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位气势汹汹前来责问段少君的契胡蛮子直接就傻了眼,一副挨劈的模样,傻头傻脑的愣了半天,呆呆地仍旧在如同发癔症一般的吐昆王子。
就在这个时候,吐昆王子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用力之大,连带整个营帐内都能够听到响声。紧接着,就昆王子紧皱起了眉头,旋及又扬起了眉,一边呲牙咧嘴的揉着刚刚自己拍的位置一面放声畅快地大笑起来。
“疯了,真疯了。”段少君喃喃的自语道,手里边已然亮出了雪亮而修长的银针,这根长度达到数寸的银针。堪堪反应过来的这两名重臣顿时低呼一声,纷纷拔出了腰间的弯刀,一副要把段少君给碎尸万段的架势。
段少君也怒了,丫的,哥好心好意准备给你们王子治疗失心疯,你们非但不领情居然还想着要把本公子弄成片皮鸭,哥要不发威,你们还真当哥是病猫不成?
段少君脚步不丁不八,双手各亮出了几枚雪亮耀眼的银针,嘴里边发出了严厉的警告。“你们俩什么玩意,居然想向本公子动手,知道不知道公子我在江湖上的匪号仙鹤神针可不是白叫的……”
守在营帐外的齐大等人一听到了段少君的声音,直接二话不说抢将了进来,腰间横刀出鞘,护在了段少君跟前,阴测测地打量着这两个胆敢冲段少君拔刀的契胡蛮子。
同样跟前进来的一票契胡臣工一嗬,你们汉人居然想要群殴我们契胡人,休想,然后一票人全都拔出了弯刀。刹时之间,原本充满了巴洛特时期精神病院风情的营帐里边瞬间变成了阴森肃杀的中古风格鸿门宴宴会现场。
“咦,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都给我住手!”得意地大笑了半天之后却没收到一点旁人认同与反应的吐昆总算是注意到了现场的异常,很是吃惊地大声喝斥道。
总算是将已经到了一触及发关头的群殴场面给及时地镇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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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主分坐于大帐之内,段少君在四名护卫的拱卫下,悠然地坐在厚厚的兽皮上,旁边就是那仿佛已经从精神上登到了人生的顶峰而仍旧在时不时笑出声来的吐昆,而那一票契胡文武全都是一脸的悻悻之色,坐在下首。
“不愧是**王的弟子,就算是修着闭口禅,却也能够用简单明了的动作,让某明白了久而未决的道理,唉……十年之惑,一朝解之,痛快,实在是痛快……哈哈哈。”吐昆坐下之后,已经不剩什么肉,只有几根孤零零羊骨头的案几,脸上的笑容显得那样的欢喜无限。
段少君仔细而慎密地打量了吐昆许久,确信这家伙不是神经病发作之后,这才好奇地询问道。“兄台您到底想要说什么?为什么小弟从方才到现在,你说的话小弟一句都没听懂。”
“哈哈……贤弟啊,你对佛理的悟性,还没有为兄高啊。”听得段少君之言,吐昆不禁又多得意了几分,冲段少君眨了眨眼很是嬉皮笑脸地道。
段少君呆呆地哥们,好不容易才强忍住拿银针刺他两边太阳穴给他提神醒脑的冲动,咧着个嘴强颜欢笑道:“兄台之智,小弟向来甚是佩服,不知兄台此番到底悟出了什么?还请兄台告之,也好让小弟明白。”
“方才,为兄问狐禅大师,佛在哪里?你注意到大师的动作没有?”吐昆得意地一笑,站起了身来,照着李幼雯当时的举动比划了一番,怎么少君都觉得吐昆的动作既不优雅也不诱惑,更像是瘸腿的老牛在游泳。
段少君一脸黑线地点了点头,决定还是不张嘴的话,省得不小心一大堆吐槽就喷薄而出。
“大师的举动就是在告诉我,不论是身上的衣物,又或者是那些尘土,甚至是一举一动,皆有佛理,佛,便无所不在,无所不至,佛门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沙一世界,那么那些尘埃,岂不是也有佛的存在?……”随着吐昆兴奋地解释,一票契胡文武很是深以为然。
而段少君则听得面色发黑,心如鹿撞,泥玛,为啥米自己觉得当时李大将军分明就是一脸无所谓无所惧地在那里拍灰尘?这么简单的举止,由吐昆分析之后,似乎,好像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家专注而仰慕的表情,吐昆咽了一口唾沫星子,继续洋洋得意地摆显起他那专业角度分析得到的结论。
“……当某问了大师,怎么能够维持住内心对于佛祖的虔诚时,大师居然用破戒的方式,来告诉了我一个极为深刻的道理,让我十年之惑,得解脱,也终于让我,解掉了这个纠缠已久的心结。”
“那个兄台,你且等等,你是说,那个女,咳咳,那位大师用行动来演示给你”段少君彻底的风中凌乱了,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与人生观还有道德观已经快被跟前的吐昆给完全颠覆掉。
吐昆哭笑不得地摆了摆脑袋,指着段少君笑道。“这是自然,唉,贤弟啊,虽然聪慧,但是,却更愿意把智慧用在其他方面,而非是专研佛理上,不然,你的成就,怕是定然不会亚于狐禅大师才对。”
段少君不由得暗暗白眼连翻,那个女人能懂什么佛理,真要懂,哥把名字倒过来写,不过既然她能够忽悠过你,那本公子自然乐得轻闲,懒得反驳。
“当时,大师走到了这里,端起奶酒痛饮,又吃起了羊肉,着实把我给弄糊涂了。但是我深信,大师一定是在用行动告诉我什么。所以,我努力地观察,体悟着大师的一举一动,甚至连大师痛饮美酒的动作也牢牢记在心里边细细回味……”
“终于,当大师手指心口,慈悲一笑时,实在是令我豁然开朗。原来,佛就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只是,我们从来没有想到,也没有体悟到而已。”吐昆的话,把所有人都说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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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突然脑袋里边灵光一闪,一巴掌拍在大腿之上,说出了一句后世流传很广的话。“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
此言一出,让准备了长篇大论,却仍旧感觉有些词不达意的吐昆彻底地震惊了,霍然转过了头来,呆呆地出此言的段少君,良久,吐昆这才无奈地苦笑着朝着段少君一礼:“贤弟高才,一语中的啊,为兄只是大致明白了大师的意思,却又不知道该休息描述,而贤弟你却用简简单单而又直指人心的话,一语道破。”
马车缓缓地向着北方雪原挺进,万余契胡精锐策马拱卫于左右,将段少君一行三十余人团团围住,当然不是押送,而是保护。至于那吐昆,这一次居然也厚皮实脸地混进了段少君他们的队伍里边,一脸虔诚地策马追随于李幼雯的雪橇左右,时不时无微不致地嘘寒问暖,也不管李幼雯这位冒牌的狐禅大师愿不愿意,甚至还贡献了他过来时披在身上的蓝狐皮裘。
要知道,这样一件蓝狐皮裘,放在市面上,京师里,绝是万金难求。而对于李幼雯而言,却皱起了眉头一脸嫌弃,居然拿来裹脚。少君眼珠子都有发红发绿的趋势,愤愤不已地准备要过去指责这个女人太过败家,居然反被吐昆这位虔诚的佛教信徒为拦住。
“我说兄台,你女人,你干嘛,那么珍贵的蓝狐皮裘她居然拿去那么用。”段少君恨得牙根痒痒的,当年那匹吐昆送的蓝狐披肩,可是被自己的女人视之为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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