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半叶龙飞到达家里把行里放下就跑,这时候是上班时间,家里也没人。
叶添龙也很够意思的开出家里的小货车把叶龙飞送到县医院。
“到哪里去借钱啊……”这是叶龙飞刚出电梯听到的话,说话的人就在自己目标病房的门口。
“老邱啊,我们也没办法,小刘房贷车贷都没还完,信用卡还欠着呢,救小刘的钱也是借的,实在空不出钱来了。”
“唉,这都什么事啊,这好好的相亲既然会出这样的事……”
“这交警也真是的,到现在还没个结果,到底是谁害得小刘把车撞树上的……”
“那里没有录像,交警查起来也麻烦,这车还是新车啊,这……钱呐……”
“唉……”
“请问……邱秀敏是这个病房吗?”叶龙飞小心的走到门口问道。
“嗯~是啊,你是?”
“噢,我是邱秀敏的同学,刚回来就听到她出事了,作为同学不来看看说不过去,你说是吗?你们都是邱秀敏同学的长辈吧,叔叔阿姨好。”叶龙飞没去过邱秀敏家自然不认识她的父母。
“噢~秀敏的同学啊,哎呀,秀敏出事你们还能来看一下,有你们这样的同学是秀敏的福气啊,哎呀,这不是李德龙的儿子嘛,原来你也是秀敏的同学啊,秀敏就在里面,不过……”
“阿姨好。”李添龙微笑的打招呼后向叶龙飞介绍这是邱秀敏的母亲,然后谁是邱秀敏的父亲。
“阿姨这是……”叶龙飞看秀敏母亲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有点奇怪。
“这个呢……秀敏这次车祸有点严重……那个手和脚……都少了一下,等下你们不要……”秀敏父亲有点吞吐的说道。
“叔叔,这个我明白。”叶龙飞脸一僵苦涩的点了点头。
“那……那进去看看吧,叔叔这边还有事,小兰,你带秀敏同学进去看看她吧。”
叶龙飞看着秀敏父亲和另外俩夫妇离去知道肯定是为了钱的事,他知道自己钱也不多,老板说的三分之一工资还没到账呢,心里不舒服的跟着秀敏母亲进了病房。
“是你!”
“秀敏!”秀敏母亲看到女儿终于有反应了不由惊喜的走了过去,秀敏昨天就醒了,只是知道自己少了一只手和一只脚后就只剩下无声的流泪,谁叫都没反应,这才带她同学一进来既然让她主动了,“秀敏你渴不渴饿不饿啊,饿了吧,昨天到现在你都没吃东西,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去弄,秀敏,告诉妈你想吃什么?”
“清粥就好了,妈。”秀敏看向母亲平淡的道。
“清粥,清粥是吧,这楼下就有,妈现在就给你买去啊,很快很快就回来啊,那个那个秀敏的同学啊,麻烦你帮我陪一下秀敏啊。”秀敏母亲急匆匆的就跑出病房。
“你怎么来了?”邱秀敏没有了之前发现叶龙飞出现时的激动,反而是一种平淡无奇的看着叶龙飞。
“我回来听李添龙说你住院了,我就来看看……”叶龙飞虽然已经出了校门进了社会成人,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秀敏总有点放不开手脚。
“邱秀敏,你知道他是谁吗?”李添龙摸了摸头奇怪了,他刚见到叶龙飞时还有点认不出来,俩人虽然保持联系但也有一年没见面了,这一年没见面就差不多认不出来了,这邱秀敏怎么一眼就认出来了?认错人了吧?
“叶龙飞,没错吧?”邱秀敏看了一眼李添龙后看着叶龙飞道,声音还是那么平淡。
“没……没错,我就是初二和你一起去考艺校的叶龙飞,你还记得我?”叶龙飞听邱秀敏说话总感觉不对,话没有不对,就是这话的味道怎么听怎么感觉不对。
“你来看我,看完了就回去吧。”邱秀敏不再看叶龙飞。
叶龙飞一愣,李添龙也一愣。
“喂,邱秀敏你不是吧,叶龙飞让我把他拉上来就只看一眼就完了,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连我油费都白费了。”李添龙不乐意了。
“你想怎么样?”邱秀敏平淡的看向李添龙。
“我……”李添龙看到邱秀敏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说不出话了,好像被什么压抑住了。
“你还没死。”强化过后的叶龙飞马上发现哪里不对了,邱秀敏很正常,但眼睛很不正常,很平淡,给人一种平淡到可怕的感觉,似乎像是对着活人的眼睛却是死人的感觉,这让想到这个叶龙飞感觉浑身突然有点冷。
“死可能会更好点。”邱秀敏看向叶龙飞,叶龙飞丝毫不闪避的看着她的眼睛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是一双对生活没有留恋的眼神。
“你带走了你父母的开心愉快,留下了伤心痛苦,这就是你给你家人的回报?”叶龙飞冷静下来拉过旁边的凳子坐下。
“我不想相亲。”还是平淡的回答,但却加上了摇头,邱秀敏看向右手只剩下一半的胳膊再看向下面右边平塌下去的被子,都是右边,这让她脸上出现一种充满苦涩的不能再苦涩的笑容,“右手没了,右脚没了,活着只会给家人增添麻烦,所以还是死了好。”
“你觉得你没有希望了吗?”叶龙飞眉头一皱,确实,如果左脚断了右手可以拄拐杖,右脚断了有左手,可都在同一边……爬行吗?看着邱秀敏那苍白俏丽的脸,他脑海一出现她爬行在地上时的情景心里就一痛。
“希望……”邱秀敏看着叶龙飞,“你养我吗?”
“喂,秀敏,你还有父母啊……”李添龙把话插进来。
“生儿养老,我还能给他们养老吗?”邱秀敏低头看着苍白的被子,洁白的被子在她眼中是多么的苍白,让她感觉多么的无力。
李添龙看着邱秀敏这个样子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只能觉得自己还真不是劝人的料。
“我……”叶龙飞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可他又觉得不说点什么心里好难受。
“你们已经看过我了,谢谢,你们的时间应该很宝贵,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抓紧时间多赚点钱,你们的父母还在等着你们呢。”邱艇敏闭上眼入眠。
整个病房归入安静,很安静,安静到蚊子都不愿意出来打破的安静。
“哎女儿,粥来了粥来……嗯?睡了?”秀敏母亲提着打包的小米粥推门进来却发现女儿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叶龙飞和李添龙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默默无声,“刚睡吗?”秀敏母亲小声的问叶龙飞俩人。
“嗯~”叶龙飞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小声道:“秀敏需要休息,阿姨我们先出去了。”
叶龙飞没有发现邱秀敏在听到他叫‘秀敏’两个字时眼皮动了一下。
叶龙飞和李添龙告别秀敏母亲离开病房。
“唉……”李添龙看叶龙飞默不作声叹息的拍了拍叶龙飞道:“我知道你一早就喜欢她,可现在她都这样了,我们大家都帮不上忙,算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算了吧,你也不想弄一个一辈子躺在床上的女人回家吧?”
叶龙飞站在医院门口回头看向邱秀敏病房的窗户,进了社会他体会了社会的残酷,每天上班下班累得像死狗一样,没办法,这是因为他没有一技之长,为了钱他只能不停的加班加班再加班,每当他疲惫的时候他总喜欢看着她的相片入睡,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一种安慰,一种心灵的安慰,现在他问自己,给自己心灵安慰的是她的相片还是她的身影。
“走了,别看了,回去吧!车下午他们还要拿去送货呢。”李添龙提醒道。
叶龙飞最后看了一眼转身跟李添龙走向停在外面停车场的小货车。
叶龙飞被李添龙送回家后身体完全像本能驱使一样收拾带回来的行礼,收拾完后就坐在沙发上双手枕着头看着天花板。
“哎呀!”叶龙飞的母亲艾红一回来就看到沙发上的叶龙飞马上惊叫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个电话啊?今天好像不是假期时间吧?怎么啦?”
艾红很快就发现叶龙飞的不对劲,她??铝税胩於?蛹热灰坏惴从Χ济挥校?庖?撬?芯醵跃⒛撬?约壕筒欢跃⒘恕?p> “儿子……你这是这么啦?”艾红坐在叶龙飞旁边关心的问道:“被辞了?没工作了?”
叶龙飞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叹出吓了艾红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碰到什么事了吗?”
“我没事。”叶龙飞看向母亲问道:“爸什么时候回来?”
“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要你爸帮忙?有事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他回来。”艾红拿出手机就要拨打。
“如果他没事就回来吧,有事晚上也行。”叶龙飞想好了怎么做却没想好怎么说。
“哦~妈知道。”艾红当然知道这一点。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叶龙飞的弟弟叶龙斌回来看到自己的哥哥回来惊喜的走了过去道:“爸妈没告诉我你今天会回来啊。”
“儿子,你爸就在回来的路上,下午没事。”艾红挂上电话就说:“儿子,你看……是不是先给妈透个底,让妈准备准备。”
“妈,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去做饭吗?”叶龙飞看向母亲。
“哎呀,对啊,做饭去做饭去,你爸就回来了,我得赶紧。”艾红反应过来赶紧离开沙发跑去厨房。
“哥,你这是怎么了?”叶龙斌感觉到哥哥有点不对劲,脸上像严肃又不像,总之感觉怪怪的。
“是有点事。”叶龙飞深吸一口气吐出来道。
“什么事什么事,给我说说呗。”叶龙斌坐在叶龙飞旁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下个月毕业考了吧?”叶龙飞看向叶龙斌。
“嗯,下个月就初中,我也可以出去了。”叶龙斌点了点头道:“哥,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确实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帮我,对你来说很容易就能做到。”叶龙飞认真的看着叶龙斌。
“什么事你说,我一定帮你!”叶龙斌拍了拍自己胸膛中气十足的说道。
“闭上人的嘴安静,让我再好好想想。”叶龙飞说完又将手枕在后脑靠在沙发上闭上眼。
“我擦~”叶龙斌看哥这样似乎真有什么重要的事在想,耸了耸肩轻手轻脚的离开沙发朝自己房间摸去,今天星期六,游戏好像有活动,看看去。
叶龙飞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他不停的问自己真有狗血的一见钟情吗?自己算是一见种情吗?初二老师谈话后基本再没有相处过,打工累了喜欢看她的相片,看了后自己可以放松些,看到她现在的情景,心痛!好痛!这是一见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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