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孙策单枪匹马前来刘毅也是欣赏的微微颔首,不是所有人在面对自己的时候都有如此勇气的,回头看了看,暗一和于禁也向后退去,对方一人他们三人就显得陛下不够大气了,当然此时暗一的神经是绷的紧紧的,只要稍有意外以他的爆发力眨眼之间就能冲到陛下身边。
“伯符快来,这壶好茶恰是时机。”孙策的战马一直冲到离案几两丈之处方才勒住,不过刘毅对他的举动却是视而不见,依旧在认真的烹茶,等香气四溢之时方才抬起头来说道,而此时也正是孙策下马之时。
“此时策亦不知该以将军还是叔父相称。”策马狂奔孙策心中是存着一些小心思的,可刘毅的安如泰山又让他觉得自己之为有些小家子气了,当下并不客气的往刘毅对面一坐口中言道,倒也是真情实感。
“呵呵,刚才已经名言,今日只叙故旧不言其他,难道为叔说得不够清楚?怎么伯符言中还带着一股怨气?”微微一笑摆了一杯茶在孙策面前刘毅不以为意的道,心中却说你可不知若不是朕来此世你就尸骨早寒了。
“叔父南征北战所向披靡,如今策这荆南四郡又快是你囊中之物了,叔父当真威风啊。争衡天下各凭本领小侄倒也没有什么怨言,不过尚求叔父告知吾弟公瑾如何了。”孙策闻言眼光烁烁的看向刘毅,对方依旧是一副极为平和的表情,二人对视片刻之后他方才摇了摇头言道,以如今的形面对刘毅他是再无半点胜算了,此时孙策心中最为关注的也就是周瑜的安危。
“嗯,伯符果然兄弟情深,祁口一战公瑾为我军严纲张牛角二位将军所俘获,不过之前他意欲自刎却是被吕子明所阻,昨夜我二人便如现在一般对坐而谈,公瑾对伯符的兄弟之义当不在朕与兴霸子龙之下。”刘毅说道此时有一个微微的停顿,孙策闻言也松了一口气,他宁愿自己战死沙场却也不愿牵连周瑜,说句实话公瑾的才干受限于自己并未完全发挥出来。
孙策的神情变化刘毅自然看在眼中,当下续道:“今日邀伯符一会亦是要让公瑾随你回城。”言罢刘毅就向身后的于禁做了个手势。
“哦,叔父此举意欲何为?”孙策先是一喜随即却正色问道。
“意欲何为?让你兄弟相会罢了,伯符,到了此时为叔还需要对你用什么计谋吗?好了,放松一些陪我喝茶。”刘毅轻声一笑言道。
“那策便多谢叔父了。”孙策拱手道,这一回确是诚意十足,刘毅说的是,现在的他胜券在握又何须对自己用什么计谋。既然刘毅说了会让公瑾随自己回城那就绝不会失言,自己干脆也放开算了,当下捧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果然香甜甘冽,很是令人回味。
“嗯,这才是朕心中的孙伯符,大丈夫技不如人也不丢人,再说败给为叔更不辱没你,昨夜朕还与公瑾言及伯符在两军阵前可为一代名帅,可要说道争衡天下说真的你绝不如曹操刘备,如今又何苦自寻烦恼?”见孙策拿的起放的下刘毅也是一副欣然的表情,当下举起茶盅对对方言道。
“叔父你可是说过今日只叙故旧不言其它的。”听刘毅说他不如曹操刘备,孙策面上的不服之意一闪而过,可心中也知对方之言确是无从辩驳,当年他被刘备赶离江东就是一步最大的错着,否则刘玄德说不定早就走投无路了,说到底还是自己眼光不够,鲁肃的劝诫他也没有听进去。
“呵呵,若无当年的故旧之情朕又何苦喊你下城叙话?你不是曹孟德也非刘玄德,朕与伯符难道定要生死相见?朕实是不愿如此。”刘毅摇头言道,似曹操刘备这样得枭雄刘毅就不会容其与自己并存,但孙策并不在此列,如今大汉民心向统,一个小霸王再也难以掀起什么风浪的。
孙策闻言一时低下头去沉默不语,刘毅的言语之中带着十足的诚意,虽然对方未将自己当做对手让他心中有些不平,可事实也的确如此,孤城四座,残兵数万,他又凭什么与刘毅抗衡?事到如今他是否也应该为麾下数万忠勇将士谋一条出路,或者说为孙家多争取一些实质性的东西。
孙策陷入沉默之中,刘毅也不催促,一边品茶一边默默地等待。有可能的话他绝不想对荆南再动刀兵,能够和平解决他可以答应对方一定的条件,如此亦能全力以赴的对付刘备,后者他就绝不会给予任何的优待了。而在两人不语之时周瑜也到了桌边,孙策见状立刻迎了上去,比之往日公瑾实在憔悴了太多,不过好在眼前精神尚可,兄弟二人在这般场合下相见孙策用力握了握义弟的双手,一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伯符公瑾坐吧,之前你我之间相争已然过去,其中亦无对错之分,如今以伯符和公瑾的眼力自能看出不用朕多说,伯符此时更该为孙家打算一番,当年一同为汉家讨伐逆贼,朕与文台兄也是意气相投,不愿误了这份故人之义,伯符若有何求朕也当尽力而为。”刘毅请二人坐下之后又再言道,说道最后言语之中不由就带上了唏嘘之意,故交亦已然多半凋零。
孙策与周瑜对视一眼,刘毅的诚意已经表现的相当明显了,刘郎生的恋旧天下谁人不知?可说所有诸侯的家眷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至少是衣食无忧,能够做到这一点对一位霸主而言已经很了不起了。此时孙策心中还是存在着一些不甘的,但让他现在提出条件的确又感觉难以开口,便是周瑜亦一时难解,道理上说这是最好的结局,可他不能代替兄长决定。
“好了,你们兄弟也不用发愣,朕给三日时间好好参详,有什么条件可以坐下来商谈,至少保孙家一世富贵朕还是做得到的。说实话打了二十几年的仗都是内斗朕也累了,如今只想拿下刘玄德。伯符公瑾你等都是君子不会妄言,看看现在的大汉假如在你们手上能做到吗?不说了,今日伯符需得陪我一醉方休。”刘毅淡淡的言道,说完一挥手身后的仆从便开始送上酒菜,可以说从现在开始他已经在展望大汉的将来,并不愿多起刀兵。
刘毅言中提到今日大汉的景象,这一点孙策周瑜还真不会否认,自从刘毅奉迎天子以来大汉就在一步步的走向强大,甚至还超过了武帝当年。最关键得在于刘郎生手中的大汉绝对不是穷兵黩武,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当年刘毅提出孟子的这句话任人人都以为他是收买人心,可现在了?看看北地兴旺的景象以及刘毅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谁还敢再置喙?
鲁肃有一句话是孙策周瑜印象极深也是极为认可的,刘毅真正强大的所在还不在他的用兵和百战百胜,能得民心切切实实的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才是关键。其中有着属于刘毅自己的种种治政之法,亦有他最擅长的用人。研究这个强敌越深入就越看不懂,更会产生一种佩服之情。刘毅开之先河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无论世人如何评价他却总能收获成功。
黄巾起义之时大汉人口不过两千余万,但去年各州报上来的数字则是两千七百余万,这还不连荆南与江东。人口的增加更伴随着民生的提高,可以预见按照现在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大汉只会越来越兴旺。此战之前鲁肃亦是与周瑜在私下说起,刘毅越早起兵对于孙策而言越是好事,打起仗来他们的机会不大但总有转机,可若是长此以往则是必败无疑。
“好,当年叔父在联军之中对我父子的救命之恩策一直无法报答,怕是以后也没有什么报答的机会了,今日便先陪叔父一醉。”沉吟片刻之后孙策也将一切暂时放在了脑后,很是爽快的高声言道。刘毅的救命之恩他还真的无法报答,怎么看就算自己投降也算不上报恩,既如此干脆不想了,反正抛开敌对的角度刘毅在孙策心中一直是榜样,与之对饮也是快事。
“好好好好,这才是小霸王与周郎的风采,吾等今日这一番对饮也定当为后人所记,来,这可是蜀中秦家专为朕酿制的美酒,窖藏五年都舍不得呵,公瑾伯符今日可是有口福了。”刘毅见状是一连几个好字出口,拍开酒坛的封泥更是美酒飘香,只要孙策肯谈他也定能将之拿下。
“果然是好酒,不过只有这七八坛怕是不够我三人喝的,叔父如此可不是皇者风度。”孙策拿起一碗美酒倒入口中,伸手一抹嘴角之后言道,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言中将刘毅与帝皇联系在一起。
“你小子岂知次酒酿制的困难?要七八年才得这七八坛,若不是你和公瑾在朕还不拿出来了,就是如此到时候二弟恐怕还要有所怨言。”刘毅闻言亦是一乐,随后出言已然全是亲近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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