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中美亡我之心不死的宣传一直在做的,老百姓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安田康夫定定地看着武田亨,目光里面全是无奈和忧虑。日本gcd自打上台之日起,就一直向国民灌输仇华思想,世界大战开始后又加上仇美仇英仇德,总之全世界除了几个gc主义国家,都是日本的敌人,对日本都没安什么好心。
武田亨淡淡地道:“安田君,过去是大道理式的说教,算不得谎言。而接下去我们要撒的,才是真正的弥天大谎。我们可以杜撰一个《中美联合公报》出来,就说中美两国已经商量好了瓜分日本的办法,日本本土、桦太岛、琉球群岛由中国占领,南洋联邦由中美平分。
而且战后还要严厉处置日本民族,所有的日本人都要变成中国人的奴隶变和贱民!以后不再拥有任何公民权利,不再拥有自己的国家,不能再拥有任何土地,必须永远交纳最高的税赋,而且不能享受任何社会福利!还要拿最少的工资干最累的活,购买任何商品都要比中国人多花一倍的钱!甚至日本民族的人种最后也要被灭绝,办法是通过控制生育,以后所有的日本夫妇只能生一个孩子,还必须取得中国统治者的批准。这样每过一代,日本人的数量就会减少一半,用几代人的时间,日本民族就会彻底消亡了……”
安田康夫还是缓缓摇头:“主席,下面的老百姓能相信咱们说的吗?”
武田亨没有回答。而是扭头看着加藤浩。加藤浩知道对方是在征求自己这个内务人民委员的意思。他思索了良久才道:“主席,让老百姓相信的办法是有的,我们不仅可以在我们的报纸上面刊登这样的消息。还可以伪装‘中华之音’电台进行广播,公开承认有一个旨在制裁日本民族,使之永远无法复兴的《中美联合公报》,不过公报的内容要挽着隐晦一些,这样看上去更像是真的。”
“这、这、这样是不行的,中国人会辟谣的,他们的中华之音的一贯口径都是大东亚共存共荣。而且老百姓现在通过和在中国的亲戚通信,已经知道了不少中国的事情。”安田康夫连连摇头:“再说我们这么一搞,中日关系怎么办?万一把中国人惹毛了真的发兵打过来就麻烦了!我们的南下还要不要实行?”
武田亨摆摆手:“正因为我们要南下。所以才必须如此宣传,否则谁跟我们背井离乡去开拓澳洲?安田君,你再去一趟中国,把这个道理告诉常瑞青和德国大使陶德曼。我们的这种宣传。都是为了团结日本国民。如果他们真心要我们南下澳洲,那就不应该有什么异议。”
“如果中国人不接受这样的解释呢?”
武田亨看了安田一眼,冷冷道:“那就说明中国人在欺骗我们,他们从来没有放弃灭亡我们的打算!那么我们就放弃南下,和他们拼了!”他顿了下,又道:“如果中国人接受我们的解释,那么我们就能将6000万日本人团结在我们周围,无论是南下澳洲还是坚守本土。就都有一些成功的把握了!”
……
公元1936年的元旦转眼间就到了,苦战了三年半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形势也终于完全明朗了。世界革命三强之一的印度人民共和国在上一年的下半年遭遇了可怕的失败。接连丢失了德里、加尔各答(11月10日沦陷)、达卡(11月16日沦陷)、拉合尔(10月28日沦陷)、卡拉奇(11月17日沦陷)等重要城市,还丢失了包括印度第一大产粮区东西旁遮普邦在内的八个邦(自治区)的地盘,部队损失更是接近200万,印度东北、西北两大方面军全都遭遇重创,其中西北方面军更是丢掉了全部防区经阿富汗西部逃往波斯去了。
就在印度gcd在本土遭遇重创的同时,曾经不可一世的印度中东方面军,也在中德阿三国大军面前露出了虚弱的真面目。1935年12月1日,由德国的隆美尔上将和中国的林祚大上将共同指挥的第三次中东会战拉开序幕。中德阿三国的160万大军,兵分四路,从贝鲁特港、苏伊士运河西岸、阿拉伯半岛西岸的吉达港和波斯湾入口处的哈伊马角等地同时发起反攻。而乌博列维奇指挥下的印度红军中东方面军却没有像上一次中东会战时那样,同进攻的中德阿三军展开激战,反而采取了大踏步后退的战术,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将大半个中东丢给了敌人,将兵力收缩到了土耳其和波斯,虽然保存了中东方面军90%以上的兵力,而且还在波斯和土耳其形成了有力的防御体系,得以拱卫苏联柔软的下腹部。但是从地图上面看,世界革命的形势真的已经是日薄西山了!现在整个资本主义世界都相信,1936年将是他们摘取胜利果实的一年。
在这种氛围之下,这个冬季的上海已经显示出和平年代才有的繁华,市中心里车来车位,人流涌动。在豪华住宅云集的左民路(原霞飞路)上的常家花园门外,更是停满了各种牌子小汽车,看来里面的热闹程度也差不到哪里。
从客厅到花园里,到处都有江浙沪三地政商两届的大人物。今年的元旦假期,常瑞青选择在上海度过,所以这所大宅子也就顺理成章吸引了不少头面人物前来拜访。世界大战打到今时今日,谁胜谁负,谁是最大的赢家已经一目了然了。作为领导中国一路崛起赢得世界大战建立大东亚绝对统治权的领袖,常瑞青在国内的威望自然已经达到了旁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哪怕大中华联邦是民主宪政国。未来的联邦中央政权恐怕将也会长期被常瑞青及其家族掌握了!所以这里现在才是这样的繁盛场面,上海这座中国资本主义大本营里面的那些上得了台面的财阀名流们,哪怕眼下没有什么事情要求到常瑞青。也都想尽办法搞到一张常府元旦晚宴的请帖,还都早早来了常家花园。
在花园一角的一个玻璃小亭子里坐着一群人正轻松淡笑着,中间一个就是肌肤赛雪,身姿婀娜,眉目如画的联邦政府第一美女部长(其实就她一个女部长)孙月薰,身边错落坐着北一辉、冈村宁次、德田球一等几个大东亚共荣会的大人物,周围则是一票和族财阀的大富豪。这些富豪的口袋里面可都装着支票本来着――这大概是民主宪政邪路最黑暗的一面了,在专政国家里面,可没有一个党政官员敢这样公开收受财团老板们的贿赂。而在民主宪政的大中华联邦。作为政务官和联邦参政委员的孙月薰是可以公开收受“政治献金”的!呃,真的是公开收受,收完了以后还要向廉政公署报备,还要在廉政公署制定的报纸上面披露收钱的帐目明细!这些大中华联邦的政务官和议员们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收取财团钱款。也就难怪日后印度的某位世界级的人民艺术家公开将大中华联邦指为世界最大贪污**国了……
而在世界最大贪污**国中最大的贪污**分子肯定就是孙月薰了。根据联邦廉政公署公开披露的资料,她可是有记录以来收受“政治献金”最多的政客,从1925年到1935年的十年间,她筹集到的政治资金竟高达一亿两千余万华元!她领导的大东亚共荣会也就顺理成章成为了整个联邦最有钱的政党。
顺便提一下,现在联邦最穷的政党是gcd,因为gcd是代表穷人利益的党,他们不像大东亚共荣会有和族财阀和和族知识分子做金主,所以筹集政治捐款比较困难。但是相对的工农阶级手里面的选票也多半流入了gcd的票箱子,让他们坐稳了联邦第一大党的宝座……选举这种事情可不是光有钱就能行的。要不然历史上欧洲那些代表中下层利益的社会党怎么都是势力强大的政党呢?而且在这些社会主义政党的推动下,那些欧洲国家或多或少都得了“高福利”病。现在的中国gcd也同样用保护工人阶级利益的口号吸引选票,这样的倾向让今天来拜访常瑞青顺便给孙月薰送钱的和族财阀的头头们非常担心。
就听其中三井股份公司总经理团琢磨苦笑道:“总理是不是在接见上海劳工总会的负责人?听说他是反对工商界在战后实行裁员的,可是战后经济萧条是必然的,现在的工厂承接的都是军队订单,一旦世界大战结束,可就没有那么多的订单了,到时候肯定是要关闭工厂的,否则公司是维持不下去的。”
孙月薰一笑,虽然印度会战还没有完全结束,不过明眼人都已经看出世界大战将要结束了,工商界的老板们更是眼光敏锐,都琢磨着要关闭一部分工厂,裁掉一些工人以节省开支。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商人本来就应该要追逐利润的,就如gcd应该为工农阶级谋利益一样。
按照常瑞青的理论,资本家和工人阶级虽然不是两个完全敌对的阶级,但毕竟是存在利益冲突的。资本追逐的毫无疑问是利益最大化,哪怕他们赚的盆满钵满,也不会心甘情愿让工人去分一杯羹,要指望资本家发了大财以后良心发现,去‘先富帮后富’根本是一厢情愿。中国有句古话叫‘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也就是说能当上大军统帅的主儿都是铁石心肠,没有慈悲为怀的;而能当上大富豪的自然也都是掉进钱眼里面的奸商,所以也不要相信他们在发了财后会主动回馈社会,为劳工阶级提供更高的社会福利和工资。根据常氏理论,欧美国家较高的工资和社会福利也不因为是欧美资本家相信上帝,所以良心比亚洲资本家好,而是因为从19世纪开始蓬勃发展的gc主义运动和工人运动斗争的结果。这种斗争在俄国产生了布尔什维克的集权走上了消灭资本家的道路,而在西欧和中欧则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资本家和工人阶级之间的妥协。这种妥协便表现为民主社会主义和国家社会主义。前者出现在法国、英国、瑞典、挪威等西北欧国家,而后者出现在德国、意大利这样封建势力较为强大的欧洲国家。
常瑞青所要追求的,其实就是国家社会主义和民主社会主义的结合体。前者用以强国,后者用以富民。现在强国的目的已然达成,接下来自然就是富民了。不过民主社会主义的富民路线也不是通过政府的指令或是伟大领袖的几个指示达成的,而是要创造一个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合理博弈的机制。说穿了就是资本家的钱和工人的选票在博弈,领导国家的政治家则必须在选票和钱之间左右逢源。因为没有钱就没有办法玩政治,而骗不到选票就当不成政治家,也就募集不到捐款了。这个行当说起来还真有点走钢丝的意味。
不过总体上讲,还是选票比钱更重要一些,因为只要能选上议员就不怕没有人捐钱。就连gcd这样代表工人利益的政党,不照样能从大公司和大资本家那里得到一定的捐助吗?就连大东亚共荣会背后的金主和族财阀们都没少给gcd捐钱。所以听着三井财团的团总经理委婉的在那里抱怨联邦政府的劳工政策,孙月薰也不搭理这个话茬,而是嫣然笑道:“关厂裁员的事情不着急。世界大战还要打一阵子呐。印度是不行了,可是苏联、日本还在死撑着……团桑,我给你透个底吧,现在总理正在接见的不是上海劳工总会的头头,而是日本gcd派来的密使。”
在坐的大都是被日本gcd赶出来的,团琢磨也不例外,听到日g密使在和常瑞青见面,忍不住就哼了一声:“和这群日本国贼有什么好谈的?窃据大政十几年。把好端端的国家带到了亡国的边缘,现在看到苗头不对。又想要改换门庭把日本卖给德国!还有许多窃国之贼用贪污来的钱在香港、广东一带购买地产,许多日g高官的家属也拿了中国护照,现在的香港都快被人称为‘第二东京’了。”他们这些人虽然也是早年卷了钱从日本跑出来的,但是却很看不上现在从日本出来的日g官员家属。实际上那些日g官员家属也不愿意同这些和族财阀扯上什么关系,所以大多定居在南洋财团的大本营香港而不是和族财阀集中的上海。
正闲聊间,就看见张国焘和一个压着礼貌戴着墨镜的身材瘦长的男子从常家花园主楼里面走出来。看来就是孙月薰说的那个日本gcd密使了,不过个子那么高的日本人还真是不多见,就在这些日本财阀和大东亚共荣会的头头们猜想这位日本特使身份的时候。孙月薰已经站了起来,冲众人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句:“失陪了。”便向主楼的方向走去。
孙月薰走进常府书房的时候,就看见常瑞青还在那里有些出神的样子,她无声地在常瑞青身边坐了下来,柔声笑道:“先生,安田康夫这回又带来什么消息?”
常瑞青哦了一声,看着孙月薰。书房的窗帘拉着,光线有些昏暗,他的双眸闪烁了一下,轻轻地笑了下:“日本gcd想要把全体日本人绑上战车,杜撰出了一个《中美联合公报》,说我们和美国要联手灭亡日本,把日本人变成奴隶……还说我们要灭亡日本种族,这是要将全体日本人绑上他们的战车啊!小美,看来不久之后的中日战争将是一场极其惨烈的苦战了!”
孙月薰愣了一下,追问道:“安田康夫来上海就是和您说这些的?”常瑞青摇摇头道:“他们要撒弥天大谎欺骗日本人,又不想让我们去拆穿,所以就用鱼死网破来威胁我,如果我答应不在对日宣传中拆穿他们的把戏,他们就继续执行南下政策,否则就要和我们拼命!”
孙月薰迟疑了下,问道:“那先生的意思是……”
常瑞青的情绪看来有些玩味,主要是安田告诉他的那些日g杜撰出来的中国灭亡日本民族的政策让他似曾相识。他叹了口气道:“驱使日g南下不是我们一国的政策,还是尽可能要实行的,所以我已经答应安田了……小美,过些日子,日本方面就会大肆宣传咱们要灭亡日本民族了,国内的那些和族人会不会受到这种舆论的影响?现在的和族人对于我们征服日本都是什么态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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