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庞统比较近的地方,以魏延,李严为首,宋忠,吴巨,刘先,杨龄等将领闻言都急了,他们一个个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心中都升起了莫名其妙的恐慌。
这些荆州将领当中,以宋忠最为胆小,闻言忙对庞统言道:“军师,既然这阵暂时走不出去,而且袁尚随时还会乘人之危的杀入进来,那依照末将看咱们还是先不要寻找路径,赶紧布阵御敌吧!万一一会被袁军钻了空子,那可就是大事不妙。”
庞统卸下随身的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苦涩地笑道:“你以为某家不想?只是这阵法极为奥妙,四面八方瞅之完全一样,内里却又是千变万化,袁军不一定会从哪个方向杀奔过来,而且凭借着对阵法的熟悉,他们进可攻,退可守,任凭我们如何布防,也根本寻觅不到他们的行径,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此刻若是就地布阵,不就是让下面的士卒们都觉得咱们根本无法走出去,现在军心慌乱,若是在如此行事,三军士气想必就会更加低落,到时候被袁尚一击而溃,几无翻盘的可能…….”
“那…..那怎么办!”宋忠闻言都要哭了:“末…..末将等人新随玄德公,胸藏大志,意欲为玄德公之霸业立功,此时还未见成效,如何却是就要死在这里?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庞统苦涩一笑,状似无意地白了宋忠一眼,暗道你胸中大志未舒…..某家的一腔抱负若是夭折在此,却是不知道去找谁说理呢!
…………………………
荆州军以庞统等人为首一阵慌乱,袁尚等人却已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大家整顿兵马,分配任务,准备随时杀入阵中,给庞统和荆州的将领猛烈一击,以报适才在火凤凰阵内的屈辱和仇怨。
袁尚整装待发,对着众将分配任务道:“此阵乃是左仙师所布,极为奇妙,众将和兵士们一会一定要听从左仙师的安排和调度,剑是双刃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别自己个把自己个陷在阵子里,那人可就丢扯大了!”
众将一同拱手,高声称“诺!”
“一会,待杀入敌军阵中之后,各部许谨记自己的任务,听命行事,这批荆州军中有几个非常厉害的将领,须得仔细应对,一会庞德领兵去战魏延部,马岱领兵去战李严部,余下诸将由我和邓昶领兵应对……马超,你不需理会其他,只管领着贴身铁骑直破荆州军中军,径取庞统,不论生死,都要把他的首级带回来!知道吗?”
马超闻言一愣,摸着下巴仔细地思量了一会,好奇地问道:“要把他的首级带回来…..这还不论什么生死…..你这不就是要死的吗?”
袁尚随意的挥了挥手,道:“我就是那么打个比方,具体应该怎么艹作,到时候你自己个看着办,你要是想抓活的,袁某这里也无所谓。”
马超闻言厌恶地一摆头,道:“算了吧,就他那副尊荣,生擒我瞅着恶心…..还是给你死的吧。”
安排完毕之后,袁尚随即转向了身后的左慈,道:“左仙师,我已经安排完毕了,您老人家可以引我们大军入阵了!”
左慈闻言却是跟没听到一样,只是站在山岗之边,一双昏花的老眼紧紧地盯着山岗之下的石阵之内。
就这么瞅了一会,左慈却又是急忙抬头望天,看了看逐渐呈现落夜的星空,开始出现的点点星星,面色一滞,接着怅然地叹了口气。
袁尚见状好奇,不由下马兑了兑左慈道:“长吁短叹的,失恋了?”
左慈闻言,回头狠狠地白了袁尚一眼,接着无奈地言道:“不必下去了,已是有人来破阵了……….”
袁尚闻言一惊,道:“有人来破阵?这怎么可能!你不是说这八卦阵乃是你研创出来的,还不曾问世么?”
左慈苦涩一笑,摇头道:“但凡阵法,都是根据先天万物繁衍顺生变化而成,我老人家是参透了万物之道,八卦之机,方能创出此阵……但这并不代表这天下没有别人参不透这个,这话,你可是明白?”
袁尚闻言想了一想,道:“就是说,你蒙出的这个八卦阵,碰巧还有人也蒙了出来……..”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天相所示,凤雏命不该绝,尚有余数,你我不可逆天而行,今曰……..便放他去吧。”
袁尚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仔细一想,己方刚刚经过火凤凰阵的荼毒,若是真有人将庞统引出阵来,平等对战,还真就是没有把握能够击败对方。
看来,这天意有时候也是人事哉。
袁尚转过头去,也是踮着脚向着山下看了两眼,好奇地道:“既然如此,就按照你说的话做吧,咱们遵从一把天意……只是我不懂,能够和你撞衫共同研究出一个阵法的人,究竟会是谁呢?”
左慈长叹口气,却不曾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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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阵之中,一段叮铃叮铃的响声由远及近,传到了阵中庞统以及其麾下众人的耳朵之中,荆州军顿时全员戒备,握紧兵器,紧紧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阵中大雾弥漫,远处的情形众人看不清楚,直到一个骑着挂铃毛驴,头发胡须皆白的长衫老者单骑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时,大家方才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袁军!
庞统眯着眼睛,仔细的盯着来人,然后忽然吃惊的长大了嘴巴,急忙翻身下马,徒步走到那老者的毛驴之边,拱手作揖道:“黄公,您…..为何会在这里?”
老者似是认识庞统,闻言无奈地微微一笑,摇头道:“还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女婿,自己跑到荆南去阻拦荆州军,却唯恐这面有所疏失,特意令我随着玄德公的中军随行,出了事情也好打个帮手。”
庞统闻言一惊,道:“是孔明让您来的?”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诸葛亮的岳父――黄承彦。
黄承彦点头笑道:“是啊,孔明这小子,自己随了玄德公也罢,却是将我们一家子也都牵扯了进来,老夫逍遥散乐半生,不想如今也要随着他东奔西跑,搀和到这世俗中来…….”
庞统恍然地点了点头,接着突然一醒,道:“黄公,你是如何找到我们的?莫非….您…..识得…….这石阵……”
黄承彦点头道:“玄德公对你截杀袁尚不甚放心,唯恐你有所疏失,他那边还要阻击其他袁军,不便前来支援,故而让派出一支兵马护着老夫前来瞅瞅…..正巧你陷入此阵,老夫便进来迎你来了。”
庞统闻言大惊,道:“黄公,你居然识得此阵?”
黄承彦笑了笑,道:“不是我识得,而是孔明识得,在荆州之时,孔明曾推研八卦之变化,衍生万物,创下了一套八卦之阵,并来与老夫磋商完善,故而知晓……不过说来也怪,此阵自打孔明创建之后,还未曾使用,如今却如何还有人会使…..莫不是这两个人想到一块去了。”
庞统闻言一愣,接着缓缓地低下了头……..
“孔明!”
庞统身后,荆州众将闻言不由得大喜,一个个高声大笑。
“不愧是诸葛军师,果然了得!”
“事隔千里之外,还能令岳丈前来引度我等,诸葛军师真乃神人也!”
“诸葛军师神机妙算,天下第一人,只怕没有什么人能够比得上的!”
“……………………..”
滔滔不绝的议论声几乎一字不差的落在了庞统的耳朵里,几令庞统的脸被搔的通红,藏在袖子中的双手在不知不觉间紧紧地握住,几乎要剜入肉中。
庞统紧紧地咬住了嘴唇,眼睛叽里咕噜的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却见他猛然抬头,问黄承彦道:“黄公,回去之后,还望您老不辞辛苦,能够将此阵教我。”
黄承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识得此阵,却是不知布法,士元你若是真想学,不妨回去问问孔明,你俩乃同窗之谊,孔明必不藏私。”
庞统闻言,不由自从的泛起了一丝苦笑。
孔明或许是不藏私,可是庞统自己呢,他能接受的了吗?卧龙凤雏,本来齐名,若是自己去问了孔明,岂不是矮了他一头。
自己,能够允许这种事发生吗?
黄承彦不知庞统心中泛起的诸多想法,对着众将和荆州军一挥手,高声道:“尔等布成阵势,紧跟老夫,老夫引尔等出去。”
荆州军各个大喜过望,随即布成阵势,一个跟一个,一匹跟一匹,随着黄承彦毛驴的铃响,缓缓的向着东面前进。
庞统骑在马上,一脸的苦涩与无奈,少时,却见他抬头看了看略显漆黑的夜空和那已经呈现出色彩的繁星,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细微之声自言自语的嘀咕。
“孔明啊孔明,孔明……事到如今,我才知道,原来你才是真正的高手…..卧龙凤雏,卧龙凤雏,你我本齐名,为何你却如此光芒万丈,千里之外却还来救了某家一命…..某家谢你,但我绝不服气,绝不服气,我一定要证明,我早晚一定要证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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