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官司终于也到了拖无可拖的程度了。
涂知府拖延,也不过只是想要借这个机会,搭上那些大人物们。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尽管他将这个案子从秋天拖到了冬天,又从冬天拖到了来年的夏天,他期盼的事,他等待的人,都没有如他的意愿发生。
现在这个案子,几乎已经成了汝南城里的一个笑话。别人提起这件事,都是笑话他,堂堂的知府老爷,半点本事都没有。这么简单的一个案子,快一年了,还没有判下来。
你说顾十四娘那边,她占着上风,她那个靠山不急不慢还可以理解……可是林县尉,你那个了不得的后台呢?这么大的事,眼见你就要败了,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
自己可是已经替他拖延这么长时间了,再不来,这案子,不判可是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涂知府为难,他的师爷也是同样地为难。涂知府对他非常的不错,如果他能够再更进一层,自己这个当师爷的,自然也是能够跟着去上任的。
这样的好事,谁不想要呢?
可是现在林恩之的这些作为,却是已经将他这个东家,架到火上在烤啊!
到现在,他们都已经是进退两难了。
判吧?如果林恩之的+一+本~读+小说+.那个后台怪罪怎么办?
继续拖着?可是已经拖了这么久了,继续再拖下去,又能活到什么时候去?
突然间,师爷想到了什么,眉眼间,尽是气愤,还有一丝地解脱。
“东家,您还记得去年的时候,宫里出过的一桩事吗?”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
涂知府一愣,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个师爷的,很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他突然提起去年宫里的事情,那就肯定不是无的放矢。
于是他仔细地想了起来。只是平常他关注官场上的事情比较多,宫里的事情,反而是有些疏忽了。唯一关心的一些事情,还是因为顾十四娘的缘故,所以专门收集了一些皇族人的事情。
想了很久,他也没有想出什么有价值的事情来,能够与林恩之扯上关系的。
“前段时间,卑职跟几个同乡喝酒,听人提起的,说是去年的时候,皇上曾经昏迷了十几天,当时所有人都以为皇上肯定是醒不来了,几乎所有的皇子,都赶回了京城……”师爷说道。
涂知府瞠目结舌,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不过,宫禁里面的事情,本来就是禁忌,他只是一个外放地方的小小知府,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很多人都说,是因为有人下毒的缘故,所以宫里当时服侍的侍卫、太监、宫女甚至包括跑腿的小黄门,还有几个倒霉的低级妃嫔,都在这段时间里,消失了……”师爷深深吸了口气,说道。
告诉他这件事的人当时很神秘的说,也是皇上昏迷不醒的那十几天里,宫里莫名其妙失踪的人,达到几百之数。
那个高大雄伟幽深的宫殿群,在他看来,就好像是一个张着大嘴的巨兽,一口气,就要吞下这么多人的血肉。
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师爷,你是说……”涂知府眨眨眼,好容易才将心头涌上来的震惊感消退了一些。
师爷沉着脸,默默地点点头。
是这样吗?涂知府松了口气,又失望起来。
失望之余,又感觉到了浑身轻松。
这样也好,林恩之的后台倒了,自己便再也不用顾忌他了。
念头通达的涂知府,非常快地便宣布再次开堂。
然后,拖了快一年的案子,终于快节奏地审了下来。
就连那个主簿也被叫了来,让他作证,到底林恩之的契书,是真正的,还是伪造的。
官场上泥的,没有傻子。这个主簿也是一个人精,他敏感地从涂知府那一如既往黑沉沉的脸上,看出出端倪来。
林恩之倒了?不,林恩之的后台倒了?
那太好了,自己再上一位,就是县尉了。他眼红这个位子,已经好几年了。可是没有想到,好容易熬着送走了老县尉,天上又突然降下来一个。
而现在,机会,终于轮到自己了。
主簿半点心理负担也没有,开口便说道:“禀知府老爷,这些契书,是伪造的。”然后都不用涂知府问他,当着林恩之那不敢置信的眼神,他径直地解释起来,说他为了防止别人仿作文书,所以他特地在自己的印章里加了一点机关。
然后,他从身上掏出了那印章来,请涂知府拿张纸出来,他用力在上面一盖……
再呈上交给涂知府看。
涂知府拿起来一看,果然,这个印章盖出来的章上,“南”字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戳出来的洞。
再仔细检验主簿的印章,他发现了“南”字那里,藏着的小小的针尖。
“也就是说,只有章上被戳破了小孔的,才是你亲手开的文书……不然,就是伪造的?”涂知府问道,“你的心思倒是够灵巧的。”
主薄点头应是:“卑职也是没有办法,这世间,总是有很多聪明人,自认为聪明绝顶,什么事都敢做,什么人都敢骗……所以也只好使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了。”
虽然表面非常的冷静,但是事实上内心却是狂喜不已,今天真是运气,既然还能够得到知府的欣赏!
涂知府听了他的话,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主簿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指责讽刺林恩之的,他虽然并不喜欢林恩之,可是更不喜欢这样狂落井下石的小人。
“林县尉,主簿的话,你都听到了吧?还有何话说!”涂知府冷冷对林恩之说道。
林恩之自然早就看出了知府对他态度的剧变,只是,他也是有苦难言。
也不知道张天师那里出了什么事,自从这个官司僵持起来之后,他已经一连去了好多信了。刚开始时候,是催促他出手向知府施压的,可是连着几封都石沉大海之后,他猜测可能是张天师对自己没有听从他的吩咐有所不满,于是改变策略,又去了几封信,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向张书钧解释,自己之所以要将十四娘手头的产业压回来,只是因为十四娘没有了依仗之后,才会答应嫁他当妾。
可是,仍然没有任何的回音。
到最后,他都已经在信里哀求了,但是张书钧就好像从人世间消失了一般,再没有过任何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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