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具兄,似乎前往上党就要路过那些匈奴战俘的营地吧,今日若在不如先往之一观。”对属下的这些小心思刘毅当然不会去计较,张扬要这些匈奴战俘又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上党公事,他也应该给与支持。
“今日也恰好他们无工,便与君侯同往一观。”对朗生用上私下的称呼张扬心中很是舒服,论年纪他比刘毅大了二十岁,不过从刘家这里论二人乃是平辈,平素只要不是公事燕侯对于年长之人都是颇为尊重。
说着话一行便往上党近郊而去,匈奴战俘营周围负责巡守的乃是太史慈辽东军的第三营,并州军各部对于营地防守向来极为重视,巡查更是极有梯次,刘毅的车仗到了五里之处骑兵已然发现,队长立刻摆出了攻击队形,不过很快他的双眼之中就露出了尊敬的神色。也许刘毅的马车他并不认识,可对君侯身边的十三队各部士卒还是熟悉的,他们出现在这里,君侯多半到了。
待得刘毅到达营门之前,辽东军已然列出了最为严整的阵型等待君侯的检阅,你若是没有在幽州军中待过就绝对体会不到燕侯在兄弟们心中的地位,且君侯经常会下来视察各军,都是突击检查,也不足为奇。
“辽东军第三营校尉丁海,见过将军!”到了营门之前刘毅与贾诩张扬落车,一名二十几岁年纪全身披挂的校尉跑了过来,军礼一行高声言道。
“丁海,幽州武院校尉班第三期,还是第二名。”刘毅回礼笑道。
“将军所记一点无差。”丁海继续高声言道,那军姿站的无懈可击。
“丁校尉,假若方才我等一行乃是敌军侦查你将如何应对。”刘毅背负双手,看了面前的丁海片刻之后方才问道,要观这位年轻将领如何回答。
丁海闻言没有立刻作答,眼光却是看向了一边的队长,正是他最早发现了君侯一行的踪迹,而见校尉看向自己,队长身躯一正不假思索的言道:
“回禀将军,来敌五十,马术不凡配合默契,战力应属上等,方才我已经派人通传校尉,调六队骑军前来,四面围之,另两队巡游,不放一个敌军离开我军营地。”那队长回答之时放开了嗓门,声音便在四方回荡。
“十八,若是如此,你该如何?”刘毅闻言一笑并不置可否,却对身边的张十八问道,别看是在并州境内,但十三队士卒始终是保持着最高的警惕,就在飞虎军骑军队长发现他们之前,张十八也早已就发现了对方踪迹,按并州军操典的要求,所有军队在宿营之时都必须按战时标准行事。
汉末军制,一队满编在六十人左右,而十三队作为刘毅的亲卫队,名义上是一队,但上次整编就扩大到了三百人,此次招兵戏志才是一力要将之增加到一千骑,且全部配上最好的装备。盖因每次到了大战之时,刘青的近卫军都是被刘毅当做主力来使用的,且每次编练,近卫军也会为各军输送最多的军官,如今刘毅乃是四征将军之一,有一支千人卫队绝不为过。
“这位队长应对无差,真若如此我们嵌入过深的话很容易被他们围困。”张十八的领军才能绝对不差,否则当日在长安险境之时刘毅也不会让他统领超过三千的骑兵。如今听了君侯发问,他也是正色言道,对方的应对还是很周全的,不过就算如此,想要全歼十三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否则他们岂能护卫将军?只是此时乃是战术探讨,张十八也不用去表露什么。
“不错,太史将军统军有法,丁校尉机警,徐队长应对及时,就算不是战时,大军在外就要与战时一般。”刘毅闻言一笑颔首言道,如今他麾下有十几万大军,这个徐队长就需要稍稍想一下才能知道姓名了,而且从他方才的表现来看自己一直强调的加强中低级军官素质已经在各军中得到了很好的提现。
“诺!”自丁海开始第三营士卒是千人一声,尤其徐队长更是激动,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面对君侯,都说将军过目不忘果然不是虚言。
“丁校尉,匈奴战俘最近如何?”说着话刘毅便当先步入军营,问丁海的同时也不忘和熟识的士卒微笑致意,所过之处皆是一片举枪之声。
“回禀将军,一直表现很好,月来已经为十七县乡亲们修建了二十七处蓄水池,没有怠工之辈。”丁海迅捷言道,一句话说完眼光却是看向张扬。飞虎军常驻上党,身为太守在军助民之时后者对辽东军也有一定的指挥权。
“丁校尉尽管言及便是,我这还不及与君侯禀报。”张扬笑道,他和臧霸配合多年关系极为和睦,飞虎军众将他亦很是熟悉了。
“将军,两日之前在林村修建之时忽然天降暴雨,便有泥石坍塌,便是匈奴营中阿布别力一力救下七名乡亲……”丁海这才继续言道。
“哦,此人当好生奖赏一番。”刘毅言道,上党传递公文到晋阳需要两日时间,自己不知此时也很正常,只是这阿布别力也可当做榜样树立一番。
一行说话之间也到了匈奴营地,广场之上得到消息早已列好了方阵,三千人整整齐齐有模有样。并州的民夫队是和军队一样要接受军事训练的,只是强度上要稍稍降低,这是为了让他们在战时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同时减少自身的消耗,看看眼前匈奴战俘的模样便便可知军事训练的有效。
听见是刘毅刘将军前来,匈奴战俘们一个个都是屏气凝神,神威天将军的威名在草原之上可止小儿夜啼,无人不畏惧刘郎之勇!况且如今刘毅在匈奴战俘之中更是恩威并重,他们平时做活是苦了一些累了一些,但吃得饱穿的暖还有自由的希望已然可令绝大多数人满意了,此皆是肖郎之赐。
“匈奴营营首诺里,见过神威天将军!”在丁海的示意之下,一位匈奴大汉越众而出到了刘毅面前单膝跪倒,双手交叉胸前口中言道,目光之中亦带着尊崇和兴奋之意,毕竟北匈奴和燕侯交集不多,今日也首次得见。
“张太守和我说了,你这营首当的不错,起来。”诺里的汉语此时还说的十分生硬,刘毅见状单手将之托起口中所言却是颇为顺畅的匈奴话。当年戍守边疆常与乌桓匈奴交手,对两族的语言朗生是下了一番功夫学习的,以他的天资说出口来当然流利,当时边军诸将都极为佩服朗生这番本领。
“战败之人,能为神威天将军效力,是我们所有人的光荣。”诺里和那些匈奴之人闻听本族之语出自刘郎之口,先是一愣,随即都是心中欢喜,燕侯如此就是给他们脸面了,当下诺里是连声言道。草原之上也向来是这个规矩,为强者效力绝不丢人,而神威天将军在他们心中算是至强者了。
“此话不必再说,如今你们都是我并州军民夫,好好干,日后也都是大汉子民!”刘毅依旧是以匈奴话说道,在他眼中从来都将乌桓匈奴看做是大汉之地的,能将之同化再好不过,自己以后统领下的大汉还会有更广阔的疆域。
“多谢将军,我们一定竭力为将军效力。”诺里面露激动之色言道,随即对身后方阵喊了一声,所有的匈奴劳工也是齐声应道。他们不会对神威天将军的话有所怀疑,但亲耳听见他说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了。
“谁叫阿布别力?”刘毅肃然颔首出言问道,他又怎会是食言之人?
随着燕侯发问,又是一个匈奴汉子从后队跑了出来,看那行动之间虎虎生风一见便是颇有勇力之辈。而草原上汉子的年龄是很难通过样貌来猜度的,说不得这个满面风霜胡须茂盛之人也就是二十出头。
“将军,他就是阿布别力,原来拗胡部的战士。”诺里一旁介绍道。
“就是你两天前救了六名林村的乡亲?”看着此人在自己面前很是拘谨,朗生微微一笑伸拳锤了阿布别力右肩一下方才问道。
“是,是,是我……”被神威天将军如此动作,阿布别力立刻兴奋起来,刘毅此举在草原之上乃是对勇士的一种认可。能被神威天将军认可,你让阿布别力怎能不兴奋,而其余匈奴劳工见了具是一脸的羡慕之色。
“好,很好,既然立了功,就可以提前自由,你是想回并州牧场还是另做安排?”见对方兴奋的有些结巴,刘毅笑道,他要进一步坚定对方之心。果然此言一出,匈奴劳工们面上的羡慕之色更重了,燕侯在并州设立了很多的牧场,他们还可以过上和以前一样的生活,但已然是汉人的身份了。
若是放在二十年前,刘毅之言都没有这么大的效力,但这十余年来,金狼军和幽州军百战百胜打响了汉军的声威,并州的发展更让异族之人看见了一个格外强盛的大汉,二者合一又岂能不让人羡慕心生向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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