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想法,跟潘子说,白天我们跟陆宇峰相处那还好些,但到了晚间,我们一定要机灵些,别中了他的暗算。
潘子赞同的点头,他还想了个招儿,说从今天开始,我们把晚上掰成两段,分成上下夜,以凌晨一点为界,每段时间有一个人睡觉,另一个人睁着眼睛“站岗”。
上次我俩决定谁教语文数学时,我让潘子先选的,这次他就把这人情还了回来,让我先选。我一合计,下半夜是最累的,毕竟黎明前,人特别乏,我就偷了懒,说自己站上半夜的岗。
这样一晃到了晚间,那小黑狗又从外面回来了,它还想趴在屋子里过夜。陆宇峰看到这只黑狗,反应比较大,还一脚把它踢出去了。本来这狗也不是我养的,而且昨晚我和潘子去查探水井时,它在一旁捣乱,我看着它难过的在屋子外叫唤,也没管它。
另外看的出来,陆宇峰想跟我俩聊天,但我和潘子都拿出一副拒绝的样子,他最终也没机会,就闷头躺在他自己床上了。我和潘子也都躺下,我按照我俩的约定,强打起精神,熬着时间。
前半夜陆宇峰没啥大动作,睡的也挺老实,奇怪的是潘子,他睡觉时几乎是鼾声如雷。这毛病他以前可没有过,我心说难道说是白天淋雨让他鼻子发炎了?
我掐着表,等到了凌晨一点,我悄悄下了地,走到潘子床边,把他轻轻扒拉醒了。
潘子也知道该换他值班了,摆摆手,示意我快点去休息。
我没客气,自打有了陆宇峰,我俩休息时间变得紧巴巴的,我再不抓紧睡觉,明天起来时,整个人肯定会蔫头巴脑的。
在后半夜,我翻个身时醒了,其实我就是带着随意的态度,往陆宇峰的床位上瞧了瞧。
但这一眼看过去,我发现那床位是空的,我心里纳闷,心说这爷们哪去了?难道半夜起来上厕所了?我又顺带着往潘子那看了看,潘子的床位也是空的。
这一下子,我睡意全无,还蹭的一下坐起来,我当时第一个念头是坏了,陆宇峰是个人贩子,半夜把潘子拐跑了。
我紧张的四下看了看,发现门口站一个人,这人板板正正的,在现在这种场合下,显得特别的不协调,而且看身影,就是潘子。
我晃着还没睡醒的脑袋,下了床,一边往潘子那走,一边问了句,“你干嘛呢?陆宇峰人呢?”
潘子没回答,甚至连搭理都不搭理我,依旧望着门外。
我就想走过去把他掰过来,嘴里又喊了他的名字,“潘子!”
这次潘子有反应了,他慢慢转过来,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我。他现在的表情特别恐怖,还挂着冷笑,尤其嘴巴也咧开了,露出两颗大犬牙。
就这情景,一下让我想到了僵尸,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面对这么让人陌生的潘子,我警惕的往后退了两步。
可我这么一走,潘子却摇摇晃晃的跟上来,还伸出两只爪子,之所以说这是爪子而不是手,因为它都佝佝着。
潘子的举动很明显,想掐我脖子,脖子可是人身上最要紧的地方,我能让他掐到才怪。
看他那两个过来的爪子,我赶紧也把双手伸出来,找机会把它们抓住了,我还不死心,使劲晃悠着他,让他醒醒。
潘子一点感觉都没有,又哇哇怪叫几声,奔着我脖子咬过来。
这明显不是我认识那个潘子了,我一狠心,赶紧一转身,拽牢他双手,使劲往后一背。
这是自由搏击里的招式,用来摔人的。要在正常情况下,潘子也懂这一招,他肯定扭身子或者拿膝盖顶我,不让我得逞。可现在呢,他根本不反抗,任由我摔他一个大前趴子。
我想好了,等他一倒地,我就赶紧用膝盖顶在他胸口上,把他制住,但没等施展这招呢,我发现潘子整个人已经被摔晕了,甚至浑身哆嗦着,跟个螃蟹似的,嘴里都往外冒泡了。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又紧忙翻旅行包,把绳子拿出来,给他捆的结结实实的。
估摸过了一支烟的时间,潘子醒了,他睁开眼后望着我,挣扎了几下,还没等我问他啥呢,他倒是先质问起我来。“杜睿,你绑着我干什么?”
我差点被他气笑了,也反过来问他,“你刚才做什么了你不知道么?”
潘子迷糊起来,想了想说,“我刚才做了个梦,好像跟你打架呢,然后就被你弄醒了。”
我心说你何止打架啊,连咬人都用上了。我也没瞒着,把刚才看到的说了一遍。
潘子那表情愣的,老半天没回过神来。
我虽然不知道潘子是不是精神上出了问题,但现在他整个人都正常了,我也没必要把他一直绑在地上挨冻。
我就给他松绑了,又追问陆宇峰哪去了。
潘子把他轮岗守夜后的经历说给我听,其实他本来是醒着的,也一直留意陆宇峰的情况,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渐渐地他上来困意,虽然一直掐大腿不让自己睡觉,但最后还是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怕我不信,他还特意把裤子脱下来让我看,那上面确实有几块都青了。我一合计,既然事实都已经发生了,我也不能怪他啥。
我让潘子站起来活动活动,又走到门前往外看了看。现在陆宇峰去哪了,我不知道,不过他的行李都放在床上,一定没走远。
我就跟潘子说,咱俩也出去,找找那个陆宇峰。
潘子一听又是半夜去外面探查,摇摇头,还往床上一坐。可我心说我俩不把陆宇峰这人调查明白,无疑是身边多了个定时炸弹。
我也不管潘子乐不乐意,强行把他拽起来,让他带着刀跟着我。
我俩先去对面那瓦房看了看,里面没人,又绕到后面看了看那个水井,也是空无一人,我合计难道说陆宇峰去找刘卉她们了?
正当我想要不要去教工食堂看看呢,潘子望着后山指了指,说让我快看。
我顺着望着过,发现山上有个亮点,一闪一闪的。
整个后山都没人住,刘卉也特意说过,这里是禁区,突然出现这么个亮点,让人冷不丁想起孤魂野鬼了。
不过我又想到一个可能,会不会是陆宇峰呢,他打着电筒去后山了。
我上来一股劲,又带着潘子往后山走。
这后山跟村里的环境又不太一样,尤其地上的土,踩着软软的,估摸都是枯枝烂叶,日积月累掺合到土里形成的,我俩走在上面特别不习惯,总有种踩着肥肉的感觉,这里气味也难闻,有点腥腥涩涩的臭儿。
我望着那亮点估算下距离,它应该离我们有一里地远,只要它不乱动,我们再走个一刻钟,保准能撞到它。
本来这计划被我算计的好好地,但我俩又往前走了一段后,那亮点突然消失不见了。这下我抓瞎了,一下失去目标了。
潘子打退堂鼓了,跟我说,“既然那亮点没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我也犹豫起来,尤其后山的风比较大,呼呼刮起来,让我时不时起一身鸡皮疙瘩,我搓着胳膊让自己暖合一下,正想跟潘子说往回走。
可还没等我说,远处传来一阵刷刷声,这声音挺奇怪的,有好像有人在落叶堆里走一样。
前面还都是一片稀稀疏疏的小树林,我心说难道是那亮点回来了?正在树林里?
我又给潘子鼓鼓劲,说咱们再往前走一段,不管有没有发现,都就此打住。
为了防止突发意外,我俩还把弹簧刀拿出来,也不敢开手电筒,弓着腰,顺着声源找去。
那刷刷声一直没停止过,离它越近,我整个心就越往上提,可我是真没想到,当转过一个小树后,我发现这声是那条小黑狗弄出来的。
这小黑狗被赶出屋子后,竟这么胆大,自己跑到后山来了,这时候正刨树根玩呢,好像这树底下也有什么东西,它一边刨一边探个脑袋吃两口。
看到我俩来了,它摇着尾巴又凑过来了,呜呜叫着,围着我俩直打转。
我整个人都迷糊了,心说这黑狗也不是萤火虫,那亮点就不应该是它发出来的啊。
潘子没想那么多,一看是小黑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还蹲下身,想把它抱起来。
也怪我俩把注意力全放在这黑狗身上,没留意周围的环境,尤其没看到就在我俩身旁的小树上正藏着一个人。
他把身子压的很低,本来正窝着蹲在一片树枝里,这时候他突然出手了,嗖的一下蹦下来,冲着我俩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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