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雯闷哼了一声,坐回了榻上,斜挑起了眼角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厚脸皮的家伙。“因为本公主看你不顺眼。”
“……”段少君张了张嘴,竟然无言以对,泥玛的,本宫都出来了。公主揍大臣?到底违不违反唐律?靠,段少君还真没时间去翻过那玩意。
看到这厮傻了吧叽立于帐中的模样,李幼雯总算是觉得念头通达了点,清了清嗓子之后,这才慢条斯理地道。“说事就说事,本帅的时间很宝贵,你若是下次敢再这么废话连篇,自己先去帐外领了二十军棍再来说。”
唉……段少君想不到自己的胡搅蛮缠之策,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被这小娘皮给破解了。不过没关系,待日后寻着她的其他破绽再说。
“那个,方才我不是说了一堆理由了吗?”段少君无奈地看着这位既是左羽林卫大将军又是大唐昭阳公主的女人,双重身份,她倒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切换,罢了,自己自认倒霉就是了。
李幼雯眨巴眨巴眼,想要仔细回忆,却发现自己方才忙着去怒火高涨,哪有闲功夫听这家伙忽悠人,只得悻悻地翻了个白眼,清了清嗓子,以一种智珠在握的姿态说道。“既然如此,那此事便交由你操持,若是弄得好,有功,若是弄不好,那便有过,你可明白?”
“诺!大将军放心吧,下官不做无把握之事。”段少君信心满满地道,重要的是,自己终于有了可以获得轻闲的机会,不然四万将士里的病患全来找自己看病,就算是不累死也得累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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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达一脸黑线地瞪着段少君,看着这厮差点就把自己扒成,然后指着自己的伤口,唾沫星子横飞地给那一票医官介绍哪个伤口该怎么清理,哪里该怎么做。
足足喷了一柱香的口水,然后又才轮到一位断了腿的伤兵,继续给这票每人都拿着一只碳笔,正在飞快地记录段少君所讲内容。还好这家伙讲的都是白话没,有没之乎者也,不然,这些不过初通文墨的医官非疯了不可。
“你们要记住,遇上这样的伤口,必须在第一时间,用绷带,或者是用布条,从左下肢的最上方扎紧,以防止失血过快……”段少君在那里比划不停,那只被当成了模特的伤兵很羞怯,也很扭捏,没办法,段少君拿头一根小木棍老在他大腿根位置戳来戳去,要不是这位段长史是他的救命恩人,这货真想抄起旁边的药瓶子砸过去。
“好,下面我们过来看看,这位是因为伤口发炎感染而被送到这里来进行急救的病患……”
每一个病人,段少君都会根据他们的伤情,进行分析,并且给出较为合理的建议,让这些医官们明白,不是所有的伤口都是同一种处置方式。
例如肚皮开了口子,连同肠子出现破损怎么办?如果肠子不破怎么办?每一种伤情,都需要与之相对应的方式。
虽然担心这些家伙记不住,所以段少君只能让这些家伙记录于本子上,以便回去之后复习牢记。只有用这样的方法,才能够在最短时间之内培训出合格的军队急救医生。
“我说老弟,你这么搞不合适吧?老胡我好歹也是堂堂的朝庭三品大员,左羽林卫将军,如今,却让你扒得跟光鸡似的在那戳来戳去,你顾虑过我的感受没?”等那些人离开之后,老胡慢悠悠地来到了前厅,舒服地坐在沙发里边,冲段少君开始了报怨。
“那怎么办?现在只有你们身上还有伤,其他人的伤都早好了,不拿你们当样本,他们能知道怎么去做吗?”段少君无奈地摊开了双手道。
是的,段少君真没办法,只能拿胡达这些病人来直接搞提到教学。当然,也不是不可以拿健康人来做教学的模子,但是哪有这些伤员更形象更直观?
“好吧,为了以后我左羽林卫能够少死点人,我认了。”胡达想了想,也只能无奈地翻着白眼接受了这个事实。
段少君眼珠子鬼鬼崇崇一转,然后悠悠地长叹了一声。“不过,上次我跟你说来着,这左羽林卫的医者实在太少,现在我就算是真教会了这十个医官,到时候,怕还是入不敷出啊。”
胡达顿时傻了眼。“那怎么办?”
“找人呗。不过这事得你来办,本官终究只是文官,管的人大多都不需要上战场,而你不同,你是左羽林卫将军,有调兵遣将的资格。”段少君嘿嘿一笑,冲这家伙扬眉道。
“你是说让那些丘八也来当医官?那怎么行,他们的责任是奋勇杀敌,而不是逮谁救谁,若是人人都去救人了,那谁来杀敌?”胡达翻了个白眼之后立刻否决了段少君的建议,气得段某人差点想脱鞋子扔这货的脸上。
“胡兄,你以为小弟我吃饱了撑的,教你们左羽林卫全卫将士都去学医?别说你们不想学,想学我也不教,那样不把我给累死才怪。”段少君没好气地道。
“小弟我的意思是说,我让你找一些心思灵活的将士们来,教他们一些适合用于战场之上的急救措施。不需要他们像那些医官一样,而是需要他们能够在战场上,对自己的战友进行急救,保住他们的性命。所以,不需要太多的人,一般而言,一个队里边,来一两个学会战场急救的话。相信在战场上,左羽林卫的将士的阵亡率肯定能够大大的减少……”
随着段少君的侃侃而言,胡达从一开始的疑惑不解,到渐渐有所明悟与恍然。“你的意思是说,挑一些将士过来,让他们也学会一些简单的清创包扎之法,免得一些本来不该阵亡的将士能够及时得到救治而幸免于难是吧?”
段少君点了点头笑道。“就是这个意思,你想,就像你,如果说,你的亲兵里边有懂得急救清创之术的人,那么他们在给你解围之后,第一时间对你进行及时的清创包扎,你的伤势至少不会严重到这样的程度,至少不会像这一次似的,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流血过多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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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么干了。”胡达一脸欣喜之色地拍了拍大腿道。“你来教,人我老胡来想办法。”
“那行,唉,我这是不是有点没事找事?”段少君点了点头,刚躺在沙发上,想了想,翻着白眼冲胡达没好气地道。
“有点,嘿嘿……贤弟莫恼,你这怎么能叫没事找事呢?你这是为了我左羽林卫的将士们的生命安全着想,这样的高尚情操,实在是令胡某敬佩,可惜无酒,不然定要与你一醉方休。”胡达很是义正言辞地道。
段少君抚了抚眉头,终于确定自己的确是闲得没事干了,罢罢罢,既然是自已鼓捣出来的,那就得做完,做好,不然,岂不是太对不起自个神医的名声?
也算是自己为左羽林卫留下了一笔丰厚的物质与精神财富吧,段少君这么一想,不由得开始沾沾自喜起来,果然,懂得自我安慰的人恢复就是快,心情瞬间就好转了起来。
数日光景之后,胡达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已然拆线,虽然还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蹦蹦跳跳,但是做一些不剧烈的运动已然与常人无常。而他段某人的神医之名,可以算是在塞北之地彻底打响了。
重要的是,左羽林卫此番大战之后,战后死亡的将士实在是可以用屈指可数来形容,这样的损失率,不仅仅让李幼雯自己惊喜过望,同样也流传到了其他边镇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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