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了铁齿神算刘的具体消息,杂毛小道跟我说既然无缘,那么不如回去吧。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虎皮猫大人自己回来了,于是在中午与郭一指吃完饭后,我们在打电话与三叔、小叔等人一一作别,然后乘飞机从金陵返回了南方市。
因为提前通知了阿根,所以一出机场,他便在门口等着我们。这个兄弟的气色不错,自从浩湾广场里面的那“聚阴炼魂十二宫门阵”被我们破解之后,附近的生意开始好了一些,而且现在也正是饰品买卖的旺季,所以他脸上倒是挂着抑制不住的笑容。见我们出来,阿根过来跟我和杂毛小道各来了一个紧紧的拥抱,又跟萎靡不振的虎皮猫打招呼,虎皮猫大人咕哝了一声“倒霉蛋”,扭过身去不说话。
上了车,从白云机场到东官不过两个小时,阿根将我们送到了东官的住处楼下,等待我们放好东西,一起去吃饭。这个时候已经七点多,我和杂毛小道上了楼,发现两个女房客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因为天气热,穿着吊带超短裤,十分清凉。见我们打开门进来,她们好是一阵热情招呼。
我们稍稍聊了几句,把背包行李放到我的卧室之后,下了楼。
虎皮猫大人困倦得很,便让它留在家里,看守包裹里面的东西。
吃饭选在附近一家幽静的餐厅,阿根另外还约了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孩子,叫做欧立夏,在银行工作,是他的女朋友。这个女孩子是本地人,个头不高,但是待人接物还是极好的,人也精明。我们聊了几句,感觉还算是比较靠谱,纷纷恭喜阿根,说他找到了一个好女孩子。
阿根呵呵地憨笑,眼睛都笑眯了。
作为阿根最铁杆的好哥们,他肯定是把我的事情跟自己女友分享过,所以欧立夏十分好奇,望着杂毛小道的发髻说萧大哥,你真的是一个道士啊?――因为我极力劝阻的缘故,杂毛小道除了出门摆摊,基本上还是普通人打扮,也没有那么标新立异了,不过头上的发髻倒是一直留着。
杂毛小道正在吃一坨肥而不腻的东坡肉呢,抬起头说是啊,怎么了?
欧立夏指着他筷子上的肉,说道士也能吃肉?
我笑了,然后跟他解释正一派的道士不但可以吃肉,而且还可以娶妻生子。话题也就这么顺下来了,阿根的这新女朋友仿佛是个好奇宝宝,循序渐进地不断盘问起杂毛小道和我的事情,聊了一会儿,我感觉她问得有些太过仔细了,不像是一般的朋友聊天,而是警察查户口了,便将话题岔开,问起两个人是怎么相遇的恋爱经历了。
很简单,两人最开始是顾客和客户的关系,然后两人互有好感,渐渐开始交往起来。
从两人甜蜜的叙述中,我感觉大概齐是女生主动多一些,以我阿根兄弟这个性,追女孩子的本领还属于小学生的级别。有了上次的教训,吃完饭,我便没有继续下半场的娱乐活动了,打了车返回住处歇息。而在杂毛小道却死性不改,跟我预支了五千块钱,便消失在灯红酒绿的东官街头。
护失足这事情,我并不怎么劝杂毛小道:需知朋友之道,贵在交心,管得太宽,将自己的道德准绳去束缚、衡量朋友,这样不明智的行为只会让别人觉得难受。
次日清晨,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城南收破烂的掌柜赵中华打给我的,问我是不是在东官。
这个长得很像刘烨的哥们跟我在浩湾广场事件中有一段同生共死的交情,这交情并不因为他是有关部门的人而转移。我很高兴地跟他聊了一会儿天,过了一会,他说既然我在东官,让我去他那里一趟吧。
我说什么事情?他说陈老大没有跟你说么?
我这才想起来,在缅甸的时候,黑手双城陈志程曾经跟我谈及此事,说为了防止萨库朗有可能的报复行动,让我加入他们部门,到时候也可以随时找人支援。也不用坐班,只是编外人员而已,就是说如果有什么任务,适合的便可以让我来接下,帮忙搞定一些即可,和赵中华一般,自由度极大。
看得出来,这其实是一个外表松散而又紧密的同盟,其实也是为了像我们这些人度身打造的。
为何?因为但凡是在这些领域上有所建树的人,一般都并不是很缺钱,也有个性,自由懒散惯了,哪里能够接受苛刻的制度要求。所以将这些人集中到一起来,发一个编外人员的身份,实现攻守同盟的格局,既好约束,也好驱使其做一些事情。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大致如此。
六扇门中好修行,因为会有大量的资源朝这里倾斜,所以很多诸如茅山、龙虎山天师道之类的派别会让弟子进入其中,谋得一席之位。毕竟,大家虽然都是修行之人,但也是身在凡尘,也要吃饭,也要拉屎,也要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受着世间的规则约束,特别是我这种有一定危害能力的人,更是要严格控制。
以上,便是我这些日子来所思考到的东西,而我的选择则是――加入。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多多少少,也算是找了一份工作。
由于我的帕萨特停在了洪山,于是我跟还没有回来的杂毛小道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乘出租车来到南城赵中华的废品收购站。这是一个还算大的地方,看着赵中华在空地上招呼工人的模样,好像是在正经地做生意。我们俩有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寒暄了一会儿,赵中华看了下手表,说走吧,我们去局里面走道程序。
路上的时候,赵中华跟我说他是陈老大的人,以前跟黑手双城办过好几件案子,比如西川蓉城的僵尸咬人事件、太湖阴兵过道、泰山吸血蝙蝠事件都参与过,甚至99年那场轰动全球的事件中,他也跟大师兄在江浙一带参与过。后来他结婚生子了,就在东官定居下来,不过陈老大一句话,好使得很,不要见外――再说了,咱们不也是共过命的战友了么?
说话间,赵中华把车子停在了一处陈旧的建筑群前。
这里最高的一栋楼,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那种老建筑,在这个日新月异的城市里并不多见。封闭的大门侧边开了一个小门,旁边有棵树。树下面有石凳石桌,上面摆着功夫茶具,有一个老眼昏花的老头在摇着蒲扇。我们走到近前,只见大门上挂着一个白底黑字的招牌,上面写着“xxxx宗教管理局二处”。
赵中华热情地跟这个老头打招呼,叫他张伯。张伯翻了下眼皮,看了我一眼,问是新人?
赵中华说是,他叫陆左。我也随着恭声喊了句“张伯”,他点头说记住了,然后慢悠悠地拿起桌子上的茶杯,问要来喝一杯么?赵中华说不用了,要先带他登个记,您老忙着。
我们从小门进了去,赵中华径直带着我朝那栋老楼走去。
我问他那个老爷子很厉害?赵中华摇摇头,说不知道,从来没有见过他出手。听这里的人说,这老爷子以前有个外号,叫作镇虎门,你想想呢?我呵呵笑,没有再说话。我们去的是三楼的处长办公室,结果上二楼的时候,正好从楼上走下来几个人,领头的一个就是**,而跟在他后面的则是他的小秘谢奇和杂毛小道的师侄黄鹏飞,还有一个年轻人我认不得,但是跟黄鹏飞是一个打扮。
赵中华热情地跟**打招呼,**则矜持地点了点头,和气地问候了几句,然而却对旁边的我理都不理,仿佛我是空气一般。两个人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话,然后便离开了。黄鹏飞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故意地耸了耸眉毛,以表示不屑。上了三楼,赵中华跟我说别在意,他这人就是这样子。
我说没有啊,习惯了,倒是黄鹏飞那个家伙让我看着不爽。
赵中华压低声音说道:“**是袖手双城赵承风的人,大师兄和赵承风虽然齐名,但是私下里还是有些龌龊的,所以才会对你如此。黄鹏飞这个家伙是个脑袋不清楚的人,只以为有杨知修这个茅山话事人的舅舅,就看不起陈老大……唉,这些龌龊,小萧应是知道一些的,不谈这个。”
我心情有些沉重,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在哪里,斗争都存在着。
在赵中华的陪伴下我见了一下管理局二处的处长,一个带着厚眼睛像个大学老师的老家伙,随便谈了几句话,他便站起来跟我握手,说欢迎新同志。因为有大师兄的招呼,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在组织办公室里一个老阿姨帮我录入了档案,然后给我照了张标准像,说过几天来取证件,一切就ok了。
为了体现有组织的优越性,赵中华还带我去二处的食堂吃了一顿饭,尼玛,有鱼有肉有香喷喷炸鸡腿的自助餐,居然只要两块钱,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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