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我很体谅你吧?胡兄,现在可还有怨气。”段少君笑眯眯地给胡达满上了一盏茶水,递到了他的跟前。
胡达郁闷地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瞎子,你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我他娘的,唉,贤弟你能不能别说了,再说下去我都想找个地洞去钻了都。”
“淡定,淡定一点,不过小弟倒真的很好奇,莫非那吴郎将跟兄台你是极为要好的兄弟,见不得你跟小弟我这样的文官打交道?”段少君抿了口茶,慢不经心地道。
胡达却不由得心中一凜,他再蠢,能爬到将军之位,也不是光靠蛮力和蠢劲,只不过平时不太喜欢用脑子,能动手尽量别吵吵的主。“贤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好奇,他吴郎将可是口口声声的为兄台你打报不平,说是最见不得自己的长官对我这个文诌诌,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年轻低声下气,话说回来,小弟我还真没想到,兄台你居然对小弟我有这么多的怨言。”
“我,我他娘的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胡达脸红脖子粗地怒道。
“莫非,兄台你做了什么暗示,让你的弟兄以为小弟把你给得罪惨了,才使得他们对小弟我视如仇寇,方遺人戏弄我的下属,引起斗殴,然后嘛,吴郎将来寻我挑衅,吐血而还。之后,您这位右军大佬,岂能不给属下撑面子?啧啧啧,想不到兄台您的手底下居然能够有这等才智俱佳之辈。”
“是不是兄台你太过于藏私了,连这样的手段都有,足见你手下可谓是能人辈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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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你不用说了!”胡达脸由红变成了铁青色,甚至还隐隐发黑。他手底下都是些什么人,胡达想必自己比谁都清楚,而听了段少君这一番意有所指的话后,胡达焉能听不出其中的意味。
“老子回去之后就宰了那****的,来给贤弟你赔礼怎么样?”胡达阴沉了半天之后,缓缓言道。
段少君一惊,旋及坚决地摇了摇头。“别,我的好哥哥,你这是要置你自己于不义,还是要置小弟于死地?”
“你这话什么意思?”胡达歪了歪脑袋,跟文人说话太他娘的费脑子,要不是这小子,自己想一脚踹过去,要说说,不说拉倒。
“你可知道小弟我在京师里边得罪的是谁?”想了半天,段少君轻叹了一口气,罢了,就这位仁兄那点智商,还是懒得扯上徐寿的好,哥们,咱们好好玩,至于你的虾兵蟹将,就留给胡达消火气就行。
“不就是赵林甫那狗娘养的吗?还能有谁,若不是你得罪了他,他又怎么会把你举荐到我们左羽林卫长史的位置上,说起来。贤弟你怕是心里边比谁都更恨那老小子吧?”胡达不愧是没心没肺的典范,上一刻要咬牙切齿要杀人,这会子都知道兴灾乐祸嘲笑人了都,靠!
胡达在段少君的营帐里边呆了半个多时辰之后,笑容满面的离开,不仅仅捞到了二两红茶,还得了段少君悄悄送给他的绝世珍藏版“金枪不倒丸”。这玩意,据说在京城里边,据说可是有价无市的男人至宝。
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子居然一送就送了自己一瓶,把胡达乐的,嘴咧的都快咧到了后脑勺了都。
“公子,您就这么让他走了?怎么也不告诉他事情的真相?”齐大看着胡达乐不可吱的出了营帐翻身上马,跟段少君打了个招呼之后,领着一票亲兵呼啸而去,走到了段少君的身边小声地询问道。
“你觉得他若是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又能怎么样?”段少君淡淡地问道,然后转走步入了营帐,站在原地的齐大眨巴眨巴眼,想了半天,若有所悟地摇了摇头。唉,还真他娘的真是够乱的,没想到,本以为这左羽林卫最大的危机已然解决,却不料,又冒出了一个新的敌人。
段少君看着铁炉子上微沸的的水壶,双眉紧紧地拢在了一起,手指头无意识地轻轻地敲击在那榻沿上。头疼啊,这个徐寿,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敌计,甚至不惜设计来挑拨自己跟胡达的关系。
自己就算是跟胡达闹翻,对他而言,又能有什么样的好处呢?不过想到胡达那性子,段少君嘿嘿一笑,也罢,就让胡达先把身边的吴郎将给剔除掉,看看那徐寿会如何应对。
一想到胡达手底下的郎将,居然是徐寿的人,段少君心里边越发地不舒服。虽然这场危机,已经被自己轻轻松松的化解掉,还替那胡达把身边的一个内鬼给掐死在了襁褓之中,但是仍旧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思来想去,想了很久,段少君却也找不着头绪,只能摇了摇头,自己想不通,那干脆先别想了。对,给京师里的张九龄还有李玄他们去信问问才是正理,或许能够得到什么蛛丝蚂迹也说不一定。
说干就干,段少君提笔就给张九龄与李玄各去了一封信,然后着亲兵寻机悄悄地拿去云州城去寻那许进忠。许进忠不仅仅带来了一批财帛还有人手,来云州打基础,更带来了二十余只信鸽。
这让段少君不禁有些懊恼,自己怎么那么蠢,当初若是自己来时,带着信鸽过来的话,说不定就不用跟李幼雯那小娘皮敌对那么久了。
而段少君的心里边,就一直没把李幼雯当成什么敌人,最多也就是一个挺惹人烦的女人而已,而这位徐寿,看着浓眉大眼,却悄无声息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谁知道这是不是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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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徐寿之后却并没有什么继续的举动,甚至见到了段少君时,仍旧一如往常一般,亲切而又不过份亲近的寒喧招呼,然后各自拍屁股走人。表现得十分的完美,这让段少君意思到,浓眉大眼的不一定就正义凛然,或许,那只是他用来迷惑人们的外表而已。
当天下午,胡达百般央求之下,梅道长无奈地帮其出手,替那吴郎将诊断,结果,吴郎将既无病也无灾,更没有被气得伤了心肺而致吐血的迹象。
胡达勃然大怒,直接当场暴揍了一顿吴郎将,直接扬言其胆敢挑拨他与段长史之间的关系,用心之险恶,毒辣,怒骂之声,直接传遍了整个大营。
因为梅道长在场,这个消息自然以最快的速度便传回了刚好游猎回来的李幼雯耳中。李幼雯不由得大怒,最是见不得袍泽相欺的李幼雯当既着令,杖八十,并且免去吴郎将之官职,发配往云州最北的寨堡去当一名小小的伙长。
这样的处置,却
不但没有让军心动摇,反而让那些将军们都一脸认同,看样子,大家伙都讨厌这样的内斗与算计。
而徐寿更是当场直言,十分痛恨这样的行为,希望各位将士们能够引以为戒,日后整肃各军之军纪,以免在发生这种袍泽相残的惨剧。
而胡达自己也被罚俸一月了事,毕竟他误打误撞地查出了此事,再加上当事人段长史并没有追究,所以也就只小惩了事。
而遍体鳞伤的吴郎将,却在当天夜里,就因为杖伤过重而暴亡。而守在帐外的两名士卒,因看护不严的罪名各自杖责四十大板,其余人等,倒没谁愿意为这种挑拨军中不和的人申诉或者说提出疑惑。
就算是段少君,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也只是笑笑,并没有跳出来摆演福尔摩斯说要什么追查到底,为吴郎将申冤。扯蛋,吴郎将的死,对于谁有好处,毫无疑问便是徐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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