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朝中大臣和御前侍卫们,都一窝蜂似的围拢在赵德芳的周遭,俱都睁大着一双好奇的眼睛望着被赵德芳紧紧抱在怀中的狙击步枪,这让方才还正襟危坐的赵官家实在是坐不下去了,便站起身来,冲着那一群此刻俱都化作好奇宝宝的群臣们,大吼了一声道:“你们都给朕闪开,芳儿,你带着你手中的哪一件器物,随朕到垂拱殿来。∷頂∷点∷小∷说,.23wx.”
待赵官家话音一落,方才还围拢在赵德芳四周的众朝臣们。赶紧收起了好奇的眼神,意识到有失体统的他们,赶紧又如一窝蜂似的,忙不迭地退回到了原地,个个如同惊弓之鸟,噤若寒蝉,连大气都没人敢喘上一个。
要说这朝中大臣们里边,也不都是像方才这般对新鲜事物好奇过了头而不分场合的大臣们。就拿方才来说,宰相赵普和晋王赵光义他们二人,就没有参与到这一班大臣擅自围拢起赵德芳的举动中来,而是表现的极为淡定自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即便是在听到了有些震怒的赵官家那一声龙颜不悦的大吼,他们也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身为朝中大臣们的榜样和表率,自然是不能够参与到她们之中的,便就给在朝中与他们交好的其他朝臣们代劳了,也就放宽了心不急不躁了。
至于赵官家的大怒呵斥,反正又不是针对他们二人的,那怕个什么呢。
待众朝臣们如潮水一般,从赵德芳四周的身前退去后,他便赶紧跟在早已经移驾行了一丈来远的赵官家的仪仗而去,由于前方的仪仗的侍卫和内侍们脚步走的飞快,个个都跟吃了炫迈口香糖一般——根本就停不下来。
而在赶往垂拱殿的这一路之上,赵德芳便只好跟随在赵官家的仪仗之后,大抵半刻的时辰,这才赶到了垂拱殿内。
进了垂拱殿内,这一路行来的赵德芳已经是气喘吁吁,刚站定在御案前三五尺远后,便赶紧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气。而早已经步入殿内站在御案后的赵官家,见到赵德芳气喘如牛的样子,像是故意不给他多少喘息的机会似的,当即一脸严肃地问询道:“芳儿,朕来问你,你可要老是问答朕,如有半句隐瞒的话,便就以欺君之罪论处。”
“父,父皇,这个您,您请放心,尽管问儿臣。儿,儿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若有半句假话,父皇尽管降罪便是,儿,儿臣绝不会说半个‘不’字的。”气息未定的赵德芳,听闻此言后,即便在心里忐忑不已,却依然佯装表现出一副孝子贤孙的样子,拱手作揖,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边忙不迭地回答道。
“那好,芳儿,你可听好了。朕来问你,你在方才拿来比试射术的哪一件东西时何物?”赵官家的心情其实跟那些个方寸大乱好奇不已的朝中大臣们没什么两样,只是碍于当时的场合不能够表现出来而已,此时才一脸严肃地问道。
在从紫宸殿前的那宽阔的靶场上赶来之时,赵德芳就先是把手中的狙击步枪收进了长条方盒之中,一路把盒子背在身后赶了过来。此时,待他听到了自己的父皇对那一把狙击步枪较起了真来,登时,便让叫苦不迭的他思忖应对之策来。
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赵德芳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终于找了一个能够搪塞过去的法子来,这才松了口气。
“回父皇的话,方才儿臣在靶场上拿着的东西,名字叫做‘火枪’,是西洋人的玩意儿。不知父皇有没有听说过‘火枪’这个东西呢?”赵德芳方才想到了古代人称枪支统一口径为“火枪”或者“洋枪”,便赶紧脱口而出回答道。
说到“洋枪”,就不得不说西方人对华夏大地的影响,自打清末开始,西方列强们用坚船利炮轰开了原本闭关锁国紧紧向他们关闭的大门后,西方洋人的东西便陆陆续续传入到了华夏大地。
即便是现在,很多东西都还带着洋味儿呢。
就在赵德芳所生活了二十七年的现代社会来说,火柴也叫“洋火”,自行车叫“洋车子”,两层小楼叫“洋楼”,蒸馒头用的碱面叫“洋碱”,长好看的小孩叫“洋娃娃”,就连在华夏大地见到了西方人,也可叫他们“洋鬼子”。以上种种称呼,凡此种种,俱都自然不自然地被华夏人在最前边加了一个“洋”字。由此可见,西风东渐影响深远。
而在古代的时候,自打唐宋伊始,就有不少西方人通过西域的丝绸之路前来做生意。
说到这里,那个时候的“洋倒爷”们,对后来西方资本主义的萌芽和兴起应该也起到了不小的推动作用。因此,在五代十国末年,在中原大地能够见到一两个西方的洋人,在身为一国之君见多识广的赵官家来说,自然是不会对此感到有太多的惊奇和诧异的。
“火枪?西洋人?火枪?西洋人?芳儿,你快些把你背后的盒子打开,让朕看上几眼,你所说的那一把巨大的火枪。”赵官家在听完赵德芳说的这一番搪塞之言后,却竟然信以为真了,在嘴中念叨了两遍后,便抬起头来,大步流星地走到赵德芳的近前,脸颊上略微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有些急切想要一探究竟地吩咐道。
既然赵官家想要看赵德芳的那一把狙击步枪,他哪里敢不从呢。当即,便把长条方盒打开,从里面取出那一把狙击步枪,双手捧着递上前去,恭敬地说道:“父皇,这便是我所在靶场上使用的火枪,还请父皇您老人家过目。”
“不用,不用,你拿着它便好,这西洋人的玩意儿,朕可不会玩儿。万一再擦枪走火了,伤了人那可就不好了。朕只是要看上几眼便是,”见到赵德芳毕恭毕敬地把狙击步枪双手奉上后,方才还面带焦急神色的赵官家却并没有伸手去接过来,而是一边连连地摆了几下手,一边带着条件反射一般的警觉往后退了两步,面露惊吓之色地推辞道。听到赵官家对于他手中拿着的这一把“火枪”,竟然说出了“擦枪走火”的专业术语来,登时,便叫赵德芳感到有些惊讶不已,暗自思忖道:不会吧,我的这个父皇赵官家竟然连火枪会擦枪走火都知道,由此看来,在古代的唐宋时期,那些来东方做生意买卖的西洋人,说不定会拿出他们国家铸造的火枪进献过当世的皇帝呢。不然的话,身为北宋开国皇帝的赵官家,又怎么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呢。
当疑惑不解的赵德芳想到了这里后,转念一想,便暗自感到可惜起来:若是在把北宋的几十万禁军人手一把火枪的话,恐怕也不至于会被戚契丹和西夏欺负的不行,以及后来又被金人暗算,又被蒙古族的铁骑给踏破了大好河山。看来,自古以来,即便是最为开放的唐宋时代,也没有哪一个当政者能够认识到西方人枪炮的威力,就连早已驾鹤西去的唐宗和眼下站在面前的宋祖,对此都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真的是应了那句后代伟人的话:落后就要挨打啊。
在赵德芳暗自思忖之际,站在他身前的赵官家好生地打量了一番他双手捧着的狙击步枪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赵德芳问话,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个不对啊,前些日子,那个自称法兰西帝国的西洋人,送给朕的明明是一把短小轻巧的火枪,而芳儿手中拿着的这一把火枪虽然从造型来看有几分相似,却形状起来有有些怪异,造型又如此之大。想必这一把大型火枪的威力要比我那一只小型的火枪大上许多倍,而这个送给芳儿火枪的西洋人是谁呢?”
站在原地的赵德芳,在听到了站在自己身前的赵官家喃喃自语了这一番话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方才他心中的疑问也就此迎刃而解。
在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赵官家得到过来自法兰西帝国派遣来的一名使者送过他一支被后世称之为“手枪”的火枪,也就对赵官家知晓擦枪走火而不再感到有一丝一毫的奇怪了。
让赵德芳暗自喜不自禁地道:既然,我的这个父皇赵官家说,法兰西帝国的使者送给他一把手枪,那我就不妨说是来咱们大宋做生意的一名来自德意志的大商人在临走之前送给我的这一把用来打猎用的大型火枪咯。
待赵德芳想到了这里后,当即回答道:“回父皇的话,儿臣手中的这一把大型的火枪,是一名来咱们大宋经商的德意志大商人在临走之前送给儿臣用来打猎使的,因此就比那法兰西使者送给父皇您的那一把用来防身用的火枪大了不少。但无论大小,它们在用途上都是相差无几的。若是,父皇喜欢的话,儿臣愿意把这支大型的火枪送给父皇。”
听到赵德芳一脸认真地说要把他手中的狙击步枪送给自己后,醒过神来的赵官家,面露几分惊讶之色,忙不迭地摆手婉拒道:“不,不,不,芳儿,朕不敢用这洋玩意儿的,听那早已经返程的法兰西使者在临走之前对朕说,这用火枪之人若是稍一留神的话,可能就会擦枪走火的。朕可是亲眼见到那法兰西使者在朕的面前,只是用那火枪对着一头牛‘啪啪啪’地响了几声后,那一头牛就死掉了。
“这火枪的威力如此之大,可朕至今对于如何操作火枪还不得要领。今个儿,见到芳儿你对这大型的火枪操作的驾轻就熟,你送给了朕,朕也是把它束之高阁的。所以,芳儿你还是留着它自己使用吧。改天有空闲的话,你过来教一教朕,如何使用那火枪,我那小型火枪还放在福宁宫闲置呢。”
在接见了前日子的那个法兰西使者后,赵官家从他口中得知,他们法兰西东边的那个近邻国家名字叫做德意志。而眼下,他在听到赵德芳说出了德意志这个吸氧国家后,便从起初的半信半疑变成了完全相信了。
再者说,赵德芳既然已经被他任命为鸿胪寺衙门的右少卿,自然少不了要跟来大宋经商的外国商人打交道。虽然,来大宋经商大多数都是阿拉伯人,但也有少许不远万里赶来的西洋人。
这些个来大宋经商的西洋人自然不免了打点一番宋朝的官府,而原本就作为对外衙门的鸿胪寺自然就首当其冲了。这大型的火枪能够在赵德芳的手中,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随意收手无论是阿拉伯人还是西洋人赠予的财物,在赵官家看来终归是不好的。不过,念在赵德芳放在在靶场上,凭借着这一把大型的火枪打出去的子弹正中靶心,把箭术精湛给打败了,从而赢下第一场的比试份上,赵官家便对于赵德芳收受西洋人赠送的大型火枪一事,也就只好在听完之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赵德芳见到自己的这个父皇一口回绝了他之后,便让他悲喜交加。悲得是,身为一国之君的赵官家都对这火枪避之不及,更何况是其他的朝中大臣和宋国子民呢。喜的是,赵官家没有横刀夺爱答应要下了这一把狙击步枪,赵德芳可以把它继续留在身边据为己有。有一点儿让赵德芳感到庆幸的是,赵官家的心里还是有些想要学习打枪的。
在赵官家了却了心中的疑问后,便言归正传,与赵德芳商议了一番下午比试摔跤的事宜来。见到狙击步枪一事就这样被搪塞了过去后,赵德芳终于是松了一大口气,见到赵官家转移了话题,他自然也就紧随其后了。
毕竟,这场摔跤比试的规则是由赵德芳与萧绰商议的,并且,经过他好一番地据理力争,把他在前世拳击里面的一些规则也融入了进来,还把原本摔跤的一些规矩去掉了不少。
这样中和了一下后,若是双方派上实力不分伯仲的摔跤选手的话,原本在摔跤上优势巨大的契丹人根据修改后的比试规则,他们一点儿便宜也是占不到的。
眼下最为迫在眉睫的事情,便是他们大宋应该派遣谁出站这一场摔跤比试,在赵德芳为赵官家推荐了几个人选后,都令赵官家感到不太满意。见到自己推荐的这一长串的大宋精兵强将,都让赵官家不感冒,便让赵德芳犯起了难来。
“父皇,儿臣方才为你推荐的这二十余位咱们大宋身手不凡的将军,父皇您都不太满意。那儿臣冒昧地问询一下父皇,父皇您是否早已经有了中意的人选?”赵德芳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够代表大宋出战了,便拱手作揖问询道。
“芳儿呐,你方才向本王推荐的这二十几位将军,其中,有一半以上的人都还在驻守边关,这一时半刻也赶不回来。至于其他几个禁军教头和校尉,他们武功了得朕是见识过的,可对阵那契丹人十有**出战的耶律休哥,这厮有着“辽国契丹第一勇士”的称号,这厮绝非浪得虚名。
“朕对于芳儿你推荐的这些人感到没有十足战胜耶律休哥的把握。一旦在这一场摔跤比试中失利的话,岂不是把原本联连续拿下两场比试即可获胜的大好形势就此葬送掉了。”赵官家在听完赵德芳充满疑惑不解的问话后,随即思忖了良久之后,若有所思地忧心忡忡说道。
“父皇所言极是,儿臣方才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还请父皇见谅。”其实早就预感到萧绰会在下午摔跤的比试中派遣伤病痊愈的耶律休哥出战的赵德芳,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赶紧朝着站在身前的赵官家拱手作揖,抱歉地道。
“对了,朕想起来,前些日子在紫宸殿内,朕是见识过他的厉害之处。若不是芳儿你出手的话,恐怕这狂妄自大的家伙不会把我大宋把朕放在眼里的。而令朕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芳儿你竟然用过了一套怪异的拳法把那耶律休哥屡屡打倒在地,替朕好好地教训了这厮一番。
“既然,芳儿你能够用拳法打败过他,不妨今日下午摔跤的比试,就由芳儿你再次出马,再提朕好好地教训那厮一番。只要芳儿你出战,朕的心里才踏实一些,若是换成其他人的话,朕的心里是没底的。
“好了,就这么定了,芳儿,你先回去歇息一番,下午未时,你要准时赶到紫宸殿前空旷的靶场,千万不可早想今个儿上午那般来迟了。能够赢下与契丹人这三场比试的对赌,朕就拜托芳儿你了。”赵官家忙伸出两只结实的手掌,紧紧地按在了他两侧的肩膀,把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神情凝望着咱在面前长大成人的四子,用不容置喙的口吻恳求道。
因为,就在一瞬间的光景,突然让赵官家想到了前两日,在紫宸殿内赵德芳只是随手打了几拳就把耶律休哥打的满地找牙的事情来,便觉得自己的这个不知从哪儿学来的一套拳法的四子眼下是打败耶律休哥的最佳人选,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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