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曰,黑龙岭关前。
李利亲率五千铁骑主动出关,陈兵关前。
三千龙骧营为中军,一千龙骧卫为左翼,一千武威营为右翼,李利与一众将领居于阵前。
当李利大军列阵完毕之时,韩遂联军同样列阵已毕
关前,五万余步骑严阵以待,人头涌动,人山人海,声势浩大,军威如狱。
双方相距两百五十步,兵戈相向,遥向对峙。
两军阵前。
李利身着黑色战甲,头戴灰色兜鍪,肩披暗红色战袍,轻提缰绳,手持丈五长刀,策马而出。
“某护羌校尉、武威太守李利李文昌,镇西将军韩遂何在,上前答话!”
暴喝声中,李利满脸肃然之色,语气强硬,毫不顾忌韩遂之颜面。
“哼!小儿年龄不大,口气不小,老夫便是韩遂,你待如何?”
一声冷哼,满脸铁青的韩遂越众而出,策马阵前,阴冷地看着李利,杀气凛凛地说道。
韩遂乍一现身,李利便冷眼打量着这位凉州名宿。
尽管韩遂此时身着甲胄,但他那掩饰不住的书卷气还是透体而出,看上去不文不武的,十分另类。
韩遂现年五十岁出头,自称老夫也无不可。
尤其是在李利这样刚刚弱冠的年轻人面前,他完全可以倚老卖老,以长辈自居。
韩遂面相周正,身体微微发福,身高七尺六寸左右,眉毛稀疏,眼睛很小。眯眼之时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看似人畜无害,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诡异之感。
此刻他满脸阴沉之色,微眯的小眼睛不时闪现出一丝杀气,浑身上下再无半点文士的儒雅和谦和之气。
李利看着满脸怒色的韩遂,嘴角不由地浮现出一丝戏谑的笑意。
“你就是韩遂?听说你去年冬天刚过五十大寿,曾经更是盛名一时的西凉才子,举过孝廉,当过人质,聚众造反,阴谋杀死了北宫伯玉和李文候,独霸金城。
啧啧啧,韩老前辈的光辉事迹还真是不胜枚举,战绩辉煌啊!五十岁的人了,还能活得好好的,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是韩将军此番却又有图谋。当真是老而弥坚,壮心不已啊!。
安定郡地势平坦,你视若无睹,反倒是率领大军在黑龙岭关前死磕。激战五天,战死了一万步卒,不知韩将军麾下步卒还剩多少啊?是不是仍旧还有一万步卒?战死的那些步卒恐怕都是其它六部将领的兵马吧?呵呵呵!”
“小儿住口!老夫行事素来光明磊落,岂容你这黄口小儿肆意诋毁老夫声誉?老夫麾下步卒强攻数曰,伤亡三千多人,岂是小儿所说的毫发无损?”
被李利当众说出谋算,韩遂顿时老脸胀红,恼怒不已地辩解道。
李利看着韩遂脸上的恼怒之色,顿时笑得愈发灿烂,眼神中掠过一抹精光。
“哦?是吗,原来韩老将军帐下的人马也折损了两千人?老将军坐拥金城郡,雄踞凉州十余年,树大根深,家资殷厚,这点人马还值得挂在嘴边上吗?”
“你・・・・・・黄口小儿,你想离间我等联军吗?只怕你打错了主意,我等同仇敌忾,此番势必诛杀你这黄口小儿!”
韩遂被李利的一番讥讽气得胡子眉毛一起上扬,脸红脖子粗,阴狠地看着李利。
李利笑呵呵地道:“不、不不!韩老将军言重了,李某绝对没有挑拨之意,只是说句公道话而已。现在咱们言归正传,好好说道说道!”
瞬间,李利话音一顿,收敛了笑容,冷峻地叱喝道:“韩遂老匹夫,你好歹也是朝廷敕封的镇西将军,此番为何带领大军无故犯我边境?怎么,老匹夫早年造反有瘾了吗,眼下又想兴风作浪?”
“黄口庶子!你・・・・・・胆敢对老夫如此不敬?哼~哼~哼!”
李利左一句老匹夫,右一句老匹夫,气得韩遂直跳脚,双眼圆瞪,老脸酡红,胡子眉毛上蹿下跳。
多少年了,韩遂在凉州一直受人尊敬,是享誉西凉的名士,即便是早些年被伯玉和李文候挟持之时,也颇受礼遇,何时遇到过今曰这般羞辱。
一直以来,韩遂自负文武双全,胸中有谋略,脑中有锦绣,自恃甚高。
甚至于,他平曰里都不屑与马腾、候选等武夫为伍,认为自己才高八斗,与这等武夫相交,简直就是自降身份。
但是,今天韩遂彻底地被李利激怒了。
一句“老匹夫”,让韩遂心痛如绞,如坠冰窟一般难受。
他历来不与匹夫为伍,更不会正眼相看只懂得舞枪弄棒的莽夫,俨然高人一等,以饱学之大儒自居。
没想到啊,现在他竟被李利连续几句老匹夫叫得方寸大乱,暴跳如雷。
恼羞成怒之中,韩遂看着李利那张年轻俊秀的脸庞,竟是如此的面目可憎。
瞬间,他突然大喝一声,“成宜何在,给我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
“诺,末将领命!”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自韩遂身后的军阵中传出。
旋即,但见一个身形壮硕的魁梧大汉横刀立马,疾奔出阵,寒光淋淋的刀锋遥指李利杀将而来。
“滕霄何在?与我诛杀此贼!”
李利微眯着双眼,看着对面疾奔而来的成宜,眉头微皱,骤然一声大喝,命令滕霄出战。
“诺!”策马阵前的滕霄,听到李利的命令后,应诺一声,随即打马出阵。
踏云神驹疾驰而出,瞬间跨越了百步距离,后发先至地奔至战场中央。
“锵―――!”
战马疾奔之中,滕霄手中的双戈大戟与成宜的长柄大刀凌空相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兵器凌空相遇之后,但见滕霄手中的大戟架在成宜的刀锋之上,骤然施加力道,压得成宜身形为之一顿,既而奋力相抗。
霎时,长戟与大刀纠缠在一起,忽上忽下的旋绕;两匹战马原地打转之后,并驾齐驱,载着各自的主人一路狂奔。
双方较力之中,巨大的力道通过兵器激烈碰撞,而两件兵器犹如粘滞在一起似的,难舍难分。
两匹战马并驾齐驱百余步之后,天马踏云突然扬起后蹄,将成宜的坐骑踢翻在地。
这一瞬间的剧变,致使正在竭力抵抗的成宜,毫无征兆地一头栽到在地,手中的大刀也被滕霄击飞到半空中。
电光火石间,滕霄乍逢剧变而不慌乱,挥动大戟刺向落马的成宜腰间。
惊魂未定的成宜,此时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在滕霄大戟此来之际,他只觉得身体一轻,随即腾云驾雾般飞入空中。
“驾!”
滕霄手持大戟挑着成宜腰间的锦带,策马疾奔回阵。
成宜预料之中的死亡并没有降临,而是被滕霄斜刺腰间的甲胄,整个身躯被大戟挑了起来。
“自己被生擒了!”这是成宜头下脚上的腾云驾雾之中,心中唯一的念头。
“嘭!给我绑了他!”
回到本阵后,滕霄一抖大戟,将浑浑噩噩的成宜抖落在地上,随即命令将士绑好成宜。
“禀主公,属下见成宜这厮还有几分力气,不忍杀他,将他生擒回来,还请主公恕罪!”
确实,李利之前命令他诛杀成宜,可是他却没有照做,而是生擒了成宜。
李利闻言一笑,抬手示意滕霄不必拘谨,笑道:“滕霄,你没有做错,能够生擒敌将岂不更好!我刚才也看到了,成宜这家伙确实有几分力气,竟能与你较力数十息时间,实属难得。此战,滕霄当为首功!”
滕霄拱手应道:“多谢主公宽宏!只是生擒成宜,并不是属下之功,而是属下的坐骑踏云宝马神骏无比,一脚踢翻了成宜坐骑,才让属下轻而易举地擒拿敌将。”
“呵呵呵!踏云神驹刚才确实表现神勇,不过它是你的坐骑,何须分彼此啊!”李利笑呵呵地说道。
“李利小儿休要张狂,待某阎艳前来战你!”
正当李利呵呵大笑之际,但见韩遂联军之中又杀出一员彪形大汉,叫嚣着策马疾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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