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钦摸摸脑袋,终于感觉到,自己起“余钦”这个名字当自己的化名,确实有点不合适了。
“咱们什么时候走?”余钦开口问道。
宁予卿——当然了,从现在开始,要叫他余商了,望着头顶那灰灰的天空,吐出一口浊气来,说道:“马上就走。反正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他的话正合余钦的心意。在这个沉闷的城市里,他从来都如那失水苗儿一般,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来。
“大哥,你是不知道,汝南那个地方比燕京强多了,那里比这里温暖,天比这里蓝,雨水比这里多……春天的时候,花开得比这里早,败的比这里迟……”余钦兴奋极了,坐在马车里,叽叽咕咕地连接不断地已经说了快有一个时辰了,也不见他口渴。
余商微笑着看着他,说道:“你不就休息一会儿?”
余钦摸摸头,傻笑道:“大哥,我还是第一次与你一起出京城呢。”
余商笑着摇摇头,不再理他了。
车前的门帘被掀起,赶车的老袁探进来半个头,问道:“爷,前面有个茶水摊,下来饮点水吗?”
余商戏谑地看向余钦。余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老袁头,麻烦你了……”本来还不觉得`一`本`读`小说`.,现在听老袁一说,他还真觉得自己口渴了。
喝完了水进来,余钦紧紧地闭上了他的嘴。方才他的话多得连老袁头都有意见了,如果再让他遇到茶摊就下来饮茶,那自己岂不是要被他羞死?
所以他决定再也不多说一个字了。
余商看着他的样子就好笑。虽然只比他小一岁,但是余钦还有着自己已经消失了的童趣。
而这一点,却是他费了很多的心思,才保存下来的。他自己在深宫中艰难的成长,所以,他才会费尽心思,保护了一个同样悲惨的少年。让他能够自由自在的成长。
“你方才不是说,在汝南,你识得了一个很有趣的姑娘?”余商开口逗他道,“你是不是喜欢人家了?”
余钦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争辩道:“大哥,你这话可不能说的,人家还是一个小姑娘,名声要紧……”
“哦,你也知道姑娘家名声要紧?”余商奇道。
余钦无话可说。以前他是太混帐,从来没有替别人考虑过这些事。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同了好吧?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但是,他知道,他确实与以前不同了。
“那姑娘很漂亮吗?”余商见他神色郑重,也对那个尚未谋面的顾十四娘好奇起来。这得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才能抓住京城出了名的混帐小子的心思?
余钦哼哧哼哧起来:“也不算很漂亮吧,只能算一般般……不过她很有意思的,胆子很大,很凶很凶,还很有想法……”
他将与顾茗相处中的几件事说给大哥听。
余商也听得连连赞叹:“果然是一个奇女子!”不过在他看来,也许只是因为余钦保护身份不力,被那户姓顾的人家所察觉了吧?
虽然顾家是所谓的书香世家,但是三代没有出过一个官吏,这顾家的败落,已经成了定局。所以,顾家人想要抓住他当姑爷,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不过,他为了不扫自己好兄弟的兴,也不会将这事说出来的。只是想着,等到了汝南,一定要找个机会会会这个顾家的十四娘。
婚事被嫡姐抢走,真的是很惨。但是再惨,也不能够拿他的兄弟来当冤大头!
有他宁予卿护着,谁也别想欺负他的兄弟!
今天是重阳节呢……宁予卿看向外面的天窗。离燕京已经这么远了,他终于看到了蔚蓝高远的天空,顿时感觉到身心都放松下来。
而现在的汝南城里,顾家的重阳宴才刚刚散场。
何姨娘追着女儿进了房间,拉着她的手,急急问道:“你想好了没有?已经拖了这么久了,十四娘给的最后期限,已经到了!”
顾苧低头,看着自己被姨娘抓住的手,沉默不语。
何姨娘实在是对自己这个女儿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如果不是她亲生的,像这么蠢笨的人,她才懒得多管她半点呢!可是现在却想要逃避都逃避不了的责任。
“今天这事,你也看到了,十四娘虽然只是一个庶女,但是她在府里,体面却是你们这些姐妹,哪个也比不了的……”何姨娘苦口婆心地又一次劝了起来。
顾苧一提起这个话题,就是万分的烦闷:“可是她连生母都不在了!要我听她的,我咽不下这口气!”
何姨娘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夫人是个能够巴结住的,不求她多好个人,只要像二房的赵夫人那样就好了,姨娘也不会逼你去听一个庶女妹妹的安排……可是夫人不是啊!她这个人,讨不了好的。而巴结住了十四娘,就好比巴结上了赵夫人。方才你也看到了,二房的人有多挺十四娘。虽然姨娘想不通为什么,但是能够巴结上赵夫人,总比什么都巴不上的要好……”
只是可惜女儿不争气,不能亲自巴结上赵夫人,不然,她们何必费这么大力气来讨好十四娘?
顾苧咬着牙,还是不肯说话。
何姨娘实在是失望到了极点:“你自己慢慢想吧……姨娘只是告诉你一声,这次的机会,是姨娘花费了很多的代价,才从十四娘手中换来的。如果你要放弃,就再没有一次多的机会了。还有,姨娘刚刚得到的消息,夫人已经收到武家夫人的回信了,拒绝了两家联姻的事。”
“怎么会?”顾苧这下子是真正的震惊了。
“夫人给武家透了消息,说你顽劣不驯,不是好的对象。”何姨娘慢慢地说道。
她站了起来,慢慢地向门外走去,到了门口,停下来,转身看着顾苧,说道:“最迟未时末。你自己决定吧,姨娘以后也没有本事帮你太多,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直到何姨娘走远,顾苧才猛地惊醒了起来。她抬起头,惶惶地问白荷:“现在什么时辰了?”
“十一娘,现在……”白荷看了看墙角立着的滴漏,回答道,“现在已经是未时中了……”未时中?已经未时中了?
顾苧顿时吓出一身的冷汗,直接就向外面冲。
白荷不知道十一娘怎么了,跟在后面直叫:“十一娘!换上外出的披风啊!现在夜风很凉的!”
“顾不上了!不管了!”顾苧迈开腿,拼命地跑着。
现在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要是去迟了,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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