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计司的人想跑也跑不了,打扫处的太监数百人,早已经把他们围得里外三层。
不打白不打,反正陈小天早看罗河不顺眼了,事情惹出来了,就不在乎多几拳,“你们几个,把这狗官的四肢给我按住了!”
罗河缩起的身子很快摆出一副“大”字,陈小天一记拳头对准罗河的鼻子打了上去,鲜血直接飞喷而出。
罗河浑身不能动弹,头有些晕,闭了闭眼睛,狠狠看着陈小天,“你……你叫什么名字,我……我一定要弄死你!”
罗河堂堂正六品官员,被一个带班太监打了,这简直令他感到崩溃,完全不能接受。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叫陈小天,你个狗官记住了!”
何富成也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如果再打下去,怕是会出人命的,何富成正想制止这场暴乱,石门外又进来了十几人,领头的人官袍正中央绣着一只白鹇,一看便知道是个五品官儿。
普通的五品官员又怎么能入宫呢,何富成一猜便知此人是内务府会计司的员外郎。
这名员外郎的表情十分惊讶,转而开始愤怒,这都是什么情况,怎么打起来了!
何富成立马叫所有太监停手,鼻青脸肿的罗河很快跑到了员外郎身边,鼻血还在流淌着,气急败坏说道,“袁大人,这些太监们反了,他们反了!”
说完之后,罗河不住的用鼻子吸气,抬高脑袋,让鼻血可以流回去。
员外郎震怒了,表情动容的同时拳头也捏得紧紧的,眼神十分严厉的扫了扫周围,最后把目光放在何富成身上,“你就是打扫处的首领太监吧。”
何富成微微一笑,“咱家何富成,正是打扫处首领太监。”
“何公公!到底怎么回事儿!敬事房的公公们都接受了检查,你们打扫处竟狂妄到如此地步!是不是要让冯公公和方公公亲自过来,你们才肯配合。殴打办差的内务府官员,你们该当何罪!”
员外郎十分不满,语气颇为强硬,就连自己的身份也没主动道明。
何富成表情沉稳,手里的铁球加快转动,冷静说道,“内务府清查一事敬事房自然是全力配合的,不过罗主薄欺人太盛,非要让打扫处一名带班太监在此脱裤检查,其他所有人都在屋里检查,咱家也很好奇,为何罗主薄要如此刁难打扫处的人。”
原来对太监们下身的检查便有一种隐隐的侮辱感,每一名太监都感觉耻辱,嘴上没说,但心中的怨气极大,别说是太监,就算是正常男人接受这样的清查心中也不是滋味。
如果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这更是一种极大的羞辱。
员外郎皱了皱眉,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罗河的做法确实过份,罗河在旁捂着脸说道,“袁大人,您可得为下官做主啊,在屋里查和在外边儿查有什么区别吗,奉旨办差还被打,带班太监也敢如此放肆,打扫处的人根本没把咱们会计司放在眼里,瞧,我的鼻血流了不少,鼻梁也不知道断了没。”
何富成说得有道理,罗河说得也有道理,员外郎想了想,还是站在了罗河这方说道,“何公公,此事若不给出交待,本官定要禀明少府(内务府总管)大人!”
陈小天就站在何富成身边,他突然觉得是不是机会来了,双方争执不下之时,不如索性自己主动承认,最好把自己关押起来,今日不就可以免去查身之险了!
好主意,这简直就是个好主意。
比起假太监的刑法,自己带头打人应该不至于会死吧,而且自己动手也是有原因的。
陈小天上前一步,拍了拍胸脯说道,“这位大人,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也别为难何公公,事情因我而起,也是我让手下动手打人的,大人想如何惩罚,就冲我一个人来吧,我承认动手是我不对,但罗主薄百般刁难他就一点儿错没有吗?罗主薄很贱,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对咱们这些太监有很深的成见,拿这种事情来侮辱咱们,心里实在是太阴暗了,咱们没根又如何,对,咱们五千太监都没根,但也不能受这窝囊气!”
陈小天一副激动的样子,委屈的语气,所有人一听,似乎这事情大部分是罗河的错,陈小天只是正当的反击而已。
其实罗河针对的人也就只有陈小天一个,不过陈小天把同一阵营的五千太监全拉了进来。
员外郎目光如炬的看着陈小天,他还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带班太监敢命令手下动手打人,而且还有勇气承认,最重要的是,明明错在他的身上,一番话既然把责任推给了罗河。
这年轻太监好利索的一张嘴巴,员外郎心道,他既然把黑白颠倒,一番话把会计司和敬事房的矛盾挑了起来,这话要是传到冯公公那里,罗河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员外郎自然是要帮着会计司说话,而且罗河真敢针对太监吗?他难道不知道宫中的大太监们个个手握权势,罗河敢吗?他不敢。
罗河在旁脸都吓白了,什么,自己什么时候要与五千太监为敌了!
这小子说话一点儿也不脸红,自己做了什么,怎么像是把整个敬事房给得罪了,罗河赶紧说道,“袁大人,这小子完全是在胡扯,就算我是在侮辱,也只是侮辱他一人!”
员外郎其实已经明白这事情了,就是罗河故意要羞辱这带班太监,可带班太监扇动所有人动手,罗河吃了亏。
会计司虽然不能和敬事房相提并论,但在打扫处面前也不能栽跟头。
员外郎说道,“都别说了,事情的原由本官不想知道,会计司来宫里清查你们净身,这也是奉了圣旨,大家同属内务府管辖,我们也不想这么做,如果清查时有得罪的地方,大家互相体谅,多多包涵。但你打了罗大人,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本官也没资格处置你,来人,押他去慎刑司!”
陈小天大喜,原来还以为今日会有多大的危险,现在看来被自己轻易化解了,行了,去了慎刑司,自己可以保命就成。
罗河的袖子抹了抹鼻洞,看了看袖子上的血迹,指着陈小天说道,“陈小天,我记住你的名字了,刚才你打了我一拳,我会十倍百倍还给你的!”
陈小天摊开手来,一副放马过来的样子,“好啊,我等着。”
陈小天现在的心情只能用轻松二字来形容,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会计司的两名衙役站在陈小天左右,正准备将其押下,这时表情有些怪异的员外郎突然说道,“等等,你叫陈小天?”
员外郎打量着陈小天,两名衙役本已经押住了陈小天的双臂,此时两人同时松开了手。
“是啊,怎么了,大人觉得我不该叫这名字?大人如果没别的事儿,我就和两位衙役先走一步,两位,押我走吧,动手呀?不走我可一个人先走了,路我熟。”
待在这里才是最危险的,陈小天巴不得早些关进慎刑司,到时把李由简叫来,随便编些理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两名衙役纳闷的互相对视一眼,怎么还有这种人啊,一点儿也不害怕,押去慎刑司可不是去宫外的怡春楼享受,这人的表情怎么这般兴奋。
两名衙役的手重新押在陈小天的手臂上,员外郎一句话,令陈小天也惊住了,“放了他。”
罗河大为不解,立马走上前来,“袁大人,这人不能放啊,您看我的鼻子,血不能白……”
“他的身子还没检查?”员外郎问道。
“是……是的,袁大人,检查他的身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刚才他扇动人心,在宫中殴打了朝廷命官,以下犯上,公然违抗圣旨……”
罗河已经把陈小天刚才的暴力行为上升到了可以拖出去砍头的程度。
不过罗河的顶头上司似乎对罗河的说法并不认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罗大人在外等候,本官先查查他的身子,陈小天,领本官到你的屋里去。”
陈小天张大了嘴巴,什么!这人脑子有毛病吧!
自己都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拿罗河的话说,现在查自己的身子根本不重要,这个员外郎不用这么尽职吧。
不对!
刚才这员外郎确认自己的名字,难道他知道自己?
胡志昭的朋友也在会计司任员外郎,可是员外郎的数量至少两三位,陈小天并不认为真有这么巧的事情,无法确定。
不过陈小天看出这人似乎并无恶意,于是转身走在前头,进了自己的屋子。
关上屋门之后,员外郎的表情瞬间变得亲切,“呵呵,陈兄弟,总算是见着你了,本官袁夫安,胡院判的好友,呵呵,此番敬事房大清查是本官主办,刚才本官不知道是兄弟你,多有得罪,陈兄弟可别放在心上。”
袁夫安现在可是很确定陈小天很有背景,为什么呢,就因为刚才陈小天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若是把别的太监的押去慎刑司,肯定会把人吓得神魂离体。
而陈小天和正常时一般,不,比正常时还要兴奋,所以袁夫安深信,李由简提到陈小天有很强的后盾,看来一点儿不假,刚才那种镇定可不是随便能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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