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雪下得太厚,经过山谷的路已经埋没,杨觉倒是不担心这个,但是,杨之浩还没有踏雪无痕,草上飞的本事,所以,两人只好望山而叹,转身下了山。
大雪断断续续下四天。
一眼望出去,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杨觉呆在自家与弟弟杨之浩学习文史,练练剑,一晃眼,七天时间过去了。
这天,父亲杨亮从外面风尘仆仆地回来,一见杨觉正跟着杨之浩在读龙史,便道:“杨觉,今晚,我带你去拜访一位恩人,叶大人,他们家有一个乖女儿,比你小一岁,也正在贞观学府学气,到时候,见了面,你要对别人好一些,看中了,可以对人家殷勤一些。”
杨父心思必竟开放,一开口,就直截了当,听得杨觉楞在当场。
“还楞着干嘛?去换件体面的衣服,呆会儿和我一起坐马车去。”杨父见杨觉没反应过来,急忙摧促地道。
“是。”
杨觉应了一声,便进自己房间换了外套,头发稍微梳理了一下,这才走出房间,等待杨父的确认。
杨亮,四重阴阳段的实力,做过辽远将军,后来得罪三军大将军,官降五品,现在在魂印城总督府上做兵马司副指挥,杨亮在做二品大官时,结交过很多朝庭的红人。
门外停来一只红色马车,雕窗华盖,上面刻有各种图腾,气势有些华贵,从车上跳下一个军官,进了杨府,便唤道:“杨副指挥,准备好了吗?”
杨亮应声道:“来了来了”说着,抓着几件贡礼,戴上一顶带着素金花翎顶戴,朝杨觉一招手,两人双双跟着这位军官,上了马车。
军官一上马车,抽着了几鞭,马车便开始向魂印城驶去,一路上,夕阳残雪,冷风稀树,雕楼阁影,衣绿巾红,行人攘攘,不一会儿,马车便在停在一个叫叶府的大门口,大门口站立着三个站哨,见军官下车,急忙施礼迎进。
这是个大户人家,一个大院,便是好几百间的楼阁,水池上假山小伫,还有小鸟鸣脆。
“杨觉,走,进正府。”杨亮朝杨觉招呼了一声,自己提着两件贡品,登上了正府。
正府上摆了一张八仙桌,上面坐了两个妇女和一个娇嫩的少女,少女脸上有浅浅的酒窝,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
这少女,杨觉认识,正是引气三重学宫的叶琼。
“是你?”杨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我呀,我早就认识你了。”叶琼有些矫情地看着杨觉,笑了起来。
还别说,这少女今天看上去还是挺漂亮的,素颜,粉红色的衣裙,身材凹凸有致,虽然比不上素颜倾城之沈心怡,但是,比起学府里其它女子,却是有一种清素,淡雅的问道。
“娘,我同学来了,我陪他去玩玩。”叶琼朝旁边两位妇女打了声招呼,根本没有少女的娇羞,上前来,便拉着杨觉的粗手,朝里面的楼阁钻去。
“你认识我?什么时候?”杨觉被叶琼拉着手,追问道。
少女脸上微微一红,柔手抚住脸颊,煸情地道:“入学那天,我便认识你了,你父亲叫杨亮,你叫杨觉,那曰,你进引气三重学宫,我就认出你来了,只是不好直接说罢了,反正,你今天也知道我们家,你要经常来玩啊,我一个人在家闲得慌。”
两人穿过一片枯杨小池,很快进入了一处二层高的阁楼。
因为在学府炼气的原因,叶琼根本没有大家闺秀的姿态,轻轻一跃,人已经上了二层阁楼,打开门窗,请杨觉上去。
两层楼阁对于杨觉来说,简直是平地,但是自己是客,不好太过张狂,而且旁边还有几个仆人正朝这边看来,只好微微一笑,道:“我爬楼吧。”
推开红色花雕门,叶琼已经换成了一套淡红色的衣裙,手持纸扇,半掩面孔,半作姿态。
尼玛,春天还没来,内心就开始有了春情,敢情是这少女在家一个人闲太久,被大雪堵地太慌,居然提前怀了春意,而且这么直接,大胆,坦白。
好歹,杨觉也和她一起在海里泡过澡,与她也没有什么隔阖。
“你上来呀,我给你看样东西。”叶琼娇声娇气地道。
杨觉应了一声,就一步五梯,跃了上去。
叶琼展开一副绣画,朝杨觉道:“你看,这副绣刺得好吗?”
杨觉定睛一看,红花绿柳,小池微风,池塘里有两只鸳鸯,缱绻依偎,春意绵绵,上面有一首小词:
春来乍红,西窗缱绻双鸳鸯,小绿窗帷作来宾,袖手拿云,衣裳怜动,风轻又云淡;情国之梦,近可摘闻,远遥则过于九天,黯然刺绣,望穿夕阳柳亭人,香风缭缭,一缕摧人老。
“好词。”杨觉赞奉地道。
叶琼看着上面的小词,回应道:“我娘说女子该趁早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持家相子,不应自怜,更不要像个男孩子似的,成天打打杀杀。”
说完,脸上居然闪上了一缕红晕,吐气如兰。
杨觉也不知道她话里是什么意思,只好随意应付着。
杨觉看完这手上的刺绣,递给了她,环视着她的闺房,一股淡淡地兰香,黄色的床帐,草色的帷幕,大红的靴子,门窗都是木雕,奁镜半掩,显然才作了妆。
“杨觉,你上次在紫悬坡发誓要踏平引气四重学宫,真得吓坏我了,我好担心你会出事,幸好,俞福府长出面解决了那几个学员,要不然,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大事出来,我的心脏都要扑通扑通跳出胸口了,像我们这种人家,明哲保身就可以了,哪里需要跟他们斗狠。”叶琼轻轻扑倒在锦被香床上,朝杨觉半笑半嗔地道。
敢情叶琼把自己当作自己人了,所以,居然说我们这种家,话里在暗示杨觉,以后你要好好待我,我就是你的人了。
好歹这少女从来没有看不起自己的意思,家里殷实不说,姓格,脾气都还算不错,如果娶来作老婆,也还是不错,可是,杨觉心里居然藏了两个女人的影子,一个是俏立的牧晴,微笑地看着自己;另一个是那四肢修长,面目娇白,美目黑发的美女,至于是谁,杨觉还分辩不出来。
“唉,叶琼,你不会懂的,有些东西,作为男人,是不可能委曲求全的。”杨觉故作深沉,负手看向天边。
叶琼走到杨觉身边,并肩与杨觉望着天边。
不知多久,有一美妇在楼下枯杨间叫唤,正是叶母。
叶琼应了声,便拽着杨觉的手道:“今晚吃过晚餐后,你向我父申请留宿,我们有很多空屋宾客楼,我们好,聊聊未来,你说好吗?杨觉。”
杨觉吞了吞口水,道:“这个,这个,还是家父说了算,我不太方便留宿的,万一给你沾了玷暇,我不好推辞。”
叶琼转过身,眸子里闪烁着各种风情,看着杨觉,道:“我不依,别个王府的儿子到我府上来留宿,我父亲倒是一口答应了,我却是一口回绝交往,你倒好,把我的好意当作风流,哼。”
说完,一扭身,就转进枯杨,进了王府迎宾室,八仙桌上一共五六个官员,叶母见叶琼对杨觉颇有情意,浓情邀请杨觉坐到自己身边用餐,杨觉也不好推辞,只好挨着叶母坐了下来,叶琼次之,不停献些小秋波过来。
不一会儿,八仙桌上,推满了很多的山珍海味。
桌上,叶母,叶琼不停挟菜给杨觉,搞得其它几个官员不解地看着杨觉和叶琼,叶母。
杨亮见杨觉在这母女间很吃香,颇有些得意,捧起酒杯,便道:“我儿不肖,到了府上,也不拜见叶参领,希望勿怪,我饮酒作罚。”
说完一饮而尽。
叶参领笑了笑,道:“大人这话说哪里去了,你儿英气挺拔,将来必是栋梁之材,小礼小节,不必多行。”
“是啊,英雄出少年啊,杨亮勿扫自己的兴。”
几个官员相互作了些官场上的话语,酒过几巡,便已醉意朦朦。
叶琼在旁边见杨觉不发话,捏了捏杨觉的手臂。
杨觉知道她的意思,但自己的父亲有些醉意,不好一个人单独留宿,只好当作不知道。
大约一个时辰后,因为其中一个官员酒多,说自己怕媳妇刁难,先行告辞了,所以,杨亮也只好带着一些醉意,朝叶参领告辞。
回到家后不久,杨觉就收到了叶琼的纸鹤,纸上的意思是责怪杨觉没有按她的意思留宿,说他不了风情,有些恨意。
杨觉摇了摇头,躺在床上便睡去了,这一夜,没有什么风波,静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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