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浑身冒寒气的男子,杨帆海更是心中发寒,一阵阵冷汗从身上涌出。
他惊讶的不是这里有人,而是因为在进来之前,自己居然感觉不到此人半点气息。这是什么手段,居然可以将气息屏蔽到这种程度。
自己的神识已经算是不错了,而且也是亚圣境界,可此时却是探查不到此人半点。若不是亲眼看见,真是不敢相信此处有人。甚至就算自己亲眼看见了,也感觉自己是眼睛出了幻觉,其实此处是没有人的。
年轻男子虽然盘坐,但并没有入定调息。此时他双手在轻轻的挑动,中间有一缕寒气在如同烟霞舞动。明明是冰冻之气,却看起来如同火焰精灵一般,玄幻莫测。
没有如其他强者那般不可一世的凌厉气势,但却能让杨帆海感觉一种返璞归真的道祖蕴意。这不是一般人可以演绎的效果,甚至连仙王也不能。
这个年轻男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在此处,他究竟是什么修为,他又想做什么?
一瞬间,杨帆海心中生出无数个念头,不得其解。更诡异的是,那年轻男子定然是也知道了的到来,却是仿若未闻,根本没有看过来的意思,甚至能感觉的到自己的到来没有影响到对方半点。
杨帆海不敢上前,他从此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莫大的危险。倒不是说对方会有心对自己不利,而是犹如一只小兽看到了老虎一般,哪怕那老虎此刻正在打盹,也会令小兽心惊胆战,想办法逃走。
只是受对方威势之压迫,杨帆海并不敢随意奔跑,只是僵直的站在那里,有种察言观色之感。看了许久,感觉对方的确没有注意自己后,这才一步步的退了出去。
当看不到那人之后,终于是重重的松了口气。若可以,他倒是想现在就离开,可身上有任务在身,按六斐所言,只能寄望于此人身上,不得已只能留下了。
心中受惊吓,不敢太过靠近,杨帆海便寻了离草庐约莫千米的一块石头坐下,盘坐调息。此刻他也做不得什么,只能按捺心神等待。
年轻男子在草庐内不知道是练功,还是其他,没有出来,也没有其他动作。每天如一日,仿若石头一般。
日落月升,昼夜交替,如此过了半月时间,终于见得那年轻男子从草庐之中走了出来。没有看过来一眼,也没有做任何停留,就径直朝山的方向走去。
怕是要入山了……杨帆海心中暗道,忙是起身跟在那人身后朝山中走去。
以对方修为,不可能发现不了自己,却不知道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性子太过冷漠,此人压根没有把自己当回事一般,就这么在前面一步步的走着。
刚开始在后边离了千米,担心会不小心跟丢,杨帆海快步向前,走到百米距离跟着。走了一段,感觉还是不妥,又是走进到了十米距离。
等到快到山脚的时候,看那云雾缭绕,又担心出点意外,那年轻男子也没有任何警示的意思,杨帆海急忙加快速度再次跟进,靠后不到一米距离。
如六斐所言,只要自己不发问,不干扰,这年轻男子就不会要对自己怎样。心中的警惕之意也越来越轻,走着走着,竟是干脆只落后那人两步距离,差不多并驾齐驱了。
终南山乃是人族起源之山,如六斐所言,山中该是禁制无数,诡异玄奇。具体如何杨帆海不知道,但相信若没有方法,定然是进不去的。
不过这年轻男子也不知道究竟是知道方法,还是因为太强,那些禁制对他都没有什么用处。看他一路大步向前,似乎并没有什么章法,却是没有引来半点山中反应。
杨帆海跟着他一路向前,云烟越来越多,露气凝重,虽然并没有感觉什么阵法或者天地元气的反应,但也是感觉好像进入了泥沼一般,令行动极为不便。
可看那年轻男子却是仿佛闲庭信步一般轻松,丝毫不曾受影响。
一路前行,云雾之中近乎看不清楚四周,此处禁制强大,便是神识也探不出去,除了依稀能看到年轻男子的身影,他恍然间就如同瞎子了一般。
朦朦胧胧之间,似乎到了一个山谷的谷口。不知为何,杨帆海突然想起了盘山的云雾谷,也是如此处一般。若不得法,怕是一辈子都走不进去。
盘山、云雾谷……此处的手段,似乎真与风师父那一模一样,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正是怀疑之中,猛然心中一惊,发现自己这一个出神,竟是跟人跟丢了。
糟了……杨帆海心中一慌,不由得暗自叹息,自己太疏忽了。六斐说了他是妖族,不方便进入这人族的起源之山,换句话说,他压根就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也难怪说他没办法送自己进来。
他也许只是从女娲娘娘口中知道,这年轻男子定期会入山,所以才给自己出了这么个主意。而自己也是病急乱投医,居然如此轻信了他的这个法子。
“前辈,前辈,等等我!你在哪啊?”
杨帆海大声喊着,也不知道那年轻男子到底什么年轻,总之喊做前辈再说。以那人冷淡之性格,怕是不会回应,可又实在没有其他办法。
果然与预料的一样,那人根本做半点回应,就仿佛一块石头投入了水中,再没有半点信息。
杨帆海无奈,只能吸了口气,壮着胆子自己走了进去。他知道若没有方法,自己是不可能走进去了,但此时此刻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在浓雾之中一通乱走,似乎踩了什么,又好像是踢到了什么,弯下腰去,却是什么都没摸到。杨帆海走了好一会,虽然说不至于害怕,却也是有些慌乱,更重要的已经不是走不进终南山,而是……不知道如何走出去了。
又是稀里糊涂的走了大半天,毫无头绪,正当杨帆海不知所措之时,突然听到一阵笛音传来,悠远深长。
虽然他不懂乐律,但也听得出这吹笛子之人乐器早已非同一般,便是如他这种人也有种被棉绳缠住之感,捆在其中挣脱不开,也舍不得挣脱。尤其是细细听过一会之后,甚至有了一种痴迷之感。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痴迷其中,欲罢不能。这话是时常听到他人用来形容音乐的,杨帆海以前并不相信,他也听过璟露公主弹奏七弦琴,感觉那已经算是人间难得几回闻,但远远达不到传说的这般具体。
可此时不同,这笛音真担当的起这话的形容,令杨帆海有种不想离开,就在这听一辈子的冲动。
听过许久,有些痴迷,让杨帆海忍不住跟着那笛音方向走去。一步一步,犹如被一根细绳牵扯,转转悠悠的。
迷醉深山不知处,柳暗花明又一村。循着那笛声,迷迷糊糊间仿佛又听到了北部荒原的风声,马声……突然之间豁然开朗,神魂一震,定睛一看,发现自己眼前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一身儒衫的年轻男子。
手上拿着一支红色的笛子,好像玉石,仔细一看却是珊瑚材质。这男子与那个冷若冰霜之人有着某种极为相似的气质,不同的是带着一脸微笑,让人感觉心中暖洋洋的。
眼前已经没有了迷雾,阳光明媚,春暖花开,正是与盘山一般,走过迷雾进入那山洞之后,一切都豁然开朗。回头一看,身后乃是一片树林,就着山坡生长,原来已经从那禁制阵法之中走了出来。
心中一阵恍然,再猛然回过神来,忙对眼前男子躬身一礼:“多谢前辈相助。”
这男子绝不是没事在这吹奏笛子,尤其是那笛声还引领着自己前进,毫无疑问,是在助自己脱身。
拿笛子的男子笑着摇了摇头:“无需谢我,举手之劳。”
杨帆海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很是疑惑的问道:“晚辈有一事不明白,以各位前辈的实力,实在没有弄这禁制的必要,为何要这样。”
很早前,他也这般疑惑风师父,后来想明白了,风师父不是怕危险,只是不想多麻烦。
可这终南山本就隐秘,还只能从娲皇宫进来,寻常人根本就进不来,此处的禁制实在是多此一举了。
拿笛子的男子笑着摇了摇头,还没说话,突然从一旁又冲出来一个男子咧嘴大笑:“这可不是用来保护我们的,而是有人用来关我们的。”
“关你们……”
杨帆海一惊,眼前冲出来的这个人,看起来大大咧咧,不修边幅,也有一种慑人之气息。这两人,还有那个寒冰男子虽然感觉不到气息,但给他感觉肯定比仙王还要强大。
居然有人要来关住他们,简直难以想象。更诡异的是,这两人似乎并没有因为此事而生气。
“别听他的,也不是关……”拿着笛子的男子笑笑:“只是帮我们遮挡一些东西而已。”
“别说了,别说了!”另一个男子突然兴奋的大叫起来:“那个失忆的家伙又来了,看我今天不揍死他。”
杨帆海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得那冰霜男子从森林之中走了出来,一身战意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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