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璀璨,月似圆满。
万鹤谷中,一般热闹。
篝火处处,酒意醺醺,有一处是格外红火,格外热闹。
上清的人,南山禅宗的人,昆嵛剑派的人,还有月老山桃花庵的人,以及恩啊帮帮主,恩啊帮左右护法,都在这里。今天晚上最高兴的人无疑就是恩啊帮左右护法了,恩啊帮已经一举成名名扬天下,是一个鼎鼎大名的大帮派了!这实在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而且就在今天,这个大帮派又多了一名新的成员:副帮主,商八方。
当然,商八方是真心实意加入的。
是的,商八方不再想独战八方了。
因此,商八方已经喝醉了:“兄,兄弟,你就告诉,到,到底是……”
可见,商八方败给方道士,是心服口服绝对佩服的。
那是一套神奇的身法,或说神奇的步法,神奇到了在场每一个人都以为神奇。商八方败得并不冤,只以方殷独步天下的身法步法,莫说独战八方,谁人与之对敌方殷也是稳稳立于不败之地!是的,在场多是明眼人,真正识货的,比如灵石。这是一个绝对中肯的评价,因为灵石所说的话大家都信服:“是这样的。”
“是这样的。”岳师兄也认同,此事板上钉钉:“方师弟,那个赌约,你还记得么?”那个赌约就是沐掌教和岳凌之间的赌约,说的是若二人放对,沐掌教赌岳凌胜,岳凌赌方殷胜:“方师弟,这一回,你又怎说?”岳凌在笑,方殷也在笑:“还是一般,那个赌约,你是输定了!”岳凌摇头笑:“灵石师父说的对,你既立于不败之地,我自――”
“打赌么?”无禅好奇道:“方殷大哥,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说的是你,无禅。”方殷笑道:“我们两个打赌,谁也比不过无禅。”
“哈哈,那还用说!”无能骄傲说道:“本大仙不用听也知道,尽说一些个废话!”
“是。”岳凌一笑,仰望星空:“正是。”
实则在岳凌心中,真正的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无禅。
方殷,还算不上。
“阿呼鲁鲁!阿呼鲁鲁!”呼巴次楞四仰八叉躺在火堆旁,呼呼大睡,睡得格外地香。
明月如镜,照见几家欢乐几家愁。
第三轮比过,八百二十一人,只余一百零二人。
有人说是晋级,伤重无力再战,比如无涤。无涤流泪了:“师父,无涤还是比不上,比不上无禅师弟。”灵石微笑,摇头:“这里比的,不止武功。”无涤是一个刚强坚强,而又要强的人:“师叔祖,无涤,无涤,呜呜――”实则比武比至此时,南山禅宗除了无禅,无涤是唯一一个过了第三轮的,无涤还想与无禅师兄并肩战斗,可是――
空悲悲伤地说道:“无花无花,你看无涤。”无花拢回目光,清咳一声,道:“无涤,你已尽力,不要勉强自己。”空悲悲伤地叹了一口气,道:“无花、回去、面壁、十年。”无花如中雷噬:“太,太,太师叔祖?”南山小灵秀中毒已深,空悲大师当下不再理会:“无涤,你表现得很好,师叔祖告诉你一个秘密。”
“啊?”无涤傻掉了,忘记了悲伤:“太,太,太――”
是的,那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比赛是激烈的,竟争是残酷的,不过三轮南山禅宗只余无禅一人,而上清也只余二人。
岳凌、孙自朴。
孙自朴,才是一匹大大的黑马:“老孙呐,你可真是――”高明牛大志许攸祝由萧逸周昊天一齐开口:“真人不露相啊!”“运气!运气!”孙自朴是个老实人,老实人人欺天不欺:“大伙儿这是又拿老孙开玩笑了,瞧,真人在那里!”说的方殷,指的方道士,恩啊帮的方帮主,那果然是个真人:“不错不错,本真人,哈哈,甚么乱七八糟!”
斗转星移。
金玉宫,竹林听轩。
这一夜,林黛依然心潮起伏,不能自已。
如同静室之外,幽幽竹林,万千竹叶随风,婆娑作响。
何物凌霜傲雪,直伴寒松吟啸?
林黛爱竹,如同林黛爱琴,素手轻抚凤尾,望西窗月明星稀,夜色阑珊。夜已深,人未眠,长长久久独自徘徊,坐立不安。林黛爱竹,林黛也爱琴,林黛心中的那一个他也有竹的风骨亮节,也有琴的品格艹守。好儿郎,当如此,林黛别无他求,只寻真心一人。有一天,林黛终会为他抚上一曲,只给他听。
他,自然就是方殷,方道士了。
方道士这是走了桃花运了,得到了武林第一美女林仙子的青睐,甚至钟情,倾心。可不就是爱情使人盲目,在林仙子看来方道士身上没有一样不好,没有一点缺点,方道士根本就是一个完人。对于今天方道士擂台上的表现,林仙子对他是非常非常之满意,那叫作以退为进智勇双全,完全就是匠心独具大将之风!而那飘忽的身法奇异的步法,同样让林仙子,以为神圣!
出乎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那是当然的了,他,必定是与众不同的了!那是当然的了,他,必定的才华横溢的了!谁人也比不上他,他是最好的,他哪里都好,他没有缺点只有优点,你说你说这样的他,林黛怎么怎么能够配得上他?林仙子幽幽叹息,林仙子忽然心里有些担忧,林仙子又开始患得患失了。爱情就是这样,使人盲目,同时变傻。
明天,明天,又会怎样?
也许终会与他台上相见,那时,那时,又会怎样?
以后,以后,该怎么办?
说是举案齐眉长相厮守,不得,不得,该怎么办?
夙夜忧何故,此情何以堪!
林仙子是心事多,林仙子是想得多,只因林仙子不是仙子,只是林黛。
千难,万难,难如登天!
对于金玉宫,林黛早已厌倦,林黛厌倦了那些勾心斗角厌倦了那些吃风吃醋,这里不是仙宫神殿,不是。林黛的心愿,是得一人,共白首,与他一方小屋,一琴一剑,一瓢一箪,男耕女织,朝朝暮暮。现在,林黛的他已经出现,但那一个小小愿望实现起来却比登天还难,仍是离得林黛遥远遥远太过遥远,直若璀璨星河相隔――
人在两畔。
不若随他去,逍遥天地间?
那不是林黛,尽管林黛一直都很羡慕那样的人,那样拿得起放得下,那样超脱潇洒。
林黛做不到,与方殷不同,林黛是一个内心坚定的姑娘。
“黛儿,睡罢。”贺夫人,终于说道。
实则贺仪的静室,紧邻林黛的竹轩,林黛的顾影自怜的模样,贺仪有若亲见。
她还是个孩子,贺夫人要保护她,就是这样。
林黛终于睡下,如同睡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之中,内心安宁,格外踏实。
仍是亲恩,将心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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