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犀利小说 > 都市 > 御宠医妃 > 第317章 解结:情得圆满

御宠医妃 第317章 解结:情得圆满

作者:姒锦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9-12 00:46:22 来源:香书小说

热门推荐:、、、、、、、

3、万更呢,亘古不变的求嫖啊求嫖,如花锦辣么傻缺,你们舍得不掏口袋么?

2、错字等下修改……

东方是有武功底子的,夏初七却没有。(这里作者没有交代清楚,在昨天那章的正文添补了一句。)

作者答:因为那个“不危险”,只是相对于东方青玄而言,而不是夏初七。

1、昨天的章节,有妹子问,为什么知道桥下不危险,一开始不跳。

------题外话------

是结束,又是新的开始——

而且,从那一日起,随着居庸关大捷,北平地区的全域占领,她的生命,或说她与赵十九的爱情,也终于走向了下一个阶段。

直到多年之后,夏初七都忘不掉那一日的欢乐,不仅仅因为她与赵十九,还因为解开了李邈与哈萨尔的结,促了一桩姻缘,便是积了一次福。

笑声回荡在居庸关的山峦之间,伴着袅袅的雾气,像山上暖暖的溪流,在抚慰它们亘古的寂寞……

“哈哈哈哈……”

“……阿七脸皮之厚,天下无敌。”

“算你有眼光!我就要做你的祸水。”

“还笑,爷在骂你。”

“哈哈哈……”

“祸水啊!”

夏初七听不见他,只不管不顾地紧紧抱住,不容他挣脱,一个浅浅的吻慢慢加深,舌尖调皮的往他耳窝探去,一点一点舔丶吻,激得他身子哆嗦一下,僵硬着,最终无奈地扯过披风来,把她整个人覆盖,反手抱紧她。

赵樽脸一烫,有些烧,“后面有人。”

“赵十九,我爱你。”

夏初七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先是浅笑,然后双手轻轻搭着他的肩膀,垂着头低低闷笑,再然后,双臂蛇一般缠过去,紧紧勾住他的脖子,缠上去,吻在他的耳垂上。

赵樽眉梢一挑,点头,“爷说,不必感谢了。爷收了你,权当为民除害,也算功德无量。”

“一定骂我,才不敢让我看见。”她也笑。

“你猜?”他笑。

“赵十九,你刚才说什么了?”

夏初七只觉得额头上有温热的气流在涌动,但看不见他的嘴唇,不晓得他说了什么,不由着急的挣扎出他的魔爪,蹙眉瞅他。

“你是我赵樽的妇人,自然是要宠的。”

“……”赵樽无奈地看着她,一张冰封的俊脸,慢慢融化,终于,忍不住低笑一声,拍拍她的头,把她按在自己肩膀上,对着她额头的绒发说了一句。

夏初七恼羞成怒,“大鸟,你一定是母的。”

“嚏!”大鸟又打一个响鼻。

“喂,我说的是真的!”

连马都在嘲笑她?夏初七扁着嘴,敲了敲大鸟的脑袋。

“嚏——”正在奔跑的大鸟,像是不小心踢到了石头,打了一个响鼻,使劲儿甩了甩它的大脑袋,那样子,像是也听不下去这么肉麻的话了。

“嘶!”赵樽肌肉有些发麻。

“有很多的谢,一直想说,却没有说。谢谢你属于我,谢谢你无论何时都会给我最大的尊重,谢谢你对我永远的不离不弃,谢谢你容许我的胡闹,谢谢你包容我的情感,谢谢你替我表姐夫除去他最大的劲敌,谢谢你……谢谢你虽然从来不说什么,却始终在我身边,默默爱我,顾我,宠我,怜惜我,给我最自由的空间与呼吸,让我活得像一个真正的女人,一个可以属于自己的女人……”

夏初七知他心思,莞尔一笑,像只乖顺的小猫儿似的把脸贴过去,在他坚硬的胸膛上蹭了蹭,带着讨好的小表情,抬头轻笑。

这姑娘说谢,必有诈!他悬起了心脏。

“谢我做甚?”他脸色一沉,并不好看。

“谢谢你!”她唇上露出一抹甜笑。

这么深情?赵樽手臂一紧,抱住她,“嗯?”

“赵十九,我有话对你讲。”

夏初七侧头,看他披风猎猎翻飞,看他俊朗的下巴比山峦更为深邃美好,眨了眨眼,轻轻抚摸了一下大鸟的后背,嫣然一笑,冷不丁跨过一只腿,从马背上转身,正面与赵樽对坐着,在他怀里吸一口气,紧紧搂向他的腰。

这个画面,便显得有些诡异。

赵樽不答,天地间一片寂静。

夏初七笑着说完,目光望向远处的山影,山与山之间缭绕的雾气,还有被北风卷起的树叶,在舞蹈似的摇摇摆摆,仿若名家笔下的一副明媚山水画,很美。

“必须的,我最喜欢思考人生和理想。”

“……这样多感触?”

“不,精彩的不是我,是人生。”

“呃”一声,夏初七微挑的唇角上,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漫不经心地理了理他披风的系带。

“你的样子,比她精彩。”

赵樽低头,睨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

“赵十九,你不该把我弄走的,我感觉我会错过些什么……比如我表姐脸上的精彩,可惜了可惜。”

北风呼啸中,夏初七撑着酸涩的腰,叹息不止。

通天桥的烽烟散去了。

“邈儿,这世上并无真正的圆满。难道你忘了,那块玉,合在一起,是‘缘’字?”

叹一声,他拍着她笑。

她还在抽泣。哈萨尔看着她苍白的面上,点点垂下的泪滴,还有,眨动的睫毛间被湿意蕴染得朦胧的眸色,心里暖融融的,一种微妙的喜悦,微妙的快活,微妙的幸福感,袭击了他的心脏,以至于过往种种,伤悲也好,痛苦也罢,都如一阵轻风,一拂而过,再无痕迹。

“可是沙漠,我不能原谅自己……正如我那块玉……其实分开了,便不再圆满了,不管怎么合,都没有用了。”

“我想,我是醉了。”他紧紧环住她温软的身子,宽厚的掌心在她瘦削的后背轻抚着,脸上的笑意,有着梦境一般的不真切感。

“嗯?”李邈抽泣着,不知何意。

“邈儿,吃的是泪,为何却像酒?”

他轻笑一声,低头去吻她的鬢发,吻她流泪的面颊,一点一点吻起,舌尖在泪水淡淡的苦涩味儿里流连,不舍离开。

“呜……我伤心,你还笑?”

看惯了她僵尸般的脸,此时的哈萨尔,轻轻顺着她的脊背,脸上带着快活的笑意……他是真的喜欢这般,喜欢听她哭得沙哑的嗓音,喜欢看她因为悲伤而一抖一抖的肩膀。

“哭吧,我喜欢听你哭。”

像个孩子似的,她趴在他怀里痛哭不止。

想哭,她便再也忍不住。

“呜……呜沙漠……呜……”

曾经,流泪让她觉得可耻,懦弱。但是此时此刻,她想哭,想要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用以哀悼她与哈萨尔痛失的青春,还有那些再也补不回来的岁月。

多少年了,她从来没有哭过。

一滴泪,从李邈眼角滑落。

他道:“每当我想放弃时,我便会想,你只是与我走散了,终究会回来的,一定会的……因为你说过的,我们不仅是爱人,还是彼此的生命与信仰。为了你,即便孤寂一生,即便这个死结永生永世也解不开,我也会等你,这世上,也只有你,让我心甘情愿等待。”

“沙漠……”她有了哭音。

“这些年,你并未离开,只是走散。”

摩挲着,沙哑的声音,宛如叹息。

他的指腹移向她的眼角。

“沙漠……”

李邈眼圈红红,嘴唇下耷着,眸底滚动着湿意。

“邈儿……”他喟叹一声,把她的头从怀里抬起,让她面对着自己,看着她的眼睛道:“因为你曾说过,若是我们有一天走散了,找不到对方了,便在原地多等一等。只要等下去,走失的一方,定会回来寻找他的伴侣。”

“可为什么,你最终还是在原地等候?”她眼圈酸涩,几乎泣不成声。不敢抬头,也不敢看他。

“有。”哈萨尔的下巴搁在了她肩上。

“那你有没有想过放手?”她幽幽问。

“是。”哈萨尔点头。

看他不答话,目光沉沉地望向天际,她又弱弱地补充,“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待你很不好,是不是很可恨?”

愧疚之心,深深剜痛了她的心。

但这些,哈萨尔他都做到了。

红尘攘攘,更难得空等侯。

红尘熙熙,难得一心人。

“沙漠……这些年我对你,是不是很不好?”李邈身子软绵绵的,半趴在他的怀里,想到她的冷漠,她的无视,她一次又一次的推开他,他一次比一次更为失望的眼神儿,还有他一次次从煎熬与绝望中爬起来,仍旧义无反顾的等她,心便抽痛。

“回家。”他在她耳边低语。

“我们去哪儿?”她微阖着眼,不敢面对他。

李邈无奈,被他握住手,灌了一肚子水,脑子昏乎乎的,做梦般被他抱在怀里,头靠在他手臂上,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时光错位感。

“喝水。”他坚持。

“沙漠……”她喉咙一哑。

看她仍旧语无伦次,面带阴郁之色,哈萨尔不动声色地弯腰,取下马鞍上面放置的羊皮袋,拔开塞子递给她,“喝口水。”

“沙漠,这件事……都是我,这样的结果,让我迷茫……我是错的,想到这些年的误会,我便喘不过气来……我竟是错的……原来我竟是错的……”

李邈面色凄凄,艰难地咽唾沫。

“乖!”哈萨尔顺势拥紧她,一边使眼神儿让胡和鲁等看热闹的北狄兵准备撤离通天桥,一边儿慢悠悠把她抱上马背,低低道:“你情绪不稳,不要说话了。回去好好睡一觉,等一觉醒来,天便晴了。”

李邈嘴唇微微一颤,说不出话来。

世上无大事,只要心相许?

他笑,“世上无大事,只要心相许。”

“嗯。”她重重点头。

哈萨尔理解地握紧她的手,像握着稀世珍宝,“抱歉的话,不必说,蹉跎的岁月,也不必提。走了这么远的路,弯了这么多的弯,等了这么多年,我还活着,你也活着,我们都没有重病,没有大灾,还可以拥抱,便是上苍垂怜。”

哽咽着,她只吐出这一个字。

“好。”

可不过,这般的亲昵,在弄清前尘旧事后,让她有些不太适应。这些年来,她早已忘了如何笑,也忘了如何向心爱的男子表达爱意,这些对正常人来说很简单情绪,对她来说,因为陌生,所以僵硬。

释了怀,不该再着红妆吗?

别了情,她换上了男装。

李邈不解地“嗯”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这样的要求,在这件严肃的事情面前,似乎有些突兀。但仔细一想,又恰如其分。

“从明儿起,可否换成女装?”

哈萨尔认真听着,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表达懊丧,一直没有插话。等她说完,他才微微笑着,轻柔地理了理她身上的青布男直身。

“沙漠……”李邈喉咙哽咽,“原来都是李娇做下的恶事,她是我妹妹,是我没有管教好她,我替她害臊,是我……害得你这些年一直负疚……”

“乖,什么都不必再说。”

哈萨尔搂了搂她的肩膀。

“我……沙漠,我不知道原来……”

但她什么都做不了,手脚与口舌都仿佛僵硬了一般。直到哈萨尔低下头,熟悉温和的面孔慢慢靠近她的脸,呼吸暖暖的喷在她的脸上,她方才回过神儿,猛地抬头看他。

比如紧紧拥抱一下被误会了多年的哈萨尔。

比如说几句知晓事实真相的看法。

比如微笑着与楚儿道个别。

她想有一点反应。

静静地站在哈萨尔的身边,她听见了巴根的话,看见了巴根的死,也看见了飞奔而去的赵樽与夏初七还有陆续撤离通天桥的晋军人马……

整个过程,李邈的情绪都是滞后的。

一方面,正在组织营救东方青玄的兀良汗人顾不得他,不可能去追。另一方面,哈萨尔不下令,北狄人也不想动……

人数众多的北狄人与兀良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趾高气扬地带着女人离去,没有去拦,更没有追杀。

但真的发生了。

事情很诡异。

晋军看他离开了,但与北狄和兀良汗似乎没有要再干一架的意思,也迅速组织人马撤离通天桥。

“回居庸关!”

说罢他伸出手臂,习惯性把夏初七的腰身往臂弯一搂,托起她来便放在大鸟的背上,随即扫了甲一一眼,自己也翻身坐在她身后,双腿夹一下马肚子,头也不回地策马而去。

“听好了,巴根是我杀。要报仇,找赵樽。”

赵樽冷漠的神色不变,唇角不着痕迹的一勾,慢悠悠望向目瞪口呆,似是随时准备作战的北狄人。

“你这般做,让我很为难。”

哈萨尔与他对视着,两个同样骄傲的男人,眼波流转间,似是完成了某种交易和对话。顿一下,他方才蹙眉看向巴根没了呼吸的尸体,眼神里似是百感交集。

“晋王殿下……”

威严这种东西,可带来绝对的震慑力。即便他话不多,却似乎天生便有那王者般的霸道。即便他话不多,那慑人的气场却无人可比……普天下,也惟有赵樽一人,即便独立于敌人的千军万马之前,也从不输一分颜色。

尽管晋军的人数并不比北狄人多,却让北狄人脊背一阵阵泛寒。

他每一个字,都带着生生的威压。

“太子殿下,实在抱歉。在本王这里,不论情分,只有快意恩仇。不管对方是谁,但凡辱我之妇,便是与我为敌,我必不容他。”

赵樽目光烁烁,眉梢微微一跳,像是想笑,却未笑,身上嗜杀的气息慢慢收敛,目光冷冷瞥一眼垂死挣扎的巴根,大袖一摆,凉凉看向哈萨尔。

“我说过,我杀人,你放心。”

末了,他收弓,看赵樽。

寂静中,他的脸上一本正经,仿佛不是刚杀了人,而是做了一件什么治病救人的好事儿,弓箭放出去了,还“好心”的与人解释。

是的,那致命的一箭,是甲一射的。

“不。”甲一手执弓箭,严肃道:“这叫过河拆桥。”

“你们……言而无信。”

痛苦让巴根的面孔扭曲变形,但一双怒目却大睁着,仿若喷火似地看向了赵樽面无表情的脸。似是不解,似是仇恨,似是无辜,又似是不敢置信……

事情发生得太快,太突然。

巴根回头,脸上带着死亡的惧色,一眨不眨地盯着哈萨尔的面孔,喉咙“咕噜”一声,“砰”地栽倒地上,嘴里的鲜血“噗”地喷洒出来,溅了一地。

“六哥?”哈萨尔抢步过去,想要扶他。

他话音一落,便见一支冷箭从晋军中间疾射过来,正中巴根起伏不停的胸膛……

然而,巴根却没机会接受他的谢意了。

虽然他很清楚是夏初七玩弄手段诈了巴根,但人的心在被事情逼至绝境时,但凡有一丝曙光,都会心存感激——至少,巴根今日的释疑,解去了可能会困扰他与李邈一生的难题。

这一声“谢”也一样真诚。

这声“六哥”喊得很真诚。

“六哥,谢谢你。”

但不管怎样,到底是明白了真相。她兴奋地眨了眨眼,看向李邈……可李邈眼睫毛轻轻颤着,面色苍白,表情呆滞,眸光一时阴,一时阳,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是不是真的释怀了。倒是哈萨尔,雨过天晴一般,眸底的惊喜,根本掩饰不了。

果然狠得下心对付自己的人,才是厉害主儿。

那时十四岁的李娇,竟然这么有胆儿?

“吁”一声,夏初七抽了口凉气。

“不,不要啊,真的不是我。”巴根吓得脚一软,求助地看着面上变幻不停的哈萨尔,“八弟,你信我,我真的没有与那李娇通奸……床上那血迹都是她自己搞出来的。我的人看见店小二把你扶入她的房间,惊诧之下,偷偷捅破窗户纸窥视,看见你醉得不省人事,李娇那妇人摇你不醒,一咬牙,便自己用手破了身……”

“……”夏初七很想笑,但不得不装高冷范儿,冷冷瞥着巴根。

“是。”甲一也是腹黑主儿,抬高弓箭便要射,“殿下,我杀人,你放心。”

“甲一!”

看她一个妇道人家,大喇喇在人前说什么“床上血迹”,赵樽脸颊微微一抽,黑着脸偏头。

说罢她转头看赵樽,“该你了。”

“前因后果如何,在阿巴嘎时,李娇都告诉我了。分明就是你与她通奸,合着伙儿来陷害我表姐夫。我且问你,李娇若不是你睡的,那床上的血迹哪来的?……六殿下,事到临头了,你还想狡辩,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她打断巴根的话,寒着脸上前一步。

夏初七冷哼一声,“你还在撒谎!”

“那一日,我的人亲眼看见那女人买通了店小二去醉阴楼买药,也亲眼看见小二在你的酒中下药……我虽未没有阻止,可确实也未有参与。更没有睡过李娇那个女人……”

“那时,我忌惮你,从知晓你进入汝宁开始,便暗中派人一路尾随你……”

“那一年在汝宁,你为了把这个女人带回哈拉和林,联络旧部,被我知晓,便故意前来会你。你我兄弟多年未见,却一言不和,差点动手,你可还记得?”

众人皆不语,聚点成了巴根。后者心脏怦怦跳动着,看向一支支瞄准了自己脑袋的弓箭,绝望地闭了闭眼,颤着嘴唇看着哈萨尔开了口。

她不敢再与赵樽一本正经的眼神对视了,若不然,她一定会忍不住笑场……不得不说,赵十九这厮是天生的影帝,比她的表演本事强多了。

“呃……”夏初七垂下了眼皮。

“我杀人,你放心。”

赵樽俊脸紧绷,样子比她还要严肃。

哼一下,见巴根狠狠看过来,她却板着脸瞥向赵樽,使眼神儿道,“赵十九,这种人奸猾得紧,你切记住,但凡他有一言不实,你便让人动手。”

激他一下,他应当不会再说谎了。

开始他急着要说,未必肯说真相。

她阻止他,自有深意。

“不,八弟,不是我,你听我说……”巴根急切地望住哈萨尔,像是在望向一个保命灵符,眼切切的样子,憋得夏初七差一点破功。

“不必你说。”夏初七声色俱厉,“哼,我心里明镜儿似的,就知道是你——”

“我要说!”生死面前,无人淡定,巴根白着脸,更急切了几分。

李邈、哈萨尔、还有几个知情人都有些发愣。她这般逼迫巴根,不就是心存侥幸,想从他嘴里探听些什么吗?为什么事到临头,他却不让巴根说了?

“谁喜欢听你说什么?赵十九,动手。”

看着他阴恻恻的面孔,夏初七突地叫停。

“等等等等等……”

巴根紧张的咽一口唾沫,磨了磨牙,又瞄了一眼哈萨尔身边默然而立的李邈,讨好地道,“当年之事,我也知晓一些,我便说了吧……”

哈萨尔不答,只冷眼看他。

“八弟,你听我说,那个女人在胡说八道。我没有做过,我真的没有睡过李娇,更没有想过要把此事栽到你的头上……”

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的人,最是受不得大风大浪,看着晋军越逼越近,他腿脚一阵发软,几近哀求地看向哈萨尔。

看到那些人装死,只当看不见自己,巴根脸都绿了。堂堂六皇子,在晋军举弓瞄来时,踩着湿漉漉的草地一滑,竟是差点摔倒,样子狼狈之极。

人都是自私的,真正心甘情愿地为他人殒己命的忠义之人,并不多。此地,晋军、兀良汗人、北狄人……人人都不待见巴根,他那几个亲随又怎敢轻易上前,丢掉自己的性命?

可树倒猢狲散是古今不变的真理。

听见甲一与老孟等人异口同声的沉喝,再看哈萨尔没有表情的冷脸,巴根心脏抽搐着,急红了眼圈儿。他往树丛退后一步,示意几个亲信过来助他。

“属下遵命。”

赵樽哪会不晓得她长着什么鬼心眼子?远远地与哈萨尔对视一眼,他微微眯眼,侧头看向甲一,冷冷道,“此人截路于此,杀我之人,污我之誉,还要陷我于不义……杀!”

“爷,交给你了。”

她退开一步,瞄向赵樽。

夏初七挤眉弄眼,朝他点头,“说得好。”续而,她又看向巴根,“听见没有,我家爷说了,你这样的人渣就该杀了……”

赵樽冷眼,“该!”

“赵十九,这样的人渣该不该杀?”

顿一下,她侧头,笑吟吟看赵樽。

“六殿下,这种丑事儿我原本不想说,可你非得冒头,那我索性就把你一刀切了。当年汝宁之事,你真当谁不晓得呢?李娇分明就是你睡的,你却把这事儿赖在我表姐夫的头上,害得他与我表姐劳燕分飞,天涯各路,一生痛苦,你说你这样的人渣……”

夏初七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我没有睡过那个女人。”

巴根此时唯一的生存指望就是哈萨尔,故而看见哈萨尔脸色极是难看,目光甚至隐隐浮现出杀气,他登时急红了眼,想要解释。

夏初七“咦”了一声,怪异地看他,“我说什么话,关你啥事儿?我有说六殿下你吗?难不成这种事儿,你曾经干过?干吗反应这么大?”

“你,一派胡言!”

巴根面色也是一变,狠狠指着她。

这样的可能,李邈和哈萨尔在私心里不是没有想过,甚至于这样盼望过。但他们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因为哈萨尔对汝宁的事,深入的调查过,那晚上巴根并未在客栈出现。

而是巴根、李邈和哈萨尔,以及无数一头雾水的人……

她若有所指的话,惊住的不是赵樽。

她叹一句,继续清嗓子,咳道:“我问你,若是你的亲生哥哥睡了你的女人……”看赵樽面色一变,她嘻嘻一笑,摆手,“不对不对,是睡了你女人的妹妹,却把这事儿赖在你的头上,害得你女人误会你,离开你,一别数年,你说你会怎样对待那个亲生哥哥?”

“真酷!”

一个字,语气有些凉,夏初七不由偷偷竖拇指。

“讲!”

她的问题,他能不答?

赵樽向来晓得他阿七的古灵精怪。

“唉,这事儿闹得,真是难办了。”清咳一声,夏初七一个人唱着大戏,唇角挑过一抹坏坏的笑,瞥向赵十九,笑问,“赵十九,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在众人同样惊愕的目光中,她定定地看着巴根,也没有错过他脸上一晃而过的慌乱。

她在看夏初七,夏初七却没有看她。

冷着脸,她索性不回答,继续听下文。

心里揪痛一下,她越发不懂夏初七了。

就是在那个客栈,她深爱的男人睡了她的亲生妹妹。而且,就在她的隔壁,在她熟睡之时,从此让她错失姻缘,一辈子遗憾……

那年那月的汝宁之行,汝宁那个客栈,是她此生永远的痛。

汝宁?李邈心头一沉。

“糟乱什么呀?”夏初七眼珠子一转,当着无数人的面,竟是莫名其妙的规劝了起来,“虽说当年在汝宁,六殿下做了一些对不住你的事,但做人留一线,为了我表姐夫,你好歹得为他留一条生路嘛。”

李邈不晓得她葫芦里卖什么药,眼儿一眯,斜睨着她,“楚儿你别管这事,反正我见不得这些糟乱的东西……惹不起,躲得起。”

夏初七环顾着四周,又朝她莞尔一笑,“表姐,你与我表姐夫两个人有情有义,这里谁不知晓?没错,我表姐夫爱你宠你,可你也不能让我表姐夫难做不是?不管怎么说,六殿下也是表姐夫的亲生哥哥……”

抿了抿唇角,她只看着夏初七,不吭声。

夏初七这个人的性子,李邈多少还是知晓一些。她不喜欢巴根是一定的,一般情况下,她若是肯为自己讨厌的人说好话,只有一个可能——她要整他。

可夏初七的脸上,除了微笑什么都没有。

李邈眉头一蹙,不解地看她。

“表姐,不是我说你,你做人怎能这样霸道?”

他迟疑那一瞬,眼看李邈脸色不好,夏初七从赵樽怀里挣脱出来,搓了搓毫无血色的面颊,怪异地挤出一抹微笑来。

可李邈难得对他提出要求,他不想拒绝。

在这么多北狄人的面前,在这样的形势面前,即便他与巴根是数年政敌,在北狄斗得你死我敌,他还真不能把巴根怎样,甚至为了掩天下人的耳目,还得违心地护他安危。

哈萨尔微微一愣。

这句话有些突兀,除了哈萨尔估计也没有人能够听懂。这句话也有些任性,当今世上除了李邈,估计任何人在哈萨尔面前说来,都会被人当成一个笑话——铁血无情的哈萨尔,岂会怕一个女人威胁?

可不待哈萨尔回答,一直不言不语的李邈,却冷不丁冒出一句,“有他没我。”

“八弟,你我是同胞兄弟。”他低喊着,嗓音略颤。

归根结底,他能求助的人,只有哈萨尔。

可除了几名亲随,他再无旁人。

这里有三国的将士,人数众多,

看着赵樽稳稳落地,巴根阴冷冷的脸上,苍白一片,心里的焦灼与恐慌也到达了极点。

不足两丈……

三丈!

五丈!

八丈!

十丈!

就在片刻工夫,铁索桥上的赵樽,离桥头越来越近——

巴根神色一凛,目光下意识望向赵樽。

哈萨尔离巴根很近,个头也比他高。审视着他惊乱的脸,他略一偏头,了然的一笑,“巴根,你自求多福吧。”

巴根眉梢一沉,“八弟!”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落井下石,非我本性。”

可哈萨尔阴冷的脸上,却只有一抹嘲意。

不得不说,巴根不傻。不仅不傻,还相当有头脑。至少他懂得把握人性。任何一个手握兵权,且有政治报负的男人,都不会错失这样大好的良机。

巴根看一眼周围的人,审视着哈萨尔的脸色,又近了一步,试图游说:“八弟,晋军人数不多,兀良汗人这会自顾不暇,只要你一声令下,便可将他们全歼在此……赵樽一死,当今之世,谁还是你的对手,南晏又有何人能抵挡你的铁骑?”

不能死,他不想死。

一个人生气发怒时不可怕,毕竟那时还有情绪可查,当他不言不语让人琢磨不透心思时,对人造成的心理压力才是巨大的——更何况,如今巴根有死亡的威胁。若是哈萨尔不护他,赵樽必定会要他命。

哈萨尔冷冷看他,不吭声。

“八弟……”他目露请求之意,“此番赵樽攻我盟友,还掳你以胁,六哥实是看不过眼,这才在此拦截,想要为你报仇雪恨……”

这项认知,凉了他的心脏,让他本能的想要逃离,想要找到庇护……于是,一退再退,这个一刻钟前还声嘶力竭地喊着要杀人灭口的六皇子,褪去了嚣张的气势,小心翼翼的靠近哈萨尔。

那个男人,很有可能会要他的命……

看着赵樽搂着夏初七从铁索上缓缓过来,巴根身不由己的后退了一步,喉咙似是被人扼住,恐惧感莫名抓住了他的心。虽然赵樽到现在也没有说什么,但他却仿佛正在被野兽逼近。

只是现场的气氛,仍是低压,凝重。

三方人马,停止了厮杀。

随着哈萨尔与晋军的到来,疯狂的北狄人安静了下来;兀良汗群龙无首,东方青玄的亲信拉古拉也顾不得与人干仗,正在组织人下去营救,晋军则是关注着赵樽与夏初七的安危……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中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此时的通天桥头,局势与先头已经完全不一样。

拉拽着铁索的兵士们也在低吼。

“是啊,殿下小心。”

桥头上,传来老孟担忧的声音。

“殿下,仔细脚下。”

赵樽眉一蹙,没有回答。夏初七只觉托着她身子的那只手,力量更重,她紧紧依靠着的那个人,身子也更加温暖,就连这逼仄狭窄的山谷,也瞬间开阔……

“一将功成万骨枯吗?”

窄细的铁索在他脚下“咯吱”作响,山谷里幽冷的风拂得他黑色的披风“扑扑”不停,他袖口上精致的绣线在夏初七的眼中被不断放大,放大……直到慢慢模糊,她才发现自己眼眶湿润了。

只要仗还得打,她就得习惯。

要习惯。

“还有,从古至今,任何与利益和权力相关的斗争,都是用无数的鲜血和白骨堆砌……阿七,你要习惯。”

赵樽托着她,慢慢往桥头走,“生死有命,你不必想太多。如此这般也好,与北狄、与兀良汗的恩怨,可一并在通天桥解决。”

“只是,赵十九……”夏初七叹口气,脸上又恢复了放松的情绪,“这次战争比我预想的残酷了许多。我虽没有死,但每天,每一天,都会看见许多无辜的生命离开这个世界。尤其今天,看到那些人死去,我……”

“……”赵樽眸底一深。

“放心吧,我不会死,也死不成。我有丈夫有孩儿,还有那样多的钱,要是我死了,你便会为宝音纳后娘,便会有别的女人住我房子用我银子睡我男人还揍我孩子……”

心底蓦地一抽,夏初七怔怔看他。

赵樽抿唇,“这世上,不会有你比更重要的人。你要善待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得以自己安危为先。”

她眸有水雾,“爷……”

赵樽探手,把她的下巴抬起,定定看她,“气你不懂自私。”

“哦。”夏初七垂下头,“是我不好,让你担心。”

“气。”

一只乌鸦飞来,“呱”一声,从她的头顶掠过,又扑腾着翅膀飞走。赵樽瞄一眼乌鸦,又瞄向她,深邃的眼底波光闪过,如桥下潭水升腾的雾气。

“赵十九,你生气么?”

前后两句话,完全不搭调,但东方青玄的安危却是交代清楚了。只是夏初七满心古怪,看着他明明灭灭的眸子,总觉这厮是有一点小小的醋味儿,可仔细一辨,又似是没有。

“东方青玄若要死,定是我杀的。”

夏初七目光怔了怔,未及反应,只见面前光影一晃,赵樽已托着她转身,背靠铁索,直立于通天桥上。

赵樽满意的唔一声,搂紧她的腰,严肃着脸,“那便结了,长得丑的人,阎王也不会收。”

“呃?”夏初七眯眼,“你。”

他又问:“我好看还是东方青玄好看?”

夏初七一头雾水,完全跟上他的节奏,条件反射地点头,“帅!”

赵樽脸有些黑,“爷好看吗?”

“嗯?”夏初七眨眨眼。

看她发怔,赵樽腾出一只手扳过她的脸,面对自己。

“楚七!”

夏初七听不见他的话,目光看着桥下浓雾,喃喃着,脑子里仍是做梦一般的感觉。那一种熟悉的人突然死亡时带来的震撼,刺挠着她的头脑。那种情绪很奇怪,在当时无法及理清,更说不出是痛快、是惋惜、还是伤感……

“不都说祸害留千年?”

赵樽告诉她的事实是这样。

“死不了。”

夏初七发出的声音是这样。

“死了?”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