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六十大寿,之所以邀请如此多的年轻俊杰,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给卫子珊创造一个选择良配的机会。
每一次,当卫子珊对某个人感兴趣的时候,许世永就会上前跟那个人唱反调,从而败坏卫子珊的兴致。
许世永之前只想着,阻止所有人接近卫子珊,以免卫子珊上当受骗,从而防止卫子珊将芳心许给了别人。
经过小蛮的提醒后,许世永才开始为自己的处境担忧起来。
许世永现在只是一个杂役,如此明目张胆的破坏相亲计划,并毫无遮掩的得罪这些贵公子,这对许世永来说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无论是为了惩罚,许世永捣乱相亲会的做法,还是为了给其他贵公子一个交代,许世永被乱棍打出,看似已经成了定局。
许世永看着小蛮,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担忧。
“小蛮姑娘,今天晚上来这里的,除了你我,就剩那些公子小姐了。那些小姐同样都是大家闺秀,她们不大可能有机会传闲话,而那些贵公子,丢脸的事情,他们也不大可能到处乱说。只要你不告密,今天晚上的事情,有很大几率,不会传到老夫人的耳中,只要老夫人不知道,正是因为我的实话实说,所以姗姗姑娘才一无所获的,那我肯定就不会有事。所以……”
今天晚上的事情,一旦传到了老夫人的耳中,许世永肯定会有大苦头。
所幸的是,这种闲言碎语,传到老夫人耳中的几率并不大,那些不知情的下人们,可不敢胡乱编排卫子珊的事情。
卫子珊是当事人,又是矜持而容易害羞的大家闺秀,许世永相信,卫子珊是绝对不好意思实话实说的。
许世永最担心的,就是小蛮告密了,身为卫子珊的贴身丫鬟,又是今天唯一在场的下人,小蛮被老夫人叫去文化的几率几乎是百分百。
见许世永满是担忧的看着自己,小蛮的脸上,立刻乐开了花。
“哈哈,笨蛋啊笨蛋,你也有今天,你也有落到我手上的时候,之前你不是挺嚣张的吗,来来来,现在再给我猖狂一下试试!”
叫小蛮这幅幸灾乐祸的样子,许世永的心,立刻更加沉重了。
虽然觉得,之前自己得罪了不少次的小蛮,饶过自己的机会非常小,但许世永还是希望争取一下。
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后,许世永对着小蛮说道:
“小蛮姑娘,今天是姗姗姑娘选择良配的日子,若非我主动帮姗姗姑娘辨别,恐怕单纯的姗姗姑娘,就要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伪君子给骗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姗姗姑娘好,这一点我可以发誓,我为姗姗姑娘不受蒙蔽,不惜冒着被老夫人杖责,以及那些公子哥报复的危险,这又怎么能说是嚣张和猖狂呢?”
小蛮是卫子珊的贴身丫鬟,她们两个感情很深,许世永想要打感情牌,让小蛮放自己一马。
许世永顶撞小蛮许多次,小蛮不落井下石,许世永就烧高香了,许世永只能希望,小蛮看在自己帮了卫子珊的份上,别实话实说。
听了许世永的回答后,小蛮立刻冷哼了一声。
“笨蛋,你真是笨蛋,我说的嚣张和猖狂,哪里指的是刚才的事情了,我指的是你从前,总是跟我做对,不将我放在眼里!书生,这一次,我可是逮着机会拿捏你了,现在,乖乖的服软,说些好听的话,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跟我顶嘴,以后什么都听我的,那么,也许,大概,可能,我会考虑考虑帮你隐瞒情况的!”
小蛮说完后,小脑袋高高扬起,一副等着你来求我的样子。
听了小蛮的话后,许世永陷入了犹豫当中,是男人的尊严重要,还是继续留在卫府的机会重要,这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突然,许世永瞥见了小蛮那副笑盈盈的俏脸。
“小蛮姑娘,能不能留在府中,这可关乎着我的生死啊,你能不能别在这件事情上,拿我寻开心呢?我猜,如果我向你求饶,你不但不会立刻答应帮我隐瞒,反而会选择继续逗弄我,提出更加让我难堪的条件。你到底想要让我怎么样,给个痛快话吧,大家都是聪明人,别再戏弄我了!”
听了许世永的话后,小蛮忍不住回过头来,愣愣的看着许世永。
看见小蛮的表现后,许世永哪里不知道,自己不幸的猜中了,看起来,小蛮是不会那么容易的放过自己的。
小蛮看着许世永,抽了抽琼鼻后,嘻笑着说道:
“你这个笨蛋,不但喜欢偷懒,还喜欢跟我做对,府中的这些下人当中,就属你最讨厌了。如果你笨笨的,让我戏耍一阵,让我出出心中的怨气,说不定我还真有可能原谅你,并在老夫人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但现在,鉴于你的自作聪明,和不知悔改,以及不按照我的想法让我出气,哼,你死定了!”
小蛮嬉笑的话语,听到许世永耳中,简直比生气的怒骂还可怕。
对小蛮这种摆明了要看许世永笑话,明显将许世永当出气筒耍,显然要报复许世永的态度,许世永有些绝望了。
突然,许世永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许世永语气充满了惆怅和落寞。
“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游荡,吃了上顿没下顿,没地方住,没衣服穿。每当我晚上仰望星空的时候,我都希望太阳能够早点升起,这不仅仅是因为太阳能够给驱赶走可怕的寒冷,更重要的是,太阳升起,会让我知道,我又多活了一天。我本以为,只要在卫府中努力表现,我就会得到赏识,可以留在卫府,过上安生的日子,但现在看来,这一切只是一个梦幻泡影,触手可及,却又远在天边。”
为了能够留在卫子珊身边,许世永表演的无比投入,一股忧郁的气质,瞬间从许世永身体内爆发了出来。
仿佛被许世永的可怜身世打动了一般,小蛮的眼眶有些湿润,然而,片刻之后,小蛮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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