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勋睿的意思绝非展现自身的才能,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所指的,这一点身边的徐望华和李岩等人,听的清清楚楚,他们看向郑勋睿的眼神,有了更多的崇敬,不过关键是地方不一样了,郑勋睿等人是在富乐院,这里毕竟是风花雪月之地。
郑勋睿的表现,加上平日里的名声,让李香君等人的眼神也不一样了,她们是不会顾忌郑勋睿从一品官阶的,既然到富乐院来了,那就是客人,她们就要好好的招待,再说几个姑娘内心的小九九,也是特别清楚的,郑勋睿身边有柳隐和徐佛家,都是从秦淮河出去的,她们未必没有这样的运气。
鸨母和奉銮早就将洪门钱庄的票额还给洪欣瑜,郑大人到富乐院来,他们是绝不敢收银子的,当然鸨母绝不会吃亏,相反能够得到更多银子的赏赐,洪欣瑜推脱了一番之后,还是收下了票额,逛一次富乐院耗费这么多的银子,他的心里还是有些疼的。
鸨母早就招呼重新摆上了酒宴,陈于泰喝酒的兴致也来了,所以新一轮的酒宴重新开始,李香君都姑娘,则开始展现歌舞才能了。
到了这个时候,众人才算是真正的开始娱乐了。
郑勋睿的表现是很洒脱的,与几个姑娘表现亲密,但又能够注意分寸,这种尺度的把握,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做到的,就说陈贞慧等人,曾经要求顾横波脱光了衣服陪着黄道周,以考验黄道周是不是真的矜持,这样的玩法就过分了。
尽管说雅间里面有十几个人,不过诸多姑娘的眼神都是集中在郑勋睿身上的,这让郑勋睿头皮有些发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他家里的女人够多了,来到秦淮河之前,文曼珊就代表诸位老婆。发表了不满的意见,自己要是见一个爱一个,都带回家去,家里岂不是要闹得一团糟。
所以郑勋睿只能够装傻。
顾横波是所有姑娘之中最为主动的。丝毫没有害羞的表现。
郑勋睿对顾横波的看法也很是复杂,历史上的秦淮八艳,顾横波应该是排名第一的,柳如是紧随其后,顾横波在秦淮八艳之中命运也是最好的一个。其缘由就是顾横波泼辣不羁的性格,正是因为不过与在乎世俗的看法和规矩,顾横波才能够得到女人应该有的幸福。
放在这个时代,这样的性格是遭受到太多非议的,但这些和一个女人的幸福比较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这大概也是历史上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另类的缘由。
五人之中,最为腼腆的是寇白门,与郑勋睿喝酒的时候脸都红了。
陈圆圆的表现则是无所谓,她大概清楚自己是要到京城去的。不可能留在南京。
其实几个姑娘,年纪最大的顾横波,也不过二十一岁,陈圆圆十七岁,寇白门、李香君和董小宛都是十六岁。
到富乐院来的人,大都是寻欢作乐,说话是不能够当真的,富乐院的姑娘也是明白这一点的,除非是那些经常到秦淮河来的老主顾,才有可能动了迎娶的念头。期盼着一次的交往,就给郑勋睿留下深刻的印象,以至于让郑勋睿动了为她们赎身的心思,那也是不可能的。
但必要的表现是必须的。毕竟郑勋睿是南京兵部尚书,日日夜夜都是在南京的,表现好了,能够留下深刻的印象,今后总是有机会的。
酒宴和娱乐一直持续到亥时,这个时候城门已经关了。一般情况下是留在秦淮河过夜了,但郑勋睿必须要回去,当然他回去肯定会有人开城门的,郑勋睿很清楚,家中的女人肯定没有睡觉,都在眼巴巴的等着,他要是在这里歇息一夜,家中的文曼珊等人,怕是整夜不睡。
郑勋睿起身和众人告辞,徐望华、李岩和洪欣瑜自然也是跟随离开,当然还有诸多的亲兵护卫,至于说钱谦益等人,肯定是留在秦淮河过夜了,他们可没有要求打开城门的面子。
郑勋睿离开的时候,明显看到了几个姑娘不舍的神情。
寇白门的神情,让郑勋睿的心颤抖了一下,他很久没有这样的感受了。
回到家中,已经是亥时三刻。
文曼珊领着所有人都在堂屋等候,包括卞玉京都没有歇息,看见郑勋睿回家,众人才松了一口气,这让郑勋睿哭笑不得,又有些气恼,不过这吃醋是女人的天性,人家要是真的不吃醋了,那就是对你无所谓了。
文曼珊看见了徐望华等人,包括一同进来的郑锦宏,她知道郑勋睿还有事情要商议。
离开大堂,朝着书房方向走去的时候,文曼珊低声开口了。
“夫君若是要纳妾,奴家不会反对,不过夫君若是到秦淮河去,奴家是真的不放心,奴家不是妒妇,也知道夫君的心,奴家是担心外面对夫君的议论,清灵给奴家说明了情况,奴家知道夫君为什么到秦淮河去,可外面的人不可能知晓,他们要是乱说,肯定会影响到夫君的,奴家就是这样想的。。。”
听到这些话,郑勋睿有些感动。
“夫人想多了,其实很多时候,外人的议论不重要,我们很多人都在乎外人的看法,所以才有了那么多的议论和礼仪,在外面的确需要注意这些事情,可一旦回到家中,那就需要轻松自在,若是还有那么多的规矩,那就不是家了,夫人能够理解我,我谢谢你了。”
进入书房,管家早就准备好了茶水。
郑勋睿微微摇头,要求管家将茶水全部换成白开水,这个时候喝茶,那是不准备睡觉了,大明的作息时间可不比几百年之后,寻常的百姓酉时三刻就开始睡觉,戌时基本都睡了,到了亥时已经算是熬夜了。
“今日的情形,你们都看见了,说说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徐望华的脸上带着笑容开口了。
“属下觉得大人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钱谦益本来是想着结交田弘遇指挥使,不过被大人揭穿了其心思,想必田指挥使也明白了,日后怕是不会与钱谦益结交了,田指挥使本来就是俗人,睚眦必报,知道钱谦益是利用他,心里肯定有怨气,他日不找机会对付钱谦益,就算是很不错了。”
“东林书院的春课,必定被大人的言论所冲淡,甚至是彻底的压制,大人的一首咏梅,表现出来不一般的气势,属下都感觉到其中的豪气和霸气,这样的气势,钱谦益等人岂能感受不到。”
“大人几句话就争取到了陈于泰,陈于泰和大人是同年,见到大人内心是有怨气的,想不到大人的十年之约,瞬间激发了陈于泰的斗志,属下觉得这简直是神来之笔,想必陈于泰是绝不会参与到东林党人供给大人的行动之中了。”
“总之,属下就是一个感受,大人今日之所作所为,就是一个爽字啊。”
郑勋睿笑着摇头。
“徐先生,你这是总结还是吹捧啊。”
“可不是,属下记住了大人的话语,实诚一些,自在一些,属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没有丝毫的隐瞒。”
徐望华说完之后,李岩想了好一会才开口。
“属下就是觉得大人厉害,这到富乐院的事情,若是被南直隶的那些读书人传出去,一定会说大人的坏话,可大人今日一番言论,让所有人都闭嘴了,他们根本不会关注大人到富乐院去的事宜,想必都是思索大人在富乐院说的话语了。”
郑勋睿笑着开口了。
“李岩倒是说到了关键问题,我是朝廷官员,到富乐院去总不是什么好事情,本来是想着悄无声息离开的,谁知道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根本就无法隐瞒了,好在钱谦益给了我机会,否则还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释了。”
众人的心情都很好。
天色已经很晚了,众人也要歇息了。
“今夜到富乐院,我们的目的基本达到了,接下来主要是静观其变,不过我们也不能够放松,东林书院的春课很快就要开始,可不要小看这春课,影响是不小的,东林党人也就是利用春课这样的机会,宣扬他们的理论,吸引更多的读书人加入到东林党之中,让东林党不断的壮大,这样的手段是很不错的,也是值得我们思考的,我不赞成使用这样的办法来吸纳人才,倒不是说这个做法错误了,只是采取这样的办法,东林党人的领袖必须是非常杰出的,这样才能够保证他们逐渐强大起来,否则就是陷入到党同伐异、争权夺利的漩涡之中。”
众人全部散去之后,郑勋睿没有马上离开书房。
他想到了陈于泰,也想到了京城的杨廷枢,一直从未有过的情怀涌上心头,丛林法则四个人出现在脑海,东林党曾经异常的强大,几乎可以决定内阁首辅、决定南明的皇帝,可是在强敌的面前,还不是烟消云散,大明王朝还不是在后金的铁蹄和农民起义的洪流之中轰然倒塌,这样的历史告诉他,实力才是最重要的,所谓的占据理论高地,那是在真正掌握权力之后才做的事情,两者之间的顺序是不能够弄错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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