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有一个小细节有所不同,就是张逸夫令文天明与秦玥也参会了,坐在后排。为了这件事,自己牺牲了太多的威慑力,这个管理大忌,今天要把这些都找回来。
两点整,巴干一如既往地准时入场,像往常一样开口就问“我没迟到吧?”,然后袁铁志还是笑答:“您必须没迟到。”再次引得会场大笑。
张逸夫愈发抑制不住,他感觉自己已经憋变态了,他要眼看着这个会场再也笑不起来。
太愚蠢了,太迟钝了,到现在还有心思开玩笑。
接下来,如往常一样开始各部门汇报工作,袁铁志首当其冲,在张逸夫的一再退让下,实际上现在节能办的大多实权性工作已经被袁铁志收入囊中。
“受节能办的委托,风机采购已步入尾声,等待领导批示……”
“另外为了确保节能计划,优质煤已经安排到位,下半年随时可以供应……”
一番汇报过后,袁铁志不忘笑着冲对面的张逸夫道>
“……最后啊,小张,你那边后续的工作要尽快落实,厂长们都等着呢。”
张逸夫轻点了点头,贾天芸则干脆在玩指甲。
“呵呵,成,那就没事儿了。”袁铁志转头冲巴干满意一笑,靠坐在椅背上,舒坦!
巴干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让后面的人汇报,而是转望贾天芸道:“贾处长,要不你这边先来?”
“我今天没事,正常就好了,最后说。”贾天芸出乎预料地谦让起来。
“那好,路涛说吧。”
这神奇的气氛与结果,令不少人心头隐隐作痛。都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可张逸夫这团火,都浇上贾天芸这罐油了,怎么说灭就灭了呢?以那次会议为转折点。两个月的时间下来,张逸夫已经同之前许许多多个新入局的男青年一样。在老一辈的磨砺下,貌似成为一个平庸、麻木、安逸的男青年。
座次比较靠后的白慕默默握拳,实际上他早就想调走了,决断关头张逸夫来了,让他看到了希望,之前节能办与生产处的冲突更是让他产生了激.情,可结果呢,自己几次去找张逸夫私聊都无疾而终。如此,这小子也废了。
妈的,那老子上,白慕暗自定夺,已经放弃了对张逸夫的最后一丝希望。
随后这一众人,工作汇报都是稀松平常,重要的东西都被袁铁志捎带了。约莫半小时不到,便轮到了排位最末的节能办。
与以往不同的是,本周的工作由张逸夫汇报,贾天芸貌似对她的指甲更感兴趣一些。不少人心下暗笑。这位大小姐在这儿耗了两个月,玩也玩了,闹也闹了。怕是已经腻味了,无聊了吧,也好,早烦早走。
“由恒电生产的头十台省煤器已装箱,下周将运往塘峪和冀北,具体安装工程事宜与电建正在洽谈中。由于电建人力有限,不排除委托其它公司进行安装的可能性。”
刚一句话,对面的袁铁志便插嘴道:“直接让津隅来吧,我跟他们厂长沟通过了。可以负责,不是在津隅组装的么?直接让他们跟人过去。”
这已经不是揽资源了。是实实在在的插手工作,张逸夫一让再让之下。袁铁志已经狂到这步了。
其实袁铁志也自然知道自己狂,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的不是张逸夫,而是贾天芸,大小姐脸色要是不好看,自己就闭嘴。可此时大小姐只顾着她的指甲,好像完全没有在听,这样袁铁志就乐了,贾天芸都懒得管你了张逸夫,你还有什么能耐?
场面上来说也是如此,好像袁铁志一句话,就把张逸夫压趴下了。
“这件事我们节能办自己安排。”张逸夫默然答道。
“嗨,肯定是你们自己安排,我这不是帮你们出主意呢么!”袁铁志一见贾天芸不管了,心下更为踏实,得寸进尺,“你们给的计划中,9月底是要完成任务的,两个月过去了,津隅那边一直空手等着,恒电东西送过去津隅第二天就组装完毕了,到现在才有十台成品。再找人安装,再委托耽误的不是你们的时间么。小张,你别多心,我这都是帮你想呢,有要帮忙的地方,咱们底下再讨论。”
“就是。”巴干在台前颇为严肃地说道,“铁志,你让小张做一个完整的汇报,不要打断。”
“好好。”袁铁志连连点头,靠回椅背上。
张逸夫这才继续汇报道:“节能计划其它方面也依然在进行,第一批五家电厂的改造方案设计院已经报上来了。由于工程量大,且又分布于不同的地区,电建人员有限,我们希望采用公开招标来……”
“没问题,有需要的话我帮你张罗。”刚刚靠回去的袁铁志又立起来了。
“咳……”巴干咳了一声,“铁志……”
“对对,私下交流。”袁铁志重又靠回,做出了一个“请继续”的手势。
很显然,袁铁志是刻意打断的,他要在众人面前重新立威,并且摧毁张逸夫最后仅有的自信,用二十年来积淀的气场与经验教他做人。
坐在后排的文天明死死地抓着椅子,在他印象中张逸夫不该是这样的。
而秦玥,好像也理解张逸夫为什么那么看不上袁铁志了,袁铁志确实是这样的人,亲的话对你很好,不对付就是这么搞。
之前老爹跟她说过,这两位斗法就让他们斗去吧,最后自有分晓,现在看来已经可以宣布结果了。秦玥默默叹了口气,你们好好处多好……我都给你说过了,贾天芸没两天热乎劲儿……事到如今,她反倒同情起张逸夫了,她转头望向静静坐着的他家处长,开始琢磨回去怎么安慰一下又不伤他面子。
至于此时最难受的人,莫过于牛大猛了。
不管怎么说,张逸夫是他亲自要的,亲手带出来的。
他也是少数几个见证过张逸夫真能耐的人。
冀北少年郎,当年何其壮哉!
可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仗着贾天芸而肆意妄为,终究是被在蓟京打拼几十年的真正大爷给教育了。
越往上,情况越复杂的!张逸夫,我都低头做人了,你这是何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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