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出东方,光芒万丈!
喀刺刺,喀刺刺,马蹄踏在积雪上,数百骑呼啸而来,挥舞着斧钺刀枪——
赤乌族人已至,熊罴皮萨来了。
皮萨披头散发,赤足,赤身[***],精赤着雄壮巨大的身躯,只一犊鼻裤。
这比呼巴次楞还要夸张,皮萨就如同一头北极熊一样咆哮着扑向猎物:“嗷嗷呜——”
之所以说是北极熊,是因为皮萨比较白,各种白。
头发灰白,须眉苍白,面色惨白,就连眼珠子也是白森森的。
眼窝是深陷的,鹰鼻狮口,熊般的身体,魔鬼的样貌。
皮萨绝不笨拙,皮萨快似奔马。
“嗷嗷呜——”呼巴次楞冲了上去!
双方的人,所有的人,挟威而来的人,严阵以待的人,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做出任何反应:“轰隆隆!”
天崩了!地裂了!
几百个人,几百双眼,人们眼睁睁地看着两只巨兽嘶吼着扭作一团——
转瞬之间。
是的,皮萨远远地,就闻到了呼巴次楞身上的野姓气息。
是的,呼巴次楞一般,早已嗅到了皮萨身的上血腥味道。
没有废话!绝不客气!不用照面!直接开打!
这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格朗族的人,赤乌族的人,所有人都傻掉。
但见!
“呼——”白熊扫过一掌,“砰!”棕熊滚倒在地!
“呼——”棕熊扫过一掌,“砰!”白熊滚倒在地!
“嗷!”白熊爬起身来,一头将棕熊顶翻:“嗷嗷嗷嗷!”
“嗷!”棕熊爬将起来,一头将白熊顶翻:“嗷嗷嗷嗷!”
如是再三,雪地双熊,战作一团。
没有武功,没有招术,有的只是与生俱来的野姓兽姓,双双大发作!
声动天地,神佛也惊,众人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看着,风雪之中翻翻滚滚的一双巨大身影——
“呼巴次楞,你又调皮了。”摩罗远远看着,叹道。
“是啊,呼巴次楞高兴死了。”方殷坐在一旁,笑道。
看是旗鼓相当不分高下,实则呼巴次楞只当玩耍,这是一个真正的对手,呼巴次楞很是高兴:“哈哈哈!叭咪吽!哈哈哈!叭咪吽!”
这个叭咪吽,是说好样的!
皮萨终归是人,皮萨又不是熊,皮萨已经熊了:“乌古多!乌古多!”
野兽是会说话,皮萨是在求援,乌古多是赤乌族的族长。
皮萨后悔了,皮萨很后悔,皮萨很是后悔接受了乌古多的美女与牛羊,来到这个地方。
皮萨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惧,他不是人,它是一个怪物!
乌古多没有上前,乌古多已经看到了摩罗,他是乌古多的老朋友。
皮萨掉头就跑!
打不过,就要跑,皮萨已经胆寒,给它吓破了胆!
人是如此,禽兽如此,趋利避害乃是天姓,皮萨自知不是对手——
岂不知,这激怒了呼巴次楞!
他是一个强硬的对手,呼巴次楞不想杀他,如果他不逃跑。
在呼巴次楞看来,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让呼巴次楞很是欢喜。
但他逃跑了,未出全力就逃跑了,这是对呼巴次楞的羞辱,他是看不起呼巴次楞!
叭!咪!吽!
“那头熊,要死了。”方殷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是的,他是跑不掉的。摩罗双目直视,冷冷地看着。
只弹指间!
皮萨只觉脖子一紧,不及惊呼身已腾空,旋即一条大腿已被死死箍住:“啊——”
长而凄厉的惨呼声中,呼巴次楞将皮萨高高举起,将之生生自腰间折为两断:“喀哧!”
那一声脆响远远传来,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楚。
“嗷呜啊啊——”皮萨一时并不得死,狂吼惨呼,已然无法言语。
终吼得呼巴次楞烦了,呼巴次楞双臂一分:“哧——”
一蓬血雨降下,人是撕作两半,肝肠内脏亦如雨下,浇了呼巴次楞一个满头满脸:“呼巴次楞!呼巴次楞!”呼巴次楞挥舞着狼藉的尸身狂吼,皑皑白雪中尽是刺目的腥红,场面恐怖而又血腥。众人惊竦骇然,天地一时无声,只有呼巴次楞如同浴血的神魔,手舞足蹈嗬嗬吼叫:“呼巴次楞!呼巴次楞!”呼巴次楞是在炫耀,呼巴次楞为自己骄傲,呼巴次楞大声地向世人宣告:我就是呼巴次楞,巨大的狼,呼巴次楞!
生裂巨熊,巨狼完胜。
“呼巴次楞!呼巴次楞!”格朗族的勇士们已在欢呼,欢欣鼓舞高声齐呼:“第一勇士!第一勇士!”
赤乌族一方,鸦雀无声。
“还好。”方殷笑说一句,也是暗自心惊:“龙象之巨力,猿豹般迅捷,试问谁人可当?”
摩罗没有说话,摩罗面色凝重。
不过刚刚开始,剧变生于俄顷!呼巴次楞还没有耍够,呼巴次楞还没有尽兴!呼巴次楞暴吼一声,呜地一声双臂轮起:“叭咪吽!”两截血淋淋的尸身高高飞起远远飞出,划过天际,正落于赤乌族众骑之中!当下一阵大乱,人惊叫马嘶跳,就如同平静的湖水之中落下两块巨石,数百骑是一下炸开了锅:“嗡轰——”
“叭咪吽!叭咪吽!”呼巴次楞大笑,捶胸暴笑,于呼巴次楞而言,这只是一个玩笑。
“嗖!”但于赤乌族人而言,这完全就是.裸的挑衅:“嗡嗡嗡!嗖嗖嗖!”
弦嗡动,矢破空,数十支利箭呼啸射出,直取呼巴次楞!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住手!”乌古多面色已变,厉声呼喝却是不及制止。
“呼巴次楞!”格朗族一方人人变色,放声大叫却也不及救援。
“不妙!”方殷苦笑一声,倏尔起身:“麻烦大了!”
“该来的总会来。”摩罗叹一口气,随之起身:“毗湿奴神,到你了。”
同一时间发生的事,一切都在转瞬之间。
呼巴次楞楞住,呼巴次楞定住,呼巴次楞身中三支羽箭,一在腿,一在腹,一在肩。
呼巴次楞愕然瞪大眼睛,呼巴次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呼巴次楞也会受伤,呼巴次楞也会流血,呼巴次楞也会疼痛。但呼巴次楞不会在乎,呼巴次楞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待呼巴次楞。
难道,他们不是呼巴次楞的朋友么?
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这就是呼巴次楞的逻辑,呼巴次楞一念转过,两眼已红:“叭咪吽!”
杀戮,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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