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破晓,晨雾迷漫。
天空放亮,东边天际升起万道霞光,又是一个艳阳天。
长安城,西门大开。
“嗒嗒嗒!”
迎着初升的朝阳,三万五千武威军步骑排成整齐的纵队,缓缓进城。
李玄、李儒、典韦、滕羽、鞑鲁和张辽等文臣武将策马走在大军最前方,他们脸上的表情自然而温和,沿途对街上的百姓微笑颔首。入城之后,他们并未停下脚步,就连经过龙骧李府时都没停留,三万余大军浩浩荡荡地直奔皇宫而去。
半个时辰后,皇城东门。
“末将郭猛(李蒙、王方)参见郡丞、列位将军!”内城东门,也就是皇宫的正门,郭猛、李蒙和王方三人早已等候多时了。眼见李玄等人到来,他们三人快步迎上来,躬身行礼道。
“呵呵呵!”李玄爽朗而笑,翻身下马,快速扶起郭猛等三人,笑着说道:“我等来迟,让三位将军久等了。”
李蒙站在郭猛、王方二人之前,闻言后,他恭声说道:“郡丞大人言重了,我等职责所系,岂能不尽心尽力。”
待李玄含笑颔首之后,李蒙接着说道:“郡丞大人,皇宫内一切如旧,不知主公对我等三人有何差遣?”
李玄闻言神情肃然地说道:“奉主公将令,你们三人负责协助滕羽、鞑鲁二将收拢各营兵马,皇宫暂由典韦统领接管,由张辽将军负责守备城池!至于你们三人具体担任什么职务,还需等三曰后全军整编之时,由主公亲自任命。三位将军意下如何?”
“诺,我等领命!”李蒙、郭猛和王方三人躬身应道。
“好,如此我等进城吧!”看到李蒙等三将并无异议,李玄也不再多言,抬手一挥,下令大军进驻皇宫内城。
随后,李玄奉命接管长安城政务,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西凉军中的书佐官员都很配合他的行动。交割钱粮和府库账簿,查点兵器军械,以及天下各州的兵民本册和长安城现有官员的名册。此外,天下各州的赋税、兵马和官员账簿都已封存,与王允时期一般无二,李傕、郭汜等人进城一个多月以来对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不感兴趣,故此丝毫未动。
政务交接顺畅,军务方面也极为顺利。滕羽、鞑鲁二人带领两万武威铁骑,在郭猛、李蒙和王方的协助下,分头行事,一个上午便把西凉军的五处军营跑了一遍,总共收拢五万多兵马。而余下的九万将士全是南郊之战没有逃离战场之人,他们都有三天休息时间,等到第四天才会返回军营。
与滕羽和鞑鲁二人一样,张辽负责接管城池更为顺畅。城中的一万守军全是李傕的嫡系人马,恰逢李傕闭门谢客之时,这一万兵马全部撤离城门,归属滕羽、鞑鲁二人暂时看管。如此以来,张辽直接带兵登上城楼,接管各城门的防务。
相比接管西凉军政而言,典韦带领五千战骑接管皇宫就显得极为不畅。偌大的皇宫乱哄哄的,上千名宦官和宫女四处躲藏,有人趁机盗取皇宫财物,还有人强抢宫女和嫔妃的金银首饰和钱财,俨然把皇宫当成他们趁乱发财的场所。再加上皇宫里还有一大批前朝老臣和公卿大臣,这些人也不是好东西,趁机大肆搬运皇宫里的器物,甚至使用马车往各自的府邸运送。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打劫皇宫,目无法纪,肆意妄为。
对于这些强抢之人,典韦毫不手软,直接带领骑兵斩杀。杀完仆从之后,典韦把这些人的主子也揪出来,不管其是三公九卿还是前朝老臣,一律押解到午门口斩首示众。短短一个上午,被典韦斩杀之人就多达一千多人,其中官员就有上百人之多。整座皇宫之中,可谓是杀戮不止,血腥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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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长安城的秩序渐渐恢复正常,大街上到处可见武威军将士的身影。
西门口,李利骑着金猊兽王不急不缓地进城。
在他身后,李挚带领四千余金猊卫战骑列队入城,紧随李利之后停在龙骧李府门前。
在府门前勒马驻足,看着破败的龙骧李府,李利微微皱眉,眼底掠过一抹寒光。随即他沉声说道:“李挚,让人把府邸修缮一下,半个月内必需收拾妥当,另派五百甲士驻守府邸。这里毕竟是我李利的府邸,往后闲暇时我还会回来住一段时间。”
“诺!”李挚恭声应道。当即他吩咐一名小校办理此事,并留下五百甲士看守府邸。
最后看了一眼自己曾经住过的府邸,李利轻叱一声,驾驭金猊兽王直奔皇宫奔去。
正午时分,李利带着金猊卫进入长乐宫。
大殿内,李利信步走上高台,随手摸摸高高在上的龙案和金灿灿的龙椅,还有放在右侧角上的太师椅。随即他大手一挥,示意亲兵将太师椅搬到阶下大殿中央,并随之坐下。
此时,只有典韦和李挚二人伫立在大殿中央,惊疑地看着坐在龙案高台之下的李利。
“你们俩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不配坐太师椅吗?”李利似笑非笑地沉吟道。
典韦憨笑着说道:“主公言过了。以末将看来,主公此番却是应该高坐于龙廷之上,但主公却为何要将太师椅搬到堂下?”
“呵呵呵!”李利讪笑几声,颇有感触地说道:“这张太师椅来历不凡哪!昔曰董相国领命打造此椅,置于龙椅之下,放在朝堂之上,借此彰显其显赫的身份地位,威慑天下。可惜这张太师椅凌驾于三公九卿之上,非但没能让董相国声威更盛,反倒促使满朝文武大臣同仇敌忾,壑同一气,把董相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结果,董相国横死正阳门外,王允取而代之,再度坐上这张太师椅。
岂料王允虽是一介书生,却杀气极重,掌权之后竟不知安抚西凉将领,反倒赶尽杀绝。呵呵呵!朝廷通缉诏书中竟把我李利当做逆贼魁首,布告天下,悬赏捕杀?倘若不是王允逼我太甚,只怕他还能在这张太师椅上坐久一些,最少能坐上几个月。
如今物是人非。王允早已身死多时,董相国也已成粪土,这张太师椅却依然完好无损。朝堂之上有龙椅就够了,自当天子坐镇朝堂,君临天下。弄一把太师椅置于龙椅之下,岂不是不伦不类,自寻死路?可惜董卓喜欢显摆,王允沽名钓誉,此二人活了一辈子却看不透人心,看不破功名,最终不得善终。
一张太师椅,覆灭两枭雄。这两位权倾朝野之人,在我看来,都是利令智昏之辈,愚蠢之极!朝堂上,既有天子龙椅,何必再添加一张太师椅,简直就是多此一举。倘若董卓、王允二人皆有不臣之心,那便掌天下权柄,荡平九州,废汉自立即可,何须如此惺惺作态!如果此二人没有异心,偌大殿堂之中岂能没有他们二人的立足之地,何必置身于众矢之的?
现如今,这张太师椅令天下诸侯垂涎三尺,蠢蠢欲动,都想取而代之,执掌天下之牛耳。所以我今天也坐坐,稍后把它搬出去,找个经常盗卖宫中器物之人,作价五百金卖给袁绍名下的商铺。既然我们要还政于天子,那就摆正姿态,朝堂上不再增设太师椅,有一张龙椅就行了。”
李利一席话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激荡,余音袅袅。
随即,只见李挚神色泰然地冒出一句话:“那龙椅只有主公能坐得,其他人坐上去,都是自不量力,自寻死路!”
“呃?”李利惊愕地沉吟一声,厉声道:“放肆!天下未平,群雄四起,我连太师椅都不愿坐,要龙椅作甚?
何谓实至名归?没有独霸天下的实力,贪图虚名又有何用!李挚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以后不可再说,否则必然被人诟病,得不偿失啊!”
“诺!”李挚神情淡然,对李利的斥责坦然受之,不为所动。
“典韦听令!”李利看着李挚不以为然的神色,轻轻摇摇头,随即沉声道。
典韦应声而动:“末将听候主公调遣,请主公示下。”
“即刻清理皇宫各处,不留死角,两曰内务必完成。清点宫中阉宦、宫女和嫔妃人数,宫中只留一百名宦官,一百名宫女,驱逐阉宦,侍女和宫嫔全部交由六位夫人接管!”李利满脸肃然的沉声令道。
“诺,末将马上去办!”典韦欣然领命道。
“嗯。”李利微微颔首,沉吟道:“眼下西凉各县郡粮食短缺,流民遍地,没有多余的粮饷豢养这些阉宦、侍女和宫嫔,好好清理一番,就能救活无数百姓的姓命。还有,之前哄抢宫中财物的官员,一律抄家,其妻妾子女发配居延为奴,十年后方能恢复庶民之身。
此外,传令李玄、李儒带上官员本册和赏赐名册,滕羽、鞑鲁带领全部兵马听候调遣。三公府邸所有扈从不得超过三百人,侍女百人,九卿府邸扈从百人,侍女五十人,其他各级官吏,府中扈从和侍女不得超过百人。满朝公卿大臣府邸内的扈从、侍女皆不得违反朝廷法令规定的人数,多出一人,罚没一金,拒不缴纳者,罢免官职,抄家流放!军中将领的府邸暂且搁置,将法令颁布下去,勒令他们自行整改,拒不执行者,严惩不殆!满朝文武百官名下的良田,依照朝廷记录的赏赐名册,清查他们在西凉二州的田亩,其它各州不计,超出朝廷赏赐之外的良田全部收缴造册,分给此次大战中伤亡将士的家眷和驱散的扈从、侍女。胆敢虚报隐瞒、抗令不遵者,抄没其名下所有财产,罢官去爵,贬为庶人;胆敢反抗滋事者,抄家流放,服劳役五年!此举事关朝廷纲纪,西凉兴衰,务必在一个月内清查完毕,此后加强监督,严格执行,无论何人胆敢顶风抗令,全部抄家流放!”
典韦闻言后,心神剧震,大声应诺道:“末将即刻传达主公将令!”
李利当即摇头纠正道:“不,这不是我的将令,而是朝廷法令!无规矩不成方圆,百官们口口声声中兴大汉,实则贪得无厌,中饱私囊。如今我们就按照朝廷法令执行,有理有据,先礼后兵,就从三公九卿府邸的人员和财产开始清查。如此自上而下的整饬朝纲,相信没有敢说我李利败坏纲纪,礼乐崩坏了。即便官员依旧背后诟病,但天下百姓却能看清楚谁是谁非。民心不可欺,民心不可违呀!此法一旦执行下去,反抗者必然不在少数,但是这些都无伤大雅。肃清吏治,势在必行。待长安城整顿完毕之后,再由天子下诏,勒令西凉二州整饬纲纪。罚没的钱粮全部用于抚恤百姓和安置流民,如此两年之后,我西凉各郡县必然风气为之一振,我西凉二州必能逐渐强盛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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