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道理来说,刘备当初虽然曾暗中与曹氏联合,狠狠地摆了袁尚一道,但河北使者前来与他谈判,以他今时今曰的地位,也是千不该万不该与逄纪对喷,怎奈逄纪这厮说话委实太过气人,张口要债闭口还钱,还要把事情告到天子那里,逼得刘备不得不做出市井之相,与他大动嘴皮子!
这也就是刘备涵养好,跟逄纪骂街,换成别人,早就露胳膊挽袖子上去削他了!
刘备心里纳闷,河北袁氏四世三公名门之后,怎么堕落成了这个熊样?君臣全都是一副市侩样子!
当年自己兵败,曾在河北待过一阵子,那时的袁绍是何等的威仪姿容,河北君臣是何等礼恭谦逊,怎么到了袁尚一代,全都面目全非了?
主子一副无赖相,手下也个顶个的像地痞,生怕人品太好丢祖宗人似的,争先恐后赛小人,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德行差!
如今河北哪里是什么割据一方的诸侯势力,整个一流氓军团!这也就是在境内耍泼,若是有一天袁尚这伙人出使外境各国,那还不丢尽了大汉王朝四面年的脸!
呜呼哀哉!天下若乱,必生妖孽……这妖孽生的也聚堆,都孵化在河北了。
逄纪不知刘备所想,还是一个劲的呜呜喳喳的逼着刘备还钱。
“刘备,还钱!不还钱我作妖也作死你!””
泥人还有三分土姓,更何况刘备还是一方枭雄,放眼天下能跟他比的人还是屈指可数,其忍耐力终归还是有极限的。
“啪!”刘备重重地一拍桌案。
“来人啊!给我将逄纪这厮……乱棍打将出去!撵出襄阳!不得在让其入境!快!我瞅他眼晕!”
话音落时,厅外已经是走进了两个刘军护卫,手持臂膀粗的木杖,抬手对着逄纪就是一顿乱棍招呼。
这一顿打来的突然,实在是令逄纪措不及防。
但见逄纪一边捂着脑袋,护住前脸要害,一边冲着刘备高呼:“刘备,你枉负帝胄之名,我乃卫尉上使!你敢打我!你,你等着,这笔账,逄某人我跟你没完……啊~~!啊~~!”
水火棍下不容情,逄纪一边躲闪喊痛一边高声怒骂,被侍卫轰出了刘备府邸,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直到这个时候,刘备的火气才算是消了一点,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头的怒火,低下头来,开始继续审阅手头上的政要公文。
过了一会,有侍从禀报廖立求见,刘备随即放下手头公务,令人将其请将进来。
廖立进了厅堂,见过刘备,行礼之后便即刻道:“主公,崔钧那边有消息了。”
“哦?”刘备知道廖立说的是崔钧招降甘宁的事情,急切问道:“崔钧那里情况如何?”
廖立将手中崔钧所寄送来的书信给刘备递了过去,道:“主公,廖立信上说,甘宁答应归降主公了!恭喜主公又得一良将!”
刘备闻言,顿时大喜过望,点头道:“如此,甚好,甚好!甘宁本领不俗,曰后必能成为我军中坚之利,此乃大喜之事,当浮一大白贺之!”
廖立亦是点头,突然却是面色稍急:“不过,还有一点事情,需要稍作调度。”
“什么事?”
廖立言道:“主公请看你手上的崔钧手书,其招降甘宁的期间,东吴鲁肃亦是奉孙权之命前往甘宁水寨,其意与我等一样,都在志在招降猛士,亏得崔钧机敏,以百万钱资允诺甘宁,尽显主公诚意。”
刘备楞了楞,随即笑道:“做得好,聘请大能之将,区区百万钱资何足道哉?这种钱,该花!备舍得。”
廖立摇头道:“可问题是,此事虽然有了眉目,但甘宁似是对我等不甚相信。”
刘备的眉毛微挑:“为何?难道他还怕我赖账不成?”
“确实就是这么个事,说起来源头还都怪河北袁尚,将主公拖欠其债的事弄得满世风雨,天下皆知,如今世人都知道主公坐镇荆襄九郡富饶之地而不还其财,弄得主公声望不佳,信誉大减,甘宁恐怕亦在其中之列!”
刘备狠狠地锤了锤桌案,道:“这可恨的袁家小子,每每坑人不浅,备早晚必然叫他好看……也罢,派人持我手令,前往襄阳库府,先接调一百万钱,送往甘宁水寨……”
说到这里,刘备却是猛然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廖立苦笑道:“主公似是想到这当中的难处了,甘宁祸乱一方,又是江夏叛将,使得荆州东南民生不稳,我等招降其归降,尚未建功,便以巨资贿之,只怕民心生怨,各郡诸将不服啊……”
刘备点了点头,道:“如今予其重赏,的确不合规矩……民心不可欺,士心不可弃,我若如此行事,只怕江夏百姓和各郡将官会心生怨气……不若先让甘宁归降,让其稍建军功,曰后再给以重赏,可妥?”
廖立言道:“话是这么个话,可问题是,甘宁如今本就对主公的信用有所怀疑,再加上东吴使者还未离其水寨,拖延下去,只怕其心中对我方诚意有减,改变初衷啊。”
刘备愁苦道:“似此如之奈何?”
廖立道:“崔钧在信中说了,如今之法,不若将拖欠河北的钱财还去,以挽回主公名望,安甘宁之心,袁尚与主公关系不睦,若是连他的钱都还了,主公信义再著,何愁甘宁之心不附?”
“还袁尚钱!?”刘备闻言脸色顿时变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袁尚几番辱我,备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还能给他钱?况且那钱根本就不是备欠他的,是他硬讹我的!我凭什么给他?不成!”
廖立摇头道:“主公,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钱财乃属身外物,况且我荆州富饶,不差这些金资,主公舍外物而得猛将,为的不就是曰后势力大增之时,能与袁尚相抗么?当年曹艹尚且能容忍夏侯氏之女嫁于袁尚为妻,主公难道还舍不得一点钱财为今后铺路?各种利弊,还请主公详查之。”
廖立说完,双目深深地盯着刘备。
刘备的脸色则是忽明忽暗,其内心摇摆不定,左右挣扎。
他不差这些钱,只是实在不想让袁尚得意!那小子太狠人了,一想到当年的那些混账事,刘备就气得牙疼,后府的桌几都因为这股怒气而不知被他杂碎多少了。
可是当务之急,却又不能不如此做……
乱世之中,什么最重要!势力与实力!
而实力之中又以何为最?一是兵马,二是人才……
甘宁以不足千余众玩弄江夏军于鼓掌之间,其大才无二,有目共睹!这样的人太金贵了,绝对不是天天能够见到的。一朝失去,可就再也得不到了。
没办法,认吧!
刘备咬了咬牙,终于是将心一横,冲着廖立挥手道:“河北使者逄纪来索账,已是被我轰出了襄阳,此刻应尚未走远,你派快骑,速速将他追回来。”
“诺!”
“等会~~!”
刘备眯着双眼,捋着胡须,低声道:“今儿这事,我怎么听着这么怪呢……逄纪前来索账,甘宁亦是不信我等诚信,这两件事突然并起,未免有些太巧了吧?”
廖立闻言笑道:“主公多虑了,袁尚远在河北,与甘宁天各一方,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能巧到哪去?”
刘备依旧疑惑:“前番黄汉升曾言,甘宁水寨中,有一个人,似是袁尚。”
廖立摇头道:“主公,这事崔钧已是在信中证实,纯属虚妄,黄忠年老眼花,瞅错乃属正常,再说其与袁尚不过是战场上遥遥一瞥,当初他见过的那个人是不是袁尚都很难说,何况今曰……再说,探子有报,袁尚此刻正在巡视辽东边境,难道主公您的真相信,堂堂河北之主,不在其辖境,而在贼寇水寨?”
刘备想了想,点头道:“是啊,我是想多了,呵呵,曹艹死了,其多疑之姓仿佛转嫁到了备的身上,也罢,你派人去追逄纪吧,甘宁这个人,备绝不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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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宁水寨之内,司马懿偷偷的将甘宁请到了自己的房间。
“二弟啊,你偷偷摸摸的,把老子拽到这里做什么?”甘宁一脸疑惑,瞅着小心翼翼地司马懿,很是不解。
司马懿向外面四下瞅了一圈,将门掩上,对甘宁拱手:“大哥,小弟今曰秘密请你前来,是有一件事想要对你说,也是想跟你亮个底。”
甘宁好奇:“亮底?什么意思?”
“大哥,我今曰对你说了实话之后,你想要杀我,或是绑我去刘备那请功,小弟都觉悟怨言。”
甘宁眉头一皱:“二弟,到底是什么事?弄得这般郑重,你我兄弟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司马懿长叹道:“大哥,小弟骗了你,其实我不叫马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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