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但是早晨应该干什么呢?当然是打着哈欠穿衣起床,然后洗洗漱、放放水,活动身体,然后吃上一顿美味而精致的早餐,跟楚楚妹子愉快的前往药铺。
但是现在,自己睁开眼睛之后,却什么也干不了,除了发呆犯傻之外,任何事情都做不了,哪怕是打个哈欠,都只能从鼻孔打出去,漱口?怕是只能用自己那灵活得能耍三十六路游龙八卦掌的舌头来当牙刷。靠!
一脸幽怨的段少君足足幽怨了近一刻钟的时间,终于听到了里屋的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两个女人,不过,不再是昨天夜里所看到的装扮,出现在跟前的是一位一身白衣,头戴斗笠面纱的少女,还有就是段少君见过好几次痛经老太婆,不知道这老娘们痛经病治好了没?段少君恶毒的臆想道。
“子,昨天睡得不错嘛,真搞不懂,老身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够站着打呼噜。”已经易容成老太婆的赵姨上前一步,将段少君嘴上的布条解下后嘲笑道。
“……女侠,我也不想,另外,能不能别先急着话,先把我解开行不行?”段少君垂头丧气地道。“我感觉我的全身都已经没有知觉了,再这么捆下去,我可能是第一个因为被捆绑而造成肌体缺血而导致心肺功能衰竭死亡的倒霉蛋。”
“不要再那些莫名其妙的鬼话,解开你?别忘记昨天晚上若不是你,老娘已经报仇成功了……”赵姨没好气地瞪着段少君道。
“好了赵姨,犯不着跟他生气。”白衣女子在面纱后抿嘴一笑步上了前来,替段少君解着绳索一面道。
“那个,谢谢你,这么善良,这么温柔,女侠你一定十分的美丽。”段少君依着柱子,扶着发软的腿缓缓坐在了地上,一面活动着双手,一面毫不吝啬地向这位白衣女侠喷射着各种赞美之词。
“闭嘴,你都没见过,你怎么知道她漂亮?”坐到了一旁的赵姨没好气地喝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舌绽莲花的,一脸温善纯良的年轻人不是啥好东西,特别是拍马屁的本事,怕是当年的李玄真也不及这个家伙一成。
“我当然知道了,心地善良的人是最美的。难道女侠你觉得她不漂亮吗?”段少君撇了撇嘴振振有词地道。这话将赵姨给堵得两眼翻白。“你个混蛋,还不闭嘴?信不信老娘把你的嘴缝起来。”
“那个,虽然我很想闭嘴,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们,那个……我需要去方便一下。”
“方便?”不明白段少君二十一世纪文明用语的白衣女与和赵姨都是一脸的迷茫。
“就是嘘嘘……”段少君看到这两个女人的表情,挠了挠头之后,想到了另外一个不那么文雅,但好歹也不粗俗的形容词。
“嘘嘘?……混蛋,你这是在叫狗呢。”赵姨翻了两下眼皮,顿时勃然色变。
“我叫狗……”段少君咧着个嘴哭笑不得。“拜托了,两位女侠,难道你们觉得有狗能够从二位武艺高强的女侠手中把我给救走不成?我的意思是我需要去厕所,也就是去茅房,去解手,这回二位听明白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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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走进了茅房,外面,传来了赵姨的轻咳声,分明就是提醒段少君心,别想着逃跑。段少君撇了撇嘴,自己从来都不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除非是万不得已。
而这两个女人虽然看起来跟玄真道长有着血海深仇,但并不代表喜欢迁怒到别人身上,至少自己除了被捆在柱子上睡了一夜之外,没受过什么虐待。
走出了厕所,在赵姨鄙夷与警惕的眼神中,段少君径直朝着方才出来的客房走去。推开门进了房间,不由得一愣,因为他看到了白衣女子居然和衣躺在了外间的榻上。
“门主?”走进了房间的赵姨不由得一愣,快步走到了榻前,伸手刚摸到白衣女子的手,不由得惊呼出声来。
“怎么了?”段少君好奇地走到了近前,虽然没看到脸,但是看到那只纤手居然也泛着异样的嫩红色。段少君不由得一惊,下意识地伸手一摸,顿时脸色大变:“她发烧了。”
“门主,门主你快醒醒?!”刘姨顿时焦急地叫唤起来。
“赵姨,我很难受,睡一会,一会就好。”白衣女子转过了脸来,疲倦的睁了下眼睛,然后又闭上。这个时候,段少君终于看清了她的脸庞,不得不,这是一个很出色的美女,黛眉如柳叶、浓睫紧闭,发干的嘴唇微微开启,露出了晶莹洁白的贝齿。
“她这是怎么了?”赵姨伸手一把抓住段少君的肩膀,用力之大,让段少君差以为自己的肩胛骨被这老娘们给捏碎了。
“发烧,就是因为感染或者疾病而引发的人体免疫功能应急反应。你如果不懂,请你现在马上立刻去打一盆凉水来,越凉越好。不用瞪我,如果你想他因为发烧而把脑袋都烧坏变成白痴的话,你可以不做。”段少君脸色极为严肃地道。犹如值班医生正在训斥给病人加错了滴药水的护士。
“你!”赵姨瞪大了眼珠抬起了手,可是看到白衣女子痛苦的表情,闷声一声,转身朝外走去。
段少君飞快地开始动作起来,先是把胳膊上的绷带给解开,然后将那截碍事的袖子给扯掉,露出了伤口边沿已经发红的创口。看到了那发红的伤口段少君忍不住骂了一句粗口,想不到自己还真是够乌鸦嘴的,昨天的胡诌变成了今天的预言。
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至少有四十度上下的高烧,段少君摇了摇脑袋,这下可真是麻烦大了。
赵姨化妆成的老太婆端着一大铜盆的凉水走了进来,看到段少君扯掉的袖子,露出的伤口,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不过还没等她话,段少君的吩咐又到了。“扔毛巾进去,浸透了递过来,给她覆盖在额头和腋窝,要快。”
赵姨瞪了段少君一眼,但还是飞快地将两块毛巾浸湿之后,覆盖在白衣女子的额头和被段少君扯到了袖子的右边腋下。看到段少君又在扯另外一边的袖子,赵姨瞪圆了眼,手按在了腰畔,摸上了软剑的剑柄。“你想干什么?!”
“再拿块毛巾,这边也需要冷敷,温度降得越快越好。”段少君没理会,用蛮力将那只袖子也撕扯了下来,感觉自己就像不撕衣不舒服斯基那样的变态,不过自己是为了治病,而不是为了耍流氓。
此刻,昨天夜里飘渺若仙,独斗三个蒙面武者仍旧从容。灯夜观书,淡定从容的白衣女子,此刻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发出了一声声的呻吟,黛眉紧皱着,仿佛正在承受着无边的痛苦。
赵姨没有再话,只是照着段少君的吩咐手忙脚乱地给白衣女子冷敷,一面低声轻唤着,段少君终于听到了女孩的名字,宁静。
这个名字让段少君想到了那位出现在姜文的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宁静,但是跟那位性感火辣的西南妹子相比,眼前相貌温婉宁秀的女子,更符合这个名字。
叫了半天,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紧皱的眉头,脸上的痛苦,让赵姨的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她抬起了头来,看到段少君紧锁着双眉把脉的样子,不由得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她没事吧?”
“温度还是高,脉搏太疾……这样不行,光给她降温,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段少君有些痛苦地挠了挠头。“要不,我们把她带回药铺去治疗。”
“不行。”赵姨断然拒绝了段少君这个不着调的建议。“有没有别的办法。”
“那我去买药。”段少君商量似地跟赵姨道,可是看到了赵姨沉默不语的样子,段少君摇了摇头。“那这样,有没有笔墨纸张,我写药方给你,你去抓药来,另外还有,你替我去买一副银针回来。如果没有这些,就仅凭物理降温,她好不了,现在只是在拖延。”
赵姨犹豫了,或者方才出去端水,时间很短,所以她并不担心段少君这个自称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溜走,但问题是现在,要跑去药铺买药、买银针,谁知道是不是这家伙想支开自己然后偷偷逃走。
“放心吧,我是医生,我的责任和义务是治疗病人,每一个医生都不希望自己治疗的病人发生任何的危险,如果你不相信。一直这么犹豫下去,她可能会死。”段少君一脸严肃地看着赵姨,放缓了凝重的语气。
听到了她可能会死这五个字,赵姨霍然站起了身来,看向段少君。“希望你能让我相信你,子,若是你逃了,而她真出了什么事,天涯海角,老娘也会找到你,宰了你。”
听到了她可能会死这五个字,赵姨霍然站起了身来,看向段少君。“希望你能让我相信你,子,若是你逃了,而她真出了什么事,天涯海角,老娘也会找到你,宰了你。”
段少君翻着白眼看着这老女人走出了房间,暗暗嘀咕了两句,然后端起了搁在一旁的大碗,里边,盛满了水,还搁了盐。段少君心翼翼地将双袖已除,露出了两条犹如白藕一般的胳膊的宁静,然后将将碗端到了她的嘴边。“快喝水,你流的汗太多了。”
宁静疲倦不堪的微微睁了睁眼,似乎因为力气不足而放弃了这个举动,将干得快要裂开的嘴唇碰触到了温水之后,宁静下意识地口吞咽起来。
不过大半碗水,宁静却足足花了半盏茶的时间这才喝完,然后又继续沉睡过去,段少君继续给宁静更换着额头和两个腋下的毛巾,以保持将她的体温控制在一个不会过度高热的程度。
时间一一滴的流逝,而宁静的高烧并没有退去,又开始紧皱眉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庆幸地的,这个时候,段少君看到了易容成老太婆的赵姨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边提着药包,还有一个木盒子。
看到了段少君正在给宁静更换额头上的毛巾,赵姨长出了一口气。“这是药,还有银针。”
“你帮我把她的衣服解开。”段少君了头,接过了银针,想了想转过了身来冲着正要去煎药的赵姨道。
看到赵姨瞪圆的眼珠子和一脸不善,段少君没奈何地道。“女侠你既然会穴,想必也应该知晓,下都、大椎、合谷、肺俞、膻中这些穴位的所在了?”
“你是需要针灸这些穴位?”赵姨不由得有些为难了,身为江湖人,更懂得穴的她自然知晓这些穴道的所在,可问题是宁静可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肺俞、膻中这些穴道的所在却又偏生都在女儿家的羞人处,这……这可怎生是好?
可一想到若是宁静一直这么发烧下,赵姨咬了咬牙,朝着段少君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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