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已经查出来了,十四娘以前在余容院所居住的时候,曾经在自己的院子里挖了个地道,直通旁边的一个宅子里。”房间里只是起了一道微风,老袁已经悄悄地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向宁予卿汇报道。
不管老何他们几个对宁予卿有多么的随意,他始终记得那一次,眼前这个看上去安静得有些过分的俊逸少年他真正的本领。那里在不动声色的微笑中,便能够将敌人摧毁的能量。
所以,不管是什么时候,他对宁予卿,这位一向不被朝臣或者民间看好的皇子,都抱持着最大的尊重。
而且不管别人怎么想,在他看来,以后的皇位,一定会是他眼前这个四皇子的。
就算是现在的皇上不交给他,他也会自己夺到。
老袁就是有这个信心,坚定到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他还是坚信着。
“那里有地道?”宁予卿皱了皱眉头,“我知道她一定有地道出来,不过当时顾家那个主母闹得那么厉害,据说她还让她的庶兄在十四娘的房间里挖出了一个很大的洞……怎么都没有发现?难道是地方错了?”
“地方没有错,就是在十四娘自己的房间里,她的床下面。”说起这事,老袁就$一$本$读$小说 (.(yb)(d)(u).)更佩服这个十四娘了。
难怪老何他们几个,个个都对这个十四娘这么服气,觉得只有她,才能配得上四爷,才能配坐将来那个位置。
也确实,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坐那样高贵的位子。京城里那些出身高贵的贵女,跟她比起来,再美丽再柔弱,也不过只是温室中娇养长大的花朵。就算多一些心机,也大多上不得台面。
谁又能够如她这般,聪慧,睿智,大气,卓越,偏偏又不失温润、独立、坚韧……
地道不是她第一个玩的,可是谁能够玩出那么多的花样?
他原本也是想不通的,直到亲身潜入顾家的那个已经封闭多时的院子,甚至还亲自挖了一截,仔细地辨认,才终于发现了端倪。
十四娘在挖地道的时候,就准备好了被人发现的应对之法。地道原本就挖得很深,同时,在那边的宅子那边,将原本挖出的土,在地道的一处,挖了个旁洞,贮存了起来。
那边的宅子里,是肯定有人看守的。这边一有什么动静,那边看守的人,便赶紧将早就准备好的那么大的一大块土,通过工具运到这边,她的床下面,将这边因为挖地道而空出来的空隙,完全地堵上了。
这也是为什么顾家三房那个主母,试探多次,甚至还让人下去挖,都没有找到任何的地道。
因为,在那个时候,已经堵上了。
而她要用的时候,再从那边将土运到那个旁洞里就是,这个地道,自然便又出现了。
如果不是自己够心细,发现了这边泥土之间细小的间隙,是根本想象不到,这世间,还能有这样的办法的。
说实话,他对这个十四娘的心思,真是佩服到了极点。
居安思危,处静思动。这样的人,就算是个男子,也是一定能够创出一番基业来的,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女子。
这世间,难道还有什么闺阁中的女子,能够有与她一争之力吗?
“那边的宅子,你查过了没有?”宁予卿听到了老袁的汇报,脸上却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淡淡地问道。
“四爷,属下查过了,那边住着一个车夫,本来是租车赚钱的,可是几年前,被十四娘长期雇佣了。不过十四娘用车的机会不多,所以那么丰厚的报酬,应该也包括了他管理那条地道的费用。车夫姓李,为人极谨慎,属下还是等到他出门为十四娘驾车,才终于进去一观……”
说到这里,老袁脸上的神色,终于有些迟疑起来,似乎接下来要说的话,非常的不妥,让他有些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里面有什么?”宁予卿却好像没有发现一般地问道。
老袁咬咬牙,终于下了决定:“四爷,那里面别的倒还好,普普通通的一个宅子,没有什么说头……可是有一处,非得四爷您亲自去看过才好。”
“你不敢说?”宁予卿回头看着他。
老袁咬着牙,点了点头。
宁予卿顿时便好奇起来。老袁是什么人,当时他救下他的时候,他一个镖师面对着那么多的知名大盗,血战了整整三个时辰,全身是血,不是他的,就是那些被他杀了的太行山上成名多年的大盗的。
可是就算是到了他油尽灯枯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怕过。
被自己救下,自认标下,替自己到处奔走,这么多年,他对自己这个主上,也一向只有敬畏之情,而并无害怕之心。
可是现在,很奇怪的,他从老袁的脸上,看出了“害怕”的情绪。
十四娘的那个宅子里,到底是有什么东西,竟然会让这么个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情绪的他,也终于畏惧了?
“好,我就去看看。”宁予卿也终于起了好奇之心。
“那个车夫虽然被十四娘雇佣,但是为了保密,他一向还在外面拉活,只是大部分时候,都只是做做样子。”老袁高兴起来,马上给他出主意,“四爷您想进那个院子,那么咱们就一定要先将他支走。”
为什么要支走?因为那个车夫的马车,就是停在那个宅子门口的。虽然没有正对着院门,可是他站的那个角度比大门口更巧妙,这附近有什么动静,都瞒不过他的视线。
而其余的几处院墙,都是热闹的街道,人来人往的,就算是想要起墙而入,也是不成的。
这也是就算是老袁出马,也费了几天功夫的原因了。
现在也是一样,想要进这个宅子,还非得将他支走才成。
老袁与宁予卿,藏身在一个小小的巷子里,盯着看着那边的动静。
那个姓李的车夫,靠坐在马车上,似乎正在打盹,可是他的注意力,却是无时无刻,不在那宅子门前。
“看来,最近这里不怎么平静,不然,他也不至于这么警惕。”宁予卿轻声说道。
而那边,耳尖扶着豆丁,已经慢慢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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