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大哥此次领军袭营只怕是凶多吉少,很可能已经中了李利的埋伏!快,金牯,催促大军加速前进,火把全部点燃,无须隐藏行迹!”
霎时,滇无瑕已有决断,当即下令大军策马狂奔,直奔黄沙岭山脚下五里之外的桓飞大营杀去。
通过金牯三兄弟讲述了桓飞过往经历之后,滇无瑕猛然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桓飞大营或许是李利有意安排在黄沙岭山脚下的,其目的就是为了迷惑自己和大哥滇真的视线,以为桓飞大营在前,后面的中军大营必然毫无防备,从而诱使自己或是大哥趁夜领军前去袭营。故此,李利事先早有预料,而清源河东岸的武威军中军大营必然做好准备,静等休屠铁骑自投罗网。
“障眼法,诱敌出击,既而一举灭杀休屠大军于清源河大营之中!”
疾奔途中,滇无瑕脑海里快速理顺了李利的战术策略,顿时气得咬牙切齿,心急如焚。
“李利小贼,卑鄙无耻,阴险狡诈,下流・・・・・・倘若有一天你落在我滇无瑕手里,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死去活来,永世为奴・・・・・・。”
一路上,滇无瑕心中暗自咒骂着李利,俨然是一副凶神恶煞的神情。
只是她的容貌实在是太美了,就连诅咒别人的时候,都带着别样风情,徒生几分娇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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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岭东面五里外的桓飞大营。
“禀统领,清源河大营传出喊杀声,上万休屠铁骑正在攻打中军大营。请统领速做决断!”
中军大帐内,一名军侯匆忙跑进大帐,躬身对端坐在主位上的桓飞急声说道。
桓飞身着甲胄,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短匕仔细端详,兜鍪和狼牙大锤放在右手边不远处。
“速做决断?决断什么,你的意思是让本统领发兵救援清源河大营吗?”
“对,属下正是此意。”军侯不卑不亢地答道。
“嗯?”桓飞闻言微微一愣,旋即抬头看着年轻的军侯,嘴角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地微笑。
“如何带兵打仗,本统领自有计较,不用你来提醒我。清源河大营乃我军中军大营,由武威营驻守,我们虎啸营的任务就是暂时驻扎在此地,只能前进,不允许后退半步。这是主公的军令!
你去驻守西边辕门,时刻保持警惕,既然清源河大营都遭到攻击了,想必前来攻打我军大营的敌军正在暗中窥视,伺机袭取营门。”
“诺,属下领命!”军侯欣然应道。
目送军侯离去,桓飞挥手招来一名亲兵,随口问道:“刚才这名军侯很面生,他叫什么名字?”
“禀统领,这是副统领李暹新近调任的军侯黄烈,先前是金猊卫军侯,现年十七岁,张掖郡人士,是主公初到武威郡之时招募的兵士,颇有勇略,为人刚正,很受兄弟们的爱戴。”亲兵恭声说道。
桓飞颔首示意亲兵退下,低声喃喃道:“嗯,黄烈,倒也是个好苗子,武艺不俗,磨练一番,可堪大用。”
随即桓飞大步走出营帐,远眺着清源河大营方向,眼神中战意盎然。
“滕霄这家伙真是命好啊!这么大的战事竟然让武威营全包了,我虎啸营只能在一旁远远旁观。这些休屠蛮子,怎么还不来呢,老子都等了大半夜,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动静。莫非他们不敢前来劫营?”
“轰隆隆―――!”
“嗯?想什么来什么,他们来啦!”
就在桓飞心中犯嘀咕之际,突然感觉地面微微震动,一阵低沉的马踏轰隆声传进他的耳朵里。
霎时,桓飞俯身把耳朵贴在地上,倾听着远处传来的马踏声。
“三千休屠铁骑!太少了,还不够虎啸营塞牙缝的,不过廖胜于无,总比无仗可打要好些。”
起身之后,桓飞当即判断出此番直奔自己大营而来的休屠战骑约有三千左右,自言自语地埋怨道。
“来人,传令全营将士整军出战,随我出营迎敌!”
一声大喝之中,桓飞返回营帐拿起兜鍪和长锤兵器,两步走出大帐,跃身坐在金猊兽背上,带领亲兵奔向西边辕门。
滇无瑕带领三千五百名休屠铁骑飞奔下山,一刻钟之后,赶到桓飞大营西边辕门外。
“呃,这桓飞果然不简单,居然出营列阵迎战!”
距离西边辕门外五百步的旷野上,滇无瑕抬手示意大军止步,颇为惊愕地看着三千余陈兵营门前的汉军战骑,心中暗自惊叹一声。
“嗒嗒嗒!”
辕门口,数百支火把将方圆数里之内照得恍如白昼,滇无瑕轻提缰绳,坐骑白马雪影四蹄轻踏,缓步来到阵前。
“桓飞首领何在?本帅是休屠前军副帅滇无瑕,请桓飞上前答话!”
“哈哈哈!休屠人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竟然连女人都要领兵打仗,真让桓某开了眼界!”
朗声大笑之中,桓飞双腿轻轻一夹坐骑的侧腹,金猊兽顺时而动,几个跨步来到阵前。
“桓飞首领看不起女人,莫非你不是胎生娘养之人?”滇无瑕怒声喝斥道。
乍听滇无瑕辱及自己已经过世的母亲,桓飞勃然大怒,厉声暴喝道:“臭娘们给老子闭嘴!若你再敢辱骂桓某生母,老子今夜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碎尸喂狼!”
桓飞的一声暴喝,震得滇无瑕双耳发聩,嗡嗡作响,俏脸为之大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惊骇之色。
马贼桓飞居然凶猛至斯!
一瞬间,滇无瑕神色骇然,暗自提防着桓飞突然阵前发难,坐骑雪影似乎知道主人的心思一般,瞬时后退数步,拉大与桓飞胯下异兽坐骑的距离。
强忍着心头的震动,滇无瑕深吸一口气,脆声说道:“桓飞首领不必动怒,若不是你挑衅在先,本帅自然不会辱及首领生母。本帅十四岁便领兵征战,至今已有三载,西出大漠,东进凉州腹地,率领三千部曲纵横西域和大半个凉州,绝非首领口中所说的军中无将、女子上阵那般简单!”
“哦?”
桓飞微微惊诧地看着身形高大、体型颇为消瘦的身着银白色战甲的滇无瑕,那凹凸有致的诱人身姿,尤其是胸前一对硕大的人间胸器,令素来不喜女色的桓飞骤然失神,险些看痴了。
随即桓飞驾驭着金猊兽后退两步,佯作不屑地说道:“如此说来,你这女人还是个女中豪杰喽!说吧,你请桓某出阵所为何事,不会是三更半夜睡不着觉,找桓某出来说话吧?呵呵呵!
不过桓某再提醒你一声,桓某人如今已经不是马贼首领了,而是我家主公麾下虎啸营统领。记住了,别首领首领的乱叫!”
滇无瑕原本还想借着桓飞失神之际,趁机冲杀过去试试桓飞的身手,或许能够一举袭杀桓飞。但是她随即失望了,自己屡试不爽的绝世身姿竟然迷惑不了桓飞,他那略显呆滞的眼睛居然眨眼之间便恢复清明,回过神来,丝毫不受影响。
桓飞此举,反倒是让滇无瑕有些不适应,心中暗生怒意。
滇无瑕领兵征战多年,凡是与她正面对话的敌将,没有谁不被她身着战甲的倾世身姿所迷惑,阵前失神,既而被她瞬间击杀。
三年多以来,被她阵前一枪刺死的将领多达数十人,其中不乏武艺高强的悍将。
然而,今夜遇到不解风情的莽夫桓飞,滇无瑕一直无往而不利的阵前斩将之利器失灵了,桓飞居然不为所动,俨然对她如梦如醉的身姿视若无睹。
如果让桓飞得知滇无瑕此时心中的想法,他就得暗自庆幸自己的坐骑得力。刚才若不是金猊兽抖动了一下身躯,促使桓飞骤然惊醒,顿生警惕之心,恐怕他刚刚就会吃大亏,被滇无瑕偷袭得手,不死也得受伤。
眼见桓飞不为所动,滇无瑕除了暗道可惜之外,只能率军与桓飞率领的虎啸营正面决战。否则她就转身撤兵,在汉军铁骑的追杀之中,逃回营寨。
“桓飞统领,本帅对贵军今夜的举动很好奇。本帅站在这里便能看到你们清源河中军大营的火光,难道你没看到吗?可是你却按兵不动,坐等清源河大营被攻破,置你家主公李利的生死于不顾,心安理得的屯兵于此。呵呵呵!难道你不怕李利事后拿你问罪,亦或是你有叛主之心,想借此脱离李利麾下,另谋生路?”
“哈哈哈!”
桓飞闻言大笑起来,眯着寒光凛凛的双眼,讥笑着说道:“你这女人还真是极尽挑拨离间之能事,桓某见你生得一副好模样,却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蛇蝎美人,口蜜腹剑,红口白牙地张嘴就来,端是阴毒狡诈!
不过你的心计算是白费了,清源河大营遭到夜袭之事,桓某半个时辰前就已知晓。而且,桓某还告诉你,不仅是我知晓此事,我家主公傍晚扎营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你们这些休屠蛮子会去劫营。你这女人跟我在阵前磨蹭这么长时间,恐怕就是想套出这个消息吧!
现在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你又能怎么样?掉头就跑吗,你跑一个让桓某看看,我虎啸营将士原本都是马贼出身,夜间翻山越岭那是家常便饭,追杀敌人的本事绝对不差!不信,你可以试试?”
“哼!”
滇无瑕听了桓飞的一番话后,俏脸煞白,神情阴冷如霜,重重地冷哼一声,凤眼杀气凛凛看着桓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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