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幼雯一心扑在为国为民上的这种牺牲精神,段大公子倒不怎么赞同,但同时,也很敬佩这位为了云州百姓而一直在努力的公主殿下,若是皇族人人皆有这样的精神,那么,大唐帝国,就不会出现衰落。
只可惜,唯有李幼雯一人而已,何况,她还只是一位女性,若非其能力太过出众,又焉能独掌一州?
幼雯己时那满满信任与期待的目光,段少君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重重地点了点头。“下官虽然没有做过地方官,但是既然殿下如此信赖于我,那么我必当尽力,不让殿下失望。”
“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李幼雯少君点下了头,脸上的笑容陡然显得灿烂轻松了许多,她对于段少君的信心,甚至比段少君自己都还要足。
“不过,还请殿下给我点人手才是,下官对于云州之政务从来没有接触过,贸然而去,必然是两眼一摸黑,说不定连刺史衙门都找不着。”段少君想了想之后,赶紧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这没问题,一会本帅会着人去寻你。”李幼雯想了想点头应承道。“另外,有不少东西本帅也会着人给你送来,总不能让你两眼一抹黑就是了。”
段少君心满意足地辞出了后帐,拍屁股闪人。而后帐之内,只剩下了梅道长与李幼雯两人,茶微凉适口,棋子仍旧如段少君刚刚步入营帐时一般,每一子都尚在原处未动分毫。
但是此刻,帐中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奇怪,梅道长在垂首浅抿香茶的李幼雯,表情透着七分的宠溺,三分的疑惑。
“梅姨你怎么了,老盯着我?”李幼雯终究抵不住梅道长的目光,搁下了茶水之后抬起了头来强自镇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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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之间……”梅道长想了想,有些犹豫地开口道。
话都还没言立之土,就被李幼雯又快又疾地打断。“我跟他之间没什么。”
梅道长一副强自镇定表情的李幼雯,哪里还不明白这位自己打小就陪伴在其身边,一直把她当成女儿来昭阳公主的心意。
“我都还没问出口,你怎么就自己不打自招了呢?”梅道长笑着连连摇头小声地道。
李幼雯的俏脸渐渐泛起了羞红,双手不自在地揪着裙边,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幼雯你是我打小,你的心思,我焉有不明白之理?只是,你确定他就是你的良配吗?”梅道长牵着李幼雯的手,位已然从青涩的小姑娘,成长为了大唐国之柱石的昭阳公主,内心的骄傲与疼惜交织于一起。
李幼雯想也不想,便点了点头,可是点了头之后,却又露出了一脸的迷茫与挣扎。
梅道长幼雯的表情,不禁有些奇怪起来。“怎么,你是担心陛下吗?此事如今已然明了,并非是他自己叛国投敌,而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不得已才深入草原的,我相信,陛下一定会听你的解释。”
“梅姨,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因为,他是订了亲的……”最终,李幼雯幽幽地深叹了一声,道出了令她现如今只能止不步前的原因。
“他,你是说段公子是订了亲的?”梅姨一愣,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地变得凝重了起来,如果说段少君的叛徒身份很好解决的话,那段少君已经订了亲事,这事可就不是说能解决就解决的。
“而且他其中一位妾室,在我前往朔州营救他时,也就在侧……”李幼雯似乎还嫌对梅姨的打击不够大似的,又继续追加了一句。
这下子,梅姨的表情直接就石化了,呆若木鸡地前的李幼雯,好半天,这才憋出了一句。“那个女人知道你跟段公子之间的情绪?”
李幼雯轻轻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她知道的。”
“那,那女人可有什么表示?”梅姨砸着嘴,此刻觉得满嘴苦涩。
“我不知道,但是她与我交情非浅,而且是一位极有见地的奇女子。”提及了许香君,李幼雯不禁想到了这位身材娇小,却有着伟岸心胸的妩媚女子。
梅姨真的彻底没语言了,前的李幼雯,心里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最终,生硬地问了一句。“你有想过陛下的反应吗?还有,你可是一位公主,你觉得你们之间,有那样的可能吗?”
这两句话就如同两柄重锤,锤打得李幼雯心口发疼,心神震荡,这两个问题,何尝没有想过,可是,这两个问题就如同两座高高的山峦,压得李幼雯都险些喘不过气来。
“若是不能,那我便此生不嫁,至少,我不会去将就。”李幼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想要驱离着酝酿于眼眸中的湿气,斩钉截铁地道。
幼雯那苍白的脸颊,听着那悲怆而又绝然的誓言。梅道长轻叹了一口气,将此刻显得那样的孤单无助的李幼雯揽入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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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内,段少君再一次陷入到了沉睡中,一直睡到了天色刚刚擦亮,这才总算脱离了瘟鸡模式,恢复了精气神。
深深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站在营帐外活动着睡了快两天,已经感觉有些僵化的关节,听着军营里边此起彼伏的嘈杂声还有喧闹声,以及一束束摇曳向天际飘去的炊烟,还有那些亲热的招呼声。
透着焦香味的麦饼味道,还有从城郊的村落传来的犬吠声,以及巍峨的云州城墙和城楼,还有那些飘扬的大唐旗帜。
让段少君不得不再一次品味了人生的美好,还是祖国好,至少比起每天清晨起床处处全是羊骚味要好过百倍。优秀的爱国者兼民族主义者段少君如此感慨道。
用过了早饭之后,陈录事这位段大公子的下属终于出现在了段少君的跟前。
位仍旧是一副不苟言笑死人脸的陈录事,段少君也觉得顺眼了许多,至少比起公主府主管府库的那个奇葩高壮儿来,陈录事至少不会翘起兰花指,捏着嗓子说话乱抛媚眼。
“对了陈录事,前日为何没见到你?”段少君朝着向自己行礼的陈录事摆了摆手之后,很是好奇地道,至少段少君觉得自己跟这家伙之间的关系虽然算不上好,但也不坏。
何况这货还是自己的下属,自己这个当主官的回来了,你就算是不想祝福本公子脱出生天,好歹也该露个面才是,而那天还真没瞅见这家伙,所以段少君这才好奇地当面问道。
“因为下官不从饮酒,而且那天的酒食,就是下官前去筹备的,实在是没有时间过来恭贺长史逃回大唐。”陈录事歪了歪嘴角,也不知道他这是表情笑呢,还是表情想笑,反正段大公子实在是眼拙,这家伙那表情到底有什么意义。
家伙依旧是那么的不近人情,段少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只能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询问起这货的来意。
陈录事前来找段少君,自然是为了公事,随着陈录事往身后边一招,召来了一名挑着担子的役夫,担子两头各有一个不小的箱子。
“殿下这是要给我赏赐吗?”段少君摸着下巴步上前去,拿手轻敲了敲箱子盖,脸上不禁露出了几分欢喜之色。
而陈录事不由得脸色一黑,继续拉长着脸道。“这些的确是殿下赏给长史您的,不过并非是金银财帛,而都是关于营州历年以来的若干记录,殿下觉得日后长史您要入主云州,这些东西最好先至少能够掌握一些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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