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很快,去的时候,花了近七天的光景,而回程只花了四日,除了没有了商队的耽搁之外,重要的是吐昆王爷派来的使节不停的催促。
要段少君无论如何,要以最快赶回托托海,王爷有极重要的事情,希望跟段公子好好商量商量。可具体又问不出是什么事,只是不停地催促赶路。
没奈何,只能跟着那五百契胡蛮子骑兵加快回程的速度,而赶到了距离托托海尚有数十里地时,段少君便看到了前来迎接自己的阿尔木。
只不过此刻阿尔木脸上欢迎的笑容也显得很是牵强。打起招呼来也很是有气无力。“总算是等到贤弟你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得赶往南方去接你了。”
勒缓坐骑,与阿尔木并肩而行的段少君听得此言,“这到底出了什么事了,看你脸色似乎不太好,怎么,莫非……莫非有什么人去娱乐场玩,不给钱打白条了?”
阿尔木两眼一黑,差点脑溢血摔下马去。“我说贤弟,你觉得在这托托海畔,有哪个达官贵人谁敢这么做吗?”
“当然有,王爷殿下不就是吗?”段少君咧了咧嘴,嘿嘿一笑说道。“不但玩了不用开钱,甚至一个铜板也没拿,就拥有了三成多的股份……”
“……那个段贤弟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吧,别开玩笑了,若是殿下听到,实在不好。”阿尔木一脸无奈地苦笑道,遇上这么个家伙,就算连个关子都不行,直接就让这货给带到了沟里,这还能愉快的聊天吗?
“前几日听那使者的口气,王爷都已经急的上窜下跳了都。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把王爷给急成那样……”一脸疲惫的段少君远眺了一眼飘浮在远处地平线上的那抹白线,也不知道是牛羊还是云彩。
上窜下跳?那不就成了大唐南方才出产的猴了吗?阿尔木咧了咧嘴,想了想,还是决定懒得去理会这位段公子的吐槽,单刀直入地道。“可汗肺病复发,这一次复发,病情很重,据说撑不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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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挺好吗?王爷应当心中暗喜才对,何以如此催促我过来,莫非是没有人与他分享内心的喜悦?”段少君一脸错愕地看向阿尔木道。
叭哒一声,阿尔木手中的马鞭直接掉落下马,阿尔木呆滞的目光看向段少君,内心有着一股强烈的,想要把这个家伙掐死的冲动。“贤弟慎言!殿下岂是那种禽兽不如之辈。”
“那殿下莫非是想让我赶回来,与他一起畅想他父汗的慈祥与博大的胸怀?”段少君迷茫了,那吐昆王爷为这破事把自己叫回来干嘛。莫非吃饱了撑得慌?
“……还不因为贤弟你是江南第一神医,希望你去给可汗治病。”无比心累外加心塞的阿尔木飞快地把真相说了出来,再由这货瞎猜下去,阿尔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回托托海都保持谦和的笑脸,而不是指使将士们挖个坑把这个吐槽段公子给埋了然后等到了秋天,长出更多的吐槽段公子,给每一个都点上天灯。
“治病?我,一个大唐羽林卫长史去给你们可汗治病?”段少君咧了咧嘴,心里边卧了一大个槽,靠,自己这边都已经把跑路的时间安排好了,这怎么一转眼,居然要自己窜金帐王庭去给那个要呃屁的可汗治病。
“这有什么,你现在都已经投奔了王爷,你就是我们托托海的人,跟大唐的军方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阿尔木傲然地摆了摆手,一副很**很神气的模样道。
“但是我来到了这托托海不过数月光景,你们就这么放心我去给可汗看病?”段少君一脸郁闷,目光幽怨得犹如千年的女鬼,看得阿尔木浑身不自在。
“这个,殿下信得过你,为兄我也信得过你。”阿尔木不自在地歪了歪脖子说道。“贤弟拜托你别拿这样的眼神来瞅人行不行,看着实在是让人瘆得慌。”
“兄台,你和殿下是不是忘记了,一个月之后,小弟我可是要赶去迎娶郡主。”段少君只能直接了当地提醒了句。
阿尔木松了口气,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放心吧,从托托海到可汗的金帐,快马疾驰不过五日光景,只要你能够治好可汗的病,或者是能够让可汗保住性命,那么,殿下会十分的高兴,到时候,说不定王爷会亲自陪同你南下,给你主持婚事。这是多荣耀的好事,老哥哥我可是求都求不来的福份。”
得到了这个的回答,段少君干笑了两声,脸上露出了几分感动之色,而心里边却是卧了一槽又一槽。这哪是福份,对于一心想要借机逃亡的自己而言,简直跟噩耗没什么区别。
“殿下日理万鸡的,这样的小事就甭出面了。至于救治可汗,我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而已。”段少君咧嘴露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容,一脸无奈地道。靠,没想到这才回来,就遇上了这样的破事,救治莫离可汗,却由自己一个唐人来做,自己好歹也是左羽林卫长史,巴不得莫离可汗去死。
而现在却要去救人,实在是,这跟资敌的行为有啥区别?万一传回大唐,真不知道又惹出啥子鬼风波。可眼下,自己有拒绝的资本吗?
“贤弟你的医术出神入化,一定能有什么办法的。我可是很看好你,前几日听闻可汗病重,正在寻医问药之时,为兄我可是第一时间想到了你,并且向殿下推荐贤弟你去给可汗治病。”阿尔木一副表功的模样,看得段少君真想一大黑脚把这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蠢货给踹翻下马去。
而表面却不得不露出了一副我很感动,也很感激你的样子,泥玛,段少君甭提心里边有多腻歪了。
见到了吐昆之后,这位契胡二王爷很是欣喜段少君终于爬回了托托海,一脸恳切地千叮万嘱,希望段少君施展神医妙手,一定要设法解决自己老爹。呃……应该是设法救活自己老爹,至少不能让他老人家这么快就呃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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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你我兄弟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想必你也应该知晓孤之心意了吧?若是我父汗现在就过世,对还没有作好准备的孤而言,实在是大大不利。但是我那九弟拉罕,却能够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孤必须要做些什么。而这一切,怕是只有劳烦贤弟你这位可以起死回生的江南神医了。”
吐昆坐在段少君的跟前,面色显得份外的凝重,而大帐之内,除了吐昆自己之外,只有寥寥几名心腹重臣,契合老当户赫然在列。
而段少君倒没有想到,吐昆居然会把他如此隐密的心思也向自己剖露,这实在是让段某人心里边暗暗打鼓,莫不是这货想要试探自己?又或者,他查觉了什么,然后将计就计?
段少君虽然不是多疑的曹操,但是,身处敌营之中,自然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脸上倒是一脸的凝重,甚至是沉重之色,犹如在专心地倾听着吐昆之言。
吐昆用凝重的语气,将救治父汗的各种厉害关系一一地向段少君挑明,而一双双精明或者不精明的眼珠子齐刷刷的都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都希望能够从段少君的身上看出个究竟来。
虽然段少君来到了托托海业已经有数月,这数月以来,可是干出了不少出彩的成绩,而现如今吐昆这么毫无保留的信任这个唐人,仍旧让心腹大臣之中的一些人看不惯。
但他们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闹别扭的时候,重要的是,这位段公子,他的医术,就真的那么出神入化吗?什么开肠剖腹以活人命,这些鬼话怎么都让人觉得是在忽悠。
但偏偏这些话是从吐昆与阿尔木嘴里边说出来的,所以,那些心有疑虑的人也只能悻悻闭嘴。不过,打量段少君的目光依旧显得那样的异样,因为,他可是一位唐人,哪怕是他投奔了王爷。
出现这样的人,段少君并不觉得意外,毕竟自己就是一位纯脆的华夏民族主义者。在契胡蛮子中,偶尔出现几个游牧民族主义者也并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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