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客人”,我和潘子不好意思继续躺着,想穿鞋下地。但冻突分子走过来对我们摆摆手,那意思不用。
我们四个都坐在床上,冻突分子还把烟丝和烟纸拿出来,当我们面卷起了旱烟。
我看他动作很熟悉,估计是因为基地跟外界隔绝,这些人总吸旱烟,练出来了。他卷好一个就递过来一个,没多久我们哥仨手里都拿着一支旱烟。
我不笨,在这种环境下,我们不可能乱吸外人给的烟。我们都看着这冻突分子。
他也明白咋回事,笑了笑,也给自己卷了一根旱烟,还当先吸起来,又用目光示意我们。
他在告诉我们,这烟没问题。我们要再怀疑他,反倒有些娇性了,也只好都点着吸起来。
这个冻突分子很健谈,他主动跟我们聊天,又介绍说他叫买提。
我们仨只是意思一下的应付几句,我打心里这么想的,我们不主动接话,也不打算多留他,他要是有事就直说,省着绕圈子。
我们仨的不配合,让气氛很快冷下来。突然间还没人说话了,都闷闷吸着烟,潘子更是能玩,嘟个嘴,啵啵的吐起烟圈来。
只是旱烟劲很大,潘子这么玩,一下没弄顺当,最后俩眼迷-一-本-读-小-说-茫,有种醉烟了的感觉。
等把烟吸烟,买提冷不丁拿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盯着我们说,“明天午夜准时行动。”
我有点懵了,不懂这话啥意思,除了潘子闷闷坐着以外,我和陆宇峰都一脸不解的看着买提。
我们三人很奇怪,互相打量着,买提拿出一副观察的样子,品着我们的表情变化,又说了好长一句的绕口令,什么南边来个哑巴,腰里别了个喇叭,北边来个喇嘛,手里提了个獭犸等等的。
我特想苦笑,突然有这种感觉,买提是不是有精神病啊?不然咋语无伦次呢。
陆宇峰倒是直皱眉,只是我俩依旧没接话,又把买提晾这儿了。
买提对我俩的反应很不满意,他摇摇头说,“在自己人面前还装什么?上个月组织派我和另一个人一起潜入冻突基地,想挖挖线索,但另外那人暴露身份了,我很庆幸,一直潜伏到现在,你们一看就是组织派给我的帮手,我说的没错吧?”
我听完这话的第一反应,是特想热情起来,毕竟买提是我们自己人,我们没必要排外与玩冷漠,而且他刚说的绕口令,一定是组织内部人的接头暗号,虽然我不懂,但陆宇峰一定知道,不然他刚才也不会古怪的皱眉了。
我想跟买提说点啥,话都到嘴边了,陆宇峰却抢先接话,他依旧拿出一副纳闷的样子,盯着买提说,“老兄,你说的组织是什么?我们仨真的不清楚,而且我们刚跟赵寒老大一起越狱,之前一直在监狱里蹲着,对外界尤其是基地与这所谓的组织之间的矛盾是一点都不了解。”
买卖听着陆宇峰的话,却死死看着我,他一定察觉到我刚才也想说话了。
阿峰这番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我们仨是不会承认自己身份的,我当然要配合阿峰。
我很机灵,看着买提笑了笑,从另外一个角度,说了跟阿峰类似的话。
随后我又伸出手,想让买提再卷一根烟给我。我觉得还是潘子傻人有傻福,他吸醉烟了,迷糊间一下子少了不少麻烦,我也狠狠跟一根旱烟,跟潘子一样醉了算了。
但买提没理会我,他也不想聊天了,站起身往屋外走。
我和陆宇峰一起望着买提,又互相看了看,阿峰对我做了个表情,那意思好险。
我们在路上就听说了,基地抓个奸细,现在一看,买提一定是试探我们跟奸细有没有关系。冻突分子也真厉害,竟然从“奸细”嘴里挖出接头暗号了。
潘子这时稍微缓过神来了,他看买提要走,还啥都不明白的要问话,但被我提前拦住了。
买提也并没真离开,他走到门口之后就停了下来,低头想了想,又一返身走回来。
他跟我们解释,最近是敏感时期,将军特意嘱咐他,要对外来人严格把关,绝不能再混入奸细。我们仨算是被考验过了,没有问题。
买提的话乍一听很气人,毕竟有不信任我们的意思,但我们仨真就该被不信任,而且身在基地,这里是冻突的地盘,我们也不会笨抱怨什么。
我们仨都拿出一副理解的样子点点头。
陆宇峰想的多,也真捕捉到一些东西,他又接话问,“买提,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要找我们?”
买提点点头,拿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我是负责审问奸细的,可他嘴巴太严了,我用了各种酷刑,也挖不到更多秘密,今天你们仨能来,我又有了一个办法,希望你们仨能冒充组织的人,偷偷见见奸细,他快熬不住了,遇到自己人,一定会交代什么的。”
我心说买提这办法可真毒,合着又给奸细下个套。但说心里话,我们也想见见这个奸细,倒不是为了买提的任务,而是真想挖出秘密,把它带给组织。
买提说完,我们不可能当即就同意,这样显得太假。我们仨演了一出戏,反正一番退却和拒绝,阿峰还带头再次强调,不想参合这事。
但冻突分子的脾气都很暴躁,被我们拒绝几次后,买提脸沉了下来。
他背后背着一把ak呢,我看这架势,心说别玩了,不然买提被逼急眼了,别用冲锋枪把我们都突突突了。
我赶紧放软话,说都是兄弟,既然买提兄看重我们,这任务我们接了。
陆宇峰和潘子被我这么一带,也先后妥协了。
买提这下满意了,又嘱咐我们,明天白天,他会部署计划,等晚间过来接我们,需要我们注意的事宜,明晚会告诉我们。
另外他又很严肃的强调,我们去审问奸细也算是秘密,不要告诉外人,尤其是赵寒,不然将军知道了,会不乐意。
我们一口应下来。买提这下是真没啥事了,他起身告辞。
我们第一天来,就摊上这么个好事,我以为接下来我们哥仨也得密谋一番呢,至少商量下,明天怎么演戏吧?
但自打买提走了,陆宇峰就拿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压根不跟我俩多说啥,还强调快点睡觉。
我们仨中,陆宇峰才是军师,他不吱声,我和潘子还密谋个啥劲呢?我俩没法子,都躺炕上睡起来。
冷不丁睡这种硬炕,我有点难受,也睡的不踏实,中途醒来时,我看陆宇峰坐在炕边上,他很精神,手指也在炕檐上不住的乱写乱画,貌似在算计东西。
这一夜没其他意外了,第二天上午,我们仨被一阵吵闹声弄醒。
我们起床出去看了看,发现这些冻突分子在训练。基地里有一个场地,里面有深坑、土墙,还有沙滩。
一群冻突分子在这里“玩”开了,期间他们还互相肉搏了,而且是真打,看他们打架不要命的样子,我算明白为啥这些人这么恐怖了。
我们仨没事干,只能无聊的瞎呆着。等快到中午时,基地开饭了。
这里没食堂,大家吃饭没啥固定的地方,反正有人把盛好饭菜的木瓢端过来,大家用手抓着吃。
我发现大部分都喜欢蹲在屋外面吃,我们仨也这么学着。
这期间沙里坤和黑老大都露面了,沙里坤别看贵为首领,也很“亲民”,他带着黑老大蹲在他家门口了。
短短一晚上没见,我发现黑老大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就好像被妖精吸过阳气一样。
潘子隔远看着黑老大,嘿嘿笑了一声,跟我们说,“将军年纪大了,只能让黑老大当替身了。”
我和陆宇峰是没接话,也不想跟潘子这个小兽在一起讨论这种话题。
我俩把目光更多的放在观察环境上。
我细数了一下,负责送饭的一共有四个人,买提也在其中。这也让我懂了为啥昨晚我们刚来基地,买提就知道我们来了,还找上我们。合着他是个伙夫。
我心里有些纳闷,他既然负责基地后勤这一块,将军为何让他来审问奸细呢?难道就不能换别人来完成这任务?
陆宇峰趁空念叨一句话,更让我听不懂。他看着买提叹气说了十常侍这三个字。
等我们吃完饭,将军又带着黑老大一起去了一个木屋,这木屋是基地里规格最大的,门前一直有两个冻突分子站岗。我们仨本来也想跟着,但看我们往那边走,这两个冻突分子立刻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
我留意到一个细节,他俩还把食指放在扳机上了。这可是很危险的一个信号,我估计我们仨要再敢往前走点,他俩保准会开枪。
陆宇峰当先止住脚步,转身带我们离开了。
潘子很好奇,偷偷问了一句,“那木屋会是干啥用的?”
陆宇峰反问我俩,“黑老大送来面粉,为了什么?”
我顺阿峰的意思一想,全懂了,还接话回答潘子,“那木屋就该是基地的军火库,将军带着黑老大挑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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