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最先开始的地方是教育厅,教育厅编撰的新教科书在专家委员会那里卡住了,新添加的关于公有制的内容全部进了选读,关于体制的内容直接去掉了,一些关于经济理论的内容留在了教科书里面。(.. 但是选读里面加上了一些西方经济著述。教科书增加了大量在新民报刊载的学生调研论文。而且是以这些论文为主。鼓励学生多做调查研究。
聂畈会议后,张春和丽质继续在周边走动,因为是步行,并不快。不过他没个方向,暗月的人加强了两个人的保护,水玲还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但是警觉性提高了很多。丽质因为怀孕,感知力和注意力被分散了。
张春夫妇不知道的是,还真有人想埋伏劫持他们。是已经形成势力的铁路运输系统的人,由于全国都只有轨道交通,巨大的利益让他们结成了团。他们有些是吴佩孚留下的旧官员,有些是原京汉铁路总工会的成员,也有褪变的一般干部。这不仅是干部,一些工人也参与了其中。
如此庞大的利益集团,政府不可能没有察觉。暗月毕竟人数少,主要精力不在湖北,而在外围。所以是郭华的监察部出了问题,监察部开始洗牌。监察部的老人近半数被辞退,重新从学生中招聘了职员。
监察部门把一批有经济问题的领导干部给抓了,其中加工厂和铁路运输部门的干部贪污的金额巨大。新民报上连续刊载了这些干部隐匿财产,谎报个人财产数据的文章。而其中最出乎人意料的居然是从警察厅厅长转任交通厅厅长的黄云平。
他倒是没敢刺杀张春。但是手下人刺杀失败被抓后。他就自首了,原来他每年从手下那里得到分红一百多万。还有其它财务,连续几年下来是一个惊人的数据。
随即交通厅、警察厅、物价局一批官员被牵涉进来。财政和税务机关也出现了大量举报线索。
聂畈会议的参加人员被命令严格保密。所以张春的讲话只是在学生们中间暗中流传。特别是大批贪官被抓起来后,流传的速度更加快了。政府在一些地方推行农林分开,取消林业,渔场,牧场以及工厂工人的农田的试点因为老百姓和学生们的集体反对而停止。
一些地方发生了行业公会和老百姓学生的激烈冲突。警察部队和军队介入进来,大量公会组织械斗的人员被抓。
风暴从湖北很快向外蔓延。但是冲突最严重的还不是湖北,而是山西。阎锡山看着一大批官员被抓。只能辞去省长的职务。随着黄元平的自首,大批的官员纷纷效仿。
张春和丽质半个月后回到稻香园时。宋庆龄等着他,原来一些原国民党左派的官员也牵涉其中。
“想赚钱。就不要当官,去做商人,搞对外贸易,各凭本事。当官从学校毕业。慢慢往上爬。三十岁当小官,五十五岁退休,二十五年,要想捞钱,就会捞得民不聊生。十年清知府,百万雪花银,在现在行不通。五十五岁不算老,退休了只要不违法。做什么事情都行。”
宋庆龄叹了口气:“唉,我也没有办法。都是一些老人,跟着孙先生瞻前马后,也算是有点贡献。我对他们放松了。吴老将军也是,这不气病了,在医院里躺着,他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次恐怕很难过得去。”
“这个时期,我不好去见吴老将军,这样,您帮我带句话,让他好好保重身体,黄河就快改道了,我们和他一起去剪彩。”张春还是有些忧心吴佩孚的病。
宋庆龄刚走,伍豪、李大钊和陈庆同就来了。
原来四川青海甘肃有扩大化的迹象,张国焘、秦邦宪命令基层党组织不管有没有举报,有没有线索,全部进行查账,查思想,查出生。
张春一掌把石桌给拍下一块。因为用力过度,虎口震裂,整条胳膊都在发抖。
“让这两个人回武汉,查账可以。查思想,查出生干什么?中央下文,不允许有运动式反腐行为。你们忘了蒋介石清党的后果?有问题,老百姓、基层的学生、干部自然会举报。有举报就查,一查到底。但是有没有问题都这样干,还扩大到思想和出生。这有什么标准?我先就就说他张国焘思想和出生有问题,上溯到祖宗十八代。荒谬。”
几个人都吓住了。
伍豪小心地说:“主席,查账是财政和审计的事情,最多监察进入,党委不好插手。”
张春看着伍豪柔声道:“你还知道原则?作为政府首脑,审计是政府部门是否运行有效,是否清廉最有效的手段。上次共济会的事情,政府部门就出过问题。这次问题我看也不小,不然你也不会找来。”
丽质从医疗包里拿纱布和消炎药水给张春清洗伤口。朱小妮派人来收拾桌子。
张春说:“宋先生过来跟我说了,但是我也说了,要赚钱就不要当官,当官就是为老百姓服务。退休了做什么事都好。很多时候,你给别人的面子,反过来会害了他,更重要的是害了老百姓。”
“毕竟宋先生那边是国民党员,为了统战的需要,很多事政府不便于追究。”伍豪解释道。
“这话你听谁说的,宋先生知道会有什么想法?你们还是没把别人当人一家人。宋先生带来的那批人大部分都是好的,吴老将军和阎锡山是没有办法。西北军这次出问题的人就很少。进了我们党,到了我们的队伍,就一视同仁。”
张春不高兴了。
伍豪看了一眼李大钊和陈庆同。
李大钊皱着眉头没说话。陈庆同连忙说:“这个党委的提法确实有些问题,我们改正。”
张春叹了口气:“纪律检查委员会要发挥作用,两个原则,第一,只在党内,不涉及党外。张国焘他们就是违反了这个原则,插手政府的事情。第二,严格按照党章办事情。是党员,就意味着认可党章。违反党章就给纪律处分。再就是党委要做的一些事情,比如收取老百姓土地,一方面那是政府的事情,另一方面这违反党章。党章是承认土地改革的。废除土地改革,就必须修改党章,就要经过全体党员讨论,至少要获得大多数人的同意。光一个党还不行,要通过政治协商会议,经过广泛的讨论,才能由政府来执行。”
陈庆同站起来:“可是这是外国先进的成功经验,有利于我国的经济建设和工业化进程。”
张春让他不要激动:“先不说先进与否,成功与否。党性原则要讲吧。而且党是党,政府是政府。党不能替政府做事情。党的参政议政也好,执政也好,都是在政治协商会议和人大会议上。只有政治协商会议和人大会议通过了,才能由政府推行。即便是试点,也要经过人大同意,让政府来执行。党员个人的研究和一些办法的试行,那是可以的,因为最终他会出具研究报告交给专家来评价。规模是有限的,失败了危害也是有限的。党和国家不按照程序做事情,一旦失败,那就是不可挽回的损失。”
陈庆同沉默了。
“大家建设国家的急迫心理,我能够理解。但是很多事情不能想当然,苏联的改革现在还远远没有成功,并且有巨大的危害性。我建议你们还是到基层多看看,多调研。现在的蒙古就是使用了苏联的一套办法,具体情况怎么样,你们下去看看,不要走马观花,沉下去,多了解。苏联的大饥荒不是天灾,而是**,我们要是犯了同样的错误,那就是中国历史上的罪人,你我都逃脱不了干系。会被后来人狠狠地写下一笔。”
张春闭上了眼睛,回想着后世重重因为急躁而犯下的错误,带来的恶果。感到了不寒而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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