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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人贵为蒙古王爷,只听从僧格林沁的差遣,而胜保的职务是帮办江北大营军务和钦差大臣,之间没有从属关系,他们对拿自己的族人去送死很不以为然,但明着回绝又不妥当,只能不吱声。
胜保冷声道:“三位王爷,越往前地形越是狭窄,我方空有两万五千大军却没法展开,若是被民盟军追上一阵乱枪打来,全军溃败倒是事,怕就怕无处可跑,慌乱之下很可能会自相践踏,本官绝不是危言耸听。”
“这个....”三王之一的哲里木迟疑道:“胜大人,僧王爷传的令是叫我们押阵,并择机进击民盟军,您看,诚如您所言,现在的地形已经在收缩了,即使我们倾全军出击,与民盟军迎面相遇之处的宽度也不过两百来丈,这如何展开兵力?您是知兵的人,骑兵挤在一起如何发挥出速度?失去了速度优势的骑兵除了给民盟军当靶子打还能做什么?所以不是我们怕死,而是有心无力啊!”
“不错,不错,哲里木大人言之有理!”卓索图与昭乌达均是连声附合。
“好!”胜保大怒道:“说那么多作甚?不就是怕死?你们蒙古人当年叱咤草原,今日却胆如鼠,当真是让人失望!本官提醒三位正视一个事实,本官的麾下皆为汉军,若是分一部分,回头阻击民盟军,说不定会被说降,进而影响到全军,到那时,只怕你们蒙古人与我们旗人全都是死无全尸!本官再问最后一次。究竟去不去!”
胜保声色俱厉,话还难听。可或许是蒙古人真的被奴役日久,祖先那悍勇的血性全被时间长河消磨怠尽。三位蒙古王爷并无怒色,只是满脸挣扎,频频后望。
胜保说的道理他们也明白,都清楚汉军不可靠,但即便豁出去,在地形方面,一边是城墙,一边是河流,的确没法展开兵力。如果民盟军没有那种掷出来会爆炸的玩意儿还能咬牙硬冲,现实却偏偏有,爆炸的威势令他们不寒而栗,挨着就是死啊!
相反的,以汉军步卒阻击,快速布置好掩体遮挡,民盟军未必能攻的过来,虽然要承担汉军反水的风险,可无论如何。总比明知是死还要向上凑强的多。
卓索图咬咬牙道:“胜大人,对不住了,我们确实不是怕死,而是冲过去十死无生。死的毫无价值,其实胜大人无非是担心汉军投敌,这样罢。本王提个折中建议,胜大人依旧派汉军布防。由我们蒙古人担任监军,谁若敢降。立刻斩杀,本王料想无人有这胆子,这岂不是解决了汉军投敌之患?本王愿率部留下!”
昭乌达跟着道:“胜大人,请速下决断,若是再作拖延,恐怕连布置阵地的时间都没有,那你我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胜保想想也是,蒙古骑兵不愿冲锋,他又不是僧格林沁,没法强行下令,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于是面色缓和了些,向远处唤道:“江总兵,你去后面领后队五千就地布防,与昭乌达王爷密切协作,断不容民盟军越过半步,否则,提头来见!”
这名江总兵叫做江朝辉,虽然隔着近十丈,但胜保与三位蒙古王爷的谈话多多少少也听了些,想让自己卖命,又不信任,换了谁心里都不舒服,何况还是直接阻击民盟军,危险程度远超与发匪或捻子作战十倍百倍,他是一万个不愿意,可这时,只得拱了拱手:“卑职领命!”
“嗯”或许是担心绿营叛变蒙古人镇压不住,胜保和声细气的挥了挥手:“此战无须主动出击,只要阻击住民盟军便算你一大功,本官会为你和有功将士向皇上请赏,你且放心,去罢。”
“喳!”江朝辉面无表情的打了个千,翻身上马,疾向后驰,昭乌达也招呼上所属的一千多人紧紧跟了上前。
“嗯?停下!”看着前方的清军分出一部驻防,陆大有立刻止住全军。
四五里的距离,走路半个时,奔跑十分钟不到,清军所谓的布防在仓促之下根本没法完成,只是把几十门轻炮并成一排摆放,之间堆着些捡来的砖瓦木块把路封死,高度连腰部都不到。
经再三确认,清军阵中并无重炮,陆大有才再次一挥手:“全军突进至四百米,上!”
顿时,所以有齐吼一声,发力奔跑,对面的清军纷纷现出了紧张之色!
江朝辉不由提议道:“昭乌达王爷,若是此时以骑兵迎头痛击,民盟军或因来不及重整队形而就此溃败,请王爷莫要错失良机。”
昭乌达需要给胜保几分面子,对于一个的总兵,却不必有丝毫客气,当即阴声阴气道:“胜大人着我等不必出击,依本王之见,还是稳守为妙,莫要多事,只须胜大人率主力攻破河口,当可回师,一举奠定胜局!”
江朝辉满脸的不敢置信,蒙古人不仅胆,还愚蠢啊,这么明显的局势难道看不出来?但还是忍着怒,耐心劝道:“昭乌达王爷....”
话才脱口,昭乌达已不耐烦的打断道:“休要多言,或者你去向胜大人请令,请来军令,本王自当出马!”
向胜保请军令,一来一回,民盟军早冲上来了,江朝辉只觉得一阵阵怒火直冲头,不禁怒道:“昭乌达王爷既然怕死,那好,把马匹给我们,由我们绿营冲锋,这总可以了?”
孰不料,昭乌达也是很不高兴的一摆袖子:“江总兵,本王念你情急之下才出言不逊,可以不与你计较,但若再有下次,绝不轻饶,借马之事,我大清从无先例,你还是做好你的本份罢。”
这话一出,不仅止于江朝辉,周围的绿营团练均是一股浓浓的绝望布满了全身,要知道,人在奔跑时有个惯性,即使及时停下也会有片刻的队形松散,拿骑兵冲击,虽未必奏效,却是唯一取胜的机会,总要试一试才行,可是蒙古人不但怕死不敢上,更是吝啬到连马都不肯借,这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连这一线机会都没法把握,事实上已经丧失了任何取胜的希望。
人人满腔不甘,气氛异常憋闷,眼睁睁看着民盟军快速接近,在一百多丈处列队停了下来,端枪瞄准自己。
陆大有正待劝降,这时,也不知是谁大叫一声:“江大人,此战根本没有胜算,而民盟军也是绿营出身,料想不会无端杀害我等,我们降了!”
昭乌达立时满脸横肉一哆嗦,厉声喝道:“你们....要造反?本王奉僧王爷军令,谁敢降敌,立刻斩杀!”
“闭嘴!”江朝辉回过头,怒道:“你们这些蒙古人,个个吃的肥头大耳,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老子们投降,都给你们这些蒙古人逼的,左也不成,右也不成,难道着弟兄们白白送死?弟兄们,先打死这些蠢猪,给民盟军纳上投名状!”
“砰砰砰砰”枪声大作,硝烟浓的不见五指,只能听到一阵阵的惨叫传来,民盟军战士均是目瞪口呆,他们并不清楚绿营团练与蒙古人的矛盾,只是觉得一言未劝,一枪未发,对面就投降了,也太不可思议了?”
待硝烟散去,才能看到,原本在清军阵后骑着马的蒙古人已经不见了,只有些朦朦胧胧的影子拍马向回奔逃,江朝辉又大喝一声:“弟兄们,做了初一就不怕做十五,都把辫子割了!”
陆大有还没来的及阻击,清军已是人人抽出腰刀,扯过辫子,横着一割!
刷刷刷!五千条辫子掉落下来!
其实民盟军对于清军绿营是有政策的,那就是有家有的一律放还原籍,只有光棍才会留下,但这些人热血上头,光图个痛快,那还有什么好想放走都不可能了。
陆大有放声唤道:“清军兄弟们,欢迎你们加入,我是中国民主同盟军二军军长陆大有,我也是出身于绿营,原是南京城门守卒,仅仅一年不到的光景,已经成为了统率一万多人的一军之长,在我们民盟军只要刻苦向上,英勇作战,人人都能得到公平的晋升机会,总之,你们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好了,时间有限,具体政策容后再现在都跟老子过去,把胜保捉来献给王司令!”说完,就领着战士们大踏步向前!
民盟军摆出了一副推心置腹的态度,没有丝毫防备,虽然清军人人都清楚自己割了辫子,又反水杀了近千蒙古人,已经是自绝于清庭,根本不可再动什么心思,却仍是觉得心里充满着融融暖意,与旗人的猜忌防范形成了鲜明对比,都认为降的不冤!
待民盟军上前,江朝辉领着众人齐齐拜倒:“降将江朝辉与弟兄们参见陆大人!”
陆大有学着王枫的样子,扶起江朝辉,笑呵呵道:“江兄弟不必多礼,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也不必叫我陆大人,叫陆军长或是大有兄弟皆可,来,各位都起来,我们一起走!”
清军五千降卒轰然应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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