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晌午,在从某座山头经过时,斜坡上一头野猪引起了秦越的注意。
“好,可以换换口味了!”
秦越精神一振,将盛放小溪的篮子挂在旁边的树上,提着锏靠了过去。
在山中,如果要觅食的话,对野兽出手实际上是很划不来的行为,一是抓捕困难,二是容易受伤。
尤其是野猪,虽然这头野猪还未“成年”,只有一百多斤的样子,但常在山中行走的猎人都知道一个常识:“宁遇狼,莫遇猪”。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野猪不仅攻击性强,而且皮厚,速度还奇快,其危险性比狼还要大,如果野猪发了怒,其危险性还要再提升一个等级。
这里是那头野猪的“领地”,秦越的动作很快引起了它的警觉,它转过头看过来,嘴里发出恐吓的叫声。
秦越呼出一口气,看着手里的断锏道:“希望你是对的!”
断锏简洁有力地回应道:“战!”
“好!”
秦越握紧断锏,又感觉到胸口那团跳动的火焰,以及其中蕴含的力量!
他渴望拥有这股力量!
尤其是想起在洞中看到的那个巨大的身影,一声“战”就能喝破万里乌云,如果他能领悟那团火焰,有一天他一样也能做到!
可是,断锏告诉他,这团火焰并不是稳定下来的巫火,本质上还是巫之火种,而火种是会消散的――这本来就是巫在初始的修炼过程中最常遇到的问题,同时也是许多人不能成为巫的关键所在。
感受过它的力量,秦越已经把它当成了自己宝贵的东西,自然舍不得它消散,就赶紧向断锏请教办法。
断锏给出的办法有两条:第一,找到战神图腾的本体;第二,秦越自己领悟。
去找战神图腾的主体看起来是最根本的解决之道,但连断锏都说感应不到它的存在,他人生地不熟的,现在还在山里兜兜转转,往哪里去找?
至于自己领悟,在原来的世界,巫在秦越脑海里的印象基本上等同于“跳大神”的――其实刚开始断锏说起巫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认为的!他领悟个dd去啊!
好在断锏又继续解释道:“……所谓法则,你可以理解为力量的‘使用方法’。那么,既然是‘使用方法’,你完全可以自己先摸索着‘使用’,等到熟练了,机缘到了,就有可能领悟到了!”
秦越自然还是不信,那么多人看到苹果落地,怎么只有姓牛的总结出了力学三定律?
但断锏下一句话就说服了他:“这种办法对别人来说可能不适合,但是,你现在已经拥有了战神图腾的火种,而且是完美传承,对你来说,也可以认为是一个印证的过程!”
“去战斗吧!在战斗过程中,你就有机会顿悟!”
现在,就拿这头“未成年”的野猪试试手吧!
那头野猪见秦越不仅没有退出它的“领地”,还越来越靠近了,它扒拉几下蹄子,就正面冲了过来!
如果被这样一头急奔的野猪撞上,下场比被飞驰的汽车撞上还要惨,因为它嘴里还长着有两颗半尺长的獠牙。
秦越没有和它硬抗,先是敏捷地躲到了树后,评估了一下它的各项战斗能力,然后才找机会在它身上抽了两锏。
这头野猪顿时发出了刺耳的嚎叫,看起来这两下打得它不轻,但也更激起了它的怒火,只见它甩了甩脑袋,前蹄在地上扒拉了几下,又猛地向秦越冲了过来,看起来体形也变大了!
秦越往树后躲去,而挡在他前面的那棵拳头那么粗的树则被野猪一下撞折了!
撞折那棵树后,野猪好像没有受到多大影响,速度不减,而且还更狂暴地向秦越冲了过来,不管前面是什么,它都是直接撞过去!
感受到它那股疯狂的气势,秦越不仅没有胆怯,反而兴奋难言,似乎心中也激起了同样的气势!
断锏激越的声音响了起来:“战!战!”
秦越持锏站定,脑海里则出现了野猪冲奔而来的轨迹,他抡起锏,用力往下砸去!
?纾?p> 在他的感觉里,仿佛整座山林都跟着震动起来,而那头野猪则被分毫不差地砸中头部,被直接砸落在地上,激起了一片尘砂草叶!
秦越低头看去,发现血从它的鼻子、眼睛、耳朵里往外汩汩流着,竟是一击被ko!
这时他也感觉到手心发湿,却是虎口震裂,已是变成了血手。
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闭上眼回想刚才整个的战斗过程:随着回忆,他看到胸口那团火像是在变化形状,带动起一种发芽的酥麻感从身体里升起,他像是明白了出去,但又不能抓住那种感觉。
他努力去感知,直到一切复归平静,他睁开眼,呼出一口气,对断锏笑道:“你是对的!”
断锏忙问道:“你是有所领悟了?”
秦越摇头道:“并没有。不过我觉得你的方法是对的!”
断锏哈哈笑道:“那是当然!你也不想想,第一个巫是怎么出现的?”
听它这样说,秦越眼睛一亮,忽然就有种自豪的感觉。
断锏又道:“走,继续战斗,继续领悟!”
秦越伸手拽起野猪往回走,没好气地道:“继续什么?先吃饭!”
见他回来,红嘴扇着翅膀嘎嘎只叫,小溪也啾啾而鸣,不过他能感觉到,红嘴是奔着吃去的,小溪则是冲着他的回归。
一整头野猪,午餐自然丰盛无比,而剩下的肉经过熏制,接下来几天就不用为吃愁了。
……
秦越在这里大块朵颐的时候,辛恒一行人正翻山越岭、灰头土脸地寻找着他这位“偷宝贼”。
此时,他们已经将原来秦越所在的山搜了个遍,自然是一无所获,而看着山脚下黑狱森林,想到其中的险恶之处,韩月和三个护卫无不动容,然后韩月在三人的示意下小声地请示道:“恒哥哥,我们还……现在做什么?”
辛恒看着手心里跳动不已地残刃,从容地道:“他还在,他跑不了!走,我们继续追!”
韩月不敢忤逆他的意思,齐声道:“是!”
……
接下来两天,秦越又找到了两条三头蛇,因为有过经验,这两条三头蛇都比较顺利地被他干掉了,但这两次却没有像上次杀掉野猪那样有着明显的感悟。
他将这个问题向断锏请教――不会就问是好习惯。
断锏很不屑地对他言道:“这才战斗了几次?另外,战斗是战斗,刻意去求反而会落入下乘!”
秦越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想想也觉得自己太过急功近利,爷爷说过,任何技艺没有成千上万次的锤炼,也达不到高水准,何况他现在要领悟的东西已经可以称得是“道”了!
而且,这两次战斗并不能说没有收获,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对断锏的使用越来越顺手,各种发力技巧他都已经能通过它顺利使用出来了。
又翻过一座山,秦越发现已经到了黑狱森林的边界,再远处的山,在他的感觉里已经明显正常多了。
他松了一口气,忽然又觉得既然来了一趟,何不不进去看看呢?
于是,他花了半天时间做了三只火把,趁着正午日头正足,小心地越过一道冒着气泡的泥浆河,踏进了这片让人不安的森林。
与外面相比,这片森林格外的静,但细听又充满了各种细碎的声音,似有什么东西在咀嚼进食。
生长在这里的草木都长得格外的粗壮,只是颜色像泼过沥青似的,风吹过来也只是微微颤动,看起来像是死了一般,但破开皮又能见流出汁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表皮黑色的缘故,秦越总感觉像是血的颜色。
想到某些电影里的场景,原本不动的树木可能变成张牙舞爪的妖魔,往里走了几百步,秦越就感觉周围阴森森的,心里有些发毛,而红嘴的叫声也能吓他一跳。
然后,他就发现了森林里第一个生物,一只比鹅还大的黑色的蝎子!
看到它,秦越反而松了一口气:这么不正常的森林里有这样不正常的生物才算正常。
接下来自然就是他所渴望的战斗了――其实也由不得他选择,那只蝎子一见他就长在勾着鹅头大的毒囊上的毒针、举着两把大螯冲了过来。
第一次用断锏扫中它,秦越就发现它的外壳比金属还要硬,而且力量也非常得大。
但对已经逐渐使用断锏顺手的秦越来说,花了接近半个小时,还是有惊无险地将它击败,断锏下又添一亡魂。
只是它的壳实在够硬,秦越最终也没能将它敲开,完全是通过连续的击打,将它的大脑和内脏震碎致死的。
将这只蝎子打死后,秦越明显感觉到周围有危险在靠近,他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立即决定尽快离开这里,至于这只蝎子,这样独特的猎物,他打算带走。
……
此时,在黑狱森林的另一边,辛恒手中的残刃又一次剧烈地颤动起来,而且有了明显的指向――这几天他们加快了搜查的速度,残刃的反应越来越明显,但像现在有着明显指向的时候还是第一次!
说起来,以他们座骑的速度,他们和秦越离得并不算远,但或许是受黑狱森林的干扰,一直不能确定方位,只能一步步的搜查,速度上就慢了下来,现在他们和秦越,在直线距离也就几里地的样子。
此时见到残刃的反应,辛恒精神一振,然后咬牙往前一指,道:“我们走!”
说着就带头进了黑狱森林,剩下三个护卫互相看了一眼,也跟了进去。
进到里面,跑了几里地,他们就发现周围的生物越来越多,又往前冲了几百米,秦越遇到过的那种蝎子就多起来,还直接往他们攻了过去。
韩月惊叫道:“铁甲蝎!”
感觉到残刃剧烈的颤动,辛恒心急如焚,长啸一声,地上的铁甲蝎听到后马上缩了回去,有的还挥着大螯不退的,身下的巨狼就横冲直撞,又撕又咬,很快将它们清理出去。
还有几只从树上落下来,辛恒又叫了一声,两只手忽然变成了狼爪,一挥,就将它们打飞!
但前面又出现了几只体形明显大些铁甲蝎,它们又冲了上来,辛恒沉着脸伸手刺去,尖利的指爪竟然直接将它们刺穿:“挡我者死!”
他话音刚落,森林深处忽然传来一阵愤怒的叫声,护卫的三个座骑几乎同时往后退缩,那头巨狼也明显不安。
辛恒顿时脸色一变,又听到密密麻麻地爬行的声音,满心愤恨和畏惧,但语气却很从容地道:“惊动蝎王了,我们撤!”
他们往回摔,无数铁甲蝎却紧追不放,只是听到那沙沙的爬行声,胡月就吓得泪流满面。
好在他们这次出来,座骑都很不错,得以逃出森林。
一出森林,大部分的铁甲蝎都停止不前了,但还有几只体型大的在追,一直追了他们两个山头才罢休。
站在他们来时的山头上,感到那把残刃已经没有半点动静,辛恒眼睛又是变得血红,他望着远处,咬得牙直欲出血,心里愤恨言,但仍然平静地:“我们还会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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