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军区王司令的小儿子王耀祖跑了过来,同陆天河韩静叔叔阿姨,同陆铮和陆佳菊铮子哥大姐的,叫的热别亲热,嘴甜得很。
王耀祖二十六七岁,在京城卫戍区参谋部工作,国防科技大毕业,陆军上尉军衔。
王、韩两家渊源颇深,在王耀祖还是小豆芽菜的时候就跟着陆佳菊屁股后面跑,倒是陆铮,因为十七岁以前都在外面生活,和王耀祖并不怎么熟悉。
拿着啤酒祝叔叔和阿姨身体健康后,王耀祖又笑着说:“阿姨,你来领导我爸,可得管管他,这牛脾气,在家里吓死人。”
大家就笑,其实王耀祖虽然是开玩笑,但实际上却是有那么点意思。
作为国内军事实力最为强横的大军区,北京军区所辖部队的前身多是韩老所在的第五野战军集团的建制,现今五野的元勋将领韩老硕果仅存,在整个五野出身的将领组成的军中山头中,韩老便是精神领袖,其中北京军区是五野色彩最后浓厚的军区,便是开国主席时期,将各大军区司令员对调,也没能改变北京军区的五野色彩。
在韩国宁调任总参谋长之前,任北京军区司令员、党委书记,王耀祖的父亲则为副司令员。
韩国宁调走后,王耀祖的父亲虽然接任军区司令员的职务,但党委书记却由以前的刘政委担任。
现今刘政委调离,韩静出任军区政委、党委书记,完全接替了刘政委的位置。
在大军区系统中,司令官为军事主官,政委为政工主官,两者并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孰强孰弱之分,但是一般来说,党委书记由谁担任,谁便更强势一些,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把手。
从韩静这个政委任党委书记所释放的信号,完全可以理解为韩静才是整个北京军区的一把手,当然,不管怎么说,司令官作为军事主官更引人瞩目,政委就算兼任党委书记,更多只是体现党对军队的领导,在军事内容上也并不大会插手。
但是王耀祖的话,却也没什么不对的。
韩静也并没有谦虚,只是微微一笑。将门虎女,儿童团时期便参军入伍,渡江之战的小侦察兵,今年五十八岁的她军龄也有五十年了,要算起来,王司令虽然比她年长六七岁,却是建国后入伍,没有经历过解放战争的考验,军龄更没有她长,论军中资历,实在比不上她。何况韩静担任国防科工委这个大军区级单位正职数年,王司令也不过刚刚晋升而已。
用过饭后,王耀祖笑着说:“铮子哥,来我家玩吧,我家老头子也想见见你呢。”
陆铮本想陪父母聊聊天,但听王耀祖的话,也是这个道理,韩静也说:“对,你该去看看你王伯伯。”
就这样,陆铮跟王耀祖出了三十一号院,隔着一条水泥路,对面便是王司令住的三十二号院。
王司令脸色红润甚为矍铄,见到陆铮就亲热的起身握手,笑道:“铮子,一晃咱们也有三四年没见了吧。”
陆铮笑着说是,上次和王司令见面,还是去冀东任职前,过年给外公拜年,恰好王司令也选的那一天,算是见了一面,但也没聊什么。
虽然王司令口里叫陆铮“铮子”,但陆铮毕竟身份不同,不能仅仅看作显赫家庭的普通子侄,何况就算陆铮是布衣,以陆、韩两家的声势,王司令也不能轻慢,更莫说陆铮已然是冀东省副省长、乌山市委书记,一方小诸侯了。
王耀祖也有些吃惊,他这个小儿子虽然自幼被王司令宠溺,但在王司令面前还是老鼠见到猫一般,而仅仅比他年长几岁的这位世交哥哥却和父亲谈笑风生,俨然有平起平坐之势,令他险些跌破眼镜。
陆铮聊了聊自己在乌山的政改,王司令一直搞军事,也不大能插进话,笑着说:“你就放开手脚搞吧,有我们人民军队为改革保驾护航,不管深水区还是浅水区,咱们都能顺利过河。”
陆铮微笑点头称是。
从三十二号院出来,王司令亲自送到了院门,王耀祖就拉开了银杏树下一辆军牌越野车的车门,笑道:“哥,上车,咱俩逛逛去。”
王司令皱眉训丨斥道:“你拿陆书记当你那些朋友了?没一点分寸赶紧回屋睡觉,明天不要回单位吗?”
陆铮笑道:“没事,我也正想出去转转。”
见陆铮这么说,王司令才不再多讲,只是对王耀祖道:“早点送你铮子哥回来。”
王耀祖连声答应。
陆铮答应和王耀祖出去转转,是觉得虽说军区大院一直是二舅的地头,但是这次调职由母亲来接任而不是由王司令顶上党委书记一职,也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想法,而且同样都是子侄辈,自己不能显得瞧不起他挺喜欢的小儿子,何况听大姐说,王耀祖这小孩特别好,要自己当弟弟看待,多教教他什么的。
何况自己也真没什么年龄相仿的朋友,以前黄子轩勉强算一个,但现在他在自己面前,倒像个跟班,所以说,阶级这种东西,不是嘴里说平等就不存在了,同样圈子的,才能真正成为朋友。
上车前,陆铮担心有人找自己,便回去拿了趟手机,王耀祖见到立时有些新奇,开车时还拿在手里摆弄了好一会儿。
王耀祖开车风驰电掣的,更笑着说:“上个月砸了辆宾士,超他车而已,那司机挺横,几次都超回来,我直接下车拿大扳手砸了他丫的,那车杂碎就都不是好饼,后来听说是混社会开妓院的,不过早滚出北京城了,要不然,我弄死他们,也算解救良家妇女了。”
陆铮无奈,说起来,自己见到的韩、陆两家世交子弟,多低调随和,王耀祖也算异类了。在大姐面前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不代表在外面就循规蹈矩。
王耀祖又一笑,说:“不过哥您放心,今儿您在,弟弟保证不惹事,陪你喝好玩好。”
陆铮就笑:“去哪儿啊?娱乐场所我不去。”
王耀祖撇撇嘴:“弟弟像那么没分寸的人吗?”眼见前方有电话亭,便靠边停车,说:“我打个电话。”
陆铮递给他手机,他憨笑道:“得,有些话不能让您听到,我还是下去吧
陆铮耳朵特别灵,摇下车窗吸烟时,隐隐听到王耀祖正在说:“叫你出来就出来,废什么话?要不我把车开你宿舍楼下去?”语气充满了威胁。
随后,王耀祖便挂了电话,回到车上打火起车,陆铮也没有多问。
越野车穿过一个巷子,最后停在了同样有哨兵站岗的一个大院前,借着路灯灯光,便见院中快步走出一个女孩儿,墨色长发飘飘,俏丽的瓜子脸窄窄的,便好似后世p出来的,太尖便有些妖,但是特别漂亮好看,穿着棕绿色军便装,举手投足便是军人的气质。
她上了车后座,脸色有些沉,看来并不太愿意出来。
“这是我铮子哥,你叫陆哥吧。”王耀祖笑着说。
女孩儿不吱声,王耀祖立时眼睛一翻,“下我面子是吧?那你以后可别怪我了。”
女孩儿咬了咬嘴唇,低声道:“陆哥。”声音特别清婉动听。
陆铮笑着点点头,看到了女孩儿瞥向自己时眼中的厌恶,显然,觉得自己是王耀祖的猪朋狗友了。
王耀祖笑道:“这还差不多,哥,她是咱军区政治部战友文工团的演员,叫汤雪,别看年纪不大,才十七,已经担任独唱了,唱歌特别好听,我第一次听就迷上了,这不追了有半年嘛,手都没拉过,这哪像搞对象啊?”
陆铮无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心说你这叫追求人么?看情形,要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人家搭理都不搭理你,现在,只是怕你罢了。
王耀祖又打火起车,絮叨叨的和汤雪聊天,但他说两句,汤雪也就回一句,王耀祖好像习惯了,还贴在陆铮耳边说:“有名的冰山美人,唉。”
陆铮揉揉鼻子,无言以对。
越野车东拐西拐,陆铮看着,应该是在四元桥附近刚刚建成的北四环路,随后,便往下一扎,驶入了一处别墅区,停在一座欧式别墅前,王耀祖慢慢熄火,笑道:“哥,没别人,就我一朋友,也是咱大院出去的,正经人,叫小东,在军政歌舞团工作,作曲,这房子是他的,一个人住,我就是琢磨来这里唱唱歌,你看看这环境,要觉得不行,咱就撤。”
陆铮微微点头:“可以吧。”
王耀祖如释重负,笑道:“行,那咱下车吧。”
别墅客厅里,却是有三人,一男二女,男的便是刘小东,大披肩发,果然是搞艺术创作的,两个女孩子,也都年轻漂亮,一个是刘小东的女朋友,一个则是其女朋友的好友,姓杨,两个女孩儿,都是军政歌舞团的伴唱。
刘小东看来对王耀祖有点巴结,见王耀祖介绍陆铮为“陆哥”更对陆铮很尊重,便对陆铮加倍恭敬起来,而王耀祖拍着他肩膀笑着说:“一会儿叫你女朋友陪陆哥唱情歌。”他也笑着说好。
大家坐下后,姓杨的那个女孩儿便坐在了陆铮身边,娇声娇气的问陆铮:“哥,你在哪儿工作?叔叔也是大院的吗?”就差没直接问是不是高于子弟了
陆铮笑着点了点头,知道这又是一个准备钓高于子弟都想疯了的金丝雀。
女孩儿又向陆铮身边靠了靠,陆铮笑道:“小杨同志,你帮我拿罐饮料。”刚刚介绍认识时陆铮也没太上心,一时想不起她名字,就记得她姓杨。
小东立时便笑了起来,说:“哥,你怎么老气横秋的,跟我们领导一样。”他的女朋友和小杨就都笑。
王耀祖皱皱眉:“笑什么笑?疯啦?”
笑声戛然而止,小东和两个女孩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王耀祖又说:“别和陆哥乱开玩笑,陆哥的玩笑是你们能开的?就好好陪陆哥唱歌就行了”说着话,从茶几上拿起一罐啤酒,啪的打开,说:“点歌点歌,杨晨晨,你陪陆哥先唱首?”
王耀祖拿起啤酒刚刚抿了一小口,陆铮说:“耀祖,回去还得开车,别喝了。”刚才在自己家王耀祖喝了一罐啤酒,也不算多,见他开车就没说什么,但现在要是开喝的话,可不知道要喝多少了。
小东笑道:“耀祖手里代驾一把一把的,打电话叫就行了。”
王耀祖道:“找什么代驾?肯定我把铮子哥送回去啊”说着话,就把啤酒放在了茶几上,转而抓起了一罐饮料。
小东等人都怔住,从来没见王耀祖这个混世魔王这么听话过,感觉王司令员来了一般。
汤雪更是诧异的连看了陆铮几眼。
杨晨晨磨着陆铮唱歌,陆铮只是笑着说不会,令杨晨晨也没有办法,而且,她渐渐感觉到了,这个年青人,好像和王耀祖、刘小东并不是一个路子,实在难以亲近。
大家说笑聊天,陆铮话也很少,在他们唱歌时则礼貌性的鼓掌,刘小东的女朋友和杨晨晨确实唱的很好听,不愧是专业歌者。
“汤雪,唱一首,快点”王耀祖催了几次,汤雪无奈,这才起身,拿起话筒,点了一首英文歌曲。
“ariu81rbpatro”第一句,便技惊四座,其凄美的嗓音令全场立时鸦雀无声。
汤雪是唱高音的,驾驭这首歌游刃有余,清婉的嗓音极具穿透力和感染力,凄美无比,略带淡淡的伤感,当真是宛如天籁,绕梁三日。
汤雪歌毕,好半天,场内还是没有声音,大家都沉浸在她歌曲带来的震撼中,终于陆铮轻轻鼓掌,说:“好,好一首斯卡保罗集市,不愧是国家级文工团的独唱,要不是年纪关系,我看你上首唱没问题,只是这歌太伤感了。歌里第二句唱到了四种花,芫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据说分别代表爱情的甜蜜,力量,忠诚和勇气,也有说这四种花都代表‘死亡,,暗示远在天涯的爱人早已逝去。你小小年纪,这般多愁善感做什么?”
汤雪清澈如水的眼眸略带雾气,深深看了陆铮一眼,说:“原来你懂。”
王耀祖突然大叫一声:“哥,我想喝酒。”
冷不丁大家都被吓了一跳,陆铮笑问:“怎么了?”
王耀祖用力挠挠头,说:“不知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汤雪唱的什么,但我就是觉得心里难受,想喝酒。”
陆铮笑道:“行,喝吧,我叫小川来接咱们。”拿起手机,给罗川打了个电话,现在罗川、杜小虎等,都配上了摩赛亚89uu。
接下来,刘小东的女朋友和杨晨晨再唱歌时虽然仍然动听,但有珠玉在前,未免令人觉得索然无味。
一会儿工夫,王耀祖已经咕咚咕咚灌了几罐啤酒,又喝了两杯红酒,这时便闹道:“哥,你唱首,不然成什么了,就来听我们唱歌?我王耀祖面子也太大了?要被我们家老头子知道非抽我不可。”
陆铮笑道:“能听汤小姐一曲天籁之音,这趟就没白来。”
王耀祖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不是那么个事,汤雪的歌你爱听,等我们俩结婚了,我天天叫她唱给你听。”
汤雪听到王耀祖这话,俏脸立时苍白。
王耀祖站起身,摇摇晃晃走过来,将话筒塞到了陆铮手里。连声说:“哥,唱首吧,我就不信,你比我唱的还难听。”
陆铮无奈,只好说:“行,不过我就会一首,血染的风采。”
刘小东等人面面相觑,显然觉得这种场合唱这首歌,未免不伦不类,却不知陆铮和他们在一起,那就必然各种冷场了。
陆铮拿起话筒,慢慢走到了厅中,音乐刚刚响起,身边清香怡人,却是汤雪站到了他身边,轻声说:“陆哥,我帮您和声。”
陆铮一怔,点点头。
陆铮确实就会唱这一首歌,也最喜欢这首歌,每次唱这首歌,他都会想到很多很多,炮火连天的战场,逝去的战友,甚至,还有在美国和艾瑞斯的初遇
他的嗓音有些五音不全,但那种高亢的情感释放却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令人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己。
而今天有汤雪这个一等一的超级女高音为他和音,就更引领的他思潮翻涌,当和汤雪合唱“也许我长眠将不能醒来,你是否相信我化做了山脉”汤雪清和“我会”时,盯着汤雪清澈的眼眸,那一瞬,陆铮仿佛看到她眼眸中,自己的战友前仆后继在敌人炮火中冲锋,一面鲜艳的红旗,矗立在被敌人炮火削平的山头上,仿佛永远也不会凋零
歌毕,掌声响起,陆铮却有些低落的走了回去,拿起一罐啤酒,默默的喝了一口。
汤雪跟着走过来,坐到了陆铮身边杨晨晨的位置,起身去卫生间回来的杨晨晨看到这一幕,脸色便不好看,却也不敢说什么。
王耀祖诧异道:“汤雪,你于什么?”
汤雪说:“陆哥心情不好,我想陪他再唱一首欢快的歌。”又对陆铮说:“陆哥,和你唱歌我有种在和首长合唱的感觉。”
王耀祖呆了呆,想说什么,却又憋住,对着杨晨晨招招手:“得,你来陪我唱。”
杨晨晨倒是求之不得,欢天喜地的坐了过去,那位陆哥虽然面上一直挂笑,但笑容只是他的面具,实则他比冰山还冰山,实在难以接近。
汤雪给陆铮选了几首情歌对唱,陆铮只说不唱,汤雪便点了一首《潇洒走一回》,走到厅中,拿起话筒,用她特有的清婉声音说:“这首歌送给今天第一次见面的陆哥,祝他天天都开心,人潇洒些,心情就轻松些。”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
汤雪唱这首歌又给人带来截然不同的感受,令人悠然升起岁月沧桑物是人非之感,在歌声间隙,她执着话筒,面对陆铮说:“陆哥,要开心哦”
陆铮虽然知道她的用意,但此情此景,却也别样情怀。
王耀祖闷闷看着,咕咚咕咚灌酒。
等罗川到了别墅外,打电话进来时,王耀祖已经醉的不行,早就趴在茶几上睡得起不来了,陆铮叫了他几次,拍他肩膀,他也只是迷迷糊糊的应着。
刘小东搓搓手说:“不行叫他睡这儿吧。”
陆铮又喊了王耀祖两声,见王耀祖全无反应,只好和刘小东握手告别。
陆铮往外走的时候,汤雪跟上来,说:“陆哥,我坐你车走。”
陆铮点头。
刘小东虽然觉得不大对劲儿,但也不好多话。
上了陆铮的车,汤雪微微有些诧异,说:“没有烟味呢?看您挺喜欢抽烟的。”
陆铮笑道:“我爱人虽然称不上洁癖,但于净的要命,丁点异味都受不了,这车她偶尔也坐,我从来不在这台车里吸烟。”
汤雪敏锐的察觉到了陆铮话里蕴藏的意思,说:“陆哥,你家里车挺多吗
陆铮微微点头。
看着前面开车的罗川,汤雪欲言又止。
陆铮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小川是我的人,和王司令家里没关系。”
“你的人”汤雪敏锐的又从陆铮话里听出了什么,平时接触的军队高于子弟,不管身世多么了不得,却也没有面前陆哥这般云淡风轻的说“我的人”这种架势,这是大领导才能具有的独特气息,那些高于子弟们也说不出“我的人”这类话,围绕在他们身边的,是他们父亲他们爷爷的人,却不会是他们的人。
“陆哥,你一点也不怕王耀祖是不是?”汤雪有些期待的问。
陆铮点点头:“怕谈不上,但是我们两家交好,耀祖其实是个不错的孩子,你多了解就知道了。”
汤雪摇头,轻声说:“我,我不想了解他,我每次被他纠缠,都会做恶梦……”一滴晶莹泪珠,从眼角滑落。
陆铮默然,其实想想也是,对于普通人来说,王耀祖定然很可怕,在别人眼里,王耀祖可不是自己眼里的孩子,虽然,王耀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追求给汤雪带来的压力。
“陆哥,你能不能帮帮我,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今天你坐那里,我就知道了,你和他们不一样。”汤雪拭去眼泪,看向陆铮。
陆铮琢磨着,说:“行啊,回头我跟耀祖说说,其实他没什么恶意,就是那性格,像混球似的。”
汤雪轻轻摇头,说:“那不管用的,他不会死心。陆哥,你跟他说,我在追求你,而你也看好我行不行?”不等陆铮说话,她又道:“我知道,你有爱人,刚刚一上车你就提醒我了,但是,我知道你们外面有情人也不稀奇,再说,咱们只是假扮的,等他有了真正的恋人,咱们的关系就自动解除。陆哥,求求你,我实在没办法了,这半年我都没睡好过,每天都在想怎么摆脱他,今天,遇到陆哥你,可能是老天爷每天听我祷告,赐给我的机会吧,陆哥,你如果不答应,我,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陆铮呆了又呆,汤雪比自己想象的聪明的多,自己话里的弦外之音她都能听出来,显然,因为从童年便进入文工团,过早的踏入这个社会,她很早就学会了识人看物。
听着她软语哀求,看着她清澈美眸中的求恳之意,陆铮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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