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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干咳一声,他缓缓道:“我相信,以小许的医术和本事,失手的事,该是很少的,不过,就算小许真的有能力治好所有的病例,但这种事,最好也不要随便出手。”
许岩再次疑惑:“啊,文老,这又是怎么说呢?”
文老深沉地叹了一声:“小许,你还是太年轻啊,你不懂这道理,人怕出名猪怕壮啊!出名之后,给你带来的可未必是好事啊!这个道理,你仔细琢磨一下就知道了。
按理说,我这个老头子是受你恩惠被你救了一条命回来的,这话不该我给你说的,但你和我家也不是外人,老头子我是把你当子侄辈看的,就厚颜说上两句吧——生死病死,本是世间常态,但你却打破了这个常态,这就是逆天而行了。
你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到时候,这事若是传开了,你想想看,那该有多少病患到你那里求救?你还想不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呢?”
许岩微微踌躇,他说:“文老,如果他们干扰了我的正常的生活,我可以选择不救的。。。”
对许岩这个幼稚的答复,文德兴笑着微微摇头,文修之和文安然兄弟俩也是相视一笑——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所以说,许岩还是太年轻啊!
还跟刚刚一样,齐秘书担当了为许岩解惑的任务,他说:“小许啊,不救,这话说起来倒是简单了。上下嘴皮一碰就成了,但真有快病死的人求到你家门上的时候,要拒绝。那还真不是简单的事来着。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啊!要死的人了,他还会顾忌什么?什么法律、什么脸皮尊严,那真是什么都不管了,他们真的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想想看,那些病人真到了走投无路、希望断绝的时候,他们会不会把自己得病的怨气发泄到小许你身上?小许你见死不救,他们难道就不愤怒不生气?到时候。他们难道就不会想着,与其自己一个人这样凄惨地死去。还不如拖个人下水,硬拉着小许你一起倒霉,同归于尽呢?”
听着齐秘书的讲解,许岩悚然。他失声道:“自己活不了,也要拖着别人一起死?不会吧,不会有那么歹毒的人吧?”
一直来说,因为受到学校的教育,对许岩来说,他的认识就是人民群众是淳朴善良的,知恩图报的,但齐秘书的话,确实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冲击。
文老“嘿”了一声。默然不语。文安然和文修之也是摇着头不说话——他们从政多年,阅历甚广,尤其是文修之。他一直在军情的第一线工作,对于人性中的黑暗面,他们比常人有着更深刻的理解和认识。
文老干咳一声:“咳咳,齐秘书呢,他也是看事情看得糟糕了点,不过呢。老话说得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你能起死回生的名声传开之后。那时候,要找你看病救命的人,每天不是要数百上千?到时候,那上千人中间,哪怕就是十个中有一个起了坏心,这数量也是很可怕的——小许你武功很强,身手也很好,你未必会在乎那些人对你动粗,不过,很多时候,要恶心人,这并不一定要使暴力的。比如说,他们若是早晚赖在你家门口,在那边吃喝拉撒,挡住你和家人出入,你能怎么办?对方可是病人哦,你若是对他动手,只怕还没碰到他一根指头,对方就有可能一命呜呼了,那时候你反倒要吃上官司,惹上更大的麻烦去,是吧?
还有些更麻烦的。。。比如有些病患,对方的家庭背景不简单的,有权有势的,你若是拒绝诊治,那时候他们报复纠缠起来,那也是个麻烦事——当然,我知道,小许你身手好,也未必在意这些,但无端地招惹这些麻烦,何必呢?
所以,还是古人说得好,人贵以守拙啊!光华内敛,神物自晦,那些过于惊世骇俗的事,往往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呵呵,今晚第一次见面,老头子倚老卖老,跟许老弟说了那么多,希望小许可不要怪我啰嗦多嘴吧。”
许岩默默点头,他隐隐明白,对方是在委婉地提醒他,莫要做那些太出风头的事,注意明哲保身——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许岩总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确实是对自己的一番善意,他真诚地道谢道:“哪里,文老,这是您对我这个后生晚辈的关照和爱护,我怎么会不知好歹呢?文老,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哦,不,长命千岁!我敬您一杯!”
文德兴笑眯眯地举起了杯子,齐秘书和文安然都想劝阻,文安然出声道:“爸爸,小许的这一杯敬酒,我就代你喝了吧?”
“不不不,”文德兴摇摇头,推开了齐秘书劝阻的手,他笑眯眯地说:“其他人的敬酒,你们可以代,但小许的这杯酒,我可是要一定喝的,呵呵!”说着,他很正式地站起身,和许岩碰了下杯子,和蔼地说道:“小许,干了吧?”
“干了!”
许岩和文老碰了一杯,一饮而尽,心中陡然升起了一阵自豪感:向自己敬酒的,可是文老啊!那么闻名遐迩的大人物,自己倘若回学校去说,估计没几个人会相信这个事的吧?
他认真地说:“文老,您的话,我觉得,确实很有道理。惊世骇俗,确实不好,谢谢您的指点。今后,我是打算不会再出手了。”
文老望着许岩,很认真地说:“是不要随便出手,不是不出手——小许,你一身神奇的本领,倘若就这样荒废了,不能为国家、为人民做点事,那也是很可惜的。”
一时间。许岩真的有点懵了——提醒自己不要随便显露本领,是文老,但现在。又是他来跟自己说,自己一身本领不要随便浪费了——这样前后矛盾的态度,可不该出现在一位曾担任过高级领导人的睿智老人身上啊!
看着许岩迷惑的神情,齐秘书干咳一声,又担当了解说和解释的任务:“小许啊,其实文老这样说,这并不矛盾。文老让您不要随便显露身手。因为你不是职业的医生,没必要在普通人身上浪费精力。但是。一些值得救的人,这个嘛,该出手时候还是要出手的。”
齐秘书说得云里来雾里去,语焉不详。许岩又迷糊了:“齐秘书,您这样说的话,我又糊涂了——什么时候该出手,什么时候不该出手呢?”
齐秘书习惯性地又扶了下自己的眼镜,他微笑着说:“小许,你身怀绝技,这很了不起,但你现在毕竟还太年青,缺乏经验。不清楚,什么时候才是绽露身手的合适时机——恕我直言,比如说。今天会议上,你给那些人表演了一番绝技,我觉得时机就不是很恰当了,这样名声沸扬,却是太过高调了,只怕今后会有很多麻烦事找上你。
在这方面。文老、文书记和文局长,他们几位都是很关心你的长辈。他们的人生经验和阅历也很丰富,相信是能帮到你的。所以,以后你打算出手救人之前,不妨听听他们的意见,这该是很有价值的。”
“哎,小齐,话可不好这么说,”文老摆摆手,对着许岩笑眯眯地说:“要救什么人,那是小许自己做主的事,我们可不能越俎代庖。我们呢,顶多也就在旁边给小许一些参考意见吧——或者,我们发现有些需要帮助,也值得帮助的人,得了病,需要小许出手的时候,我们就帮小许来个牵线搭桥,给你们双方来介绍一下,那边的病患得了救治,小许也得了应有的酬劳,想来小许也不会觉得我们在多事吧?至于其他时候,小许最好就不要随便显露身手了,免得给自己带来麻烦。”
许岩连忙说:“当然不会,文老您这是在帮我把关,这是为我好,我当然知道的。”他心里隐约觉得,这好像有点不对,但到底哪里不对,他却是又说不上来。
听许岩并不拒绝,文老显得很高兴,他呵呵地笑着说:“呵呵,我就知道,小许是懂事的孩子,你肯定明白该怎么办的。”
当下,文老心情甚是欢喜,于是众人也跟着高兴,气氛十分融洽,大家又开始杯觥交错起来,这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九点多才散席。饭局临终的时候,文老才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起文修之:“老四,听说,今天中午,你抓了个人回来?”
文修之一愣,点头道:“没错,那小子太狂了,竟非礼小许的女朋友,仗着有两个钱,真的太狂了,不收拾一下他不行!”
文修之隐隐惊讶,今天中午才出的事,下午就马上有人报到了自家老头的耳里——能为一个小痞子,对方就能把话递到自家深居简出的老爷子耳里,看来对方的背景还真不简单,恐怕不止区区一个公安局副局长。所以,为了防止老爷子为对方求情放人,解释的时候,文修之故意把事情说得严重点,把话做了点修饰——丁三,他只是想调戏朱佑香而已,但文修之故意把那个“想”字给省略掉了,就这么一点差距,事情就变得十分严重了。
但很显然,文修之料错了,文老并没有为那个丁三讲情的意思,他哼了一声:“现在的社会风气,真是无法无天了,现役军人的军嫂也敢调戏吗?老四,你要帮小许,可不能让他们欺负了小许。”
听老爷子这么说,文修之顿时精神一振——自家的老爷子发话了,这就算不是“圣旨”,那也差不了多少了。仗着酒意,他应得很大声:“老爷子,您就放心好了,那小子,我会把他好好收拾了去!”
文老爷子又瞪了他一眼:“什么叫好好收拾?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懂事——这叫做依法惩处他!老四,你们平时做事,一定要时刻牢记法律界限,绝不能自持特权、逾越了那道界线——你们的权力。是党和人民赋予你的,绝不能胡作非为!”
文修之被劈头劈脑地训了一通,但他脸上还是嬉皮笑脸的。浑然不像个局长,嘴上答应着:“是是是,老爷子,这个您就放心吧,我一向是个遵纪守法的良民,最守纪律了!”
文老哼了一声:“老四,你还真以为。你平时干的那些混账事,我就一点不知道?你在香岛。还有在欧罗巴那边派人做的那些事,你以为我老头子就半点不知情?你主持的那几个驻外站,平时都在干什么,还有今年一月你干的那件事。我老爷子就一点不知道?
连我这个深居简出的老头子,都有人传话过来了,你以为军委和总参首长,就一点不知道你干的事吗?你做的很多事,早出格了,只不过人家看着我老头子的面子,不好跟你计较罢了。你若是不知收敛,等我老头子归了天,迟早有人跟你新帐老账一起算的!
我让你主动下基层带兵。就是这原因了!跳出这漩涡吧,这圈子,很难全身而退的——唉。老四,路是你自己选的,听不听,全由你自己吧。”
众人送文老下楼,一直送到了饭店门口。两辆黑色的小车已经在那边等着了。临别时候,文老郑重地跟许岩握手:“小许啊。有空的时候,多来我老头子家那边走走吧。跟我老头子聊聊天吧。我虽然老了,但可不迂腐,能多跟你们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在一起,我仿佛感觉自己也年青了好多啊!”
“只要老爷子不嫌我叨扰,我是一定要去拜会的。”
“呵呵,那就这么说定了——”文老转身作势要走,这时候,许岩却是突然想起,自己口袋里还装着一个瓶子,却是朱佑香特意给文老准备的延年益寿丹,他赶紧叫住了文老:“老爷子,稍等,还有个事。。。”
文老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向许岩:“嗯?小许还有事情?”
许岩快步上来,双手递上了那个小瓶子:“文老,这里有点小东西,是小许的一点心意,还望文老笑纳。”
文老接过了那个古色古香的玉瓶子,端详了下,微微扬眉望向许岩:“小许啊,这个是。。。”
“文老,这里面是一枚祖传的丹药,现在很少了。。。在延年益寿方面,这药颇有奇效。”
“哦?”文老一听,眉宇间顿时舒展开了——倘若是旁人说延年益寿的保健品,文老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以他的身份,什么百年人参千年灵芝,什么珍稀雪莲和灵药,家里一大把,根本不缺这些东西。但这药是出自许岩的手里,那分量又是不一样了,既然连他都说这药有奇效,那这肯定不是一般的药。
文老反复打量着那瓶子,想打开看看,但许岩却是赶紧阻止了他:“文老,千万不要——为保持药力,这瓶子是密封的。文老,您还是等服用时候再打开吧。”
文老微微颌首:“啊,原来是这样啊。。。那小许,这药服用,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候呢?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吗?”
许岩把嘴低声凑近了文老耳边:“老爷子啊,这药有延年益寿作用,可延长寿辰二十年。老爷子您如今身体健康,精神旺盛,您是一时半会用不着这个了。我的建议是,老爷子您不妨把这药给留存下来,等个二三十年后,您觉得精神有些不济了,那时候才取出来服用好了——那时候,您又可以继续保持现在的状态二十年了!”
文老一震,不敢相信地瞪着许岩,他也压低了声量:“真的?小许啊,三十年后,我可是。。。一百一十多岁了,吃了这药,真的还能保持现在的状态吗?还能保持二十年?”
老实说,一百一十岁的老头,吃了朱佑香的灵药,还能不能保持现在的健康状态,许岩还真有点说不准。但现在,他也是赶鸭子上架,不行也得行了,反正三十年后的事了,就算这药达不到那效果,文家还好意思来追究自己吗?
所以,许岩很有把握地点着头:“没问题,文老您好好保存着这药——到时候,到您一百五十岁的寿辰时候,我再过来给您贺寿!”
“呵呵,”文老开心地舒展开了眉宇,他眉开眼笑地笑道:“太贪,太贪,不敢想那么一天啊,怕是会遭天嫉啊!人能活个百来岁,我也就能心满意足了——一百五十岁?那是真不敢想啊!”说是这么说,但他却是把手上的玉瓶抓得紧紧的,死也不放松。
许岩不禁莞尔,当下,众人恭送着文老爷子离去之后,也各自散去。文安然临走前还特意给许岩塞了张名片,笑眯眯地说:“京城也好,滨江也好,小许有事情都可以找我。”想到这是一位省委书记的关怀,许岩同志连声道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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