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是戒止,尺是度量,用戒律来度量自己不符合修行的地方,便是戒尺。
在梵音寺弟子心中,戒尺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因为戒尺,不止是佛门法器,更有著诸多妙用。
持戒恒心,方能六尘不入,超脱大悟,最终修炼成佛。
在梵音寺的经义中首先告诉大众,凡欲修佛,必怀戒尺,以戒为方法,尺为目标,最终才能达到正心诚我,超凡脱俗的境界。
梵音寺的弟子入寺第一件事,不是颂经礼佛,而是观想戒尺,只有尺入寸心,才能真正踏入修炼之路。
不过,梵音寺的戒尺,与常人以为的一些凡间私塾老夫子所使用的那种一片的木板子,是有差别的。
梵音寺的戒尺,规制特殊,制有定例,并不能随便更改。
其一共由两片木板制成,下者略大,长约七寸六分,厚六分,阔有一寸一分,四边有缕面。
上者则略小,长仅七寸四分,厚约五分,阔一寸,同样四边有缕面。
戒尺中间,安有木钮,主要用于主持戒法,以及警示犯戒之事。
梵音寺共有四大戒尺,各不相同,主持的也是不同的仪式,那便是传说中的所谓传戒,说法,皈依,剃度四尺。
四尺皆供奉于佛问四尺堂,所以佛问四尺堂,其实不过是个别称而已。
它真正的名称,应该是监院,或者戒律堂,刑堂,量法堂等,和其他宗门掌管宗纪的地方一样,梵音寺的四尺堂,也是用作掌管寺规法纪,监察寺院中一些人的逾矩行为,进行惩罚。
不管是梵音寺弟子,还是外来人员,只要在梵音寺内,有任何逾矩行为,都受四尺堂管辖,并最终由他们抓捕,审判,处诀。
所以四尺堂,在整个梵音寺各大堂口中的地位非常高,也非常重要。
四尺堂的四律僧,身份也非常尊贵,如果不是重大事件或涉及梵音寺名誉或声威,否则他们基本是不会出动的。
一旦出动,也就说明,这件事的严重性。
众人一下子明白过来,眼下正是南境青年修士擂召开的当口,在这个当口,梵音寺的四尺堂肩头,任务很重,一要保证寺内寺外的安全,二还要保证修士擂的正常召开,所以对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很敏感。
而正好在这个时候,伍清渊,苍乐圣等,在参加大擂的数十名青年天才所住的心经院闹事,想不引起他们的注意和愤怒都难。
……
梵音寺有三堂六院,九十二重宫阁,殿宇千间,佛像万座,弟子众多,信徒无数,所以这才是天下第一佛宗的风采。
四尺堂作为三堂六院之一,地位尚在般若堂以及罗汉堂二堂之上,算是三堂之首。
四尺堂的首座,名为地正神僧,是梵音寺上一代代理院主,地叶神僧的师弟,整个梵音寺,仅剩的三位地字辈神僧之一。
梵音寺僧谱,按天,地,法,空,虚,清,渡,悟……等,共三十六字作为排行。
天字辈,就是近三百年来,梵音寺内辈份最高的存在。
梵音寺天字辈高僧,目前仅存只有一人,而且据传早已消失不见,生死不知。
那便是梵音寺数百年来,最强的一位寺主,也是梵音寺内唯一的法丹境强者,法丹巅峰,‘枯叶神僧’。
枯叶只是他在外界的叫法,在本寺内,他真正的法叫,其实是叫‘天玄’,所以世上也有人称之为‘天玄大师’。
天玄大师,不仅是梵音寺第一人,也是真龙大陆第一人,据传其进阶法丹巅峰已有两百多年,如此不是忽然失踪,生死不知,否则到现在,他都极有可能突破引雷境,成为真龙大陆千年来的第一位引雷级老祖,破除真龙大陆不能突破引雷期的传闻。
可惜,即使是梵音寺弟子,苦苦找寻了他五十多年,依旧找不到他的踪迹。
很多人猜测,其最大的可能,是已经坐化,不在人世间了,只是梵音寺的弟子不相信,也不能接受,才依旧流传其还生存在这个世上。
天玄大师之下,便是其七位弟子,分别为地慧神僧,地叶神僧,地善神僧,地正神僧,地德神僧,地圣神僧,地悲神僧。
其中,地善神僧英年早逝,早在二十年前便因缉捕一个大魔头而同归于尽,地字辈神僧仅余其六。
又过十年,七大神僧中,实力最高的地圣神僧不知为何,忽然反出了梵音寺,消失不见,成为当时轰动天下的一场惨闻,地字辈神僧仅余其五。
那一战,梵音寺弟子死伤数十,地字辈神僧中排名第五的地德神僧为阻止他,一场大战,虽也伤到了地圣,可自身更是丹田被毁,一身修为尽废,成为一个废人,现在藏身藏经阁,日日抄写佛经,再不闻世事。
而最壮烈也是最悲痛的一次,莫过于一年多前,梵音寺代理主持地叶神僧,手掌渡世金书,与各宗法丹一起围攻妖祖逻天,意外身亡。
梵音寺地字辈神僧,从此仅余其四,其中一人,还成了废人,真正的地字辈高僧,已经只有三位了。
三大地字辈神僧中,继任地叶神僧执掌梵音寺代理主持之位的,是四大神僧中年纪最长的地慧神僧。
余下两位,地正执掌四尺堂,地悲坐镇藏经阁,其余二堂五院,都是由下一代中比较出众的法字辈高僧来担任。
地正少问世事,一心修炼,整个四尺堂中,真正执掌大权,和处理各种事务的,也就是所谓的四律僧,法镜,法昙,法严,法可。
作为四律僧之一,法可的地位可见一般,居然惊动他亲自出面,这一场风波,自然不小。
……
有人担心,自然也有人怀疑。
虽然法可地位崇高,但是伍清渊,苍乐圣,白千刃等,俱都是各域天才。
他们几人,要么背后拥有著某个千年大世家作为后盾,要么修为强横,身份惊人。
这样的人,梵音寺真敢直接拿下他们,定他们的罪么?
只怕不见得。
不过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谁也不敢夸这个海口,所以众人面面相觑,虽然推开了窗户,大多没有立即出来。
一身黄衣,面色严肃,有如刀刻的法可走到那个被扔在原地的灰衣知客僧面前,静静开口:“虚灵,既然没人出来,你来指认吧!”
“是……”
灰衣知客僧不敢怠慢,立即伸手一指,道:“是十九,二十,六号,八号,以及十八号房的客人,事情真相如此……”
说完,他没有任何添油加醋,立即将刚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照本宣科地复述了一遍。
显然,法可执堂四尺堂,威严日盛,他作为虚字辈杂役僧,自然不敢对其有所隐瞒。
一身黄色袈裟的法可,闻言之后,目光顿时望向他所指的第二十号房间:“苍施主,乐施主,还有刚才参与此事的白施主,花施主,厉施主,师施主,请一起出来见见吧!”
“呵,还真要拿我们呀!”
陡然,八号房中,一身花衣的花鹏海从中走出,面色微冷,神有不愉。
不过换成谁也一样,本来这事他便是池鱼之殃,心下已有不快,再遇上梵音寺四尺堂的人过来动问,居然要把他和犯人一样的审,换谁也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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