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陛下吩咐。”当王枫交待有差使让福兴去办时,福兴的心肝都揪在了一起,王枫交待的能有什么好事?肯定是无比危险,可是让他拒绝吧,又没那么大的胆子,只能硬着头皮拱了拱手。
王枫淡淡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欲对旗人斩尽杀绝,你回北京,找满蒙双方能做主的人来见我,也许,我会给你们大清留一条活路,另外请你转告,无论会面结果如何,我方可以确保清方代表来去知如。”
王枫松了口,这本来是好事,其实清庭没有谁会奢望真能击败民盟军,否则也不至于摆出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式了,这只是给逼上绝路的无奈之举,除了拉垫背还能怎么样呢?
只不过,福兴却是大惊失色,开玩笑,他去找人和王枫谈判,岂不是要暴露他的间谍身份吗?恐怕两宫太后会把他一刀刀的剐死,当即扑通一声跪下,哭求道:“陛下开恩啊,小的这几年来尽心尽力为陛下效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陛下饶小的一命啊!”
“砰砰砰~~”福兴吓的连连磕起了头。
王枫脸一沉道:“怎么?可是担心你的安危?这完全没必要,我敢保证,清庭没有人敢杀你,因为你是清庭与我联系的唯一一条纽带,杀了你,你们满洲人是真的要族灭人亡了,快去罢,早一日谈妥,你们也可以早一日获得自由。”
“喳!”面对王枫,福兴不敢说半个不字,拱了拱手,心事重重的向外走去。
很快的,福兴回到了城里,他有心不去通报。可是王枫能饶得了他吗?只要把他间谍的身份公诸于众,那就彻底完蛋。
第二天天刚放亮,福兴把心一横,去求见钮祜禄氏。
从礼法上讲,钮祜禄氏是正宫皇后,兰儿只是嫔妃。所以钮祜禄氏的地位远远高于兰儿,而兰儿是载淳的生母,在政治地位上不如钮祜禄氏,名义上载淳是钮祜禄氏的儿子,兰儿只能有个生母的头衔,可立为太后,也可不立,甚至可能被杀。
而且钮祜禄氏心慈面善,性情软弱。相对来说,比兰儿更好应付。
钮祜禄氏居住在东六宫之一的钟粹宫,由于炭火不足,屋子里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钮祜禄氏也是全身包裹的厚厚实实。
对于福兴来访,钮祜禄氏还是有些惊讶的,由于性格上的差异,她不大喜欢管事。宗室公卿有事都喜欢找兰儿商议,她不但不在意大权旁落。还极为享受这份清闲。
看着下方恭恭敬敬跪着的福兴,钮祜禄氏抬起冻的略有些僵硬的手掌,问道:“福大人,何事?先起来说话罢。”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福兴非但不起来,反而磕头如捣蒜。
“嗯?”钮祜禄氏意识到了不寻常。连忙问道:“福大人,怎么回事?站起来说话。”
“奴才有欺君之罪,奴才不敢说!”福兴可怜兮兮的抬眼上看,脸上挂着几滴刚刚挤出的泪珠。
“快说,本宫赦你无罪!”钮祜禄氏不耐烦了。脸也沉了下来,性情温和不代表没脾气,身为上位者,福兴的小把戏她如何看不出?
福兴这才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哈着腰说道:“太后,这要从奴才几年前的经历讲起....”
福兴昨晚彻夜未眠,如何能自圆其说又不惹来杀身之祸?经再三思量,他决定还是把自己与民盟军的瓜葛老实交待,要不然,王枫为何偏偏找他传话,而不是别人?这没法说清啊!
福兴首先交待了自己如何受向荣差遣,以至兵败被俘,然后被王枫用酷刑折磨,被迫答应了以十万两白银赎回自己的勒索条件,同时,因为被咸丰误会殉国反而加官进爵的心路历程也大讲特讲一通,总之是受之有愧,辞之不敢。
再往后,是被民盟军特使摸上家门,被迫向咸丰递话以僧格林沁等俘获交换林凤祥、李开芳及其以下数千人的经过,最后便是昨夜受人胁迫,不得不去见王枫带回了和谈的要求。
这其中,福兴隐去了为民盟军当间谍并提供城防情报的事实,把这些内容交待出来他就死定了,不说,或能有条活路。
福兴紧张的看着钮祜禄氏,钮祜禄氏的面色阴睛不定,好半天才叹了口气:“你呀,好在没干出什么糊涂事,算了,念你能主动交待,本宫作主,赦了你罢。”
“奴才多谢慈安皇太后!”福兴大喜,又跪下磕了几个头。
“起来罢。”钮祜禄氏挥了挥手,沉吟道:“这确实是件大事,本宫一人可做不了主,来人,请皇上、慈禧皇太后,召各宗室公聊往养心殿议事。”
“喳!”两名太监匆匆而去。
钮祜禄氏瞥了福兴一眼,便道:“你跟在本宫后面罢。”福兴乖乖的侍立一边。
皇太后出行,自然需用一定的排场,太监小心翼翼的把钮祜初氏扶上软撵,另有宫女打着黄罗伞,在一声“太后起驾!”之后,一行人向养心殿行去。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所有人都已齐聚养心殿,却又偷偷把不解的目光投向了帘子后面的钮祜禄氏,并暗中交流,要知道,东宫皇太后情喜清静,一应裁决均交给西宫,而今日召集朝会,这代表着什么?难道是要理政了?
就连兰儿都是心里不大舒服,小声问道:“姐姐,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确实有件大事。”钮祜禄氏点了点头,向下道:“请福兴福大人给大伙儿先讲一下罢。”
“禀皇上,两宫太后....”福兴无奈之极,通红着脸,把与钮祜禄氏的话复述了一遍。
顿时,堂上群情汹涌,“哼!”穆萌更是怒哼一声:“福大人背主瞒上,私结短毛,尤其值此危难时刻,是否另有勾搭往来?奴才请皇上即刻把福兴革除官禄,下狱查问!”
“不错,不错,福兴狼子野心,枉费先皇一番栽培啊!”
附合声络绎不绝,福兴脸都吓绿了,幸好钮祜禄断喝道:“本宫已经赦免了福大人,此话休要再提,眼下的当务之急,是那....那姓王的邀我朝派出大员与他会谈,不知众卿意下如何?”
钮祜禄氏在提到对王枫的称呼时顿了顿,叫中国皇帝吧,显然不妥当,叫贼首以前是可以,可是如今的大清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再称人家贼首没有底气衬托,想了想,只能称呼为姓王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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