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刘铁总觉得大老板精神头有点不足,自不知道是因为大老板单身地盘突然被入侵的结果,为了表现绅士风度,昨晚大老板又是在床下打的地铺
“听说王庆祥又跟你絮叨去了?”陆铮笑着问。
刘铁笑了笑,说:“一点小事。”
王庆祥这次是就市长论坛聘请的翻译们的制服指手画脚,他倒不是说预算的问题,而是说这批制服款式如何如何不好。
本次国际市长论坛很有些小语种国家的市长,所以,乌山准备的翻译团队也很庞大,将会统一着装,女翻译是深红色套裙,男翻译则是深色西装,款式上,大老板看过也很满意。
但是没想到,王庆祥指指点点的,本来,这些就不于他的事。
刘铁没有理他那套,在大老板面前自也不想这么点小事就嚼舌根,那是无能的表现。
陆铮见他不想多说,便不再问,看着手上资料,说:“对参加论坛的这些市长,他们的国家传统和城市历史文化,咱们的接待人员要烂熟于心,要能和他们在一个界面对话,这才是尊重,才是咱们好客之道的体现,而不是用花多少多少钱来衡量。”
此次参加乌山国际市长论坛共有二十六个城市的市长接受邀请,其中欧美市长比例略小,有六人,非洲乌山方面仅仅邀请了埃及一名市长,南美洲有九人,大洋洲一人,其余九人来自亚洲。
听着陆铮的嘱咐,刘铁不时点头,大老板委实和许多当政者比起来,显得很特殊,很有自己的一套路子。
走之前,刘铁犹豫了下,说:“外面有人传,你住绿洲公寓,而且,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富豪走得很近。”
陆铮微微一怔,旋即笑了笑,说:“没事。”
“哒”,听着刘铁轻轻带上门的声音,陆铮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眉头皱了起来。
琢磨着,艾瑞斯昨天刚刚到,要说绿洲公寓年轻漂亮的女富豪,那肯定是指香川淳子了。
刘铁消息一向灵通,所以,这个流言应该还没大规模扩散,但是,官场上桃色事件最为人津津乐道,再加上有人推波助澜的话,只怕很快,自己就会陷入桃花门,便是没人说什么,传到上级领导耳朵里,总是会觉得影响不好。
如自己这种家庭,其实桃色新闻倒没什么,远不似外人想象作风问题有多么严重,但是,你不能搞得桃花消息满天飞路人皆知,否则终究是一个污点。
自己和香川淳子的关系,知道的人不少,就说那次五洲大酒店试菜,直觉上,五洲大酒店那位庞老板就认出了自己。
但是,庞老板不应该是那种多嘴的人。
在正定,也很有些于部见过自己和她在一起,杨朝晖、杨朝阳、高志凯这帮人是都知道的,而且,香川淳子的身份他们应该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但是,香川淳子住在绿洲公寓,见过的人又有谁呢?
幕后散播这些消息的,应该不会是霍亲群,他和杨朝晖还是有本质不同的,不屑也不会用这种无聊的手段,他也不会认为这对打击自己有什么效果,但他下面为他做事的人,就未必都能保证和他步调一致了。
其实,是谁散播的这些消息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如何淡化它、消化它
想了会儿,陆铮给香川淳子打了个传呼,没两分钟,香川淳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哥,你找我?”香川淳子娇嫩的声音透着些许意外,陆铮很少主动找她
“嗯,晚上有没有时间?吃个饭?”陆铮笑着问。
“啊?有,……”听陆铮约她,香川淳子很吃惊,几乎是本能的回答,然后,好像才想起了什么,语气犹疑起来。
陆铮笑道:“晚上约了人啊?”
香川淳子低声说:“是,清泉公司的龚总,约了我几次,今天晚上我才排出时间。”
陆铮就笑:“哦,龚玉门。”
清泉食品股份公司董事长龚玉门,现今可算乌山城中首富了,去年年底,仅仅有一百多人小厂的清泉食品以九千万元的价格收购了职工两千多人的乌山罐头食品厂,几乎引起了全国的震动。
虽然龚玉门肯定没有上亿身家,所谓九千万的收购代价,也是包含一些条款在内,但不管怎么说,能融资贷款数千万,在当今年代,也是国内富豪阶层中的佼佼者了。
当初自己倒也没看错他。
当年清泉公司在武乡出事,自己出面帮他解决,就能感觉到,这个老龚,非池中之物。
“不是什么重要的约会,我推了他吧。”香川淳子很快就有了决定。
陆铮笑道:“不要,老龚我也认识,这样吧,你们如果只是礼节性的会晤我也参加怎么样?”
香川淳子好像呆了呆,随后小声问:“哥,你是不是知道他一直想请我帮忙和你说点事,你放心吧,我今天晚上就是想和他说清楚,你和我只是因为工作关系认识。”
陆铮就笑,莫看香川淳子在自己面前时常表现的傻傻的,但是身为北斗星副总裁、商界女强人,早已不是昔日吴下阿蒙,看来龚玉门也听到了自己和香川淳子的传言,若是一般女子,自然会向龚玉门否认认识自己,但香川淳子却知道,那只会欲盖弥彰。
“你回复他,他想说什么事今晚就当面和我说,晚上七点,绿洲会所餐厅吧,你负责订房间,好了,不说了,我还有事。”
“啊,那,那好吧。”香川淳子在陆铮面前,总是显得很没有主意。
绿洲会所餐厅只对会员开放,陆铮七点十分到的,餐厅内已经没有几张空位,但和国内很多餐厅不同,虽然几乎满座,但餐厅内却并不喧闹,没有人大声聊天,更没有喝的面红耳赤的画面,正在用餐的食客,则有半数以上是西方面孔。
餐厅内点缀的绿色植物,更令其多了几分清雅。
轻柔的细不可闻的音乐中,陆铮走进了一间包厢,香川淳子正和龚玉门坐在蓝水晶落地窗前宽大真皮沙发上聊天。
见到陆铮走进来,龚玉门微笑起身,迎过来和陆铮握手,“陆市长,好久不见了。”
陆铮笑着拍拍他的手,“老龚,你发福了啊”又说:“听淳子说起你,我就想啊,咱也好几年没见了,挺想见见你们这些老朋友。”
龚玉门立时有些尴尬,没想到夏总会同陆市长明说,本来只是希望夏总旁敲侧击的帮自己提一提呢。
看来夏总,倒真是和陆市长关系亲密到无话不谈,自己这件事处理的可有些鲁莽了。
“到底什么事想跟我说,趁着还没上菜,先说了,一会儿上了桌,可就不谈公事了。”陆铮拿起茶杯,吹着热气,笑着说。
龚玉门知道,机会难得,陆市长早已经不是以前的人大副主任,正职和副职之间,距离往往不可以道里计,更莫说乌山越发繁荣,一市首长就越发高不可攀,更不是自己这个商人能有机会私下会晤的。
看来不管怎么说,走夏总的门子算是走对了。
龚玉门斟酌着措辞,说:“是这样,确实遇到一点困难,算是想办好事吧,结果阻力挺大。我和我的一些朋友,想组织起一个慈善团体回馈社会,发起人都是社会知名人士,其实最早提出构想的是五洲大酒店的庞老板,慈善这个观念也是受他的启发,但是他说他刚刚回国,威望不够,而且又是外籍身份,最后,我们商量后,由我来出面组织这个慈善团体,名字我们都想好了,叫凤凰慈善会,咱们乌山,本来就叫凤凰城嘛。”
陆铮笑道:“想法不错啊,遇到什么阻滞了?”
龚玉门就叹口气,说:“我去民政局咨询了一下,谁知道得到的答复很令人灰心,民政部门的同志说,首先,慈善两个字就不能用,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安居乐业有国家保障,回馈社会做的是公益事业,怎么能叫做慈善呢?那是资本家虚伪的面具。他建议我们改名叫凤凰公益基金。还有就是,他说从89年后,对社会团体的审批特别严格,我们这个公益基金还是要纳入政府管理,必须聘请一位民政局副局级以上于部挂职担任基金会的领导职务,当然,也可以聘请退休的老于部。”
陆铮听着默默点头,没有吱声。
民政局局长现在是盛明才,当年老盛任物价局局长时就和自己闹过不愉快,他是那种老式于部,89年后面对铺天盖地的中央红色文件,他很自然的就会把一些开明的政策收紧,这两年,乌山民政系统对社会保障工作的改革没有任何推动,和自己在的时候比,和郝任远任局长的时候比,反而在退步。
“总之就是各种不顺,我看,想把这个团体办起来,真是难如登天。我就奇怪,明明我是想做好事,怎么就这么难。”龚玉门说着话,连连摇头。
陆铮笑了笑,说:“也不能这么说,对民间团体审核严格是对社会负责,前些年,形形色色的社会团体很多简直就是骗子组织,严查严控也是必须的。
龚玉门听陆铮话风心里一突,忙笑着说:“是,还是我狭隘了,政府考虑的是全局,我就考虑一个点,最多是一个面。”
陆铮就笑,摆摆手说:“好了,咱上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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