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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统欣然颔首道:“好,如此甚好。~,此事便全权托付给子初兄了,切记不可草率行事,不可暴露行踪。否则,稍有差池或被西凉斥候发现,我等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处境堪忧。”其实他想说“大事休矣”,却又担心刘巴压力太大,谨小慎微反倒容易出错,因此他郑重嘱咐之余用词比较含蓄,有所保留。
刘巴并非庸者,深知自己肩上所担负的使命责任重大,丝毫马虎不得,遂重重点头:“在下定不负军师重托,请军师放心!”
庞统微笑颔首,随即转移目光,落在魏延、周泰和蒋钦三人身上,而后看向徐庶,笑声道:“元直兄今夜便要起行,此后昼伏夜行、风餐露宿,甚是辛苦,愚弟在此先行谢过仁兄,有劳了。”
徐庶闻言轻轻摇头,微笑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何谈辛劳?自责所系,自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士元不必挂怀。待愚兄归来之日,你我二人定要开怀畅饮一番。呵呵呵!”
庞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如此,小弟便在此静候兄长佳音了。待兄长功成归来之日,小弟必定大摆筵席,犒赏众将士,并上表陛下替兄长请功。”
徐庶笑呵呵的道:“份内之事,岂敢言功?何况,若要成事,还需文长、幼平和公奕三位将军鼎力相助,徐某一介书生出谋划策尚可,沙场厮杀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听到徐庶这番话后。帐内众人纷纷开怀大笑,庞统忍俊不禁地伸手指着他。笑道:“元直兄此言当真是谦虚过甚了,须知太过谦虚就等于自欺欺人。颇有故意卖弄之嫌。不久前,西凉悍将铁轱以一己之力斩杀我先锋大军四员将领,却被元直兄一箭穿心,而后才被刘磐、文聘等四将联手斩杀。时至今日,全军上下谁不知道你徐元直文武双全,入则运筹帷幄,出则冲锋陷阵。再者说,旁人不知元直兄的底细,可你却瞒不住我。两年前你仗剑行侠,游走于中原各州,乃荆州绿林道上有名的游侠,武艺之高堪比一流武将。正是因为我深知元直兄文武双全,才会选你担任主将,率领一支孤军绕道北上”
说到这里,庞统话音一顿,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语重心长地道:“此行凶险异常。真正是孤军深入,沿途之上全是西晋辖下的城池关隘,并且得不到任何支援和救助,可谓举步维艰。步步惊心。因此兄长一定要多加小心,若事不可为,当立刻撤军返回。切莫意气用事,孤身犯险。”
徐庶脸上的笑容迅速消退。神情显得格外凝重,显然他刚才是故作轻松。实际上他很清楚自己此行危险重重,稍有差池就会全军覆没,丢掉性命。只是他不想庞统替自己担心,不能影响魏延三人的情绪和斗志,于是他始终笑脸迎人,完全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而今,庞统既然已经挑明了此次行动的危险性,徐庶便不用再伪装,神情肃然的低声道:“正如士元所说,此次北上之路甚是艰难。首先是不能暴露行踪,其次是,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不能与西凉军交战;最后一点也是最为困难之处,这就是返回途中必须一路冲杀,只有杀出一条血路,才能安全返回大营。”
庞统深有同感的接声说道:“确实如此。孤军北上固然不容易,但是想要平安返回大营则愈发艰难。北伐至今,我等都已清清楚楚的看到,西凉军常年征战,作战顽强且勇猛凶悍,战斗力远在我荆州军之上。
短短十天之内,我军以突袭破城打开局面,进而马不停蹄地连续攻城;迄今为止,我军已折损六万余人马,可西凉军却只有三万余人的伤亡。在这样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情况下,我军的伤亡仍然两倍于西凉军,若是正面交锋,伤亡之惨重近乎不敢想象。由此不难预见,元直兄此次率军北上,即便是完成了任务,归程途中必将遇到西凉军的围追堵截,凶险程度可想而知。”
说话间,庞统语气一顿,轻声叹息道:“今夜大军后撤便是为了避开西凉军的斥候和眼线,元直兄率军与大军同时起行,中途离开大军,绕道北上。这是庞某唯一能做的事情,除此之外,真是一点也帮不到元直兄。平心而论,若不是我军急需这批战马和骑兵装备,我断然不会让元直兄和文长等将领孤军深入,孤身犯险!”
说完话后,他的目光落在魏延、周泰和蒋钦三人身上,魏延毫不在乎的说道:“军师不必忧虑。末将等身为武将,冲锋陷阵乃理所当为之事,纵然是龙潭虎穴,我等又有何惧?”周泰、蒋钦二人闻声色变,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眼神飘忽闪躲,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却又碍于客军的身份不便直言。
庞统、徐庶何许人也?岂能看不出周泰、蒋钦二人心存顾虑,几次想要开口退出,却又难以启齿?然而他们俩却佯作没看见,不闻不问,一直等着周、蒋二人自己开口,而后见招拆招,反正无论如何江东将领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在这一点上,荆州军上下早已达成一致。上至刘表、下至领兵小校,都知道无论如何也要把江东军牢牢绑在荆州军的战车上,双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决计不允许江东军置身事外,保存实力。
正是基于这个目的,此次北伐大军的主帅是黄祖,却刻意让出两个副帅的位子留给江东将领。与此同时,在先锋前军和后军之中都安排江东将领担任副将,并在安排营地和粮草供应方面予以照顾,开战至今从未派遣他们前去攻城。
即便如此,江东军与荆州军仍然不是一条心,始终以客军的身份自居,帅帐议事上一言不发,行动安排上也从不主动请缨。这种情形如果让不知内情的人看到,肯定会认为江东将士就是旁观者,或者说是战场观摩团,与荆州军之间的关系充其量就是友军或盟军,根本不可能想到江东军早已归附刘表麾下,与荆州军是一家,是隶属关系。
果不其然,眼见庞统和徐庶二人根本不接魏延的话茬,周泰和蒋钦面面相觑,四目相对达成共识。随即周泰竭力压制情绪,拱手施礼,语气平和地说道:“军师容禀,末将和公奕并未接到少主的军令,是以我二人不能随军北上,实难从命。还请军师宽宥,切莫为难末将。”
庞统闻言后丝毫不感到意外,神色自若的微笑道:“幼平将军无须拘礼,你我二人同殿为臣,都是陛下的臣子,往后切莫多礼。这几日庞某军务繁忙,怠慢二位将军了,失礼之处还望两位多多体谅。这一忙碌起来竟将一件大事抛在脑后,实在是不该呀!”说话间,庞统起身拱手一礼,赫然是向周泰、蒋钦二人道歉。
周泰见状后连忙伸手相扶,身形随之避开庞统,这一刻他和蒋钦神色有些慌乱,隐隐感到不安。毕竟庞统贵为军师,执掌全军,怎能无缘无故地给他们俩施礼道歉,就算真做了对不起他们的事,也不用道歉,顶多事后告知一声就算仁至义尽了。可现在却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咄咄怪事!
“军师切莫如此,末将二人岂敢受军师之礼。不知军师所说的大事可是与我二人有关?”周泰忐忑不安的恭声问道。
庞统笑眯眯的点头说道:“幼平将军端是了得,一猜即中。想必两位将军还不知道,半月前陛下遣使前往江东,代长公子刘琦求亲,一年后迎娶吴王的亲姑姑孙仁(孙尚香)为妻,待大婚之日陛下将加封长公子为江夏郡王,届时孙氏便是王妃”
“啊!”周泰和蒋钦闻言后大惊失色,当即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失声说道:“小姐嫁给刘琦长公子,这怎么可能?”他们俩之所以如此吃惊,是因为他们不久前亲眼见过刘琦。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却眼窝深陷,顶着两个黑眼圈,骨瘦如柴,走路轻飘飘的,一看就知道是个酒色之徒,一副夭折之像。这样的衰人怎能配得上巾帼不让须眉的孙仁小姐呢?
被周、蒋二人无端打断话后,庞统并不生气,依旧笑呵呵道:“据哨骑传回的消息,吴国太(孙坚的夫人,孙绍的奶奶)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愿与陛下亲上加亲,结成通家之好。至此,江东和荆州真正成了一家人。正因如此,吴王才会再次增派五万大军过江,交予庞某全权指挥,直至此次北伐胜利为止。
所以,吴王已经授予庞某全权指挥大军,自此以后幼平、公奕两位将军乃至所有参战的江东将士全部由我统一调遣,吴王不会干涉任何兵马调遣,至少此次北伐结束之前吴王不会插手军务。”
说到这里,庞统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眉开眼笑地看着周泰和蒋钦,笑声问道:“两位将军还有疑问吗?想说什么但说无妨,庞某必定有问必答,决不让两位将军失望。”周泰和蒋钦二人闻言后神色黯然,轻轻点头表示领命,当即起身垂头丧气的离开帅帐。在他们走后,帅帐议事也结束了,中军将士已经拔寨起行,后撤至西平坳安营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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