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哈哈,卡莱尔小姐,您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女士。”
阿莫西哈哈大笑了起来。
“然后呢?”
“阿莫斯托领主大声笑道:‘美丽的女水手,你的提议,引起了我的兴趣,我从我的宝藏中,拿出了名为爱情的娇艳之花,可你能告诉我,什么是爱吗?’。”
阿莫西的大笑声戛然而止,继而沉默。
卡莱尔微笑道:“这,也是故事?”
阿莫西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什么爱情。不然也不会一直独身。”
卡莱尔歉意的看了一眼文森特,说道:“文森特先生,我刚才不是在评价您和贵夫人的爱情。”
老文森特和蔼道:“我明白,您不用在意。而且,年老如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对玛姬的爱,的确是起自于她的美丽。哦,在学院中,他穿着卡其色的长裙,在榕树下,被风吹动着衣角,就像是向我招手的女神。”
老文森特微笑道:“我像是心中被射了一箭,我就知道我爱上了她,她太美了。”
卡莱尔举杯道:“为了您夫人的美丽,干杯。”
“干杯。”
老文森特很开心。
“法布雷先生。”卡莱尔说道。
“女士?”
“您有一个未婚妻,对吗?蜜雪儿小姐。你们门当户对,已经**三年,但我听说,你们相处的并不怎么好。”
卡莱尔很感兴趣似的问道。
“是的。女士。”法布雷略微迷茫,然后说道:“婚姻,对于我们来说,不就是这样吗?利益的交换,名分上的彼此拥有?”
老文森特惋惜道:“可怜的孩子。你本该有更多的选择。”
卡莱尔微笑道:“您的爱情,似乎是门当户对的妥协。”
法布雷质疑道:“这只是婚姻。这是爱情?”
卡莱尔微笑道:“有什么区别吗?爱情,婚姻。婚姻,爱情。不都是两个人无论生与死,都纠缠不清,分不开吗?爱情啊,婚姻啊,都是你与我区别的,那一点细微凭证的区别。”
“……”
法布雷无言以对。
卡莱尔微笑道:“法布雷先生,你们做过.爱吗?”
法布雷神情有些不太正常,他说道:“哇偶,这个问题……好吧,是的,我们做过。不仅如此,她已经怀孕了。”
卡莱尔微笑道:“是啊。你觉得你并不爱她,但依旧与她做.爱,生子。那么,这难道不是你的爱情吗?”
法布雷有些哭笑不得道:“女士,说实话,我有很多**,我们都做一样的事。有什么区别吗?”
卡莱尔道:“你觉得你爱你的**吗?”
“这……”法布雷哑然,他说道:“说实话,我清楚的知道,那不是。我并不爱他们。”
卡莱尔说道:“看吧。法布雷,您是个永远不知道如何爱别人的人。如您和蜜雪儿小姐的爱情……”
“那不是爱情!”法布雷有些焦躁的强调到。
卡莱尔歉然道:“……爱情,原来是两个人,乃至两个家庭的相互妥协。”
这最后的一句话,让法布雷如遭雷击。
这简直一针见血。
气氛,乍然而然的沉默起来。
阿莫西忽然肃然问道:“……对爱情别有认知的女水手,我,阿莫斯托领主,再次向你询问……”
卡莱尔优雅的笑道:“我喜欢故事,在故事中的您,希望知道什么?”
阿莫西声音由之前的阴冷,转而异常的磁性:“……女士。你有见证过忠贞不渝的爱情吗?两个人经历了万难,跨越了无数的险阻和他人的非议。他们彼此监守,永不相忘,即使生死也不能让他们分开……这,是爱情吗?”
卡莱尔静静的听完这个故事,她说道:“这是个很美的故事。”
“不,这不是故事,是事实。”
阿莫西富有磁性的声音沉声道。
卡莱尔说道:“先生,你讲述中的两位有**,他们的爱情,是事实。但在我听来,那即是故事,无论你承认或者不承认。”
阿莫西的目光定在卡莱尔的眼睛上,冷淡的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卡莱尔也没有畏惧,像是在说一件事实。
“……很好。女士,我认同你的说法。那么,请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这,是爱情吗?”
卡莱尔低着头,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里面剩余的酒水,起伏飘荡着波纹。
“这是爱情吗……至死不渝,永不相忘。哪怕是时时刻刻保持着最初的激情。大概也是……习惯使然吧。”
……
通风口中,余泽正被追问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是卡莱尔女士和阿莫西的问答,又吸引了吉安娜的注意。
余泽正在头疼自己该怎么回答吉安娜的问题的时候,卡莱尔女士的回答,似乎让他得到了回答的答案。
他笑嘻嘻的说道:“哦,珍娜,我的音乐老师,我的初恋对象,初吻对象。你想我该如何回答你,我是如何爱上你的吗?一见钟情的见色起意?将就凑合的互相妥协?还是白头偕老,从一而终的习惯使然?”
吉安娜听了狠狠的给了余泽一拳,正砸在余泽的胸口,很疼,差点没让他叫出声来。
吉安娜低声而愤怒道:“哦,这个该死的小婊.子,这个天天卖弄风.骚,玩弄勾.引男人的老**,她懂个屁的爱情!”
吉安娜像是被激怒的母狮子一样。
“嘿,嘿。亲爱的,别生气,她当然不懂得爱情。不是吗?如果他懂,她就不会这么说了。”
余泽连忙抱住吉安娜,任由她挣扎,然后用嘴堵住了这头暴躁的小母狮子。
吉安娜很快平静了下来,身体也软了下来,眼波也柔的能滴出水来。
余泽轻轻的分开双唇,问她:“亲爱的,我们懂爱情了吗?”
吉安娜舔舔嘴唇,说道:“当然!这就是爱情。一见钟情!至死不渝!”
“嗯,嗯,你说得对。亲爱的。”
余泽连连点头应是,心中却想道:“我懂个鬼的爱情,反正这滋味不错。”
……
大厅中。
卡莱尔最后的回答,像是终结的冷箭。
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法布雷最先清醒过来,他给自己倒满了酒杯,忘记了自己往日应该保持的礼仪,狠狠的灌了进去。
“这就是爱情?哈?”
法布雷看着卡莱尔,摇头道:“我不相信!”
老文森特摇摇头,没有说话。
法布雷疑惑的看着老文森特,他说道:“文森特先生,您为什么要摇头?难道卡莱尔小姐说的没错?您认为没有所谓的爱情?”
老文森特先生笑呵呵道:“不,我年轻的孩子。我认为卡莱尔小姐说的很对,也说的不对。我认为所谓的爱情,它既有,也既无。”
法布雷神情有些癫狂,他嗤笑道:“既有?既无?哈,这太矛盾了,他不合逻辑!”
老文森特耸了耸肩,说道:“逻辑?孩子,爱情啊,本来就不容易找到,你还要给它加上个逻辑。那是什么东西呢?爱情啊,加上逻辑了,它就不再是爱情。”
法布雷微微一怔,说道:“难道爱情它,不矛盾吗?”
老文森特和蔼的笑道:“为什么矛盾呢?像你,和卡莱尔小姐一样。只有在没有找到所谓的爱情的时候,才会去思考,去定义,爱情啊,你是什么?而我这个老家伙呢?跟我的爱人,几十年如一日的走到了今天的老家伙,从来不会去思索爱情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当然,如果你问起我爱情是什么?我无法像卡莱尔小姐一样,告诉你一见钟情,互相妥协,白头偕老,到底是什么个东西。我只会告诉你,爱情啊,就是那个。对的,就是那个,那个就是爱情。”
法布雷越听越糊涂,问道:“那个是什么?”
老文森特微微一笑,又带慈祥的对他说:“那个是什么?我的孩子,你到底是问爱情是什么,还是那个是什么呢?”
老文森特站起身,对法布雷和卡莱尔小姐微微欠身,随后对阿莫西说道:“这位先生。我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感觉我的人生已经很满足了。如果说我有青春不老之水,永生不死之泉在手上。我也不知道我该用它来干什么。如果说故事中的您需要,想将它与之交换。我认为不需要交换,如果您需要,就请您从我的手中拿走它。即使您不需要,也请您拿走它,将它给予需要它的人。”
阿莫西眼中露出莫名的光芒,他高声而庄严的说道:“……无所求的老水手,经历过风浪,收获过果实,知足而满足的老水手。他这样对阿莫斯托领主说:‘请将它拿走吧。如果这是您所需要的。’,阿莫斯托领主意外而高兴的说道:‘是的。您没有所求。我也不会与你这世间的一切。我只能献上我崇高的敬意和那最宝贵的珍物。’。”
阿莫西说完,他将右手,放在心口,微微欠身,鞠躬。
然后他抬起头,对老文森特先生说道:“先生,您可以离开了。”
老文森特略感意外,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对卡莱尔和法布雷欠身,又对阿莫西说了声“谢谢”,然后从容的走出了大门。
卡莱尔女士迷茫的看着离开的老文森特,她似呓语道:“……阿莫斯托领主啊,你能让我得道爱情吗?”
阿莫西肃然道:“……美丽的,迷茫的,渴爱的女人。我无法告诉你什么是爱情,就如同你不能得到爱情一样。但尽管如此,我会从我的珍宝中,拿出名为爱情的娇艳之花,它会在某一天,某一个地方,破土发枝,盛开繁茂。这是我应允与你的约定。”
说完,阿莫西身体轻轻一颤,他沉声说道:“卡莱尔小姐,你可以离开了。”
卡莱尔女士迷茫的站起身,拿起手包,静静的站立了一会,接着离开了。
最后,只剩下了法布雷先生。
只有他没有做出选择。
但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做不出选择了。
他被卡莱尔女士的问题,老文森特的回答,自己的故事,困扰的晕了头。
他一杯一杯的给自己灌下香槟,醉倒在了桌子上。
阿莫西静静的看着已经昏睡不醒的法布雷,低沉而厚重的说道:“……迷茫的水手,逃避一切的法布雷,你不发一言,宁肯将这当做是一场醉梦。阿莫斯托领主这样说:‘你将自己沉迷,将自己送入醉梦。我将允许一瓢清凉的水,换取你所得的那物。’。”
说完,阿莫西打了两个响指,两个雇佣兵走上前。
“老大。”
“把这个人送出去。然后,我们准备离开。”
两人点点头,上前将法布雷抬走。
整个大厅,空荡荡的,已经没有了其他人呢。
阿莫西静静的站了一会儿,他忽然高声的说道:“出来吧。年轻的先生,美丽的小姐。你们在这里,听完了所有人的选择。”
“现在,是该你们做出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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