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向来打人就喜欢打脸,打架从来不会跟人提前打招呼的小师兄鉴安很是深以为然,默默地为小师弟段少君的老谋深算点了个精致的赞。
已然回到了李幼雯跟前,刚刚坐下的段少君错愕地低头看了一眼那杯满得都快要溢出来的佳酿,再抬起了头来,便看到了李幼雯一脸挑衅地打量着自己。“怎么,我敬的酒你不愿意喝吗?”
“既然是殿下您敬的酒,我焉有不饮之理,来,我敬殿下您平安回归大唐。”段大公子也喝上了瘾头起来,自然不愿意在女人跟前被看扁。接过了酒杯与李幼雯碰了个杯之后,一饮脖子,直接抽干了杯中的美酒,李幼雯毫不示弱,同样也是酒到杯干。
“那好,我也敬你一杯,祝你在一个月,最迟一个半月之后,也能够平安回归大唐。”李幼雯一口抽干了杯中美酒之后,又提壶斟满,示意段少君继续。
对于这样的敬酒,段少君自然是不能不喝,他当然巴不得能够回到大唐,虽然这个大唐王朝的帝王让他很不爽,但是,那里终究有很多对他好的人,例如跟前这位公主殿下便是其一。
第一杯下肚,自然就有第二杯,第三杯,说实在话,这还真是段少君与李幼雯第一次这么喝酒。
之前也有喝过,但那要么是在军营里,要么是在契胡人的地盘,哪有像现在这般没有外人,有的就只是一票亲兵亲卫。
李幼雯喝起酒来确有鲸吞牛饮的气势,绝对丝毫也不逊色于慷慨悲歌的燕赵之士。而段某人喝起酒来仍旧风度翩翩,时不时还冲一旁那些看热闹起哄喧闹的弟兄们遥举手中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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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幼雯的酒量着实不小,方才已经跟那些亲兵亲卫们喝了十来杯,而现在又跟段少君连干了五六杯,除了腮红更甚,眼波流转如水之外,就没有一丝的醉意。
说起话来,仍旧是那样的透着一股子辛辣劲道,一如过往。
而段少君这位穿越之前干了好几年营销工作的主管自然也不差,本身酒量就不小,再加上那些年干营销工作锻炼出来的本事。
现如今,段少君估摸着自己的酒量怎么也能够有个斤半的量。要知道那些玩意可都是高度酒,度数远远超过这个时代的所谓陈酿。
而且段少君可不仅仅只喝高度酒,什么啤酒、葡萄酒,威士忌、朗姆酒……几乎就没有他没有品尝过的酒类。
酒量在穿越前,最多算是好酒人士之中的中上级级别,可来到了这个时空之后,就只有这货抽翻别人的份了。
但是今日可以算得上是将遇良材,棋逢对手。段少君倒真没有想到,这位暴脾气的白富美喝起酒来如此的豪迈。
难怪方才她手底下的亲兵吹牛说她有三十斤的酒量。虽然被夸张得太多,但就她喝酒的这股子气势,实在是了得。
而李幼雯也同样是面露讶色,怎么也没有想到,看似斯斯文文,手无缚鸡之力的段大才子,喝起酒来,居然与自己相比毫不逊色。
要知道,平日敢跟自己这么坐下来一杯杯、一盏盏对着喝的人还真没有。要么一个二个扭捏得跟个娘们似的,要么就十来杯下肚就一个狮子摆头直接醉过去,忒没意思。
哪像现在,段少君跟自己连干了十来杯酒,除了面色微微发红之色,神智仍旧显得那样的清醒,谈吐依旧。
“想不到你的酒量也不小。”李幼雯很是欣喜地笑道。沙场之上的自己几无敌手,酒场之上,亦少有能与自己如此对饮者。
而今天,总算是遇上了个,而且还是自己很有好感的男子,这让李幼雯如何不喜?
“一般而已,这样的酒,没个一二十斤,想醉还真是有些困难。”迎着周围那些家伙一双双充满了敬佩与崇拜的目光,段少君很谦虚,又很装逼地说道。
“哈哈……好大的口气,一二十斤?也轻,今日本帅就跟你比一比,看看咱们谁先倒下。”李幼雯也被激起了好胜之心,虽然被剃去了一头的青丝,装扮成了僧尼。
但是,其行事作派,仍旧一如以往一般果敢凛冽。当下喝令李神进再提两坛美酒过来。
李神进有心想要劝李幼雯莫要多饮,可是看到她那发光的眼睛,心里边只能无力地哀叹了一声,垂头丧气的领命而去。
“你可有醉过的时候?”看着那李神进去取酒之后,李幼雯转过了头来,端起了跟前的酒杯,一口倾尽入喉,意犹未尽地砸了砸嘴,好奇地朝着段少君问道。
“当然有过,只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段少君的脑海里边,顿时闪过了那一幕幕的场景与画面。
那是自己刚刚愤而从大医院离职,加入到了营销事业之后所发生的事情。那时候的自己,为了跑业务,只能忍辱负重,求爹爹告奶奶。
经常为了跟客户搞好关系,喝得上吐下泄。在那样的时候,不是说酒量好就能够解决一切问题。也同样不是交情就能够让一切交易变得顺利。
记得有一回,有一位客户,因为上一次跟段少君吃饭时喝醉了,结果回家的时候出了洋相,居然因此而迁怒到了段少君的头上。
第二次做生意时,直接拿出了三瓶六十多度的牛栏山二锅头,喝光,那么生意继续做,喝不光,生意没得做。
最后,段少君喝光了三瓶,签下了这笔价值不菲的生意,但也因此进了医院在急救病房躺了三天三夜。
不光得拿自己的身体去拚命,不但经常要堆满笑脸的费尽唇舌,甚至有时候还得为了钱干一些不黑不白的勾当,至干什么回扣,什么赞助,这些事情,在自己过去看来是那么龌龊的事。
而在那个时候,自己却不得不去做,那时候的自己,甚至已经都快要忘记了道德这两个字应该怎么去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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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幼雯愣愣地看着段少君,看到他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之后,那极力隐藏的目光里溢露出来的伤感与悲凉虽然只出现了短短的一瞬,便被其深邃的表情所掩盖。
但是,那一刻的他,却显得那样的萧瑟,就好像是一个被整个世界所抛弃的人。
段少君努力平复了心中的过往,深吸了一口气,端起了酒杯与李幼雯轻轻一碰,仰首干掉,目光落在了李幼雯身上时,看到她眼中那饱含着爱怜与疼惜的目光,就好像,她已然看穿了自己的过往,看到了内心那个曾经无比孤单与无助,乃至绝望到自报自弃的自己。
段少君心头微微一颤,移开了目光,挤出了一个虽然有些勉强,但仍旧灿烂的笑脸,冲李幼雯道:“殿下您怎么了,怎么不喝呀。”
“没事,其实,心事藏得太久、太深,会很伤人的。”李幼雯看着段少君,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将杯中物尽倾入喉。
李幼雯冒出来的这一句含意颇深的话,让段少君实在是难以作答,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只能装傻,继续痛饮不已。
而李幼雯终究是一位心性大气的女人,并没有因为段少君的不回应而生气着恼,每一个人,都会有一份潜藏于心底,不愿意让别人看到的过往,他有,自己何尝不也有?
两人又复振奋起来,一面饮酒,一面聊着昔日在军营时的误会。幸好这一次聚会,吐昆很是识趣的没有派那些手下过来盯着,着段少君跟他的那些亲卫还有商队搞聚会,反正他们想跑也跑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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