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周青有些不解的样子,敖鸾盈盈一笑,出言解释。
“我南海龙神掌管南瞻部洲的兴云降雨,对这南瞻部洲的一些地理国家当然有几分熟悉,南瞻部洲zhōng yāng是一块巨大的平原,土地肥沃,没有高山阻隔,有方圆八千万余里,自古以来,就分布成数十个国家,相互征战不修,各有兴衰,大唐国只是其中一个中等的国家,但在两百多年前,大唐国突然出现了一位圣明君主,名叫李世豪,有雄才大略,励jīng图治,经过数十年的时间,用连横合纵等手段,瓦解了周边国家的实力,而后兴兵一一灭之,国力便更加兴盛,最后四夷拱服,皆都称臣,又经过百年的修养生息,百姓丰衣足食,民风淳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而这位贤明的君王,被人称为开元圣王大帝尊。”
听着敖鸾逐渐解释,周青明白了这南瞻部洲的划分,两面环山,一面临海,一面通往西牛贺洲,像周青初来地仙界知道的苍莽山,大荒山,积雷山都是环绕在周围,做为守护中间平原的巨大屏障。
“八千万里地界!这可和人间界都相差不了多少啊,如此广阔之地,尽归一人统领,倒是一件快事!”周青暗暗想道,突然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连忙问道:“听公主所说,那位贤明的君王李世豪如今还健在?”
“正是如此,这大唐国之所以如此昌隆兴盛,正是这位开元圣王大帝尊李世豪苦心经营两百余年打下的根基。”敖鸾道。
“李世豪不过是一介凡人,怎么会有如此之长的寿命?莫非也是我道中人?”周青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两人在那万丈高空之上,两人都是天仙一流,自然听得到下面喊杀之声越来越大,来到正上方,看到下面惨烈的战斗,一围高大三十来丈的青石城墙,长达百十于里,夹于两座大山之间,像是一个极其险要的关隘。
关隘之外,又是一块广阔的平原,两方将士,摸约各有几万人马在捉对撕杀,刀来枪去,飞箭如蝗,鲜血四溅,惨叫连连,头颅翻滚,马匹嘶鸣。
周青看得出来,双方正在玩攻城守城的游戏,这关隘威武雄壮,正是守护南瞻部洲的一道重要关卡,若是被攻破,大军便可以长驱直入,守护关隘的自然是敖鸾口中所说的大唐国士兵,一sè的鲜明铠甲,旌旗乃是鲜红的颜sè,而另一方来自西牛贺洲的天竺国士兵,则是举明黄的旗帜,好象是佛门的黄sè衲衣一般。
撕杀了一阵,倒下千百具尸体,双方不分胜负,便由各自的将领分开,收拢到一起,相互对持。
“哪位敢出来与我单独一战!”
大唐国兵阵之中冲出一员将领,骑一高头大白马,手持一黄光闪闪的铜锤,快有笆斗大小,只怕不下于几百来斤,冲到阵前,这武将一手拉住缰绳,让马在阵前度来度去,上前大声向天竺国士兵叫阵。
天竺国一边也没有示弱,同样冲出一员黄袍大将,提一柄九孔连环大刀,两人在阵前交起手来,就是一场好杀,真是棋逢对手,杀了数十个回合,竟然是旗鼓相当之势,双方都擂起战鼓助威,以增士气,士兵齐齐大吼,喊杀之声如惊雷滚滚。
看见下面两将撕杀,敖鸾才轻轻的叹道:“这大唐历代都是信李的君主,奉太上道祖李聃为祖先,定道门为国教,只要是修道之士来开设道场,都赐与土地,兴修庄观,举国上下,莫不尊崇道门。那李世豪更是得一道人传授养真之术,能多活个数百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西牛贺洲的天竺国,也是十分兴旺,却是尊崇沙门,两国因为教派不同,又相互垂涎对方土地肥沃,才起了无数次争端。这最近的几十年之内,相继有数百上千万的生灵惨遭横死。”
“哦,原来是这样!”
周青略有所悟,天道循环,竟然冥冥之中自有对应之处,地仙界,人间界,竟然如此相似,只是人间太过狭小,没有这般宏伟壮阔罢了。
两员大将在阵前撕杀,后面士兵擂鼓助阵,周青看得有几分味道,只是听敖鸾所说,这块场地,已经撕杀过了数十年,每一次战阵,最少都有上万人死亡,却看不到一点猛鬼军魂缠绕盘踞,显然是有高人超度,再一想,既然君王好道,举国之内,修道,传道的高人也不在少数,并不希奇。
敖鸾也看着下面的交战,却是不时的摇头,周青知道这位龙族公主还有几分大慈大悲的菩萨心肠,不忍见生灵涂炭,周青却不管这些,悲天悯人是说大话,装模做样的时候干的。
“既然公主怜惜下方的生灵,为何不阻止两国争斗,公主乃是雨部龙神,凡人莫不敬仰,应该很容易就止住刀兵才是。”周青奇道。
敖鸾叹道:“这事情,错综复杂,大唐天竺两国都有背景,也不卖我们龙神的面子,尤其是那大唐君王李世豪,每年向我南海龙宫供奉牛羊马匹数十万头,奇珍异宝,明珠美玉,吃人嘴软,拿人手软,我父王自然也不好说什么,至于背景关系,一时半会却也说不清楚,我也曾上天宫奏请玉帝,让下界止住刀兵,却被玉帝以下界生灵,自生自灭为由推脱。”
周青心里嘿嘿暗笑:“这南海公主倒是个老实之人,这大唐好道,又奉太上老祖为祖先,rìrì夜夜供奉香火,而那边天竺之国,乃是佛教门徒,诸天菩萨于仙人自然不好出现争斗,便暗中cāo控国运,以分胜负,这手段在封神时候就已经玩过,不足为奇啊,龙族虽然强大,但也受天庭管辖,更别说是诸天菩萨了。”
“可惜我确是没有势力,不然也可以插上一腿。这种游戏,着实好玩。”
“真人既然有济世之心,不妨看下面的交战,或许能看出些门道来。”敖鸾见周青面sè凝重,以为他心里也是和自己一般,不忍生灵涂炭,便开口笑道。
周青点点头,冷眼观察下面将领的撕杀,两员大将已经刀来锤去,已经撕杀了数百来个回合,还是不分胜负,不过双方的马匹都有些气力衰竭,大唐国这边拿大铜捶的将领是披红袍,而天竺披黄袍,又杀了片刻,那黄袍将领好象不支,拖刀往回就走,转回营地。
红袍将领提锤追赶,冷不妨对方回转身来,扬手丢出一道黄光,在空中一晃,变成一巨型大椎,好象一个木鱼椎儿,宛如泰山压顶一般,朝大唐国红袍将领狠狠砸将下来。
“不好!”
那红袍将领一见木鱼椎儿打下来,大吼一声,身形脱了马匹,腾起一尺来高,平平向后滑了十几丈,巨大的木鱼椎儿刚好砸了下来,砰的一声,把那高头大白马砸成了肉酱,鲜血肉沫四处飞溅,连地面都颤抖了一下,天竺国士兵顿时大声吼叫起来,气势大震。
黄袍大将口中念念有词,那巨大的木鱼椎儿连番猛砸,红袍大将只有躲闪腾挪,毫无还手的机会,地面被瞬间砸出了大大小小的几十个坑坑。
终于瞄了破绽,红袍将领跳出圈外,把后脑一拍,一道青光喷出,竟然是一口上好的飞剑,幻化成光芒敌住木鱼椎儿,两方大将居然在战阵之间斗起法宝来。
周青看的有点不可思议,这两员大将,都有化神后期的修为,比得上原来中土道门的一些长老了,加上近身搏斗娴熟,法宝jīng妙,实力恐怕还要超过一二,不过周青看得眼熟,那大唐国红袍将领御使飞剑的手法,和蜀山手段有几分相似,但是jīng妙了许多。
“听那黑狼jīng说,南瞻部洲的苍莽山中,乃是蜀山剑派的根基,君王既然好道,以蜀山派的习xìng,必然不甘寂寞,肯定在世俗之中开设道场,这员将领,想必就是得了蜀山的嫡传。”周青暗暗想。
“岂有此理,世俗之人征战,怎可用道术法宝,杀伤力极大,成百条人命就是一念之间。”周青假装怒道。
“南展部洲之中,巨山连绵,无数修士门派于其中,更有几位绝世妖王,连天庭都忌惮三分,为了下界增开道场,拉拢门徒,都化身为道人,拉拢君王,像那四十余万里苍莽山中,有一蜀山剑派,门徒众多,不下十万人,更有三千多处道场,其中不乏有元神炼化成婴儿的仙位高手,更有几位还在天庭为官,象这样的门派,整个南瞻部洲恐怕有仈jiǔ家之多。”
敖鸾看见周青果然是不出世的高手之流,外界的情况都有些不清不楚,便一一解说,周青听得心里暗暗打鼓,人间道门,最多的就是昆仑,也只有百千来人,并且修为极其低下,所有修道之士加起来,还不如人家一个门派的分支,周青要在地仙界发展自己的实力,那就是一个字,难!
在人间,以周青的实力,哪个道门不听话,灭掉就是,到了这里,人家一个门派都是十万多人,个个道行高深,吐口水都要淹死你。
上面周青听敖鸾分说这南瞻部洲的一些势力划分,除了几大主要的山脉,还有无数方圆千里的小山,里面或有妖王盘踞,或有道士散修,纷纷乱乱,说不清楚,周青便打起了主意。
下面还在争斗不修,法宝比拼,毕竟是大唐国红袍将领的手段的飞剑厉害一些,斗了片刻,猛的发力一绞,把木鱼椎儿绞成粉末,随后一剑把那天竺国黄袍将领劈成了两半,一条微弱的元神冲出,却又被收进了一个紫金葫芦里面。
那大唐国将领得胜,把剑一举,士兵全部冲杀过去,把天竺国士兵杀了落花流水,丢盔弃甲,追杀了五十余里,才收兵而还,双方死伤上万,一条条的魂魄怨气滔天,那关隘之内居然钻出了数位黑衣道士,手持聚魂长幡,一条条的魂魄和怨气都被吸入幡中。
“岂有此理。怎么还有魔道中人在军营之中,不超度亡魂,反而收取祭炼法器,让他们永不超升,岂有此理!”看见这情景,敖鸾大怒,把绝仙剑就是一震,一道剑光从天际缠绕直下。
“诸位道长小心,有人偷袭!”那红袍将领灵觉敏锐,看见天际剑光轰下,连忙放声大呼,又祭起飞剑想阻拦一下。那些黑衣道士纷纷架起遁光冲了上来,一半人祭出数十口乌不溜楸的邪门飞剑一齐抵挡绝仙剑剑光,有几位道行不错的邪门修士向上飞来,竟然个个都有返虚的修为。
可惜他们碰到了龙女敖鸾和绝仙剑,就是哪吒都不能抵挡,何况是这些还没有成仙的修士。
绝仙剑光一撩,把那红袍将领的飞剑绞成了粉末,复又转了一圈,下方冲上来的邪门修士的聚魂幡,飞剑,连人都被绞成碎块,元神都没有留下来,绝仙剑只要斩到肉身之上,就连元神一起斩杀,如此凶悍的法宝,除了那斩仙葫芦,周青还没有看到过一件。
“真是太厉害了!杀神屠佛的利器啊!”周青心里感叹。
红袍将领敖鸾倒是留了他xìng命,没有伤害。
“无量天尊!也罢,贫道就做一场功德。”
周青虽然垂涎那么多的魂魄,但不得不得装模做样,当一回好人,把七宝妙树一刷,彩光从天际撒下,罩定了方圆百里的地面,那些战死士兵的魂魄,冲杀产生的怨气,都被全部渡化洗刷,魂魄洗尽了业力,纷纷飞了上来,朝周青两人磕头,随即转世投胎去了,下放又是一片清明。
“真人还有如此手段,果然是大慈大悲,此地事情已经了了,真人还去我南海盘踞两天。”
敖鸾看见周青有如此手段,满心欢喜,要渡化这些魂魄,她虽然法力足够,但是没有相应的道法,法宝,绝仙剑是杀戮之器,要把这些魂魄打散是弹指之间的事情,但是要渡化这些魂魄,难度不亚于去灵霄殿抢玉帝的位子座。
而七宝妙树防守超强,杀伤力却没有绝仙那般生猛,不过功能多多,洗刷怨气,渡化魂魄,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正要搅扰公主!”周青大袖一甩,和敖鸾飘然而去。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十来个邪道修士一照面就被斩杀,天际又洒下彩光,红袍将领的飞剑被绞成粉末,惊魂未定,以为敌人偷袭,自己必死无疑,哪里知道久久没有动静,一个先行官走上前来,提醒于他,才清醒过来,细细思索了一下。
“恐怕是路过的仙人,看不惯这几位道兄的行为,才下收除之,又放彩光渡化冤魂,与我们没有关系,收兵回关,严加守护这两界关,几位道兄是骷髅山门下,被仙人斩杀,还要禀报他们的师门才是。”
红袍将领收拢兵士,回了两界关,紧闭关门,增派士兵防守。两旁的大山之上建立了无数的烽火高台,更有士兵守护,只要敌人来袭击,就可以从高山看个清楚。
“今些天来那天竺国士兵经常sāo扰,一波比一波凶猛,久儿久之,只怕难以抵挡,我又失了师门所传的飞剑,几位道长也魂飞魄散,势力单薄。该如何是好?”红袍将领坐定关内思付。
“将军不必心急,且修书一封,上报朝廷,请陛下派兵增援,将军可上师门走上一遭,请师门长辈出面,多邀帮手,等兵jīng粮足,一举发兵击溃天竺国士兵,放可消除后患。”旁边一个僚幕看见将军眉头紧锁,连忙献计。
“这个我倒是知道,但是我走了之后,要是天竺再兴兵来犯,岂不麻烦?”这红袍将领乃是大唐一外戚皇亲,名叫黄道元,家中的表妹是皇帝的妃子,在朝中颇有些势力,才被蜀山剑派收为门下,修习了几分道法武艺,镇守边关一个紧要的关隘。
“将军不要担心,属下正要推举一人,有此人在,哪怕是天竺国侵百万雄师来攻打,都叫他有来无回。”这僚幕连忙道。
“哦,有如此高明之人,快快请来。”黄道元一听大喜。僚幕取出一张黄符,用火烧了,少时片刻,顿时狂风大做,腥气逼人,厅堂之中已经多出一道人,穿道服,拿拂尘,踏麻鞋,一副山野打扮。
“道长是何人?”黄道元也是道门出身,见来人的势头,知道是绝世高手,不敢怠慢。
“贫道乃是涧云山寂空洞修士丙灵公,正值淬炼婴儿,知道有人烧符传信,就赶了过来。”丙灵公又对那僚幕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原来这丙元公的徒弟与人争斗,被打回原型,侥幸逃脱,却奄奄一息,这僚幕当时还年幼,碰到以后,采了山中的灵芝人参帮其渡过命来,丙元公知道之后,给了这僚幕一道黄符,说是有危难的时候烧掉可以帮他一帮。
那僚幕说了事情,丙元公笑道:“无妨,将军尽管去师门,贫道帮忙镇守两界关,只要那天竺蛮夷前来,就叫起有来无回。”
正在淬炼婴儿,那是仙人的修为,黄道元大喜,连忙安排住所,好酒好菜招待,又重重赏赐了那名僚幕,吩咐手下将领严守关口,不得出战,这才修书向朝廷求援,又架起遁光朝苍莽山蜀山剑派的山门而去。
言归正传,且说周青随敖鸾去了南海龙宫,盘踞论道了十来天,这敖鸾却不是居住在南海水晶宫之中,另外有一处水府,自身便统领了百万水兵,一些cāo练情况,rì常俗务都是由两个蛟头怪打理,下面还有鲤总兵,鲨将军,龟谋士等等。看得周青砸舌不已。
在敖鸾的印象之中,周青道法高深,慈悲为怀,清净散淡,两人相谈甚欢,周青从敖鸾口中也清楚了南瞻部洲的一些情况,知道了势力划分,闲暇之时,周青便观看水军cāo练,敖鸾仗剑统领百万水兵,倒也是英姿飒爽。
十几天,周青也观看了不少从中土道门,昆仑玉虚宫等地方收刮来的道门典籍,结合自己的心得,细细参悟,有了一些心得,但要创出合适自己门徒的修炼之法,使其快速增长实力,还要耗费一些工夫。
两人也比试切磋了几场,周青的七宝妙树却是不怕绝仙剑,敖鸾当然奈何不得。
此龙宫一行,收获颇大,最主要的就是知道了南展部洲的大概情况,令周青有了些头绪。
告别了傲鸾,出了南海水府,周青直奔西方而去。
南瞻部洲靠近西牛贺洲的地界,有些方圆千里或这刚刚万里的小山头,里面有不少妖王和散修,周青正要去看看,收服几个没有大势力做后盾妖王,做那幕后之人,再慢慢扩充势力。
周青在高空用天眼观看动静,突然前面隐隐有黑气妖云弥漫,便落将下来,只见一地,三面都是环山,高高大大,连绵千里,通向山外,走三百余里地就是一座城池,人口拥挤密布,就是城外,方圆百里之内也有人烟,但是挨山这边,一片荒凉,穷山恶水,泥潭沼泽,山上尽是参天古木,绿叶尽做黑青之sè,看起来便是有些yīn深,妖风大做,整片连山都呼啦大响,有如戾鬼哭嚎,委实是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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