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两侧建筑物冒出的火光,照亮了街道。队伍紧跟在坦克的后面向前跑,我们三名指挥员在整个队伍的中间。
沿着街道向前跑了一段,我意外地发现,不管是在我前面还是后面的战士,队形始终是方方整整,压根不乱,始终跟着整齐地跑步,而且那步伐声近乎整齐一致,居然掩盖住了坦克马达的轰鸣声。
虽然我没有训练过部队,但是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战场上,也只有训练有素的内务部部队才能达到这样的水平,换了其他的作战部队,估计早就跑得乱哄哄了。
很快部队跑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路的中间有一辆燃烧着的坦克,从外型上看,正是我军的t-34坦克。车的四周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几具穿黑色坦克兵制服的尸体,估计是从被击毁的坦克里逃出来时,被德军的枪手打死的。
带路的坦克放缓了速度,小心翼翼地想从燃烧的坦克左侧绕过去。虽然坦克减了速,可跑步的战士们并没有放慢自己的脚步,他们从右侧绕了过去,和坦克跑了个齐头并进。我离燃烧的坦克还有几步远,就感到一股热浪迎面扑来。我苦笑了一下,隔这么远都能感受到如此的热量,如果坦克里还有人的话,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我犹豫该从坦克的左边还是右边绕过去时时,突然听到一阵如同撕亚麻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没等我想明白这熟悉的声音是什么,跑在队伍前面的战士已经惨叫着倒下了一片。以此同时,旁边有人猛地推了我一把,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我猝不及防,踉踉跄跄地向前冲了好几步,随即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了两辆坦克中间的空隙里。倒地的那一瞬间,听到旁边响起了一连串的惊呼声:“卧倒,快卧倒!卧倒,快卧倒!……”
我趴在地上,听见战士们的大呼小叫和爆豆般响起的枪声,才想起刚才听到的撕亚麻布的声音,是德军的mg43通用机枪所发出的。一抬头,发现t-34坦克正在做转弯的动作,看到那离我越来越近的履带,吓得我赶紧爬起来,后退几步,蹲到了报废坦克的尾部。这位置对我来说是个安全地带,虽然能感受到头顶上不时传来的高温,但至少比被自己坦克碾压或者被德军的子弹打死强。
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看见战士们早已找好了隐蔽的地方,有的和我一样,弯腰躲在坦克的后面;有的蹲着躲在路边建筑的墙后面,有的甚至就直接趴在地上,抬高枪口就和敌人对射。而刚才中弹倒地的十几名战士,除了有两三个在地上翻滚呻吟着,其余的都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估计已经牺牲了。
我左右张望,想看清楚杜洛夫少校和尤先科上尉在什么地方。就在这时,一个拖着白烟的物体飞了过来,直接扎到了人群中间。剧烈的爆炸声响过后,几名战士随着腾起的火光,手舞足蹈地飞到了半空中,又惨叫着落了下来。
我小心翼翼地探头出去观察,几十米外是个小教堂,有两个金色的圆顶,左边那个圆顶的下面是钟楼,那个爆炸的物体就是从那里飞过来的,而此时,德军的机枪还在拼命地向我们射击着。
刚才转弯的那辆坦克已经完成了转向,对准目标就开了一炮。也许是射击太仓促,炮手没有好好瞄准,炮弹击中了右边的那个圆顶,碎石飞溅过后,敌人的机枪还在不停歇地向我们倾斜着致命的子弹。
杜洛夫少校弯腰快步跑了过来,在我身边蹲下,大声地说:“师长同志,这里太危险,您快点回指挥车里去吧!”
虽然刚才见到几名战士被炸上天时,我心里就在后悔,不该在战斗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匆匆忙忙跑到城里来逞英雄。原本想找机会就溜到安全地带去等着战斗的结束,但听见杜洛夫这么说,我又觉得此刻离开,会损害到我在战士们心目中形象,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说:“不用,我就留在这里,看着你们消灭敌人。”
“师长同志!……”杜洛夫刚想再劝我,旁边坦克的射击声打断了他后面的话。这炮打得挺准,直接命中了钟楼的柱子,腾起的尘土和硝烟顿时包围了那个小小的空间。在这声爆炸过后,敌人的机枪也哑了。
“同志们!跟我冲啊!”刚才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的尤先科上尉,高举着手枪,站在路中间喊了一嗓子,然后就向教堂冲过去。战士们从隐蔽的地方冲出来,端着武器呐喊着跟在他们的指挥员向前冲锋。坦克两轮射击后,也缓缓开动,紧跟在战士们的后面向前进。
冲锋的部队离教堂还有二三十米时,钟楼上的火力点又复活,几名战士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就仰面倒了下去。
精锐就是精锐,内务部部队的战斗力就是比其它部队强,从战士们的反应就可以看出这一点。德军的枪声刚响,除了倒下的那几名战士,剩下的人都迅速地散开,纷纷找地方隐蔽并开枪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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