子虽说受制于人,无法动弹分毫,嘴上却丝毫都不示弱。
“这么说来,当年三派围攻玉鼎门时,你天心宗也是受冰封谷胁迫了?”
“不错,正是如此!”
“那好,本座现在给你一个活着的机会,只要你去把外面的天心宗弟子杀死百人,你就可以自行从这山门离开,本座保证不会再去找你任何麻烦!”
“休想!你杀了我吧?”
蓝袍男子想都不想地一口回绝,愤愤不平地把脑袋给扭到了一侧,似乎已经不愿与水生言语。
水生却似乎并不生气,望了一眼掌心中被一团白光包裹在内神情惊惧的小小元婴,说道:“天心老儿。你呢,你愿不愿意活命?”
“前辈饶命。张坤师弟说的没错,非是我天心宗愿意和玉鼎门作对,实在是冰封谷逼迫的紧,前辈若是肯放过我天心宗弟子,我天心宗今后愿意以玉鼎门马首是瞻。”
小小元婴涩声说道,水生的手掌如同磁石一般,强大的吸力之下,任凭他如何努力。也无法挣脱逃开。
“杨杰,你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懦夫,师尊真是瞎了眼,怎会把宗门交到你这样的败类手中,你若能够硬气一些,我天心宗何至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蓝袍男子扭转头来。冲着白袍老者的元婴一阵咒骂,面容红涨,双目如同要喷出火来。
白袍老者的元婴张了张嘴,却是无话可说。
“啧!啧!张坤,好名字,你可真是理直气壮。天心宗弟子的命是命,我玉鼎门弟子的命就不是命吗?本座从踏入燕荡山直到现在,并没有杀死一名天心宗弟子,却被你斥作欺人太甚,当日。你天心宗修士侵入我玉鼎山,杀死上百名玉鼎门弟子。那又该叫什么?我胁迫你,你可以不从,冰封谷胁迫你,你就乐意而为,你口中的道理又是什么?”
水生的嘴角边不由露出一丝讥笑之色。
听闻此语,蓝袍男子面色一阵阴晴不定,沉吟了半响,嘶声说道:“当年攻打玉鼎山,确实是我天心宗的错,张某当时在外游历,并不知情,不过,做为宗门长老,与此事也有脱不开的关系,你要杀我报仇,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望你能高抬贵手,放过我天心宗这些低阶弟子的性命,毕竟他们并没有参与此事。”
“蠢货!”
水生摇摇头,脸上露出几分失望之色,不再搭理蓝袍男子,缓步向大殿正中的玉椅走去,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下来,冲着掌心中的小小元婴说道:“杨杰是吧,这名字听起来可比天心老人要响亮的多,对了,秦正这名字也不错,他在哪里?”
“前辈说笑了,秦师......那秦正早已陨落!”
小小元婴目光闪烁,脸色变了又变,陪着笑脸说道。
水生嘴角边的讥笑之色更浓,淡淡说道:“是吗,看来你是真不想活了!”
一声猿啼却突然在大殿外响起,银颈猿挟着一股狂风扑入大殿,目光左右四顾,落在了灰袍男子身上,手中长棒一挥,一道乌光闪过,“砰”的一声,灰袍男子的脑袋顿时被砸得稀烂。
“住手,这几人本座留着还有用,给我好好守在殿外!”
水生脸色一板,不客气地冲着银颈猿吩咐道。
银颈猿手中高举的长棒慢慢放了下来,打消了击杀翠衫女子的念头,低吼一声,气呼呼地转身向殿外走去,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又转过身来,一把拖起灰袍男子的尸身向着殿外走去。
张坤的目光中不由露出一丝兔死狐悲之意。
看到水生的面容一下子冰冷起来,小小元婴的目光中惊惧之色更浓,讷讷说道:“在下真不知道秦正的下落,他......”
话未说完,却看到,水生的一对瞳仁突然间变得五色斑斓......
水生已经懒得再听此人的言语,对付奸狡之人,还有什么比搜魂来得更直接?
不多时,金目独角犀庞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天齐峰外,另一名“水生”从巨犀宽阔的脊背之上轻巧地飞落在大殿之外,陡手祭出一只灵兽袋,把巨犀给收入袋中,冷冷撇了一眼守在大殿门口的银颈猿,大步向殿中走去,银颈猿慌忙向一侧跳开,似乎对这名“水生”大为畏惧,两扇殿门却随着这名“水生”踏入大殿,缓缓闭上。
一道道人影从远处向着天齐峰顶扑来,远远察觉到银颈猿体内冲出的强大灵压,惊慌之下,纷纷逃远,只有寥寥四五人远远围在山峰附近,既不敢靠近,也不愿逃离,一个个放开神识向宫殿内探去,神识尚未靠近宫殿,却被一道无形的禁制给弹了开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围拢在天齐峰四周的修士渐渐多了起来,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还好,银颈猿看起来虽说凶恶,却没有向这些修士动手。
半个多时辰过去,两扇厚重的大门缓缓向外打开,水生的身影从大殿中走出,目光缓缓扫过围拢在天齐峰四周的一众修士,心中暗自一动。
天心宗竟然还有二十多名弟子没有逃走,其中还包括三名聚在一起的金丹期弟子。
“这位想必就是玉鼎门的周前辈吧,晚辈齐大柱见过前辈!”
三名金丹期修士中为首的那名金丹后期修士,远远地冲着水生躬身施了一礼,不卑不亢地说道,此人穿着一件半旧的白袍,儒生打扮,相貌普通,身高不足七尺,气势却是端庄沉凝,脚踩飞剑凌空而立。
水生上下打量了一番齐大柱,面无表情地冷声说道:“你既然知道本座的名头,想必也清楚玉鼎门和天心宗的仇怨,为何还敢留在此处,就不怕本座取你性命吗?”
“回前辈,以前辈的神通和威望,若是想要对本宗弟子不利,又何需亲自前来燕荡山?只需一声令下,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愿做马前之卒。何况,前辈踏入山门之后的两句话语,正是要饶过我天心宗众弟子的性命,只可惜其它同门不能领悟前辈的仁心善举罢了!”
齐大柱缓缓说道,态度愈发恭敬,目光中却闪过一丝黯然之色。
“仁心善举?你这马屁拍得倒响!”
水生话音依然冰冷,目光中难得地露出一丝欣赏之色,把目光望向齐大柱身后另外两名金丹期修士,问道:“那么你们二人呢?”
“禀前辈,晚辈兄弟二人名叫金海、金波,家师张坤还在这天心殿中,没有师尊的命令,晚辈二人和几名弟子不敢远离宗门!”
这两名金丹期中期修士,眉眼之间有着**分相似,似乎是兄弟二人,同样的一身青袍,同样的浓眉大眼,浑身精悍,听到水生的问话,左侧之人慌忙上前一步,躬身施了一礼。
离着二人不远处,还有十几名练气期修士聚在一起,看到金海的举动,慌忙跟在其身后,远远地向着水生躬身施礼。
天心宗上下二千多名弟子,在水生的一句“讨债”言语中,竟然跑得只剩下了二十多人,还好,这二十多人倒不是脑袋抽风到不怕死,反而有几名清醒胆大之人,尤其是这名齐大柱,竟然能洞悉水生的心意,水生的目的若是冲着这些天心宗弟子的性命,击破山门之后,直接狠下辣手就是,何需多此一举出声“恐吓”?
水生把目光再次落在了齐大柱的身上,淡淡一笑,说道:“如若你是天心宗大长老,该如何处理这些私自逃离山门的弟子?”
“人只有一条命,谁不珍惜,这些弟子会在危难之时抛弃山门,罪不在弟子,而在宗主!”
沉吟了片刻,齐大柱老老实实地说道。
“那么我来问你,你守在这天齐峰下,又是为了什么?”
“前辈刚刚进阶化神境界,就肯带领九州各派封印万兽谷,晚辈斗胆猜测,以前辈的心胸,到我天心宗,断然不会是为了和天心师伯等人为难,也不是想要占据这燕荡山,这才想要肯请前辈,留我天心宗一脉,晚辈虽说法力低下,却也愿意带领门下弟子,像前辈一般,诛杀妖兽,保燕地百姓平安。”
“你错了,本座就是来找杨杰这厮麻烦的,本座不但杀了他,还杀了你天心宗另两名元婴长老!”
水生淡淡说道,目光却是在齐大柱和金海、金波三人脸上分别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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