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九章
很快,一张地图被摊开在了地面上,
“他们还真是够不把咱们当一回事的,居然就在云水河谷口处那么明目张胆的引火煮食。”一位将领不禁有些牙根发痒地道。
“那是当然,既然没有敌人,人家契胡这种本身就没什么纪律的蛮子这么做也很正常。”另外一位将领却很是嬉皮笑脍地点出了要害。
老史将军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得没错,幸好之前大将军排兵布阵得法,要知道那些契胡人的侦骑,一直绕行搜查到了云水河河谷外三十里处,方才罢休回转。足以得见,契胡人看似很肆意粗心,实则已经足够谨慎了。”
“这倒也是,五十里的范围,便是咱们骑兵,为了保持进入战斗时的状态和体力,只能用行军的速度移动的话,怎么也需要差不多大半个多时辰才能赶到……”
“如果咱们的兵力不足,那么,一个多时辰就已经足够契胡人接近云水河河谷下游了。不过还好,他们没有那个机会离开云水河谷了。”史老将军眯起了双眼,抚着长须淡淡地道。
“将军,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出发。”一位将领啃着方便面,嚼着咸菜凑了过来,没办法,哪怕是远离云水河谷谷口,可是,作为埋伏人员,严禁引火煮食这一点是必须得遵守的,上至将领,下至一兵都必须严格遵守。
“不着急,等那边传来消息,契胡大军开始入谷再说。反正咱们需要做的不是突袭对方,而是要设法的将契胡人堵死在云水河谷之内,务必不能放走一人一骑。”史老将军眯起了双眼,冷冷地道。“如此一来,才能够不使莫离可汁引起警觉。”
“也是,对了,希望咱们对面的那些京师禁军别犯愣想要抢什么功劳,结果把人给放跑,那乐子可就大了。”某位将军这个时候却冒出了这么一句。
“放心吧,那边的祖中郎将也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老夫当年跟他可是相处了不少年头,他若是冒失冲动之辈,大将军是不可能安排其与我们配合的。”史老将军哈哈一笑,轻言慢语地解释道,让大伙都不禁松了口气,转头去巡视将士们的午餐情况,顺便督促这些家伙乘这功夫赶紧休息休息,为之后即将迎来的大战保持体力。
半个时辰之后,哈桑的后军也赶至了去水河谷入口,等后军整顿完毕,哈桑终于开始率领大军进入了河谷,其实云水河谷与其说是一片河谷,倒还不如说是一片平原,中间是云水河缓缓流淌,而云水河两岸则是大片大片的平缓的缓坡,只不过更远一些的地方,则变成了不利于骑兵行进的山地。
饶是如此,云水河河谷最狭窄处,也超过了一里的宽度,而最宽处甚至达到了七里之距,唯一比较狭小的,就是云水河河保上谷口,那里的宽度只有不足两百步,而下谷口的宽度却达到了一里半。
这就是为什么哈桑何以会对上谷口显得份外小心谨慎,反而进了云水河谷之后则显得有些大大咧咧的原因。三万契胡大军奔驰在云水河谷之内,犹如一道杂色的泥石流翻卷涌动,总是在清彻见底的云水河畔向南涌去。
哈桑策马狂奔,此刻他的心情便如同琼瑶阿姨的歌词中所唱道的那般: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让我们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总之现在哈桑很嗨屁,只要出了云水河谷,就相当于绕开了云州坚城,还有云州城西边的那些阻碍骑兵速度的山地,进入到了云州中部平原,在那里,四万大军就可以撒开丫子的烧杀抢劫。
“让勇士们再快一点,还有最后的三十里,我们就可以离开这片河谷,攻到云州州城后面那些毫无防备的城池前了。”哈桑大声地朝着身边的亲兵大声叫嚷道。
亲兵点了点头,扯起了挂在马颈上的号角,仰头吹响,似乎在催促着杂色泥石流的涌动再快一些,更快一些。
而在这个时候,契胡人的后军,也已然开始缓缓地聚拢之后,朝着谷口内部退去。看到了这一幕,早就已经等得无比心焦的侦察人员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浊气,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推倒树干,而是在足足等了近一柱香的功夫,看着近半的契胡后军已经涌入了谷口之后,这才缓缓地推倒了那棵挺立的树干。
此刻,一名正在打马朝着河谷内行去的契胡骑士眼光的余光看到了山坡之上的异样,不由得有些愕然地抬起了头来,不过,还没等他看清楚,就被身后边的战友催促着,不得不加快策动座骑进入了河谷。
这一次的消息传递的时间,与上次几无分别,在接到了消息之后的第一时间,一直悠闲地闭目养神的史老将军终于站起了身来,呸的一口吐到了方才正在细细品嚼的草根。“扬旗,全体上马,赵炎,你领本部人马,向北十里之后,径直往东而去,一旦发现有契胡游骑,一律格杀,不留活口,更不能走脱一人,明白吗?”
郎将赵炎跳了起来,大声领命之后,快步而去,不大会的功夫,两千精锐的左羽林卫骑兵便先行开拔,往北而去,而主力则开始缓缓地朝着河谷入口的方向进逼。
而位于河谷入口西侧的右骁卫中郎将祖礼也收到了消息,当即下领大军铺开,以一个环形,向着那河谷入口压制过去。
此刻,河谷中段,原本翻涌激进的杂色泥石流却已然停顿了下来。接到了游弋在大部队前方的游骑传来的消息,前方大约有一只大约近万人马的部队正在缓缓地沿着云水河谷向前而行,打着的旗号,乃是大唐左羽林卫的旗号。
哈桑听到了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第二个反应是自己的侦骑莫非是唐人的奸细?最终,勒令大军先先停步,而哈桑则在亲兵与将军们的簇拥之下登上了河谷旁边的一处高坡。
站在这里哈桑终于看到了目标。因为,就在河对岸距离他们大约两里处的侧斜方缓坡之上,矗立着数十骑,重要的是,那些骑兵甚至还打出了旗号,一面艳红犹如血染的朱雀旗,还有一面红底黑字的李字大旗,已然明确了那些人的身份。
看得出来,对方似乎也是在侦察敌情,可能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哈桑所率领的契胡大军。
哈桑也不禁有些懵逼了,努力地眯起了双眼,策马又前行了数十步,打量着那些熟悉到令人心碎的旗号,是的,就是那些每每午夜梦回之声,仍旧将会从睡梦之
之中所惊醒来的旗号。
还有那个站在李字旗之下,在阳光的照耀之下,一人一骑仿佛都在溢散着金光光晕的熟悉身影。
“这不可能!”哈桑愤怒地咆哮了起来,勒着身下暴燥的座骑横走,一双瞪得已经快要凸出眼眶的牛眼,恶狠狠地瞪着那个方向。“他们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泥玛,哈桑都愤怒得想要大吼一句这太不科学了都。
“大殿下,大殿下还请息怒,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对方的兵马虽然出现在了这里,却只有一万人马,而我军却是对方的数倍。现在该如何,还请大殿下下令。”旁边一位将军站了出来劝道。
“莫非真的是那个李昭阳?”一位眼力极好的神射手武将干脆跳起了马背上朝着那边张望不已。
“除了她,还有谁敢打出这样的旗号。问题在于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契古这位追随着哈桑经历过上一次云州之战的将领,脸色显得十分的难看,很显然,上一次的失败,同样在他的内心深处留下了极重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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