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别济科夫去给方面军司令部发表的工夫,我再次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友邻的卡图科夫司令部。听到是我的声音,卡图科夫立即问道:“丽达,根据我的侦察兵报告,德军正在对你们的第一道防线发起进攻,需要我的支援吗?如果需要的话,你尽管说话,我立即命令克里沃舍因少将,让他的机械化第3军派部队进行支援。”
“谢谢您,将军同志。”卡图科夫的话让我很感动,但我还是婉言拒绝了他的好意:“德军只是投入了一支小部队,对我部的一线阵地发起了试探性的进攻。就算没有支援,我们的指战员也能很快打退他们的进攻。”
“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就暂时不派兵增援了。”被我拒绝了的卡图科夫字斟句酌地说:“如果需要炮火支援的,也尽管开口,克里沃舍因的几个炮兵团可一直处于备战状态,随时能对进攻你们阵地的德军进行炮火覆盖。”
“明白了,将军同志。”我笑着对卡图科夫说:“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给您打电话的。”
当我一放下电话,站在旁边的波夫斯基就立即接过话题,向我请示说:“司令员同志,我们在第一道防线后方,还布置有一个加农炮团和一个近卫火箭炮营,在这种时候,完全可以为我们的步兵战友提供炮火支援,需要命令他们开火吗?”
“不用,上校同志。”我笑着对求战心切的波夫斯基说道:“既然我们已搞清楚了德军进攻的意图,是为了战前侦察。如果命令炮兵开火的话。就会暴露他们的位置。要是把德军的炮火或者飞机招来的话。我们就会遭受不必要的损失。”
见波夫斯基在听完我的话以后,一脸落寂的表情,连忙安慰他说:“上校同志,现在进攻四号阵地的那些敌人,步兵就能应付,暂时还用不上你们。记住,好钢要用到刀刃上,在接下来的大战。才是你们炮兵大展身手的时候。”
听到我这么说,波夫斯基脸上顿时又露出了笑容,他理解地说道:“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我们的炮兵在今天的战斗中,就暂时当观众,等到德军大举进攻时,我们再用炮火好好地教训他一顿。”
我俩正在说话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没等我去接,丹尼洛夫已一把抓起了话筒。贴在自己的耳边大声地说:“这里是集团军司令部,我是丹尼洛夫。你是哪里?”在听了一会儿,他接着说道:“司令员同志刚刚说了,进攻四号阵地的敌人,我们的步兵就能对付,暂时用不上你们。行了,就这样,等待命令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从丹尼洛夫所说的内容中,我知道可能是哪支部队又想参战,便好奇地问:“副司令员同志,电话是谁打来的?”
“还能是谁,别雷上校呗。”丹尼洛夫说话时,习惯性地耸了耸肩膀,“他说在第一道防线后面,他部署了两个坦克营,问我是否让我们的坦克出击,狠狠地教训一下德国人。对于他的请求,我已经回绝了。”
对于丹尼洛夫的做法,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但同时还说道:“副司令员同志,虽然在今天的战斗中,我们暂时用不上炮兵和坦克,但是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需要向别雷上校说清楚,免得产生不好的想法。”
“不好的想法,什么不好的想法?”丹尼洛夫没想到我会忽然这么说,有点摸不清头脑地说:“根据条例,上级的命令,下级只能无条件地执行,不允许讨论和违抗。就算不给他解释理由,我想别雷上校也是能理解的。”
“话不能这么说,副司令员同志。”对于丹尼洛夫这种不以为然的态度,我真是有点哭笑不得,只能向他解释说:“下面的部队求战心切,主动向司令部请战,但我们却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一口回绝了对方。这样一来,就算下面的指挥员嘴里不说,但在他们的心里还有会留下一个疙瘩。”
我的话出口后,深怕伤了丹尼洛夫的自尊,便紧张地盯着他,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好在他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皱着眉头想了片刻,便主动地说:“我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我这就给别雷上校打个电话,把事情给他讲清楚。”说着,他就伸手去拿桌上的电话。
在电话接通前,我忽然想起光是给别雷说明不用他们的出击的理由,还是远远不够的,我还需要和他讨论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该如何使用坦克军的事宜。便对丹尼洛夫说:“副司令员同志,还是让别雷上校过来一趟吧,我有事情要当面交代他。”
恰巧这时电话接通了,原本想向别雷解释几句的丹尼洛夫趁机对着话筒说道:“上校同志吗?我是丹尼洛夫,司令员同志命令您到司令部来一趟。”
我抬手看了看表,离涅克拉索夫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已过去了半个小时。我等丹尼洛夫一放下电话,就立即拿起来起来,通过通讯兵接通了近卫第52师师部。听到涅克拉索夫的声音后,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上校同志,四号阵地的情况如何?”
“报告司令员同志,”涅克拉索夫有点激动地报告说:“敌人的第一次进攻,已经被四号高地上的守军打退了。敌人损失了两辆坦克,被击毙七八十人,剩下的已撤回他们的进攻出发阵地。”
“打得不错啊,上校同志。”听到涅克拉索夫所报告的战绩,我称赞了一句后,想到在高地上的新兵不少,于是又问道:“我军的伤亡情况如何?”
“我们的伤亡不大,牺牲了七个,伤了十几个。”涅克拉索夫说到这里。忽然有点歉疚地说:“司令员同志。对不起。请接受我的道歉!”
我不知道涅克拉索夫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不觉一头雾水地问:“上校同志,您什么事情对不起我?”
“是这样的,”涅克拉索夫听到我的反问,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您前几天不是提出一种特殊的训练方式吗?当时我虽然口头答应,但是心里却很不以为然,觉得您这是瞎胡闹。如果不是您一再强调四号阵地的话,我还不会让他们进行这种特殊训练。没想到今天在战斗中。这种特训的效果就显示出来了,面对敌人的猛攻,新兵们也能像老兵一样趁着迎战,并取得了不小的战果。”
我从涅克拉索夫的话里,听出他只是在四号阵地的新兵中进行了我提出的那种特殊训练,于是便试探地问:“上校同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只在四号阵地上实施了这种训练方式,根本没有在全师范围内推广,对吗?”
“没错。司令员同志,您猜得没错。”涅克拉索夫毫不忌讳地承认了。随后他向我表态说:“不过经过今天的这场战斗,我已经发现您这种训练方式的优越性。等战斗一结束,我就立即在全师范围内进行推广。”
“那你可要抓紧了,上校同志。”我没好气地说道:“敌人留给你们的时间可不多了,在今天天黑以前,你们师所有的部队,必须进行一次类似的训练。明白了吗?”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涅克拉索夫响亮地回答说。
“继续监视敌人,一旦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即向我报告。”说完,我不等他说话,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基里洛夫等我放下电话后,有些惊喜地问道:“丽达,四号阵地前的敌人,被我们的部队击退了吗?”
我点了点头,回答说:“是的,军事委员同志。进攻四号阵地的敌人,在我军指战员的顽强阻击下,遗下了七八十具尸体,和两辆被击毁的坦克,灰溜溜地撤回了他们的出发阵地。”
基里洛夫等我说完,也忍不住抬手看了看表,接着感慨地说:“近卫第52师的指战员真是好样的,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击退了德军的进攻。”
“军事委员同志,”见基里洛夫有信心过于乐观,我便提醒他说:“只是德军的第一波进攻被我们击退了。他们退下来重新整顿一下部队,没准马上又会朝我们发起新的进攻。就看坚守四号高地的指战员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表现如何了。”
基里洛夫听完我的这番话,不禁皱紧了眉头,担忧地说:“丽达,四号阵地不会变成斯大林格勒北面的那个高地一样,成为我军和德军反复拉锯的战场吧?”
“有这种可能。”在基里洛夫说这话前,我就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四号阵地经过丢失后,山坡上的工事得到了加强,还修筑了可以屯兵和囤积作战物资的坑道。这样一来,就算这个阵地成为敌我双方争夺的焦点,但我们的部队伤亡也会大大地减少。“不过四号阵地依托坑道修筑了较为完善的防御工事,我们坚守在上面的部队,绝对不会出现高地那样一天就全部打光的情况。”
我的话刚说完,别济科夫就拿着一张电报纸从门外走了进来。我猜测他拿着的可能是瓦图京的回电,便主动问道:“参谋长,方面军司令员是怎么回复我们的。”
“瓦图京将军命令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四号阵地,绝对不能让那里变成德军的进攻出发点。”别济科夫说完,便将手里的电报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看了看,见上面的内容和别济科夫所说的一样,便随时递给了丹尼洛夫,同时还对他说道:“副司令员同志,看来上级也看清了德军夺取高地的意图,所以才会给我们下达不惜一切代价坚守的命令。”
看完电报的丹尼洛夫把电报纸把桌上一搁,抬头望着我说:“上级的看法,和我们不谋而合,不管怎么样,四号阵地必须坚守住。司令员同志,我觉得还是应该让炮兵和坦克军作好战斗准备,一旦敌人占领了四号阵地,我们就可以及时地实施反击。”
对于丹尼洛夫的这种担忧,我笑了笑,轻松地说道:“副司令员同志,您别担心,德国人进攻四号高地的兵力有限,就算让他们打一天,也别想打下来。相反,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须立即要落实。”说到这里,我转身冲站在一旁的别济科夫说,“参谋长同志,请您立即给各师师长打电话,问问他们有没有在部队里推广我提出的那种训练方式。凡是没有进行实弹训练的单位,必须在今天天黑以前完成训练工作。”
丹尼洛夫听我对别济科夫下达这样一道命令,有些不解地说:“司令员同志,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强行推广这种训练方式呢?要知道我们还没来得及检验这种模式是否适用,就贸然在所有的部队里推广,万一在训练中造成了不必要的伤亡,可怎么办啊?”
“副司令员同志,您可能还不知道吧,四号阵地上面的新兵,就是在这两天进行过特训。”为了说服丹尼洛夫,我把刚刚涅克拉索夫所说的话向他重复了一遍,最后总结说:“正是因为在指战员们中间实施了这种特训,因此在今天的战斗中,该阵地上的守军不管是老兵还是新战士,表现得都很勇敢顽强,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松就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我正在和丹尼洛夫说话的时候,涅克拉索夫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他在电话里急匆匆地说道:“司令员同志,德军在经过短暂的休整后,又向四号阵地发起了进攻。”
“能挡住吗?”我简短地问道。
“没问题,肯定能挡住。”涅克拉索夫信心十足地回答说。
“敌人的坦克,你们能应付吗?”丹尼洛夫在旁边冲着话筒大声地问道。
“请司令员、副司令员同志放心。”涅克拉索夫口齿清楚地回答说:“上级给我们配发的40火箭筒正是太好使了,隔着两三百米的距离,就能轻松地击穿德军坦克的正面装甲,比以前的反坦克炮和反坦克枪强多了。”
听到涅克拉索夫的回答,我的心情顿时变得轻松起来,心说40火箭筒这种来自未来的武器,在有效射程内,就算对上虎式或豹式坦克,都能轻松地击穿它们的正面装甲,更何况德军的三号四号坦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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